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终于又见到你
“我从来没有真正试过去工作，何况在那么大的‘爱霓’，我什么也不懂，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你懂艺术啊！”
“可是，与人相处是我最头疼的事了，你知道的。”
“灵儿，你不可能一辈子这样的对不对？其实你并不是缺少勇气，主动认识康琦就是一个证明，我想，你只是从心理上拒绝某些不喜欢的东西，你不是害怕，只是不喜欢而已。”
“花语，你什么时候就成心理医生了？”灵儿看着她说。
“我只是个小护士，只是个开花店的小店主！”
“康琦是个浪漫的男孩，可以千金一掷送一个女孩一间花店的男孩值得你认真去爱。”
“我是认真的，可是，他呢？”花语梦一般的眼睛更加迷茫起来。
“花语，你怎么了？”
“康琦太捉摸不定了，他是那种喜欢激情的男孩，他只需要片刻的欢悦，哪个女孩想和他过一辈子，那简直是太奢侈的愿望了。”
“他太没安全感了是吗？”
花语点点头，“他从来都不知道我最需要什么，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恕儿向哥哥的家里走着，不知不觉到了楼下，洒下一路的心事，他真的好累，而且有些窒息，他原谅了爸爸，不是他软弱，只是他太善良了，他无法不去原谅自己的亲人，可是他们在他心头划下的伤口太深了，一时还无法抹去，愈合总也需要一个过程，但愿这个过程不要太辛苦，不要太漫长。
郎峥刚刚下楼来，恕儿也看见了他。
“你真是长大了，总是不回家。昨晚又昨晚去哪了？”郎峥问，一种斥责的口吻。
“我……我在米拉那里。”恕儿只有撒谎，他知道哥哥是不可能原谅父亲的。
“你还撒谎！”郎峥大声道，恕儿不由地震颤了一下，哥哥现在的样子竟和当初的父亲是那么相像，他看着哥哥，眼里充满惊惧，当年的一幕幕又浮现在心头，那早已形成一层抹不去的阴影，而且时时如梦魇一般折磨着他的身心。
郎峥看出恕儿的恐慌，他稍微镇静一下说，“昨晚，我看见你和他在一起，我也看到他醉成那个样子，可是我就是不能让自己放下从前的一切去管他，我做不到！”
恕儿低下头，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他知道哥哥曾经受到的伤害一点不比自己少，也许哥哥只是表面上更坚强一些。
“可是你当时也没有阻止我去帮他，你还是不忍心看着他一个人醉成那样子回家的是吗？哥哥，我错了吗？”恕儿问。
郎峥反问，“你忘了他从前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吗？妈妈、我和你的身上，哪个没有他留下的印证？”
“我只知道他是我们的爸爸，要原谅一个人，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我没有那样的爸爸！你要认他就别认我！”郎峥坚决地说。
“你别逼我！”恕儿大声道，“你是我哥哥，在我心里，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你不要这样对我……”他说不下去了。
郎峥也听不下去了，他多年磨练出来的铁石心肠不想在这一瞬间被感情摧毁。
他绕开恕儿面无表情地走开。
“哥——”恕儿回头叫道，但是郎峥还是走了，义无返顾。
恕儿没有上楼，也许他已经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从哥哥身上，他再也找不到从前那种疼爱与亲近，哥哥对他只剩下愧疚，十年没有接触，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什么人都可能改变，什么都可以枯萎，什么感情都可以被泯灭。
花店里，花语正耐心地嘱咐新雇的店员如何插花，突然看见恕儿经过门口，不知为什么，她想也没想，毫不犹豫地追了出来，她喜欢这个笑容温暖、眼睛明亮的男孩子。
“恕儿——”花语叫道，她喜欢这样叫他，感觉很亲切。
恕儿看着她，花语也看着恕儿，两双眼睛对望着，忽然，他们都发现了什么，是彼此眼中的另一个世界，他们同时将回忆推进，那里是一个雷雨之夜，那里有一个漆黑的楼道，那里有一个受伤的小男孩，还有一个善良的小女孩，还有一柄滴着水的雨伞……
“是你！”花语惊喜地叫道。
“是你……”恕儿仿佛在她的身上找到了一种生机。
花语和恕儿并肩走在街上，清晨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脸上，暖暖的，仿佛心灵也向外开了一扇窗，接受来自大自然的清风与阳光，是那么温馨，是好久不曾感受到的温馨。原来幸福随手可拾，只要你善于发现。
花语心里升起一种异常的喜悦，好像突然间拥有了一样寻找已久、衷爱已久的礼物。此时，她幸福得想笑。恕儿每次看到那双带着梦幻般温柔的眼睛，就会感觉到温暖和慰藉，他一直想要这样的感觉，真的很需要！
“你要去哪里？”花语问，有点羞涩，像一个初恋的小女生。
“我……我也不知道，好像出来就是为了遇见你吧！”恕儿说着笑了。
花语也笑了，平时开朗的她，此刻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那花店是你的？”恕儿问。
“算是吧！不过我的本职是护士。”
“难怪……”他含蓄地说。
“什么？”
“我是说，第一次见你，就感觉到你是个很善良的姑娘，虽然那时候还很小。”恕儿停下来看着她，他的眼神似有千言万语，两人像失散多年的故人，想说的话太多，一时又无从说起，又怕一旦开口就破坏了当初纯真的感觉。
花语凝视着恕儿那双忧郁无比的大眼睛，他长得真的很好看，仍然孩子气的脸庞，笑起来足已激发所有成年女子的母性，只是他太瘦弱了，不然会显得更可靠些。
“我终于又见到你了！”花语不由的脱口而出，好像实现了久未得偿的夙愿。两人都有一种相遇恨晚的感觉。
“第一次让你见到我是我全身是伤地躲在漆黑的楼道里，你递给我一块面巾纸，还有止痛药，第二次让你见到我是我被哥哥打了一巴掌，你来替灵儿安慰我，每次在我最狼狈的时候都让你看见，每次看见你，我都觉得很温暖。”恕儿说着。
“我就是你的止痛药！”花语说。
“如果……如果早点遇上你该多好！”
“是啊！早点多好！其实，还有一次，在海边……”
“对，那张画了一半的画，什么时候可以让我画完。”
“会的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