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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解放军进军银川途中的金、灵之战(1)

鉴于国民党“宁夏兵团”马鸿逵部顽固拒绝和谈,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第十九兵团奉命适用“天津方式”首先歼灭“宁夏兵团”主力一二八军于金积、灵武地区;1949年9月17日我军攻占青铜峡牛首山主峰,次日夺取了东寺,从而为青、金、灵之战奠定了胜利的基础。

鉴于国民党“宁夏兵团”马鸿逵部顽固拒绝和谈,解放军第一野战军第十九兵团奉命适用“天津方式”首先歼灭“宁夏兵团”主力第一二八军于金积、灵武地区;1949年9月17日我军攻占青铜峡牛首山主峰,次日夺取了东寺,从而为青、金、灵之战奠定了胜利的基础。

1949年9月19日,金、灵之战正式开始,国民党“宁夏兵团”主力第一二八军金积守军掘开汉渠放水淹没1.4万余亩稻田,冲毁民宅600余间,妄图阻挡解放军六十四军前进。1949年9月21日晨,我军经过激战解放了金积,金积守军向我军投诚,中午11时,解放军第六十四军经过4次强攻后先后解放吴忠、灵武。至此,解放军第六十四军取得了解放宁夏、直插银川的关键一仗的胜利。

(第一节)解放军与国民党“宁夏兵团”决战于青铜峡、金积、灵武一带

随着国民党“宁夏兵团”在中宁、中卫构成的第二道防线被解放军第十九兵团突破,国民党“宁夏兵团”司令马敦静为了阻止第十九兵团大军直捣银川,马敦静又将留在黄河以东的兵力进行了重新调整,命令第一二八军、贺兰军保一师、骑二十旅共11个步兵团、两个骑兵团分布在4个防御区。第一防御区为青铜峡、牛首山等制高点;第二防御区为金积及其以南马家嘴子至郑家大庙地区;第三防御区为吴忠堡地区;第四防御区为灵武城。国民党“宁夏兵团”妄图凭借青铜峡天险、星罗棋布的堡寨和河渠纵横的水网地带,与解放军第十九兵团六十四军在金积、灵武一带进行决战。

第十九兵团第六十四军自从在固原任山河打了一场硬仗以后,再没有打过大仗,战士们的手早就发痒了。特别是到了鸣沙州以后,部队一直留在原地“养精蓄锐”。听说国民党“宁夏兵团”在金、灵地区摆开了战场,战士们心里就像燃起了一团火。那时国民党“宁夏兵团”第八十一军还没有起义,大家琢磨着在解决了国民党“宁夏兵团”第八十一军和平起义的问题后,第十九兵团六十四军就会向金、灵地区进军。中宁和平起义协议字还没有签字,第十九兵团六十四军一九一师接到紧急战斗命令,六十四军曾思玉军长要一九一师首先攻取牛首山制高点,而后向余家桥、黄营、金积方向进攻,在右翼一九二师协同下,歼灭金积地区之敌,增援豫旺五七一团与三边部队独立一师、独立二师沿豫旺至灵武公路,迂回到吴忠堡侧后协同主力作战,一九师、一九五师为军第二梯队。作战意图,一是打掉国民党“宁夏兵团”第八十一军军长马惇靖的幻想,迫使其早下决心,二是趁河东国民党“宁夏兵团”第一二八军仓皇转入防御之时,以速战速决的手段一举歼灭。

1949年9月17日,解放军第六十四军一九一师先头部队五七三团三营开始向牛首山进发。牛首山南北走向长40公里,宽80公里。因西天寺与太阳宫两峰突出形似牛首,当地百姓取名“牛首山”。从远处望去,巍峨的牛首山就像一头倚卧在黄河边上的牛,与对岸的贺兰山隔水相峙,成为金、灵地区的一道天然屏障。中宁—金积公路沿黄河盘山而过,是通向金积的干道,中间要经过著名的黄河天险——青铜峡。青铜峡地势险要,两侧山头制高点均被敌人控制,我军难以通过。

