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我对你很无语。”蓦然,身后传来了一道低低软软的声线。
紫语回头,便见龙紫摇着头,对她无可奈何的表情,龙煜则在旁边一声不响的审视她,像是要把她给看透彻似的。
“紫儿,你在说什么?”叉着腰,她凶狠的瞪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龙紫依旧是摇头,然后晃着小小的脑袋往自己的房里走去,边走还边说道:“可怜的沈叔叔啊,没关系,紫儿会好好安慰你的。”
“喂,喂,你到底在说什么?”
“妈咪,我们都尊重你的选择。”龙煜慎重的走到她身边,本想学着大人的样子拍拍她肩膀的。可是衡量了一下,如果妈咪不蹲下身来的话,两人的身高相差的太远了。因此,他只能拍了拍她的大腿。
紫语嘴角微微抽搐,随即扯起嘴角,挂起一抹大大的假笑,“我能请问你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谁知龙煜嫌恶的挥了挥手,道:“妈咪,你不要笑得那么恶心,你让我想把晚上吃的饭都给吐出来。好了,最后说一声,新婚快乐!我回房了。”
新,新婚?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喂,煜煜宝贝,你给我回来,煜……”
抚额,她看着远处阖上的房门,额角黑线不断的往下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她去商场逛了一圈回来,大家都神经错乱了?
回过头去,看了子言的房门一眼,再回过头来,看了龙煜和龙紫的房门一眼。紫语陡然垮下肩,刚进门时的轻快脚步骤然变得沉重。
无言的迈步,她一小步一小步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转了转门把,她无精打采的打开自己的房门……
僵住,面前的一幕让她杏目圆瞪,彻底没了思想。
她的面前,似乎,好像,仿佛,貌似,正在上演传说中的美男出浴图?
骆弈天正噙着笑,好笑的看着她已经风化的表情。他的上身裸露,下身也只留一条浴巾遮掩着。额前未擦干的短发还滴着水滴,细腻的水珠子顺着他宽厚的肩膀,古铜色的肌肤缓缓往下,淹没在那条白白的浴巾下。
紫语顿觉口干舌燥,很不雅的咽了咽口水。她看着面前的男人许久许久,久到骆弈天轻笑出声,她才骤然回神。
干笑了两声,她忙伸手摆了摆,道:“抱歉抱歉,我走错房了,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想要偷窥你。”再次吞了吞口水,紫语收回在他性感的身体上游移的眼神,急急的退出了门外,带上了门把。
背靠在墙上,她努力的深呼吸数次。她发誓,她这是第一次看到那男人这么性感的模样。虽然,她是和他发生了好几次关系,但是最多也就衡量衡量了他的身材,琢磨琢磨了他的身高,绝绝对对没有机会欣赏他的美男出浴图。
但是,最糟糕的是,她竟然会感觉到呼吸停滞,心跳加快,甚至像个色女一般的盯着他的裸体不放。这下,糗大了。
拍了拍脸颊,她暗暗的低咒了数声,然后在心中腹诽了子言和自己宝贝儿女数遍,都是她们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扰乱自己的思绪,竟然会迷迷糊糊的走错了房间。
抬步,她这才摇摇头去‘寻找’自己的房间。只是走了十多步,她才猛然停下脚步。终于能够正常思考的脑袋缓缓的转了转,这房间,确实是她的呀。
该死的,是骆弈天走错了房间。
气冲冲的往回走,她‘啪’的一声用力推开了房门,过大的力道居然让房门反弹了回去,在她进门后自动的重新阖上。
骆弈天正好整以暇的躺在床上随手翻着书,上身已经套上了睡衣,整个人慵懒随意。
紫语满脸黑线的冲到床前,道:“你走错房间了。”
“嗯?”淡淡的挑眉,骆弈天只是抬眸轻轻的瞟了她一眼,然后继续低头看向手中的杂志。
“嗯什么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正在我的房间,躺的是我的床上,盖的是我的被子,看的是我的杂志啊?”紫语有些气急败坏,要不是他乱走到她的房间,她也不至于出那么大的糗。
“我知道。”骆弈天没抬头,手中的杂志被他翻了一页。原来语儿喜欢看这类型的杂志啊,改天他要从她房间里全部搜刮出来,然后烧掉。要看男人看他就行了,这些男人男不男女不女的,有什么好看的。
“知道你还不出去?”他未免太气定神闲了吧,难不成他要和自己换房间?
