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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伤口

第23章 伤口

郎峥和妈妈都怔住了,郎峥不禁动容,妈妈忍不住想触摸那伤口,恕儿却躲开了,他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看了看这两个人,转身一个人离开。

灵儿和花语就站在不远处,她们刚刚目睹了刚才的一切,灵儿漠视地看了他们一眼。

“灵儿……”那女人又叫道。

“别叫我!你们的家事与我无关!”她冷漠地向前走去,从他们身边走过去。

花语看了看恕儿,陪灵儿走了。

“灵儿,你还好吧!又不说话了。”花语关心地说。

灵儿忽然停下来,看着花语,她的目光似乎想乞求什么,“花语,去看看恕儿好吗?”

花语看着她,没有多问一句,点点头,向着恕儿离开的方向追去。

恕儿并没有走远,花语很快追上他,“郎恕,你还好吧!灵儿她很担心你。”

“我没事。”他没回头。

“拜托你对自己好一点!”

“你好烦啊!”他大声道,回头瞪着她,他无意对她吼,可是他的心很乱。

她看着他的眼神,突然感觉是那样地熟悉,“郎恕……”

“对不起……对不起……”他轻声地说着。

“没人怪你,有什么情绪需要发泄,你就冲着我来好了,灵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我没事了,真的。”

“那你就是不当我是朋友了?”

恕儿看着她,感觉得到她有多真诚。

“那个打你的人是你哥哥?”她小心翼翼地问。

他点点头。

“你们……我不知道该怎么问,也许我不该问,可我想关心你。”

他看看她,“我和哥哥快十年没有见面了,几个月在在酒巴见到他,他好像根本不认识我,即使我用伤害自己的方式逼他认我,他仍然那么绝情,今天刚刚见面他就……”

“你很恨他了?”

恕儿摇摇头,“我怎么恨得起来,他一直是我很崇拜的哥哥啊!他十八岁就离开了家,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回来。我知道他一定受了很多苦,他的大学是半工半读毕业的,还每个月给我寄生活费,25岁的时候就成为‘爱霓’的首席设计师,现在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在外人看来,都以为他是借着妻子爬上去的,可是我知道哥哥不是那样的!”

花语笑了,“十年没见,你一直在默默关注着他,如果他知道你崇拜他,他会很开心的。”

“他永远不会知道,他根本不肯听我讲。他离开以后就不再关心从前的一切,包括我,我只是他回忆里的一部分,只有我在一直关注着他,他早就不在意我的存在,不然他不会不知道我一直替父还债的酒巴里打工,他在那里酒巴里见过我一次,确定我是他的弟弟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他不是不愿意面对你,只是不愿意面对从前,我想是这样的。”

“如果看到我会使他想起太多伤心事,我想我可以消失。”

“郎恕,我从灵儿那里听说过你们两个家庭里的一些事情,我觉得,郎峥哥哥当年的离开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你那么爱哥哥,他怎么会感觉不到,给大家一点时间,没有打不开的心结,真的!”

晚上,灵儿蜷在沙发里,花语坐在旁边。

“在想恕儿吗?”花语问。

“那你呢?想康琦?”

花语笑笑。

“我知道,恋人是两个人一个世界,朋友却是两个人两个世界。”

“你也会找到你的世界。”

灵儿摇摇头,“不,我的世界里只有我自己。”她看着花语,“还有你。”

“不要说这些了,我看得出,你很关心恕儿。”

“我只是觉得我们太相似了,不,他比我要惨得多。我知道十一岁那年的一切是他心头永远抹不去的阴影。”

“发生了什么事?我想多知道一些你们家里的事,你一直不肯多说一句,是不想回忆,那些事令你很痛苦,很压抑,可是如果你想真正摆脱那些恶梦,最好的办法就是清醒地去面对,不要再逃避了。”

“放心吧花语,我已经进步很多了,你不知道十八岁之前的我很少说话,连朋友也没有一个,也许当一个人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比自己更惨,心理上就找到了一丝平衡,我就是这样,恕儿才是最可怜的。十一岁那年的争吵、十一岁那年的晦暗,他永远都摆脱不了,身上的伤可以治愈,难以平覆的是心灵上的伤痛。”

“也许每个人都一样,就连那么快乐的康琦……对不起,又提起他。”

“不要紧,只要你高兴。”

“他,我感觉,他并不是真的开心,而是一种发泄式的,他也并不是因为爱上我才对我好,只是想让自己开心,他是一个快乐而略显孤单的灵魂。”

下班时间,酒巴里只剩下恕儿一个在在收拾打扫,其它人都走了,他在拖地,一边拖一边用衣袖抹着额头的汗水,脸上还残留着早上被郎峥打过的伤痕,下意识地摸了摸仍在痛在脸,又继续拖地,样子显得有些狼狈。

突然面前多了一个人。

“对不起,已经……艾叔叔……”恕儿抬起头怔了下,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不速之客。

这个中年男人正是米拉的父亲,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恕儿,不屑地笑了一下,“我一直在想,我女儿到底看上你哪一点,可能就是你这种茫然无辜的眼神诱惑着那些女孩子吧!你这种招惹同情怜悯的感觉很好吗?”

“叔叔,你可能对我有误解。”恕儿索性不再看他,可是眼神却无措地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了。

“米拉是有未婚夫的你不知道吗?”

恕儿低着头,低声地回答,“我知道。”

“那你还和她在一起!”艾父大声反问。

恕儿吓得身子一震,手中的拖把倒在地上。

艾父继续说,“你已经耽误她两年了,她死心踏地地跟你在一起,你给了她什么?你能给他什么啊?你可以给她未来吗?恐怕你还是个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的孩子吧!”

恕儿低着头,不知如何回答,其实也不必回答,因为艾父这一次并不是想讨什么说法,只是来训诫他,让他明白一些事情,然后知难而退。

“为什么不说话了?”艾父却越说越气。

“没什么可说的。”恕儿只说,像是一种沉默式的反抗。

“你——”

“对不起。”恕儿拾起地上的拖把向里面走去。

“郎恕!”艾父大声道,“你给我听着,一个星期之内,离开米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