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全部被控制
这是什么意思?被软禁了?
在一层守卫处,我便被拦住了,我不悦的皱了眉头,“大胆,竟敢拦我!我要进去探望朋友,也不可以吗?”
守卫阴森着脸,仿佛聋子哑巴,对我的呵斥充耳不闻,也不说话,然而有个头头模样的人走上前来,“娘娘,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这里面关的可都是敌国重犯,请娘娘绕行!”
一听这话我来了火气,什么敌国重犯,拿我当什么人了?太不给面子了!
“放你的狗屁!把你们那什么狗皇帝叫出来,我倒要问问他,我的朋友是怎么成为敌国重犯的,既是重犯,押赴大牢好了,搁在这里不怕平了你们的皇宫?”
这句叫嚣有些不雅,可是激愤当头,便也不顾及形象了。对面的守卫不可置信的盯着我,“您真是……说这话是要被杀头的!属下什么也没听见,娘娘请回吧!”
我站在当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真真气死我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真后悔听他们的,来这乌鸡国。
见他们实在不会通融,我一把拉过李贤的衣领,“走,带我去见你们皇上!”
推开守门的侍卫,冲进了龙啸殿,正有三两个大臣站在御书桌前,臧立强手持奏章,凝眉紧锁。拦我不住的小太监弓着身子推卸着责任:“皇上,回皇上,娘娘硬要觐见,奴才实在拦不住了!”
“为什么将我的朋友软禁?他们没有恶意,怎么会成为敌国重犯?”我开门见山的责问高高在上的皇帝。
两位大臣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过来,只有一个身影泰山一般站定,仿若我的出现只是一阵清风,吹过即逝。
臧立强语气却颇为柔和,“馨儿勿闹,这里是龙啸殿,不是你的纯和宫!回去,等朕处理完国事,便去看你。”
我不依不饶,“不行,即刻下令解禁我的朋友们,并且让我进去相聚,否则,我就不走!”
他横眉倒竖,“来人,送娘娘回纯和宫!”
立刻便涌上四个锦衣卫,将我包围住了,跟我进来的李贤和乐正立即挺身相护,求情道:“皇上息怒,王妃只是性格率直,我们这就回宫!”
我恨恨的咬着牙根,“臧立强,你若敢伤害他们,我与你势不两立!”
忿忿而走,到了门口,忽然想起什么,猛的转身回望,一双目送我背影的眸子,被我抓个正着,尴尬的转回头去,乐正见此情景,挪挪身子,挡住了我的视线,抬头看看眼前的障碍,他双目直视,隐隐含着矛盾,似是不愿让我看见那人。
出得龙啸殿来,沉默无语,那窥探的眼神在我面前久久不愿消隐,那人我怎么会不认识,就是单思着李奕儿的李巍!我不愿替李奕儿嫁他,却不得已替李奕儿嫁了鷇亲王,命运啊!
身后的乐正用仅我一人能听清的声音说,“王妃,寨主后日大婚。王妃有思远陪伴,莫要伤怀!”
后日大婚?我又怎么会伤怀,我只是替他高兴,能够走出李奕儿的阴影,是件好事!只是如今,他为何不愿见我?
臧立强没有食言,不消一刻钟,便匆匆踏进了纯和宫的大门,冗长的“皇上驾到”还未落音,他便站在我的面前,威严的看着我。
我觉得他变了,比起那个想带我远走高飞的车池王,他更像一位无情的君王,那看我的眼神,在最初重逢的热切过后,掺上了冷漠的成分。
我气他软禁我的朋友,赌气的斜躺在窗边的软榻上,并不看他。他也远远的坐着,没有想要靠近的意思。
对峙良久,我先是投降,毕竟大家的命运还是掌握在他的手里,来到这个朝代,我真的很无奈,总是被人抓着把柄,进退不得。
“皇上,其实他们……”
可是一开口,他便将我打断了,“异乡人,不得不防,等封后礼一过,朕自然放他们回国!”