为了夺取青铜峡,进入金、灵地区,为后面的大部队开辟通道,第六十四军一九一师必须首先占领牛首山各制高点,战士们在牛首山崎岖的羊肠小道上快步疾走,路上遇到几位老乡,老乡说敌人正在破坏青铜峡的公路,并在牛首山主峰小西天上修筑工事。一九一师政委陈宜贵心里更加焦急,全营指战员连连翻山越岭,不顾一切地向小西天直奔。

夜幕渐渐降临了,终于吞没了整个大地,在夜幕的掩护下,解放军第六十四军一九一师五七三团三营八连战士悄悄地接近了牛首山主峰小西天,隐蔽在山坡上静静地观察着山上敌人的动静。

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山巅上有一片黑黝黝的建筑物,形似一座庙宇,不时传来铁锹和镐头的碰击声,侧耳细听,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有人说话:“挖、挖、挖,从早挖到晚,也不让喘喘气。老子的肚皮都快贴到后脊梁了。”“老弟,忍耐一下吧,你没听连长说,共军很快就要经过牛首山,不挖工事,等着挨枪子呀。”“嗯,这工事顶个屁用,解放军来了还不照样逃跑。”“小点声,你不要命啦,当心让长官听见。”“听见又怎么样?反正……”“他妈的,不赶紧挖工事,在那里瞎吵吵什么,再磨洋工当心老子的鞭子。”

看来敌人没料到我军会在夜间行动,丝毫没有戒备,我八连战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两侧向牛首山主峰小西天发起突然袭击。一时间枪声、爆炸声,喊杀声响成一片,敌人惊恐万分,摸不清来了多少解放军,吓得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向东寺方向逃窜,想不到敌人如此不堪一击。三营轻而易举地占领了小西天制高点,随后又一举摧毁了敌人在广武营、牛首山一线的山头阵地。

枪声渐渐平息,牛首山又恢复了夜晚的寂静,战士们准备在小西天庙外露营。这时,一直紧闭的庙门突然打开,里面走出几个和尚,热情地请部队进寺院休息,战士们笑着一再谢绝,为首的一个老和尚十分感动,双手合十对战士们说:“大军纪律严明,秋毫无犯,真是仁义之师。”接着指着敌人逃跑的方向愤怒地说:“马家军在寺庙周围修筑工事实属大逆不道,我们再三乞求,希望他们换个地方,可匪徒们不但不听,反而恐吓我们说,共产党来了以后,不但寺庙要烧掉,连你们几个性命也保不住,今天看来,这完全是欺人之谈。”看着衣服单薄在夜风中瑟缩着的战士们,老和尚脸上显出不安之色,恳求说:“山上夜里风寒,大军在外露宿,贫僧实为不忍,请无论如何到庙内一歇。”第二天夜晚,解放军五七三团三营又驱逐了东寺的敌人,从而控制了牛首山各个制高点。

1949年9月19日上午,五七三团沿着牛首山,又开始向青铜峡口的守敌进击,从青铜峡方向不断传来激烈的枪声,五七三团先头部队已经和敌人接上火,这是解放军六十四军一九一师夺取进入金、灵锁钥的最后一道障碍。如果解放军六十四军一九一师能够控制青铜峡,解放大军就可以安然通过天险,直取金、灵地区。

大约中午时分,枪声逐渐稀落下来,一九一师政委陈宜贵接到报告,青铜峡口守敌第一二八军三五六师二团一个营,在我解放军六十四军一九一师五七三团的攻击下,已经放弃峡口阵地,向金积方向逃窜。敌人被吓破了胆,连这样难攻易守的天险都不敢守了。

为了不失战机地消灭敌人,解放军一九一师政委陈宜贵一面命令五七三团在左、五七二团在右并肩向金积方向猛攻,一面率领一九一师通过青铜峡随后紧紧跟进。

黄河天险青铜峡风光奇险,当奔腾咆哮的黄河进入卡子庙地段,西面的贺兰山和东面的牛首山渐渐逼近两岸,河面变窄,山势增高,急流奔泻于高山峡谷之间,宛如一条狭长的玉带紧紧地系在山腰。沿着傍山依水的中宁—金积公路,进入青铜峡谷,只见两岸悬崖峭壁刀削斧劈,险势天成,令人惊叹不已。

