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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花语

第64章 花语

天亮了,恕儿仍伏在床边,昨晚,他本想只是休息一下,没想到一睡到天亮,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苍白阴郁的脸上,他熟睡的样子和一个孩子没什么两样,那么无邪。

一只宽大的手轻轻抚在他的脸庞,轻轻地摩娑着,他从来不曾这样仔细地看过自己的孩子,他也从来不曾这样轻抚着他的脸,一个简单的爱的动作,对他的孩子来说都是一种奢侈。他将他脸上那一缕缕长长的乱发揽一边,他想更清晰地看他的样子,他从未这样,像个慈爱的父亲,更没这样温柔地待过他。

额头那道两寸来长的伤痕赫然呈现在他的眼前,他的手颤抖了,轻轻抚摸着那伤痕,好像刻在自己心上一样疼,当初自己怎么会那样丧心病狂地折磨这个无辜的孩子,他有什么错呢?那个从他手中抛出去的烟灰缸,那从指缝里涌出的鲜血,那双充满泪水和怨恨的眼睛……

恕儿的眉头触动了一下,他从恶梦中惊醒,那个真实发生过的恶梦。他睁开眼睛,半梦半醒之间,他下意识地躲开那只手,好像受了惊吓一样,他慌乱在试图站起来,可是还没站稳,就差一点又倒下去,他的腿已经麻了。一双眼睛比平时睁得更大,充满恐惧,他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好像一时还没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他一手捂着酸痛的膝盖,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郎陌。

郎陌慢慢伸出一只手,向他伸出手,恕儿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因为每次他的手伸向他,决不会是去爱抚他的,决不会是想拥抱他的,他对那双手早产生了一种畏惧,同时他看到那手臂上的伤痕,很浅但也很显眼,那是恕儿十三岁那年在那上面留下的牙齿印,八年前那个雷雨夜,郎陌喝醉后狂暴地对待恕儿,他为了保护自己,咬向他的手臂,才得以挣脱那双魔爪逃出家门。

郎陌心疼地望着恕儿,他的手没有放下,他看来比从前苍老了许多,憔悴了许多,没有了往日的狂躁有力,没有了往日的飞扬跋扈,此刻面前的男人只是一个可怜的老父亲,一个被感情和酒精折磨得心力交瘁的男人。

恕儿震憾了,他没有力量去拒绝这样一个人,看到他此刻的眼神,他的心都软了,心都碎了……终于,他将手伸向他,虽然还有点犹豫,虽然还有点畏缩,一只宽大的略显苍老的手颤颤的但紧紧地握住了一只年轻的纤长细致的手。

花语正在插花,一个顾客走进来。

“小姐,这束花怎么卖?”

“郁金香吗?五元一支,买一束优惠……”花语说着回头,看到面前的人竟是郎恕,她心里一阵惊喜。

“你要买花?”她又问。

“对啊!”他微笑着说,他的笑永远那么温和,没有杀伤力,你却不由地被他所吸引。

花语有点不开心,可是没有表现出来,她把花拿过来,很自然地问,“要送她的吗?”

“你知道我要送谁?”

“当然是你女朋友了,难道送你哥哥或者嫂嫂啊?”

郎恕看看她,接过花,“如果我说是送你的呢?”

花语抬起头,看他,又低下头笑了,她的笑永远让人感觉温暖和幸福。

郎恕说,“我没有本事像康琦一样送你一家花店,只能送一束花了。”他笑着,他的笑里有一种完全与世无争的纯真,令她心动,此刻,她的幸福燃烧在他的眼中。

晚上,花语和灵儿躺在一张床上,两双清澈的眼睛,一双是暖的,一双是冷的,可是都是清澈无比的。

花语对灵儿说,“其实爱很简单,只需一个问候、一件御寒的衣服、一杯热气腾腾地水。恕儿给我的感觉就是两个字——温暖。”

“这也正是你给他的感觉。”灵儿说。

“你知道?”

“我知道,因为我和恕儿太像了。”

“从前我一直认为你们才更相配,因为你们太像。”

“可是我们都太冷了,无法让对方取暖。”

“康琦呢?他是冷是暖?”

“他忽冷忽热,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捉摸不着,掌握不住。”

“他太粗心了,给不了女人最需要的安稳,因为他的粗心,已经失去两个女孩,一个是艾奴,一个是我。”

“幸好每个人都没有陷得太深。”

“如果他真的爱上一个人,会为她改变的。灵儿,你会爱上他吗?”

“也许吧!将来的事我从来不愿去允诺,从不会去保证什么,更何况感情的事变化太快,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你就是这样一个缺少安全感的女孩,而他从来不给人安全感,你怎么会爱上他呢?爱上他的女孩会很惨的。灵儿,你应该和一个比你大一些、有父爱感觉的那种类型的男子在一起,那样你才会幸福,我才会放心。”

“不必为我担心花语,你幸福,我也就会幸福了,何况我已经长大了。”

音乐声中,天堂鸟节目开始了:今天,你的心情好点了吗?希望朋友们都和音音一样快乐。快乐,完全是一种自灵魂深入的细腻与别致,对于生命,对于生活,在风吹到的地方,就有感谢和爱,当我们面对大海,面对一束花,面对一片云,面对一只鸟,也曾有有过这样的温馨和感恩吗?什么时候,我们的情思也能和风一样饱满一颗爱的心房。

康侨回家时,见康琦一个人坐在门口。

“怎么坐在这里?”

“我没带钥匙。”康琦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刚放学回家发现家里没人的小孩子。

“早上不是告诉你红姐放假的吗?”

“是啊!我本来是想着的,可是出去的时候,就把钥匙落上床上了,你不会也没带吧!”

康侨无奈地摊摊手,“我真的没带。”

“我,我打电话找人开锁。”

“只有这样了。”

康琦打完电话,两人坐在楼口一起等着,很幽暗的光线,气氛有点闷,因为他们好像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