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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用间(4)

宦间就是通过宦官及其党羽进行间谍活动。明朝末年,后金发兵攻夺辽东。在明军连连败退的情况下,明朝任命袁崇焕为辽东巡抚,主持辽东军事。袁崇焕颇有胆略,熟知兵法,明晓边塞情形,是位善守边疆的将领。由于袁崇焕指挥作战有方,使后金军进攻受阻。于是后金加紧间谍活动,派出间谍收买明朝一些宦官,指使他们造谣说:袁崇焕通敌,与后金订立城下之盟。后金还假造和袁崇焕有密约共取北京,并故意让抓获的一个明朝宦官知道,又把这个宦官放走。宦官逃回京城,上报明毅宗。明毅宗对此相信不疑,将袁崇焕碎尸处死。袁崇焕的前任熊廷弼和孙承宗,也是满腹韬略的将领,都因后金收买的宦官及其党羽进行诬陷,致熊廷弼被杀,孙承宗被罢官。袁崇焕死后,明朝再无良将守边抗敌,这是明朝灭亡的一个重要原因。

十七、僧间

僧间就是使用和尚进行间谍活动。

南唐后主李煜信奉佛教,宋太宗在灭亡南唐,统一全国的战争中,利用李煜的信佛派遣和尚搞间谍活动。

有一天,从北方来了个和尚,人称“小长老”。他劝说李煜大建庙宇,多修佛塔,以求神佛保佑,实际上是故意耗费南唐的钱财。他奏请李煜批准,在南唐国都金陵西南的牛头山上建造了一座寺院,有殿堂一千多间,聚集了一千多个和尚,每日大吃大喝,还把剩余的食物扔得漫山遍野,借机向和尚和前来拣食物的百姓散布谣言,动摇和扰乱人心。在李煜的纵容支持下,“小长老”的佛事日益兴盛。公元975年宋朝大军进攻南唐,渡过长江进逼金陵,就利用牛头山寺院作为兵营驻军。还有一个和尚渡过长江来到南岸的采石矶(在今安徽当涂县),修造了一座石砖佛塔。这和尚平日穿草衣,吃野菜,从不接受李煜和南唐人送来的东西。后来,宋军进攻南唐,搭造浮桥抢渡长江,浮桥的一头就拴在这个和尚砌的佛塔上。这两个和尚都是宋朝派来的间谍。

十八、文间

《兵经百字·间字》提出的十六种用间方法之一。它们的实施方法是故意丢失己方有关作战文件,使敌人受骗上当,按己之意图行动。

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英国情报机构精心策划的、英美联军参谋总部和在伦敦的英国三军参谋长亲自批准的“肉馅计划”是这一谋略的一个绝好例证。“马丁少校”身上的那些文件使德军大上其当,动摇了德军最高统帅部的决心,打乱了德军的作战部署,从而达成了战役的突然性,取得了重大胜利。

战争中用假文件使敌人受骗上当的例子,司空见惯。

1943年秋,苏军近卫坦克第3集团军等主力部队,受命再次悄悄调回第涅伯河东岸,然后沿战线往北隐蔽行进,在基辅北侧40公里处重新渡河,从柳捷日登陆场发起进攻。为了掩盖这样大规模的行动,方面军编造了一个“暂时停止攻击,就地转入防御”的假命令,然后找了一具尸体,换上大尉军服,把假命令放在这位“大尉”的公文包里,一起扔到前沿阵地。接着,突击兵团的前沿部队在敌人发起反击时,佯装败退,德军得到这份假文件,误认为苏军主力原地未动。

十九、书间

其巧于用圈套者,又有书间之法,屡见史册,略举数例以说之。

一曰间旧部。我之旧部投敌,可书间,使新主生疑。如秦将之于李良。《史记·张耳传》云:赵王使李良略太原,至石邑,秦将诈称二世使人遗李良书,不封,曰:“良尝事我得显幸,良能反赵为秦,赦良罪。贵良。”良得书还邯郸,请益兵。道逢王娣以为王,伏谒,王娣醉,使骑谢良。良素贵,起惭。已得书,固欲反,因怒追杀王娣。袭邯郸。

二曰间同盟。同盟之间总有间隙,间之可生疑贰。如曹操之对于韩遂、马超。《资治通鉴》云:韩遂请与操相见,操与遂有旧,于是交马语移时不及军事,但说京都故旧,拊掌欢笑。……既罢,超等问遂:“公何言?”遂曰:“无所言也。”超等疑之。他日操与遂书多所点窜,如遂改定者,超等愈疑遂。以致后来相互火拼。

