“麻雀焉知鸿鹄之志,哼!好不容易穿越一次,做皇后有什么好?哪如自在为王?刘蕴仪小家子气,野心却不小,当心她抢了你的份位。”
白如雪撇了撇嘴,轻蔑一笑,说:“我们都小家子气,无法接受你远大的志向,也不想做你的追随者。还有,拜托你别把穿越挂在嘴边上,我很讨厌这两个字。你也不要挑拨我跟刘蕴仪的关系,她比你聪明,我已经把她派给大皇子做贴身宫女了。桥我帮她搭好了,能走到哪一步看她的本事和造化,她很感激我。”
“哼!你跟如何刘蕴仪勾结我不管,只要你们别破坏我的计划,毕竟我们是异时空老乡。我还要提醒你,保你上位的人只是想利用你,他们达到目的,你就没有利用价值了,能不能保住命,还是未知数,我奉劝你好自为之。”
“谢谢你的奉劝,我也想提醒你,你现在是宫奴,我是皇贵妃,想要你的小命易如反掌。你进宫为奴的资料上写着父母双亡,你死了,齐越王也没有理由跟南日皇朝翻脸。我有没有利用价值,不用你操心,你要管住自己的嘴。”
白如雪很清楚保她上位的人在利用她,让她进宫做内线,传递消息,她也做好的两手准备。如果得宠,达到她的目的,她会毫不犹豫出卖保她上位的人。等大皇子养到她的名下,当上太子,她就会伺机把幕后之人的计划和盘托出。
北野婷和刘蕴仪隐藏身份,进宫为奴,很快就引起她的注意。北野婷点破她穿越者的身份,并讲明自己伟大的志向,她就意识到她们存在的危险。
现在,她已经说服的刘蕴仪,多了一个帮手,可北野婷却是大麻烦。她要想一个好办法搬开这块绊脚石,还要不动声色,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你威胁我?”北野婷挑了挑眼角,很不屑地问。
“我犯不着威胁你,只想提醒你一句,你现在的身份是宫奴,这宫里每天都有宫奴不声不响地消失。你的女皇梦与我无关,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
北野婷咬着牙,一拳捶到镜子上,凑到白如雪身边,冷笑说:“我消失,你绝对活不过第二天,制裁你的后手我早就留足了,不信你可以试试。”
“随便。”
看着北野婷消失在镜子一侧的暗门里,白如雪目光阴毒。她双手交叉,慢慢挪步,指甲抠进手心,留下深深的血痕,好半天,她才感觉到疼。
“来人。”
宫女碎步进来,轻声问:“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白如雪柔媚一笑,冷气森然,她想了想,附到宫女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宫女点点头,快步出去,她倚在床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白杨吐翠,绿草萌芽。
三匹快马急弛而过,腾起阵阵烟尘,远远望去,只见健马奔弛,不见驭马之人。浑厚古朴的城池入目,稚嫩的呵马声传来,三匹快马齐齐停下。
“哥哥,我们现在进城吗?”
嵘儿伏在马背上,看了看太阳,说:“现在进城,正好赶上吃午饭。”
绛儿吐了吐舌头,揉了揉肚子,问:“哥,京城有什么好吃的?”
“好吃的东西太多了,我平生吃过的不计其数,哪里数得清?”
所谓平生,不过是十二年不到,而嵘儿的语气却透着少年老成的得意。在他十二年的“平生”里,若计算他出宫门的次数,十根手指用不完。可他还是摆足主人派头,信口说出几十样特色吃食,大多数是御膳房提供的,还有他听来的。
“哥,去哪里吃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呀?”
嵘儿一时语塞,拍了拍头,干笑两声,说:“千味楼,千味楼都有。”
“千味楼是北野氏的产业,要是婧儿姐姐在就好了。”
说完,绛儿瞄了嵘儿一眼,又冲身后的卓林挤了挤眼,笑得暖昧奸诈。嵘儿脸一红,避开绛儿和卓林的目光,看着高大的城门,若有所思。
“绛儿,你别光想着吃,大伯怎么嘱咐你的?”
绛儿冲卓林做了个鬼脸,勒着马缰,说:“哥,我们先进城吧!”
