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祸事
星期五的晚上，我加班到９点多才回来。开门进屋之后，就看到何丹兴冲冲地从房间里出来，看我的眼神似乎别有深意：
“色狼，你回来了！累不累？我给你倒杯茶吧？”
“没事儿！你今天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我知道何丹不会无缘无故就这样对我的，果然，她随后就说：
“有件事想请你原谅我……”
“什么事儿？”
“我今天进了你的房间，翻了你的箱子……”
“为什么？”
看到我吃惊的样子，她似乎有些害怕，但还是接着说道：
“我忍不住想知道你要送我什么礼物，所以……”
“着什么急呀？明天才是１４号啊！”
“谢谢你，色狼！我很喜欢你的礼物……”
看着她满脸娇羞地感谢我，我更加震惊了：不会吧？我订的是明天的花呀！
“你说什么呀？我的什么礼物？”
“我已经找到了，你就不用再装了！要不要我现在就穿给你看？”
“穿给我看？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彻底蒙了！直到何丹红着脸将一条粉红色的蕾丝花边小内裤拿出来，我才回过神来：偶卖锅的！那确实是我箱子里面的！那是２００２年柳洁同学用来陷害我的工具！我一直把它藏在箱子最深处，没想到竟然在今天被何丹发现了，还把它当成我准备送给她的礼物！
“我从来没收到过这么特别的礼物……色狼，你别生气嘛！人家只是提前一天拿到了，你大人有大量，不会怪我对不对？”
何丹见我沉默不语，不停地向我解释，希望得到谅解。我不由得暗爽不已：真是天助我也！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我想破脑袋也没想到，原来这就是女生会喜欢的礼物！周洁同学，我代表我的小弟感谢你！这样一来，我岂不是今晚就可以破处了？我强压住内心的激动，故作平静地说道：
“那好吧！你穿给我看看，我就不生气了！”
“啊？真的要穿？我刚才只是说说而已……”
“现在就去换！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
何丹小脸通红，拿着小内裤回房间去了。过了几分钟，只听她叫道：
“进来吧！我穿好了！”
我怀着一颗颤抖的心推开房门，只见秦丹低着头站在床边。她上身还穿着长袖的保暖内衣，下身则只穿着那条粉红色的小内裤，洁白、挺拔的双腿一览无余！更要命的是，那条内裤很薄，她那神秘地带的黑色丛林几乎清晰可见！我只觉得体内热血顿时沸腾起来，下面毫不犹豫地硬了……
“色狼，你不要再看了好不好？”
何丹抬头看了我一眼，弱弱地说了这么一句，我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紧紧抱住了她——事实终于证明了，我对她的身体是有反应的！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今天，就让我们一起飞上那幸福的天堂吧！
我疯狂地吻着她的嘴唇，毫无技巧，毫无章法，有的只是不可抑制的冲动！她好像也不知所措，只是微微张嘴任由我亲热，并没有回吻我。当我伸手想要剥下她的上衣时，她却拼命反抗，还大声叫道：
“不——要——啊！”
身为一名色狼，我当然听说过，女人在这个时候喊不要，通常的意思是“不要停”，所以，我怎能善罢甘休？
我不顾她的反抗，发力想要脱掉她的衣服，不料她却尖叫着说道：
“不行啊！我那个才来几天，还没完！”
我愣住了，怎么会这么巧？她说的是真的吗？还是她确实不想要而找的借口？无论如何，我今天都不可能再继续了。
趁我一发愣，何丹迅速摆脱我的纠缠，飞快地穿上了长裤和棉睡衣。我像个战败的士兵一样颓然坐下，她却坐到我对面，轻声说道：
“色狼，对不起！我很害怕，我还没有准备好……”
她这么一说，那刚才的话显然就只是借口了！我的沮丧又加深了一分……
这个夜晚，我失眠了。
我完全没有料到，我和何丹的关系会以这种方式突然取得飞跃：她愿意穿上性感小内裤给我看，说明她已经把我当做真正的男朋友了！而她又不肯现在就和我ＸＸＯＯ，要么是因为她对我们突然的亲密关系感到恐慌，心理上确实没有做好准备，要么她就是非常讲究传统的淑女，只能接受婚后的性行为。从我对她的了解来看，显然前者可能性更大。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么，我告别处男生涯的日子也就不远了，只要我继续保持跟她亲密接触，迟早会攻破她的防线……想到这些，我不禁又有些兴奋了，哦，对不起，我的左手！