三曰间危臣。敌之危臣,己不得信任,间之可立生效。如毛德祖之于公孙表。《资治通鉴》云:毛德祖在北,与公孙表有旧,表有权略,德祖患之,乃与交通音问,密遣人说奚斤,云表与之连谋。每答表书,多所治定,(此曹操间韩马之故智也)表以书示斤,斤疑之,以告魏主。先是,表与太史令王亮少同营署,好轻侮亮,亮奏“表置军虎牢东,不得便地,故令贼不时灭。”魏主素好术数,以为然,积前后愤,使人夜就帐缢杀之。

四曰间部将。仿手迹而为书,伪诈敌之部队与我私通,使相疑二,如西魏韦孝宽之于牛道常。《魏书》云:东魏将殷琛据宜阳,遣将牛道常煽诱边人,因魏将韦孝宽拒之,遣谍人访获道常手迹,令善书者,伪诈道常与孝宽书,论归款之意,又为落烬烧,迹若火下书者,还令谍人遗之于琛营。琛得书疑之,道常所经略皆不见用,孝宽知其离沮,因出奇兵掩袭道常及琛等。

仿手迹而为书,精细极,妙极,非此不能令人信,宜密购其手迹图章,伪为反正之书,使彼疑而自相残。则一纸书贤于十万师矣。

五曰间异种。各少数民族之间,经常发生矛盾,闻之可使生隙而相攻。如唐韦皋之于云南王。《资治通鉴·唐纪》云:吐蕃发兵十万将寇西川,亦发云南兵。云南内虽附唐,外未敢叛吐蕃,亦发兵数万屯于泸北。韦皋知云南计方犹豫,乃为书遗云南王,叙其叛吐蕃归化之诚,贮以银函,使东蛮转致吐蕃。吐蕃始疑云南,遣兵二万屯会川,以塞云南趣蜀之路。云南怒,引兵归国。由是云南与吐蕃大相猜阻,归唐之志益坚。吐蕃失云南之助,势始弱矣。

对其主敌及傀儡,宜参此法以间之,破坏其团结。

六曰间主帅。伪造我方密旨及火牌,调兵遣将,示将出击,威慑敌人,使其犹豫不定,坐失良机。待我兵力聚集而攻之,无不破也,明王守仁之于朱宸濠,即此计也。

《智囊补》云:王阳明,过丰城,闻逆濠(朱宸濠)之变,兵力来具,极欲溯流赴吉安。舟人闻濠发千余人来劫公,畏不敢发。公拔剑割其耳,遂行。薄暮,度不可前,潜觅渔舟以微服行。留麾下一人,服己冠,居舟中。濠兵果犯舟,得伪者,知公去远,乃罢。公到中途,恐濠速出,乃为间谍,假奉朝廷密旨,行令两广、湖襄都御史及两京兵部,各命将出师,暗伏要害地方,以俟宸濠兵到,袭杀,复取优人数辈,各将公文置袷衣架中。将发间,又捕捉伪太师家属至舟尾。令其觇知,公即佯怒牵之岸处斩,已而故纵之,令其奔报。濠获优,果于囊中搜得公文,遂迟疑不发。

王阳明之于优人,即种世衡之于法嵩故智,而变化特妙,不觉其袭。

陈儒继《见闻录》云:宸濠之败,虽收功于阳明,而实得力于李梧山。李讳充嗣,四川内江人,正德十四年巡抚南畿,闻宸濠增护卫,叹曰:“虎而翼,祸将作矣。”遂力陈反状,廷议难之。公乃饰武备,于众中独揖指挥使杨锐,而进之曰:“皖城保障委之于子。”十五年,贼兵陷九江,公自将屯采石,以塞上游之路。飞檄皖城,锐相应故,发无不捷。节发间谍火牌云:“为紧急军情事,该钦差太监总兵等官统领边官十万余,一半将到南京,一半径趋安庆,并调两广狼兵,湖、广土官,即日水陆并进,俱赴安庆会集,刻期进攻江西叛贼,今将火牌飞报前路官司,一体同心防守,预备粮草,听候应用等因。”朱宸濠舟至李阳河,遇火牌,鉴之惊骇,由是散亡居地。继又发水卒千人,盛其标帜,乘飞舰百余艘,鼓噪而进,声为安庆应援,城中望见,士气百倍,锐即开门出击,水陆夹击,贼遂大溃,时宸濠营于黄石矶,闻败宵遁。公自将兵逐北。宸濠奔入鄱阳湖,遇阳明引兵至湖,遂成擒焉。

