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收服四将
穆笺卓一瞥四队士卒，见他们均是面目紧皱，沉声道：“风雷火土！”
雷无量、火无炎、土无石、风无疾四人对视一眼，已纷纷站到四队之前，叫出每队长官。青琉璃、林若言立于穆笺卓身后，全身剑意四射。穆笺卓才站到台上，全身气势骤然一凛，再也没有方才倚红闻香的公子之气，却充满了凌厉霸道的将王之气。
青琉璃的狂放、林若言的沉稳、穆笺卓的霸气，三人的气势顿时震慑住了台下满脸不服的士兵。
穆笺卓冷冷一扫台下众兵卒，冷声道：“四队首领上前！”话音一落，那四名首领已走上前，齐一拱手。穆笺卓瞧清四人模样，颔首道：“报上名来！”
“大刀队，朱石！”
“弓箭队，钱轩！”
“长枪队，胡惜凌！”
“铁盾队，陈卿！”
穆笺卓剑眉微扬，沉声道：“我知道你们不服我，我给你们一个机会，比试什么你们选，只要你们四人全都输给我，从此安心在我帐下做事！”他目光一扫其余众人，慢慢道：“比试什么随你们选，只要我输了，那么从此我不踏入此营半步！”
寥寥数语间，他已用上真气，宛如龙吟般在众人耳畔回荡。
那四人都是一怔，显然想不到穆笺卓如此干脆利落。不过细细看去，胡惜凌、朱石二人目露迟疑，钱轩眼色冷淡，似乎颇为不屑，倒是那陈卿，嘴角含笑，隐隐间仿佛洞察一切般坦然。
那四人低头交谈了一会儿，那钱轩站出列来，拱手道：“我统领箭营，先比箭术吧！”穆笺卓点头一笑：“你叫钱轩是吧？山西隆坡人，猎人出身，自父母双亡后便投军，三年后调往长安禁军十四营，为弓箭队之首。”
钱轩目光微变，反手取下长弓，肃然道：“想不到你知道的这么清楚。”穆笺卓淡淡一笑，接过雷无量递上的长弓，眉宇一挑，说道：“那箭靶约有三百步，敢比么？”钱轩回头一望，点头道：“有何不敢。”
话音才落，引箭拽弦，身形微弓，原本淡然的目光忽然变得一片锐利，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三支长箭已破出十开来步。穆笺卓瞧他动作流畅，显然对弓箭已经熟悉至极，不觉暗暗点头。
钱轩三箭尽数射中靶心，惹的全军一片喝彩之声。钱轩转头望向穆笺卓，眼眸间尽是挑衅之色。
穆笺卓淡然一笑，伸手一挥，钱轩手心一空，三支长箭凌空飞到穆笺卓掌间，陈卿瞧见他凌空摄取，目光忽地一变。
穆笺卓也不理会四周兵卒议论，将三箭扣于弓弦，身躯一正，双脚不丁不八，只听“嗖”的一声，三箭尽数射中靶心。
钱轩看着他三箭，脸色苍白无比，原来穆笺卓方才所射三箭，每一支箭都正好从自己射的箭矢末端刺入，正好将自己所射三箭劈成两半。瞧见穆笺卓竟将箭操控的如此巧妙，钱轩只觉背脊处微微发凉。
胡惜凌瞧钱轩败下，上前拱手道：“我统领枪兵营，想看看统帅臂力如何？”穆笺卓淡淡一笑：“掰手腕么？”胡惜凌摇了摇头，伸手取过长矛，笑道：“末将想与统帅比一比谁掷的远？”
穆笺卓点头表示同意。胡惜凌见他点头，转头望向大营木门，腰肢一拧，长枪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淡红的弧线，“唰”地一声，枪头末入土中，其尾端尚在轻轻颤抖。
钱轩目力极佳，遥遥一观，随即出口道：“三百十五步！”朱石呵呵一笑，说道：“老胡，又精进不少啊？”胡惜凌呵呵一笑，看向穆笺卓。
投掷长枪不同于掰手腕，掰手腕纯粹看力气大小，而投掷长枪不但取决于力量大小，更要看投掷者的熟练度。要知道此时长枪长有两丈，一旦投出便会因风而改变方向，所以说，胡惜凌此为有意瞧瞧穆笺卓手段。
穆笺卓取过一柄长枪，轻轻掂了掂枪身，长枪一斜，身躯后斜，随即臂推枪出，一道青芒窜出，刹那间划裂虚空，遥遥飞出大营，不见踪迹。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俱是呆立原地，不知动作。陈卿较为老练，当即回过神来，拍了拍朱石肩头，朱石被他一拍回过神来，肩头一挺，将背后大刀操起，苦笑道：“末将统领大刀营，只要统帅打倒末将便可以了。”
穆笺卓一怔，想不到他见识了自己武勇后还敢挑战自己，点头道：“好胆识，不论你武功如何，大刀队之首，以你莫属！”
