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已经将劫匪包围,现场有一点扰攘,负责这次行动的是江城市中区警局刑警队的队长向东,他行事果断,有勇有谋,擅长处理此类突发事件。按照他的布置,两辆警车已经切断了贯穿东西主干道的两侧,将劫匪围在中央,劫匪已经进退两难了。
这次被劫持的人质是个私企的女老板,开一辆白色的三菱帕杰罗,从中国银行营业厅提取了二十万现金,刚走出营业厅门口就被两个骑摩托车的青年男子飞车把包抢了,却没想到这女人也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主,抓着内有二十万现金的包愣是不撒手,身体都被拖拽出了十几米的距离,硬是生生把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的抢包贼给从车上拽了下来。骑摩托车的青年男子见事不好,弃车仓皇逃窜,被拽下车的男子受了点轻伤,从地上爬起来,恼羞成怒,就把包和女子一块给劫了。
周围早有路人报了警,警察迅速出动,把东西两侧的出路给封堵了,于是,就形成了目前的对峙态势。
劫匪用匕首抵在女人质的颈项上,拖拽着向那辆白色的三菱帕杰罗靠近,大声地呼喊着,扬言限警方十分钟之内给自己闪出一条路来让自己走,要不然就抹了这女人的脖子,这个被挟持的女子精神倒是没有因恐慌失常,似乎还表现得颇为镇定。
向东站在警车前,用喊话器跟劫匪不断地进行着沟通,采取迂回的战术,一边试图稳住劫匪,一边做好外围布置,做到百密而无一疏。
这时候,手拿对讲机的警员陆博飞走过来汇报道:“向队,黑鹰已经在三楼选好了狙击点,随时待命。”
向东顺势向位于中国银行上方三楼的某个窗口望了望,狙击点较为隐蔽,枪口微微从窗口探出,如若不仔细观察,倒是很难发现。
“现在劫匪头上戴着头盔呢,身前又有人质遮挡,这些都提高了狙击的难度,告诉黑鹰要见机行事,必要时击毙,一定要全力保证人质安全。”
“明白了。”
陆博飞对着对讲机喊话:“呼叫黑鹰,呼叫黑鹰……”
对讲机里传来回话:“我是黑鹰,我是黑鹰。”
“依据现场形势变化,见机行事,必要时执行击毙指令,一定要全力保证人质安全。”
“黑鹰明白,黑鹰明白。”
对话完毕,向东抬头注视着窗口探出的枪口,以及隐在玻璃后的黑鹰,那中间有一种无言的默契。代号黑鹰的狙击手刘斐明白那目光中的期望,再次透过国产88式狙击步枪的瞄准器观察了一下,劫匪和人质之间的间隙,人质身后的劫匪紧贴着人质的身体,况且他的头上当时又有头盔保护,没有一枪爆头的可能,只有等待身体闪出的机会。
不知不觉间十分钟的时间就过去了,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愈发紧张凝重,劫匪挟持人质已经靠近了那辆白色的三菱帕杰罗,看警方并没有采取实质性的行动,情绪也开始变得焦躁,人质在挣扎的过程中,颈项被匕首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如注,顷刻间就染红了她胸前的衣服。
在车前,劫匪命令人质打开车门,抵在她颈项上的匕首也有片刻放松,也许是失血的缘故,人质的身体突然地向一边歪倒,就在这一瞬间,劫匪身体上的空档出现了。
这突然出现的机会稍纵即逝,狙击手刘斐没有片刻的迟疑,扣动扳机,子弹出膛,一枪洞穿了劫匪的心脏,几名警员迅速上前,控制现场,将劫匪和人质一起送往对面的江城市立医院。
人质并无大碍,向东一颗悬着的心稍稍落地,他在医院急诊室外听取警员陆博飞的汇报,陆博飞说另一名骑车协同作案的劫匪也已经在外围被抓获了,被击毙的劫匪名字叫井虎,二十六岁,是个惯犯,前两个月发生在高新区的一起银行劫案也与他们有关,与这次的作案手法一样,也是银行门口飞车抢包。
向东背着身微微点头,然后又说:“加大对另一名劫匪的审讯力度,看看会不会有新的发现?”
“向队,还有一件我们意料之外的事情。”
“噢?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向东转过身来满脸不解。
“我们已经通过电话同被击毙的劫匪井虎的家人取得了联系,井虎有一个妈妈,还有一个姐姐,他的妈妈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她希望最后看儿子的遗体一眼,然后将儿子的遗体捐献给医疗机构,让儿子死后可以做一些有益于他人的事情,以补偿儿子生前所犯下的罪孽。”
向东听完有些动容,叹道:“真是一位深明大义的母亲呀,可以满足她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