抬头仰望,“万峰攒天天为缩,天落峡底光如烛”,青铜峡的奇险风光确实难以用笔墨来形容。据说天气晴朗时峡谷在蓝天和河水的映衬下发出青铜的颜色,所以被人们称为青铜峡。在五七三团攻占青铜峡的时候,一九二师从牛首山的侧背绕过经滚泉向金积方向进军。那一带是荒凉的荒漠草原,国民党“宁夏兵团”在沿途布防了两个骑兵团不断袭扰解放军一九二师。就在一九二师刚刚走出滚泉不远,敌一支骑兵突然从路旁的土丘后冲出,挥舞着明晃晃的马刀,狂喊乱叫地向正在行走的我炮兵营扑来。当时炮兵营前面的师指前卫五七四团已经过去,后面的五七五团还有一段距离,炮兵营自卫能力较弱,处境十分不利,炮兵营和一些后勤人员立即组织起来,隐蔽在高高的路檐下,一面以为数不多的轻火器顽强抗击,一面向前面的师部呼救,等待增援部队的到来。敌骑兵的一次次攻击被击溃,敌人见正面占不到便宜又从两侧迂回,炮兵营的处境更加危急,就在这紧要关头五七五团一部迅速赶到,敌骑兵见势不妙,这才掉转马头夹着尾巴逃跑了。

为了防止敌骑兵再次袭扰,解放军炮兵部队改为战斗姿态前进,随时准备给敌人以迎头痛击。当一九二师前卫进至侯家湾子南侧,突然发现金家寨子方向敌骑兵约一个团,正分为数路纵队气势汹汹地向解放军一九二师迎面扑来。师长马卫华站在山坡上沉着地用望远镜观察着敌人,当他发现在一片开阔的平地上敌骑兵集中,马卫华果断命令炮兵:“快把炮架起来向敌人猛轰,越快越好!”配属一九二师的军炮兵团二营四连已经做好战斗准备,在连长姚成龙的指挥下,炮手们向敌骑兵发射出一串串炮弹,轰!轰!轰!炮弹好像都长了眼睛准确地在密集的敌群里爆炸。在一片弥漫的硝烟中,只见敌骑兵人仰马翻,陷入一片混乱。可是不一会,混乱的敌骑兵又重新聚集成队向解放军一九二师继续攻击,炮手们迅速调整射距,再次射出一串炮弹把敌人队形打乱,在对方惊魂未定队形还没来得及重新组织时,又是十几发炮弹落在敌骑兵群中,把敌人炸得七零八落,敌骑兵慌忙拨马向东南方狂奔。可是马跑得再快也没有炮弹飞得快,在步兵战士们的一片叫好声中,又是一阵紧密的排炮,准确地追杀着拼命逃窜的敌骑兵。

就这样,神勇的解放军一九二师不为沿途袭扰之敌所钳制,在向金积挺进的30公里路上,击溃敌骑兵两个团的五次轮番阻击,有力地配合了一九一师对金积之敌的正面攻击。

(第二节)国民党“宁夏兵团”金积守军掘渠放水,企图阻止解放大军进攻

滔滔黄河出了青铜峡口,一下分出数条细流滋润着两岸肥沃的土地,贺兰山挡住了宁夏西北部腾格里沙漠的风沙寒流,使这里的气候温和,成为古今闻名的“塞上江南”。1949年9月,在“塞上江南”的银川大平原上,解放军第六十四军与国民党“宁夏兵团”展开了一场激战。

牛首山被解放军占领后,国民党“宁夏兵团”司令马敦静不知所措,他一会儿提出高级军官飞往重庆,部队解散回家,武器沉入黄河待机再起;一会儿决定先把军官们的家眷送走,把“宁夏兵团”打完;一会儿又建议把“宁夏兵团”从后山阿拉善旗拉到甘肃河西,和那里的国民党中央军一同防守。军事策略朝令夕改毫无主见,完全被解放军第十九兵团六十四军的神速进攻吓懵了。