“好,进城后我请你们到千味楼吃饭。”
戎装侍卫林立城门内外,刀枪闪烁寒光,进出城门的行人都要盘查询问,戒备森严。三人在距离城门几丈的地方停下来,互看一眼,脸上闪现与年龄不符的凝重。绛儿示意嵘儿和卓林下马,三人抱头低语几句,表情古怪得意。
三个半大男孩混入进城的行人中,他们质地优良的衣服撕得乱七八糟,身上沾满泥土,脏兮兮的,脸上糊着一层泥水,看不出本来面目。为首的男孩背着一个缎面包袱,一根油亮的木棍牵着后面两个,有气无力地跟着进城的队伍前行。
“乞丐不许进城。”侍卫把三人推到一边,就要往城外驱赶。
“为什么不许乞丐进城?你们……”
绛儿扯了扯嵘儿的衣袖,冲他挤了挤眼,转身对盘查的侍卫呲牙咧嘴,露出天真且可怜的笑容,低声说:“官爷,我们不是乞丐,我们兄弟昨天偷偷出城踏青,被土匪劫了。我们出来一天一夜,父母肯定急坏了,我们要赶紧回家。”
侍卫仔细打量他们,看他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却也不是畏头畏脑的小乞丐。一个侍卫头目看到他们堵在城门口,吆喝几声,走过来询问情况。
绛儿扯住侍卫头目,讨好说:“官爷,我知道哪有山贼,我带你们去抓,保你立功。贼窝里有好多金银珠宝,昨晚我们趁他们分脏才偷偷跑出来的。”
剿匪是卖命的差事,一旦剿灭贼匪,清理贼窝就成了肥差,只要有命回来,就能发一笔财。侍卫听绛儿这么说,都有些心痒手痒,被侍卫头目斥呵一顿。
侍卫头目推开绛儿几人,指了指远处,说:“捉山贼去找凤都府尹,快走。”
“多谢官爷,嘿嘿……”
三人拨开进出城的人群,一阵猛跑,巍峨凛然的城门已淡出视线,他们才气喘吁吁停下来。三人互相搀扶休息了一会儿,又整理衣服,擦拭泥水。
“哥,那边有千味楼。”
“好,咱们去吃饭。”嵘儿拿过包袱,问:“娘给的银子呢?”
“太子吃饭也要银子呀?”
绛儿一脸不解,紧接着撇了撇嘴,小脸上透出讥诮,拉着卓林到一边嘀嘀咕咕。嵘儿拿出银子,瞪了他们一眼,也不理会,径自向千味楼走去。卓林甩开绛儿,追上嵘儿,绛儿也腆着脸追上来,拉着嵘儿,满脸陪笑讨好。
嵘儿停下来,轻咳几声,倒背着手,摆出一副大人的神情,正色说:“古人有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子吃饭不给钱,会被百姓骂,还会被御史参。”
“嵘儿,你别生气,绛儿天天琢磨着吃霸王餐,要是让大伯知道,他就惨了。”
绛儿吐了吐舌头,低声说:“知道了,我没吃过霸王餐,想尝尝,觉得好玩。”
卓林轻哼一声,说:“吃完被打得吐出来,就不好玩了。”
嵘儿很满意卓林和绛儿的态度,说:“好了,我们先去吃饭,吃完办正事。”
千味楼门口站着几个粗壮的太监,门内小太监匆忙进出,不远处还有一队侍卫巡逻。嵘儿三人刚到千味楼门口,就被粗壮的太监骂骂咧咧地推搡到一边。
“哪来的小乞丐?滚开,这也是你们来的地方?赶紧滚。”
嵘儿把绛儿和卓林护于身后,说:“我们是来吃饭的,千味楼不是饭店吗?”
“吃饭?呸,我看你们是要饭吧?赶紧滚,别等爷爷揍你们。”
几顶小轿停在千味楼门口,随从掀起轿帘,扶里面的人下轿。嵘儿三人刚想再说话,就被太监推到一边,巡逻的侍卫冲过来,控制了他们。
看到轿子里出来的人,嵘儿不由吃惊,这几个人他认识,他们都是朝廷大员,文武兼有,怎么聚到千味楼了?几人进到门口,立刻有两个中年太监迎出来,同官员热情寒喧,互问安好,一个引他们上楼,另一个到门口张望。
几个身穿锦袍的男子有说有笑来到千味楼门口,门外伺候的太临要拦,中年太监使了眼色,就放行了,小二忙接出来,把几个锦袍男子迎进去。
“张总管,老太爷今天不是把这座千味楼包下来了吗?”
张总管瞪了问话的太监一眼,低声斥责,“少胡说,老太爷什么时候说包场了?都是你们这帮狗奴才,作威作福,败坏老太爷的名声。”
“奴才哪敢?奴才随便问问。”
听说没人包场,绛儿就拉着嵘儿和卓林往里挤,嚷嚷着要吃饭,被太监拦住呵斥。嵘儿紧低着头,把绛儿拉了到一边,挑起眼皮观察四周的情况。
南日皇朝有祖制,严禁内侍接交外官。几个太监所说的老太爷无疑就是岳公公,他在千味楼公开宴请朝廷大员,一旦遭御史言官弹劾,连皇上都要受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