封后礼?听见这三个字,心里并不像听见李巍大婚那般充满祝福,心里有一些隐隐的伤感,并不浓烈,也不可忽视。
“恭贺皇上!不知皇上封后是选在哪一天?”
我尽量诚恳的祝福却将他惹怒,眉头一锁,清冷的声音也高了一个八度,“你可知皇后是谁?”
呃,这个问题,他的正妃叫吴静,与我有过一次接触,是个奇奇怪怪的女子,臧立强的青梅竹马的心仪女子,可是却莫名其妙爱上了昏庸无能的大伯哥。难道,要封她为后么?
我试探的问道,“是静姐姐么?”
他冷冷的一笑,“埋在地下的死人,哪能做朕的后!”
因爱生恨,她背叛了他,必死无疑,她喜欢的昏君一旦没落,哪还有她的出路?这就是古人,女子是没有地位的,皇帝杀人不算犯法,生命,原来如此的脆弱,如此的渺小,在帝王面前,不过是轻捻可碎的蝼蚁。
打了一个寒颤,胆怯的低下头去,谁不怕死呢?恃宠而骄也就罢了,他让我三分,当然容我肆意妄为,若是不让,我又当如何?
见我脸上涌起的害怕,他不忍的降低了声道,“馨儿,你为何回来?不是为了朕吗?”
当然不是了,是侍卫们不知国事发展,非要回来,能效命则效命,没作用看看也是好的,毕竟是他们的故乡,我沦落天涯,去哪里都可以,便跟着回来了。
他叹口气,走近了我,“你是朕的左侧妃,忘了么?吴静一死,皇后的位子当然非你莫属,佳丽三千只是帝王的耍物,你才是母仪天下的最佳人选!”
我转身背对着他,“可是,我已经是鷇亲王的人了,好女不侍二夫,早知今日,当初何必将我进献出去?”
“当时只是权宜之计,你乐意看朕成为亡国奴吗?”
所以才将一个女子做了棋子,比起我,他更在乎的是江山,貌似当初,鷇亲王这么这么选择的,所以才生生逼死了李奕儿!
我深叹一口气,“皇上不必说了,请皇上放了我的朋友,放我们走吧!”
他微眯了双眼,乌黑似滴水的眼眸折射出危险地光芒,刺痛了我的高傲,“由不得你!就算你对朕无情无义,也要留下做我臧立强的后!后日封后大礼,你给朕乖乖的,否则你的那一帮狐朋狗友……”
他省略了什么我可以猜到,识趣的闭了嘴,委屈却油然而生,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又变得这么霸道,这么冷酷,那明鲤湖的轻松与快乐明明还在昨天,当了皇帝,就如此无情了吗?
再抬头时,皇帝已然了无踪迹,只有丫头们和侍卫们远远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他的话他们都听见了,我,车池王左侧妃,做了贡品,嫁了李巍,从了鷇亲王,因为与晨宇国皇帝的奸情出逃,要成为乌鸡国皇后了!
我苦涩的笑笑,多么的讽刺,多么的混乱!
多想有一双有力的臂膀,让我在这矛盾苦闷下静静地依靠,多想与心爱的人,隐居山林,采菊东南下,过一种平淡幸福的日子。再不要动荡,再不要耻辱,再不要让任何人控制摆布!
一个个人影闪过我的脑海,最后横挡在王宇文与王宇枫之间,一个脾气火爆,一个温文尔雅,一个多情,有个柔情,相处的一幕幕回放,一个是失望的凝眉,一个喜悦的呼唤……
心口隐隐的痛,我回身坐在床沿,大脑有了片刻的空白,答案趁这个当口跳上意识,王宇文的吃醋,暴虐,强索,温存,一点一滴的涌来,竟然无法阻挡,无法挥去,那句“你将是我唯一的妃”,渐渐清晰的回响在耳畔,经久不息!
我起身冲出,乐正适时的拦住我,“王妃,纯和宫也被把守起来,不要去!”
什么,连我也软禁了?可是,我不要做他的皇后,我要回晨宇国,我要见到王宇文,我要告诉他,就算他一再的伤害我,我还是要与他厮守!