国共两军大战之际,国民党中央军令部部长徐永昌乘飞机路经宁夏,宁夏的战局使徐永昌大失所望。徐永昌原以为凭着黄河天险和奇特复杂的地形,完全可以和解放军第十九兵团六十四军长期周旋,没想到兰州失守还不到一个月,宁夏就已危在旦夕。

为了给马敦静打气,鼓励其坚守宁夏,徐永昌对马敦静说:“这样的山区打几个漂亮仗还可拖延一阵子。”徐永昌极力鼓励马敦静与解放军第十九兵团六十四军顽抗到底。可是,国民党“宁夏兵团”的高级军官们看到宁夏战局日益恶化,已开始考虑个人后路,都想从徐永昌那儿了解一些关于全国局势的真实情况以便权衡自身利弊。当他们问徐永昌国民党军队有无反攻的能力时,徐永昌颇有信心地回答说:“三年以后方能反攻。”一句话说得高级军官们如冷水浇头。马敦静眼看宁夏局势已无力支撑,再这样拖延几天恐怕自己也成为共产党的俘虏了,于是,同“宁夏兵团”的高级军官们不辞而别了。

早两个月前,1949年7月,国民党中央军令部部长徐永昌由广州飞抵银川,约阿拉善旗达理札雅来银川面谈。徐永昌向达理札雅提出:(一)马家军要在贺兰山设防与共军血战到底,要阿拉善旗大力支持。(二)要阿拉善旗保安总队与李守信部新骑一旅紧密配合,在贺兰山以北草地开展游击战,只要坚持三年,国军便能反攻回来,所需军备物资可以空投补给。(三)劝说达理札雅去台湾,如果不去台湾,人身、财产都不安全。达理札雅借口拒绝了。此后,“宁夏兵团”司令马敦静在贺兰山南寺、北寺运进了40石粮食。9月19日,徐永昌在绥远阻挠破坏和平解放失败后在飞往广州途中又抵银川,达理札雅前去拜见,徐永昌再次劝其一同飞往广州,徐永昌说:“共产党来了,你这个王爷是首当其冲的,赶快走吧!”但被达理札雅再次婉言谢绝了,达理札雅的三弟达穆林旺楚克却搭乘徐永昌的飞机逃往重庆。

马敦静跟着徐永昌逃走后,国民党“宁夏兵团”的将领和省政府政要卢忠良、马全良、马光天、马光宗、马廷秀等即酝酿接受我军的和平条件。但是,由于他们在国民党长期反革命宣传的影响下,对我军的宽大政策还不信任了解。同时,还存在侥幸心理,认为当前“宁夏兵团”还有实力,手头还有一定的军事力量与解放军对抗一阵子。因此,国民党“宁夏兵团”随后在河东进行布防,妄图阻止第十九兵团六十四军进入金积、灵武地区,以便保存他们的实力和地盘,把它作为与我军讨价还价的资本。于是,金积守军掘开汉渠放水淹没1.4万余亩稻田,冲毁民宅600多间,妄图迟滞我军前进。

马鸿逵的得力干将马得贵焚烧汉渠南的民房,把老百姓全部赶到渠北。然后,马得贵又命令金积县水利局局长金占鳌将汉渠水位提高,他亲自指挥国民兵和沿渠防守的“宁夏兵团”第一二八军三五六师部队,将汉渠掘三五米至10多米的口子30多处,并将汉渠的桥梁全部拆除。顿时,金积县西南20余里的地区黄河水泛滥成灾,村庄、田禾、公路全遭淹没。

为了拯救灾难中的河东父老百姓,解放军部队不顾黄河水没过膝、道路泥泞继续向前挺进。在解放军一九一师右翼前进的炮兵团进至金积东南地区时,突然看见前方的毛各庄黑烟滚滚,原来敌骑兵二十团正在村里放火,匪徒们将清真寺和民房点着后准备聚集往灵武方向回窜,炮兵团长高维新立即命令向敌群开炮射击,一颗颗带着战士们仇恨的炮弹,把敌骑兵炸得鬼哭狼嚎,狼狈地逃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