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28年冬天,曹休被孙吴大将陆逊打败,曹军主力东下增援,诸葛亮趁机再次北伐,兵出散关(今陕西宝鸡西南),围攻陈仓,魏将郝昭离军死守二十多天,蜀军粮草将尽,而魏将曹真又率兵来援,诸葛亮只好无功而返。
公元229年、231年,诸葛亮又分别进行了北伐,虽然取得了一些局部战斗的胜利,但是始终未能与魏军主力决战,而且,因为粮食运输的问题,均无功而返。
公元234年春,诸葛亮发动了第五次北伐,也是他一生中的最后一次北伐。此次北伐,诸葛亮用了三年时间作准备,他设计了流马来运输粮草,并且和孙权约好同时伐魏。诸葛亮率领十万大军,从斜谷出兵,于五丈原与司马懿在渭水相对峙。为了进行长期作战,诸葛亮决定分兵屯田,使屯田兵与渭水沿岸居民杂居,一起农耕。
而司马懿则采取坚壁拒守的对策,不出战,两军在五丈原相持一百多天。诸葛亮不断向司马懿挑战,司马懿不为所动。诸葛亮无计可施,只好命人送给司马懿一套女人的衣服,以此嘲笑他懦弱,试图激怒司马懿出战。但是司马懿含笑接受,仍不为诸葛亮所动。而此时传来消息,与诸葛亮同时出兵的孙权兵败而退回江南,诸葛亮不由担心魏国的援军会到来。这年八月,诸葛亮积劳成疾,病逝于五丈原,时年五十四岁。诸葛亮死后,大将姜维和杨仪依诸葛亮生前部署,撤退到汉中——诸葛亮终于没有能完成他梦寐以求的统一大业。
而司马懿因为能笑对诸葛亮送女人衣服来羞辱他,在整个战役中显得沉着冷静、胸有成竹,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4.“至诚”的力量胜过任何技能
在儒家思想中,“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被认为是天地万物存在的依据,同时也是人到得修养中一个极为重要的方面。俗话说,“心诚则灵”,一个人真诚到了极致就是“至诚”,“至诚”的力量胜过任何技能。而有再高的技能,没有一颗“至诚”之心,也许可以在小处取巧,在大事上,却绝对难做到料事如神。
至诚之人,料事如神,大可安邦定国,小能保全性命。宋濂是朱元璋时代有名的“诚臣”,一次,朱元璋让宋濂谈谈诸臣中谁好谁坏,宋濂说:“贤能之人与臣往来,臣可以说出姓名;贪奸之辈不与臣往来,臣不知道。”主事茹太素上疏触怒朱元璋,其他廷臣都说太素大不敬,应以诽谤治罪,唯有宋濂对朱元璋说:“太素的话说得激切,但内心忠于陛下,陛下方开言路,不可治太素重罪。”朱元璋再览茹太素的奏章,发现其中多有可采之议,便招廷臣说:“不是宋濂提醒我,就会犯下惩治言官的过错。”又说,“宋濂事我十九年,未曾有一言之伪,诮一人之短,始终无二,真是一位贤能君子。”
东晋时候,明帝对于中书令温峤,备极亲信。另一大将军王敦眼见如此,非常妒嫉,更觉得温峤这人十分可厌,就请明帝任温峤为左司马的官职,归为自己的属下,如此便可等待机会将他除去。温峤为人一向非常机智,早就洞悉王敦如此作为是要俟机除掉自己,便假装十分殷勤恭敬,不但时常上前对王敦贡献一些密谋,借此迎合王敦,使他对自己产生好感,还用心结交王敦的唯一的亲信钱凤,使钱凤在王敦面前称赞自己。他时常假装对钱凤说:“钱世仪(凤号世仪)先生的才华、机智、能力过人,更是经纶满腹,盖世无双。”因为温峤一向有识才看相的本事,人人皆知,所以钱凤听到温峤如此赞扬他,心中自是欢喜得意,和温峤的交情,日久更为加深。透过钱凤,王敦对温峤戒心日除,逐渐引为亲信。
不久,丹阳尹辞官出了缺,温峤便对王敦进言,推荐道:“丹阳的重要性,与人的咽喉一样,你要仔仔细细亲自选出一个才识相当的人去担任才可以。因为朝廷用人任官,常常会有用人失当、不尽合理之处,一旦直接派出,不经深思熟虑的话,恐怕难以胜任。请你三思而行。”王敦认为他的话十分有道理,就征求他的意见,问道:“依你之见,认为派哪个人去较好呢?”温峤诚心答道:“我认为再没有一个人比钱凤更适宜的了。”王敦回头又以同样的问题问钱凤,钱凤这时便稍稍谦抑地答道:“我以为最好是派温峤去。”这正是温峤预料中的答案,他心中高兴,表面上却仍是假意推辞一番。王敦没有加以理会,就荐派温峤上任为丹阳尹,并且派他就近暗中探听注意朝廷中的一切变化,随时报告。
温峤接到即日上任丹阳尹的命令,恐怕自己一旦离开,钱凤会立刻在自己背后向王敦进谗言而再被召回,就借着王敦为自己饯别,在酒宴上找到一个机会,起身向在座每一个人敬酒,敬到钱凤时,钱凤还来不及起身,温峤便假装酒醉,以笏击钱凤束发的巾坠,故意做出不高兴的神态说:“钱凤算什么东西,我温峤好意敬酒他敢不饮?”温峤演得十分逼真,王敦以为他真的醉了,还为此劝两人不要误会。做完这些以后,温峤还在临行的时候,突然跪倒在地,对王敦叩别,涕泗纵横,出了王敦住所又假意回去了三次,才满面悲凄地拜别,好似十分依恋不忍离去的样子。