星期六的上午，我照例睡到１０点多才起床。我刷牙洗脸的时候就听到厨房里有动静，等我洗完了出来一看，只见何丹准备好了一碗粥、四个包子和一个鸡蛋，整整齐齐地摆在餐桌上……她坐在桌边，微笑着对我说：
“色狼，你起来了？吃早餐吧！”
我享受何丹做的早餐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她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恭恭敬敬的，莫非从昨晚开始她就彻底改变了？也许，她已经决定从今以后就跟定我了，把我当做男主人对待？我得意地笑，得意地笑，笑看人生真逍遥……
我说了声谢谢，坐下就开吃了。何丹坐在一旁，笑而不语地看着我，直到我吃光了桌上的东西，她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我忽然发现不对劲儿了，问道：
“丹丹，你吃过了吗？”
“我８点钟就吃了。”
“那你怎么一直看着我？”
“我在想，你吃完了会不会马上毒发身亡……”
“什么毒发身亡？”
我没有听明白她什么意思，她却不紧不慢地笑道：
“色狼！我在早餐里下了毒药，要是你不跟我说实话，你就死定了！”
“毒药？你这是干嘛？你要我说什么实话？”
我大惊失色，这才发觉原来她的笑容是如此的诡异！
“昨晚我一直没睡好，因为我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那条内裤，好像不是你买的吧？”
“啊？为什么这么说？”
我彻底傻眼了！怎么连这个都能被她发现？可是，如果承认不是我买的，我又该怎么跟她解释我箱子里有条性感的女式小内裤？
“我只问你一句话，到－底－是－不－是－你－买－的？”
她说得很平淡，可是，眼神却凌厉得像杀人的刀子！
苍天啊大地！你这是在耍我吗？几分钟之前我还在得意地笑，逍遥得像神仙一样飘在云端，转眼间我就从云端跌向地面，而且，多半还将是脸先着地！我的一世英名，就这样毁了吗？我不甘心哪！可是，面对何丹咄咄逼人的眼神，我实在没有勇气再将谎言继续下去……
何丹见我沉默不语，冷笑道：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一直说要做个诚实的色狼么？”
“对不起，确实不是我买的……”
我异常艰难地说出那几个字，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解释：我还要再编一个故事么？还是老老实实地承认我被周洁调戏、栽赃的往事？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手贱！我不该乱翻你的箱子，还自作多情地拿别人送你的东西当做给我的礼物……”
何丹咬牙切齿地说着，那冰冷的语气简直可以冻死一头北极熊。我忽然感到后背一阵寒意袭来：刚才她说给我下了毒，莫非是真的？
“对不起！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我抓起她的一只手，却被她一把甩开。她依旧冷漠地笑道：
“你说吧！我倒真想听听，你还有什么风流韵事……”
“是这样的！我跟你说过，以前我有个同学叫刘亮的，曾经住在这里，你记得吧？”
“我记得。这跟他有关么？”
“是的。他的女朋友叫柳洁，我们都是同学，但她在长沙上班。他们两个一直分分合合的，闹了好几年，主要是因为刘亮死缠着不放……”
“这个我也知道，说点新鲜的好不？”
“后来有一次柳洁到北京来玩，刘亮正好在出差，但柳洁还是住这儿了……”
“哦？老同学又见面了？你们就在这个房子里……你可真对得起朋友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次柳洁来，正是在他们两个又一次吵架之后，她为了气刘亮，就偷偷留了那条内裤在这里，又给刘亮留了纸条说她在这里住了一晚上很高兴之类的话，还故意让刘亮发现，我就这样被陷害了……其实那天晚上我睡的是客厅的沙发！”
“好精彩的故事啊！”何丹冷哼一声道，“没想到，你还是个人才……”
“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呀！”
“是吗？既然不是你的错，这么有趣的故事你以前为什么没讲给我听？”
“这个……对我来说又不是什么好事！我被人栽赃陷害了呀！”
