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伤人？伤己？
推开寒振哲挽留自己的手，就在他绝望的注视中，息水不带一丝留恋地开门，关门，然后离开。
屋里只留下寒振哲一人呆愣着做不出回应，被推开的手还僵持在原处，迟迟没有落下突然又一种恐惧，一旦手落下，便再也没有再次伸出去挽回的勇气了。
脚步虚浮就像是踩在云端一般，息水踩着艰难的步子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寒振哲的家，这短短的路程，息水却感觉像是用了一辈子的时间在走，茫然地看着门一点点的合上，恍然是将自己今生留恋的一切关在了门里。
此时已是深夜，街上已经变得冷清，息水就这样走着，脑子就像是被清空了一样，没有了任何的记忆，不记得过去，也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又为何会走在这条街上……
眼神涣散地看着地面，仿佛低着头就可以不用去面对将要发生的事情。也许是痛过了劲，息水的心现在也只是静静地跳着，没有一丝的痛意。
冰冷的身子，僵硬了动作，每跨出一步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每跨出一步都像是离彻底地解脱近了一步。
细细的雨丝开始在四周飘飞，一滴雨水悄然落在息水的眼角，也许是受到了召唤，静静地，泪水开始在她的脸上流淌，刚开始的时候是一颗一颗掉落在地上，渐渐的悲伤似乎被唤醒，只瞬间的功夫，脸上就已是满满的泪水。
悲伤来得越来越汹涌，息水的脚步已经开始踉跄，这时好像只要一阵风就可以将她吹到，而且再也站不起来。
雨下的越来越猛烈，哗哗的打在息水的身上，只一阵微小的风，可是息水却再没有了支撑下去的力气，倒下的瞬间意识也跟着抽离。
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屋子里的欢爱气息让寒振哲快要喘不过气，床上的那抹颜色好像是在嘲笑着他，息水的话不停地在脑中回转。
“现在的医术，可以让一个女人有无数的第一次。”
于息儿而言，今晚躺在她身边的人是谁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区别吧！反而是自己的忸怩显得那么可笑，不过是一页情，诚如她所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何苦在意呢？
可是真的可以那么云淡风轻吗？当她口口声声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当她主动吻上他的嘴唇，当她躺在他的怀中，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他多希望当她醒来的时候可以对自己诉说爱语，自己可以静静地拥着她再也不放开。
可是他怎么忘了呢？四年前她就是别的男人的女人了，四年后她已是别人的未婚妻，她曾经亲口对自己说过对那个人的爱,她从来就没有爱过自己。
唇角轻轻地扬起，”寒振哲，你是傻瓜吗？四年前就已经拒绝你了，你四年的坚持在她的眼里一文不值，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的存在！”
如果说之前的放弃是一种逃避的话，那么现在，寒振哲是再没有力气来爱，这份沉重的爱，他再也承受不了了。
张开紧握的拳头，寒振哲蓦地起身，抽出了床单，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么久不再留恋任何东西了吧。
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墙壁，雪白的被单。
“息子，你醒了？！”惊喜的声音传入息水的耳中，不是想念的声音。
息水突然又一种不想睁开眼睛的冲动，就想这样一直一直地睡下去。
“息子，你怎么了，你醒了吗？”蒋笙有些焦急地摇晃着息水无力地身子，刚刚明明睁开了眼睛，怎么又会重新合上了呢？
“息，你好点吗？”关切的声音唤醒了迷蒙地息水。
“一，是你吗？”刚刚伸出的手被紧紧地握住。
“息，你终于醒了，你昏睡了两天两夜，快把我吓死了。”复杂的感情在可一的话语里流淌。她的息终于醒了，可是倔强坚强的她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病成这样，她知道，那场雨不过是一个诱因罢了，深层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一，我……”息水动了动嘴唇，撑着身子想要坐起，可一扶着她让她靠着枕头坐得尽量舒服些。息水伸出手握住可一的扶着她身子的手，想说什么，又看了蒋笙一眼。
“蒋笙，息几天没有吃东西了，你出去买一点好吗？”可一会意地转头对蒋笙说道。
蒋笙有些不情愿，可是他和息水刚刚吵过，又还在僵持着，留下也不知道该怎么交流，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出去了。
“息，你想说什么吗？”看着蒋笙把门关上，可一回头看着息水。
息水扑进可一的怀中，积蓄的泪水沾湿了可一的肩头，寂静的病房中没有一丝声音，只有息水彻骨的痛哭声。
可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拥着息水，任她尽情地宣泄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若非痛极，息水是不会轻易表现出软弱让身边的人担心的。
痛苦的声音渐渐变成了轻轻的抽泣声，泪水渐渐止住，可一心疼地拍着息水还在起伏的脊背。
“息，你好些了吗？”可一试探地问着。
躲开可一关怀的眼神，“一，我生病的事情你告诉振哲哥了吗？”息水答非所问，提到寒振哲的时候眉头轻皱了一下，心还是很痛。
看着息水痛苦的样子，可一狠狠地心疼了一把，“没有，我想你可能会不想让他知道，所以我没有告诉他。”
“一，谢谢你，那么懂我。”息水很庆幸，一直以来，身边都有她们在无言地支持着。
不是我不想告诉他，而是我不能，而且现在就算告诉了他，他也不会再在乎了。
“息，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吗？”可一撅着嘴嗔怪息水。
息水甜甜地笑了，抱紧了可一。真的，可一，有你真好！
对于息水的生病的真正原因，可一没有问什么，她知道等待息水想说的时候，她自然会说的。
暖暖的感情流淌在病房里，一点一点地驱赶了原来的伤感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