言罢长袖一甩，气凝右掌，冷喝道：“盾牌自己准备好！”朱石见识过他箭法、臂力，自然不敢大意，铁盾一横，正挡在身边，右手反握刀柄，准备出手。穆笺卓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蓦地上踏一步，一掌推出。
众人陡闻天雷滚滚，宛若龙吼，一道青色厉芒闪裂长空。待得青芒渐稀之时，众人只见朱石半跪于地，支刀于地，左手虎口迸裂，铁盾已然四分五裂，穆笺卓负手立于台上，气势凛凛。
陈卿吓了一跳，赶忙去摸朱石脉搏，朱石摇摇头，淡淡道：“我没事……”陈卿抬头看向穆笺卓，心头惊骇。
却见穆笺卓仰头望着天穹，淡淡道：“胡惜凌，山西隆坡人，渔夫出身，擅长破船之术，父亲去世，母亲再嫁，一年前调入长安十四营，为铁盾队之首。”
他略一沉默，继续道：“朱石，山西隆坡人，自幼沉默寡言，父母为流寇所杀，亲自斩杀流寇后投军，与钱轩同时调入长安十四营，为大刀队之首。”
他剑眉忽地一挑，凝视着陈卿，淡然道：“最让我想不到的，却是你，陈卿。”陈卿一怔，讪笑道：“统帅你什么意思……”穆笺卓叹道：“山西天机堂堂主天机子之徒，自幼兵法娴熟，追求江湖游侠生活。”
他目光忽然锐利了起来：“我不明白，你为何会投入军营？”
话音才落，凌厉的杀意自他身上霍然卷起，只要陈卿一个回答不好，便会将之毙于掌下。
朱石、钱轩、胡惜凌皆是一惊，纷纷挡在陈卿身前。陈卿却是淡然一笑，分开三人，微笑道：“师傅数年前给我占了一卦，末将与统帅有莫大机缘，故而前来十四营准备在此等候统帅。”
寥寥数语，陈卿每说一句，穆笺卓身上的杀意便减低一分，随他话毕，穆笺卓气势也悄然散去。
穆笺卓凝视全场四队，肃然道：“突厥大军自关外而来，一路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沿途而过，森森白骨，随处可见，眼下，突厥大军即将到达渭河，唐朝也到了生死存亡之刻！”
众人均是知道突厥之事，但是他们地位低微，根本不能知道事情详情，待穆笺卓说完，全营已然乱作一团，纷纷议论起来。穆笺卓也不训斥，只是负手而立，但眼底杀意越发凌厉。
陈卿瞧见他眼含杀机，赶忙与朱石、胡惜凌、钱轩四人一顿训斥，才让四队安静下来。
穆笺卓见全营安静下来，才继续道：“承圣上之恩，命我夜探突厥大营，突厥来势汹汹，视我唐朝大军如无物，诸位可愿随我夜探突厥大营，烧其粮草，毁其营帐？”
众人被他说的心情澎湃，如何会去注意一千人如何对付十万大军，纷纷高声应和，而陈卿心有疑虑，却被穆笺卓冷眼一扫，哪敢说话。
当下穆笺卓整顿全营，挑选出四百人，由朱石、陈卿、胡惜凌、钱轩、雷无量、火无炎、土无石、风无疾八人统领。
突厥大军由颉利、突利两可汗统率，而颉利则将全军分为一、二、三、四四营扎寨，他自己坐镇一营。青琉璃、林若言随穆笺卓为先锋军，吸引突厥一营注意。朱石、雷无量带大刀队烧其粮草。
钱轩、风无疾带领弓箭队埋伏半路，偷袭前来援救的兵马。胡惜凌与土无石带领长枪队，吸引二、三、四营注意，而陈卿、火无炎则烧此三营粮草。
任务分派完毕，穆笺卓便让朱石、胡惜凌、钱轩、陈卿四人带领各自队伍去准备行动。穆笺卓瞥了眼雷无量，低声道：“待他们准备完毕，让陈卿来我府邸一趟。”雷无量点点头，对众人一拱手便向陈卿那处走去。
穆笺卓默默望着全营众人忙碌的样子，禁不住轻轻一叹。青琉璃瞧他叹气，伸手一拍他肩头，淡淡道：“历史长河无边无际，一个朝代再长，也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一点浪花罢了，青龙，这些人虽然碌碌无为，但终究是世间一员，万不可轻视。”
穆笺卓愣了愣，转头看向青琉璃。林若言深有感触，颔首道：“不错，为将者，当亲兵善兵信兵，青龙，不可因地位悬殊而予之轻视，”他步到青石台边，遥望众人，喃喃道，“每人皆有其命运，一步一命，皆有天地引导，不可妄为。”
穆笺卓听到此处，禁不住剑眉一挑，傲然道：“不对！”
林、青二人一怔，转头看来。就见穆笺卓傲然而立，慢慢道：“天道无常，天道无情，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要灭我，我便逆天杀天，我……便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