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裸露的风
我总是难以走进谁,却无法心空如洗;
我总是迷失于了然,却躲不过苍白的记忆;
我总是在不经意间频繁地回首,却望不清你该有的笑容;
我总是听不见你的声音,却在血液里回旋着你曾经被烙过的印迹……
叶子晨醒了。
她始终用一种漠然空洞的眼神审视一个地方。我在她的病床前蹲下,轻声地呼唤她的名字。她的眼神让我心痛,可是,我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给她一个消瘦的肩膀,任她轻声的哭泣。
当一个人隐忍着痛苦不动声色的时候,我知道她在逃避。逃避过去,逃避难以愈合的伤口。就像我本人,当我倾尽全力去忘记过往的时候,想到的却是抽泣不断的灵魂。深埋的往事在风中裸露,所有记忆中的片段渐渐清晰,令我悲痛欲绝,却没有一滴眼泪。
小晨,你在想什么?
她仍不说话,慢慢地闭上双眼,一滴眼泪从眼角内缓缓滑出。也许,叶子晨没有意识到,这滴眼泪倾注了我的过去、现在和将来,甚至我的所有。
小晨,我知道,你是那个住在伤口里的人,你可以安静的哭,模糊的想,清晰的疼痛.....可是,我们总不能永远活在永不结束的过去里。也许,我们走不出记忆的角落,走不出心里潮湿发霉的味道。消失的人和事再也无法挽回,我们总不能永远是深深的落寂。
无论我说些什么,叶子晨始终不表言语,脸上毫无表情。医生说她需要休息,过几天就会好一些。
我走出病房,很忧愁。我想拂去沉淀已久的寂寞和伤痛,好让我感受到鲜血的温暖。我想大声对着遥远的城市呐喊:你听过尘埃荡过时与空气摩擦的声音吗?你知道心掉在地上碎成一地玻璃的感觉吗?
生活一直以一种单调而绝望的姿态流浪着,没有人知道我的心里的跌宕,当我面对叶子晨那张沧桑的面孔以及破碎的身体时,我才知道,我只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球,根本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