以火牌反间,犹之以书也,此正善于变化者。

二十、女间

《兵经百字·间字》提出的十六种用间方式之一。方法是利用美女姿色来取得敌情。这种用间方法,可以算“美人计”。不同之处在于,“美人计”重在用女人的姿色麻痹敌人,消磨敌之斗志,如越王用西施。这里的“女间”重在用美女取得情报。在现代社会中,在政治、经济、军事、外交等场合,美人计在实施中,一般兼两种功能于一身。(见“美人计”)

二十一、赂间

《兵经百字·间字》提出的十六种用问方式之一。方法是用重金贿赂敌国国君或主将的心腹,使其多进谗言,达到杀敌爱将,乱敌方略的目的。

《史记·陈丞相世家》载,公元前204年,楚汉战争仍然是项羽强刘邦弱的形势。刘邦问陈平:“天下动乱,什么时候才能安定呢?”陈平建议:“项羽手下有本事的忠臣不过是范增、钟离昧、龙且、周殷这几个人。大王如果能拿出数万斤黄金来进行间谍活动,破坏他们的君臣关系,我们就可乘机进攻,必定能消灭项羽。”刘邦认为此计可行,于是交给陈平四万斤黄金,任凭他依计使用。陈平利用黄金收买项羽军中人员,叫他们宣扬:大将钟离昧等追随项王多年,功劳很大,可是得不到分封王侯,他们准备与刘邦合谋灭掉项王,分封土地,各自称王。项羽听到这些言语,果真不信任钟离昧等将了。

项羽怀疑部下,便派使者去刘邦营中探听真假。刘邦预备了丰盛的筵席。可当他见了项王的使者却一边故做惊讶地说,我以为是范增大夫派来的使者,原来是项王的使者;一边命令撤去盛筵,换上粗茶淡饭。使者回去报告了项羽。项羽猜疑范增变心,再也不听从他的计谋。范增气愤之下辞官还乡,因背上毒疮发作,死于途中。由于项羽听信谣言,谋士勇将得不到重用,有的甚至叛离了他,致使他兵败垓下,自刎乌江。故汉高祖五年(公元前202年),刘邦会群臣于洛阳有言:“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所以为我擒也。”

《投笔肤谈·谍间策五》中说:“欲得敌情者,必不惜千金。吝千金而失间之心者,败也。捐千金而得敌之情者,胜也。此胜败之机,不可不察也。”主张厚赏间谍,使之尽心尽力,就能成功。否则,就不会有人去卖命。虽然用于贿赂间谍可能费资千金,对与成功的利益相比是不值得吝惜的。

当然,赂间并非处处可用。它只适于那些见利忘义,贪图金钱的人。这种人,无信仰可言,无是非可言,只要给钱,就能为你服务。因而,那种以金钱的多寡来决定自己的服务对象,往往易被收买。唐李靖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间能成事,亦能败事。”因而,只可利用间谍而不能依靠间谍。善用间,可捐千金而得敌情。不察真伪,绝对依靠,容易上当。

二十二、诱间

诱间就是采用诱骗手段进行间谍活动。

《史记·张仪列传》载,公元前313年,秦国准备进攻齐国。秦王认为,不破坏齐国和楚国的联盟自己难以取胜。于是叫相国张仪去见楚怀王说:“秦国本来是十分愿意与贵国和好的,痛恨的只是齐国。秦国准备教训齐国,可贵国却与齐国联盟,使秦国无法与贵国友好,我也无法为大王尽臣子之劳。大王如果能和齐国断交,我奏请秦王割让六百里土地给您。这样,结好秦国,削弱齐国,贵国又得到六百里土地,真是一举三得啊!”楚怀王经受不住六百里土地的诱惑,立即宣布与齐国断交,同时派人去秦国受领土地。