阖上杂志,骆弈天坐直了身体,突然说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不这个房间,要不我那个房间。”
紫语皱眉,对他的话一知半解,却还是回答道:“什么选择,我当然是要这个房间了。”
“好,那就这个房间了。”说完,他竟然滑下身子,躺进了被窝里。随即,将身子往里面挪了挪,对着她招手道:“那就上来吧。”
“上,上,上去?你躺我床上干什么?起来起来。”说着,紫语气哼哼的伸手,粗鲁的将他整个人拉了起来。
骆弈天叹了一口气,撑着身体再次靠在了床头,对上气愤的紫语,脸上突然染上了一层哀伤。
紫语一怔,心里不知名的一疼。看着他脸上落寞的近乎凄凉的表情,有些不适应的推了推他,道:“你怎么了?”
“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我身体不好的事吗?”
紫语抿了抿唇,对他突兀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片刻,她才不确定的问道:“你是指我手腕治疗的那几天吗?”
她记得,古傲扬给她治疗手腕的前一天,他整个人像是要晕倒了一样,她还记得,当初自己陪了他一夜。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看到他整个人脸色苍白,像是随时要停止呼吸一样,那几天,他身体一直不好,却坚持陪在她身边。一直到自己手腕完全康复为止。
骆弈天点了点头,然后,整个人无力的靠后,闭上了眼。“你想知道原因吗?”
“想。”毫不犹豫的,紫语用力的点了点头。虽然他当初告诉自己,他是工作太累了,没有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但是她一点都不相信,就算工作再累,也不至于像是频临死亡的样子吧。而且,古傲扬当时的反应也太奇怪了。可是他们坚持不肯吐出实情,任凭自己胡思乱想。
“你医治手腕的前一天,我去捐肾了。”
“捐肾?为什么?”紫语忍不住低呼,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捐肾?他难道不知道他身为绝门门主,骆氏集团总裁,要费心费力的事情太多,一个肾,怎么负担?
骆弈天睁开眸子,定定的看着她,良久,才缓缓的吐出一句话:“因为,那是唯一能救你手腕的方法。”
紫语脸色一白,结巴的问道:“什,什么意思?”他捐肾,和她的手腕有关系?
“还记得古傲扬一直在研究的那本治疗你手腕的书吗?拥有那本书的人说,只要我捐肾给他的女儿,他就把书给我们,否则,就算将书给烧了,也不会让我们得到。”
紫语刷的一下,本就苍白的脸顿时转为惨白。原来,原来这就是古傲扬说的代价,这就是那个代价。怪不得,怪不得古傲扬会那么严肃,那么气愤,怪不得他那天的脸色会那么苍白。她还记得古傲扬情急之下说的话,他说他昨天才……那个‘才’的后面,指的就是手术吗?
这个男人在手术的当天就回来了,只是因为自己第二天就要治疗手腕是不是?他竟然,竟然为了她的手,做出这种事情来。
骆弈天看着她的表情,担忧的皱起了眉头,他担心他接下去要说的话,她会承受不住。他是不是,要适可而止?
不,骆弈天狠了狠牙,都说到这个点了,不说下去,所有的事情都会白费。眸中闪过一抹坚定和残忍,骆弈天不再犹豫,紧接着说道:“我回来得太匆忙,根本来不及仔细检查过,更没有好好修养,因此根本没有想到,在手术中出现了误差,现在,恶化了。”
“什么?”紫语脚步不由的倒退了两步,悬在眼眶中的泪水就这样毫无预警的落了下来。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恶化,代表了什么?
“傲扬说,我只有一年的寿命了。”狠了狠心,骆弈天在她摇摇欲坠的神情上,再打上一针。前面说的是事实,至于后面的,唉,反正骗她也不是一次了。想到这个骗,骆弈天倒真觉得有些汗颜。
“一年?怎么可能?古傲扬一定看错了,我们去找他,我们找他问清楚,让他查清楚。”紫语焦急的抹了一把脸,上前便要去拉骆弈天。
骆弈天顺手将她扯进了怀里,紧紧的环着她的腰身,将脸自背后贴住她乱转的小脸,低低的说道:“没用的,已经查过好几遍了,我不想再次绝望了。”闭上眼,他说的凄凉。
紫语身子不可抑止的颤抖了起来,哽咽的问道:“那怎么办?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