果然温峤刚离去,钱凤马上晋见王敦说:“温峤和朝廷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尤其为皇上所宠信,何况他又是帝舅庾亮的至交,实在是不足以信任的。”王敦认为钱凤是恶意中伤,生气地对他斥道:“温峤昨天喝醉了,有些小地方对你是缺乏礼数,过分了一点,你怎么能因为这个缘故来我这里进谗报复呢?”温峤深谋远虑,早就知道钱凤会来这一着,使钱凤讨个没趣。
温峤抵达建康之后,把王敦心存叛逆的事情报告了明帝,又和大臣庾亮共同计划如何征讨王敦。这消息传到了王敦处,王敦勃然大怒说:“我居然被这个小人所骗了!”可是发怒也没有用,已经无法挽救失败的定数。
温峤料事如神,发挥得合时宜地,王敦、钱凤远不如他,当然要屈居下风了。
但更多的时候,事情的发展并不是人所能主宰的,即使一个至诚之人,能料事如神,也不得不面对一些自己无法阻止的结果产生——比如范蠡测知子亡。
春秋末期,范蠡辅佐越王勾践灭吴之后,急流勇退,辞官隐藏,换了一个名字在齐国住下,努力耕作,变成一个富人。齐人知道他很有才干,要请他出来做官,他不愿意,又逃到陶(今山东定陶)的地方,在那儿做生意,买了田产,改号朱公。因为他善于谋虑,又很讲信用,人也温和可亲,所以很快地成了一个巨富。
朱公有三个儿子,他的第二个儿子因杀人犯了法,在楚国坐牢,他就派小儿子前去探望,并取了一千镒黄金,藏在布匹和杂器中,放在牛车上,好去做营救之用。小儿子正要出发时,大儿子请朱公改派自己去。朱公不准,大儿子就说:“家庭内的长子,古人称为‘家督’,现在大弟有罪在牢内,你不派我去,反而派小弟去,那是看我不中用啊!”他说完就要自杀。朱夫人也一直劝他说:“现在你派小儿子去,也不一定能救出咱们二儿子,而这里大儿子却先死了,这如何是好?”朱公不得已,只好改派大儿子去,为他写了一封介绍信,叫他到楚国后就去拜访以前的好朋友庄生,并且叮咛说:“你到了楚国之后,把千镒黄金送到庄生家,任凭他怎样处理,千万不要计较。”
大儿子走时,自己另外又带了几百两黄金,准备急需时用。到了楚国,他在城墙边找到庄生的家,看见房子周围杂草蔓生、屋内一片贫穷的景象,心里很是不以为然,但还是依照朱公的吩咐,将信及黄金交给庄生。庄生说:“你快点回去,千万不要留在楚国!就是你的弟弟放出来了,也不要问为什么被释放。”
大儿子告辞出来之后,不再去找庄生,但却不遵守庄生的话,而是在楚国住了下来,用自己带来的黄金,向楚国的达官贵人行赂,想找其他门路救弟弟出来。
庄生虽然住在简陋的地方,但人品清高正直,全国皆知,楚王之外,无不把他当师长般尊重。朱公送来的大量黄金,他并没有接受的意思,打算事成之后,再全数归还朱公,来表示一个人的清白。所以在黄金搬到家时,他告诉夫人:“这是朱公的黄金,如果我不幸一病卧床不起,一定要叫我的子孙全部送还朱公,不可动它分毫。”但是朱公的大儿子不知道庄生的这一番心意,反而以为他另有计谋。
庄生不久去见楚王,说天上有一颗星辰,可能对楚国不利。楚王一向信任庄生,听他说罢,就问道:“这该怎么办?”庄生回答道:“只有依靠好生之德,才可以化解灾害厄运。”楚王于是立刻下令查封了与刑决案有关的“三钱之府”。
那个受朱公大儿子贿赂的人,很惊喜地对大儿子说:“楚王就要大赦了。”大儿子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答:“楚王每次大赦前,总是先封闭‘三钱之府’,今天楚王又派人去封它了。”
朱公大儿子以为楚王大赦,自己的弟弟一定会被释放,千金来得不易,不必再和庄生来往了,于是又去见庄生。庄生见到他,吓了一跳,问:“你还没有回去?”大儿子回答说:“还没有啊!我起先准备等我弟弟放出来后再一起回去,现在我听说楚王将行大赦,那我弟弟自然会被释放,我便来告辞先走。”庄生知道他的意思是要取回黄金,就说:“黄金全在屋内,你来拿吧!”大儿子把黄金全部取出,运到自己住所,心中十分高兴。
庄生觉得被朱公大儿子这年轻人作弄了,内心感到羞愧,于是再去见楚王说:“上次我所说那星辰的事,必须修德来化解。如今我在外面听说陶地的有钱人朱公的儿子杀了人,他的家属用大量金子行贿您的左右,所以国王不是爱惜人民的性命而大赦,乃是为朱公的儿子啊!”楚王听罢,十分生气地说:“我虽道德不高,也不会因朱公的儿子,来向百姓讨好!”就下令立即杀了朱公的儿子,明天才颂布大赦之令。
朱公的长子只好运了一具尸体回去。到了家,他的母亲和家属邻人都哀恸非常,只有朱公一个人在苦笑,并且说:“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将他兄弟害死的。这并不是他不爱他兄弟,但是他心里确实有不能忍受的地方。记得他小时候与我们在一起,看到我们生活困苦,所以非常节俭。至于小儿子,他出生时,我们家境正富有,所用所玩之物,无不是好的,哪里懂得赚钱不易?所以对钱财并不重视,毫不吝惜。那天我坚持派小儿子去,正因为他花钱不吝啬,但大儿子做不到这一点,所以终于把他的大弟弟送了终。就事论事,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不用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