“哼！现在他们两个一个在香港，一个在长沙，正好是死无对证！我真是服了你了！编故事的速度实在是快！情节还很完整！”
“我真的没有编故事！我可以对天发誓！”
“对天发誓有用吗？你又不信天主教！”
“我可以拿全家性命发誓！如果我刚才说的不是实话，全家死光光！”
何丹的眼睛里有了一丝诧异，她大概没想到我竟然如此干脆地赌咒发誓。不过，她想了想，接着还是提出了疑问：
“那你再跟我说一次实话，你把别人的内裤藏在箱子里干什么？”
我再次傻眼了！是啊！这是为什么？当初我脑子里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为什么我会留下那条该死的内裤？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这个，我是想作为物证……刘亮一直也不相信我，我总希望有一天能想办法洗刷我的冤屈，所以……”
事到如今，我能想到的说辞也只有这些了，不过，这话听着连我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何丹听了，轻蔑地一笑：
“你怕谁知道呢？你要向谁证明清白呢？反正我是无所谓了，你什么样子都跟我没有关系！”
“跟你没有关系？那你为什么在早餐里下毒？”
“那是吓唬你的！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我可没傻到为一个色狼去坐牢！”
“你还是不相信我？”
“你自己觉得可信吗？我再说一遍，我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的世界开始下雪！
没有任何关系！那是什么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何丹说完那句话就起身回房了，过了一会儿，她穿戴整齐，拎着包出门而去，临走还特地回头对我说：
“今天不用等我了，我会回来很晚的！”
我依旧坐在桌边，头脑里一片茫然。人生真的就像我面前的餐桌么？上面摆满了餐具和杯具……今天是２月１４日，我曾以为是我告别处男称号的大日子，如今，又将成为我伤痛的纪念日，我再一次变成了孤家寡人！
不知不觉，我和何丹住在一起已经半年多了……我曾经对她毫无想法，只是把她当做普通的室友，跟她说话也毫无顾忌，那是一段多么轻松的时光！后来，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从她做手术开始，我对她的感觉慢慢变了，她也为我改变了许多……在我们拜见了双方的父母之后，我终于觉得有必要更进一步了，她似乎也很期待，于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我们本来是心照不宣地准备制造点气氛，然后做某些爱做的事，如果不是那条该死的内裤被她发现的话……她没有大吵大闹，但她冷漠的表现比大吵大闹更可怕，因为她显然已经对我彻底失望了！神哪！救救我吧！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在我一个人坐在房子里发呆的时候，电话响了，是房东打来的，我才想起来，又到付房租的时间了！不过，房东要说的却不止这些。他说，这几年北京的房价上涨了很多，租房子的价格也跟着涨了不少，所以，从下个月起，他打算把房租从每月１６００元提高到２０００元，还说这是看在我住了好几年的份上，如果租给别人的话就开价２２００元了！
我放下电话，忍不住要苦笑了：这个涨价来得可真及时！本来我就估计何丹会想办法搬走，这下更不用说了！连我也不会再住在这里！
我在网上搜索租房信息，发现如今的房租果然水涨船高，像样一点的房子，２０００以下的几乎都没有！也许，我需要考虑住远一点，上班再辛苦一点了！想起来真是悲哀，“北漂”的生活就是这么无奈！房价的涨幅永远超过工资，买不起房那是肯定的，如今连租房也只能往郊区发展了！
下午，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是谁这么不识时务？我怒气冲冲地开门一看，却是花店的那个小姑娘，抱着一大捧鲜红的玫瑰站在那里。见我很生气，小姑娘怯生生地说：
“送晚了一点，对不起！今天要送的实在太多了……”
我彻底清醒了，这分明是我自己订的９９朵玫瑰嘛！何止是晚了一点？简直是晚到了极点！那些恣意怒放的花朵，就像咧开的大嘴一样对我嘲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