张仪回到秦国,假装喝醉酒掉下车摔伤了腿,整整三个月不出门,不接见楚国的使者。楚怀王以为张仪嫌自己反对齐国的态度还不坚决,便派勇士到齐国辱骂齐王。齐王大怒,遂与楚国断交而与秦国和好。这时,张仪才接见楚国的使者说:“你怎么还不受领我们答应割让的那六里土地呢?”使者回国报告了楚怀王。楚王知道受骗了,愤怒已极,发兵攻秦。秦国联合齐国大败楚国。楚怀王只得割让两座城给秦国。

二十三、画间

画间就是使用画像进行间谍活动。

陈平送画给匈奴主冒顿正妻阏氏而解刘邦的白登山之围,是众人皆知的事例。

宋朝开国以后,宋太祖赵匡胤为了统一全国,着手逐步消灭各地的割据政权。对此,南唐后主李煜非常害怕。他为了保持偏安江南的地位,派人去朝见宋太祖,自动削去唐国号,贬称江南国主,表示臣服。宋太祖出于全局战略的考虑,同意与南唐和好。

南唐大臣林仁肇,常想收复被宋朝占去的江北土地。有一次他奏请李煜:“淮南(今江苏扬州地区)宋朝驻兵很少。宋朝前些时候灭了后蜀,现在又夺取南汉,已经是兵马疲惫了,臣愿意领兵数万收复江北旧境。出兵那天,王可以宣称我反叛了,并故意让宋朝知道,这样,成功了是国家得利,失败了可杀臣的全家,也不致得罪宋朝。”李煜权衡了双方力量之后,没有听从林仁肇的计谋。

宋太祖十分忌恨林仁肇的威名,决心除掉这个灭亡南唐的障碍。公元972年,宋太祖派间谍去南唐买通林仁肇的随从,盗取了林仁肇的画像,挂在一间屋内,引南唐的使者来观看。宋人问使者:“你认识这是什么吗?”使者说:“这是林仁肇。”宋人接着告诉使者:“林仁肇要来投降,先送来这张画像作为信物。”又指着一座空着的公馆对使者说:“这座公馆是为林仁肇准备的。”不久,李煜得到了使者的这个报告,用毒药毒死了林仁肇。三年后,宋朝灭亡了南唐。

二十四、谣间

《兵经百字·间字》提出的十六种用间方式之一。方法是编造歌谣在敌军中流传,借以除去与己为敌的死硬分子,或者引起敌人内部混乱,造成可乘之机。

“歌间”、“言间”、“谣间”其实在手法上大致是一样的。“谣间”这种形式较“歌间”、“言间”更能迷惑人。它的形式活泼,能迅速传播开去,而且来无影,去无踪,无法追究,无法证实,使敌方不能不产生忧虑。宁信其有而保全自己,却不愿冒任其传播的风险,因而往往能取得成功。

据《北齐书·斛律光传》载,北周勋州(今山西稷山县)刺史韦孝宽镇守玉壁(今山西稷山西南),深为北齐左丞相咸阳王斛律光的英勇善战且为人正直而忧虑,想设计除掉他,以解除他对北周的威胁。

韦孝宽探得斛律光对势倾朝野的尚书右仆祖埏相当不满,就密做歌谣:“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高山不推自崩,槲树不扶自竖。”派间谍到齐都邺城(今河北临漳),广为传播,邺中“小儿歌之于路”。祖珽得知后,又添了两句,“盲眼老公背上大斧,饶舌老母不得语。”古时度量十升为一斗,十斗为一斛,百升为一斛,斛律光字明月暗指斛律光。北齐皇帝姓高,“高山”暗指北齐王。北齐后主高纬问祖埏:“听到这样的歌谣没有?”祖埏和陆令萱都说:“实闻有之。”祖埏是个盲人。陆令萱是北齐后主之乳母。她说,“饶舌老母”是影射她,“盲老公”是指祖埏。就与祖埏密谋,把这歌谣禀告后主说:“斛律一家几代都是大将,斛律光善战英武,名震关西,斛律光之弟斛律羡威名盛传突厥,斛律光女儿是当今皇后,儿子娶的是公主,名高势重,歌谣所传实在可畏。”后主向大臣韩长鸾征求对此事的看法,韩以为不可,后主就把这事放下了。

后来,齐后主生性懦弱,又怕斛律光谋反,终于被祖埏多次谗言所惑,将斛律光处死了。韦孝宽以歌谣间敌成功,借敌之手,杀敌将帅,北齐也因此败亡。

二十五、反间

《孙子兵法》云:“反间者,因其敌间而用之。”所谓反间,就是收买或利用敌方派来的间谍,使其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