“我要回晨宇,带我回晨宇,我不做他的后!”我歇斯底里的喊叫起来,双儿琳儿扶我不住,被我甩在了一边,眼见冲到了门口,那层层锦衣卫架起了刀剑的路障,我不管不顾的猛冲,差些撞上。
那一瞬,刀剑全部没有回避,仿佛在告诉我,就算死在这里,也不会让我走出去。一阵恶寒,腰身被有力的揽住,拉回了安全地带,乐正急切的问我又没有受伤,见我面无表情的愣怔,轻柔的拥着我。
门口的锦衣卫收了剑,“娘娘请回,皇上有令,禁止您踏出宫门半步!”
岂有此理!
我真的要吐血了,平溪那边也不知怎么样了,现在自己也是这副状态,什么时候,命运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呢?
除了送饭的太监,几乎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若是这个季节有苍蝇的话,我也更不可能傻到让李贤和乐正思远两人杀出皇宫,所以,便无可奈何的困在纯和宫里。
第二天,便有宫里的老嬷嬷前来教我宫廷礼仪,封后大典的流程和注意事项,量身订做凤冠礼服,毕竟是些下人,不足为惧,我心里正苦于懊恼无处发泄,便诚心不让她们好过。
我的四个丫鬟和两个侍卫团团围在我的左右,我坐在中央,优哉游哉的喝着茶,嬷嬷讲的什么,我权当听不见,眼神左顾右盼,就是不看她们,她若敢问我听懂了么,我便摔了茶碗,叫声大胆,“哀家也是你等能责问的!滚!”
让我起身量尺寸时,我还是稳如泰山,岿然不动,下巴微扬示意双儿,“你替哀家量好了,哀家乏了,站不得!”
半天下来,急的他们焦头烂额,却苦于无计可施,终于,众人忍无可忍,找了个借口,弓着腰退出去了。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外,我才放松下来,“是不是太为难他们了?做不好要被杀头的!他们若是因此死了,我们就是间接凶手!”
李贤一本正经的回答,“王妃所言极是!”
我拿白眼瞅瞅他,他笔直的站着,看不出表情。倒是乐正微微一笑,没有多言。
双儿听了李贤的回答,笑的不可抑制,“小姐即有善心,为何非要让自己成为千古罪人呢,这不就是明知故犯嘛!不过啊,小姐您做的好,就应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随随便便将咱们禁足,太过分了!这以后万一要是逃不出去,也得让他们知道知道,咱家小姐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如玉却没那么开朗,忧心忡忡的:“奴婢多嘴,可是这皇后,万万当不得,若是让王爷知道了,不定要惹出什么乱子呢!”
如玉是鷇亲王一手调教的,当然要冲着他说话,不像双儿,只要我活着,她便跟着,无论我怎样,她都没意见,可是如玉的话,针针见血,的确如此。
这个皇后,万万当不得,可是,怎样才能蒙混过关呢?
大家陷入了思索,沉默中,通报声传来,皇上又驾到了!
趁他没进门,我低声猜测,“他是来兴师问罪的,不信你们瞧着!”
众人象征性的跪了一地,高呼“皇上万岁”,我却直立着,不拜他,不迎他,看他越走越近,矗立在我的面前。
“馨儿,为何耍性子?”让我猜中了!他的语气,是强硬的责问,那之前的温柔荡然无存,忽而想起李巍托话告诉我,提防臧立强。
“皇上何出此言?馨儿听讲,量尺寸,累的皇上来了都跪不下,谈何耍性子?”玩就玩个死不承认。
这话含着刺,让他微皱了眉头,甩甩衣袖:“全部退下!”
摒退了众人,拉我进了寝室。
“嬷嬷们定然不敢欺君,倒是你,鬼花样层出不穷,孰是孰非,朕根本不用问!明日你就是朕的皇后了,你不开心么?”
开心?强迫的婚姻,谈何开心?提起强迫,倒是王宇文的那夜强迫让我回味无穷,那份强硬在得知我的贞洁之后,化为似水柔情,让我终生难忘。
我一字一顿,盯着他乌黑的眼珠,“我、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