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王者之心
叶星华无奈地笑了笑,上前踢了林默一脚,对穆笺卓笑道:“青龙,别废话了,还是先向后面的人解释解释吧。”穆笺卓闻言一愣,回过头去,瞧见林若言、赵冰凉、尹智军、白陌的身形,忙笑道:“嘿,别急别急,我和星华的师兄比试一下而已。”
赵冰凉、尹智军丝毫不理会他的话语,只是死死盯着林默,眼中露出激昂的战意,他们都是青年一辈的顶尖,方才那两股气势的比拼,他们虽然不在场,但是分明感应到,这林默显然是与穆笺卓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他们本就是人中龙凤,少逢敌手,此刻乍一遇到了此等强大的敌手,都是心头蠢蠢欲动,若非顾忌此刻穆笺卓挂冠之礼即将开始,就要直接出言邀战了。毕竟实力到了他们这个境界,若非有大机遇,否则很难有什么顿悟突破的。
叶星华瞧见他们两个人仿佛野兽瞧见了猎物般,林默性情内向腼腆,虽说实力高,但仍然被他们瞧的神色尴尬,脑袋都快低到地上去了。她一向刁蛮,当即上前飞起两脚,踢在赵冰凉与尹智军的膝盖上。
她实力虽然仅仅是帝级,但用力一踢,加上赵、尹二人未曾防备,顿时被她踢的回过神来,抱住膝盖一阵乱跳。叶星华双手掐腰,指成梅花,哼哼笑道:“冰凉、智军,怎么,没有瞧见我么?我师哥很漂亮么?值得你们这么看,难道我比我师哥丑么?”
“丑倒是不丑,蛮了些……”赵冰凉轻声嘀咕了句,不待叶星华色变抓狂,直接一推尹智军,自己则身如飞电,窜入堂中。尹智军被他一推,顿时挡在叶星华身前,他反应也快,身躯一弓一缩,顿时闪开叶星华飞腿,让开道去,任由叶星华张牙舞爪地扑进堂去。
穆笺卓瞧见林默一阵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顿时莞尔一笑,上前按了按林默的肩,笑道:“林兄,看起来,你也饱受磨难啊!”林默愣了愣,瞧见穆笺卓似笑非笑,顿时噗嗤一笑,颔首道:“看起来……穆堂主,与某是同道中人啊!”
尹智军也凑了上来,笑嘻嘻地说道:“林兄,你是星华的师哥,那么说起来,应该是从小一起长大吧?啊呀,同情你,我们三个不过每年经历一次磨难而已,你却是饱受着磨难长大,这十八年下来还没死,哈哈,看起来又要出一个祸害了……咳咳,不是,我的意思是,又要出一个兄弟了!”
尹智军哈哈狂笑了一阵儿,瞧见穆笺卓与林默都是一副两眼望天的表情,顿时一怔,忽然感觉背后微寒,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冷意在背上转动,心神微动,不及转身,直接身形微晃,化作一道流光爬上墙头,直接跃入宴会中。
穆笺卓瞧见叶星华双手成爪,一脸暴躁的样子,顿时吞了口唾沫,对着林默笑道:“林兄,敢问一句,你……你到什么境界?”林默闻言一愣,迟疑了下,颔首道:“刚刚突破到……皇级中期。”
穆笺卓眸子微缩,脸上露出一丝感叹,微笑道:“林兄,星华,里面请吧!”叶星华瞧见他满脸失落,顿时捏了捏小拳头,笑道:“青龙,别失落啦!我师哥才刚刚突破,我很看好你哦!”说笑间,已经拉着林默走入青龙堂中。
穆笺卓待他们进去,回过神来,看向人群中伫立着的一尊黑影,眸子微微收缩,径直走上前去。那尊黑影四周已经空开了一片空地,穆笺卓走到他身前,脸上露出淡淡笑意,淡淡道:“承展,数年不见了,你精进不少啊,靠我这么近,居然都未发现。”
承展一袭黑袍,他抬手摘下头罩,淡淡道:“彼此彼此吧,生死之间,偶有顿悟……穆笺卓,有没有压力的感觉?”穆笺卓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笑道:“有啊!怎么可能会没有压力,原本你我便是人中龙凤,此刻遇到此等强者,心中压力自然非同寻常,看起来我真得努力了,不然恐怕就要被天下人遗忘了!”
承展眼露讥讽,淡淡道:“心魔,绝非努力就可以破掉的,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可不希望,我此生唯一认定的夙敌,会死在这心魔上!”穆笺卓听他的话语虽然冷冰冰的,但其中隐隐蕴涵的知音之感却是清晰无比,不觉心头感激,笑道:“我自然明白,不过……心魔未必一定要顿悟啊!”
承展身躯微震,抬头死死盯着他,一脸不可思议,道:“你……莫非你想要以力证道?那不过是古之传说罢了……”穆笺卓摆摆手,微笑道:“那可未必哦!既然是传说,那便是有依据的。”
承展默默看了他一眼,轻叹一声,摆摆手,重新戴上头罩,低头走入堂中。穆笺卓瞧他走入堂中,轻轻吐出一口气,正想松松心神,不想陡然响起一声佛号,一名光头和尚自人群中大步走近,拱手笑道:“穆施主!”
穆笺卓瞧见那和尚,顿时一愣,随即笑道:“禅宗大师!”来者正是禅宗和尚,他施了一个佛礼,笑道:“穆堂主进行成人之礼,和尚恬不知耻,来讨几杯酒水喝,不知穆堂主可否应允啊?”当年虽说这禅宗毒舌无比,而且曾对他无故出手,但穆笺卓对禅宗仍然心存好感,当即笑道:“哈哈,大师说哪里的话,里面请。”
禅宗哈哈一笑,也不递上礼品,便大步走入堂中。当他走到穆笺卓身旁时,忽然遥遥响起一声长笑:“好,敢情是你这个秃驴!”众人闻言还未回过神来,远远便涌来一股滔天的血光,一道浑身燃烧着血色红炎的身影自远处一步掠来。
人未至,滔天霸气已经直冲九天,几乎要将天穹都给洞穿一样,当世除了羽宏笑,无人再拥有此份纯粹的霸气了!
禅宗眸子微眯,身形不动,右手裹袖,轻轻一掌迎上。两人掌拳相交,漫天血炎尽数涌回羽宏笑体内,他向后飘出数丈,笑道:“好,好个‘大金刚伏魔罩’!”禅宗身形微晃,拱手笑道:“观羽施主头上三花聚顶,想来得道成仙,褪去凡体,指日可待了。”
羽宏笑哈哈一笑,道:“好个和尚,老子虽说狂霸,但并不狂傲,人间界高手如云,老子虽说厉害,但还远远不到飞升之时。”他的身后,水清波、聂尘、龙尊者三人并肩而来,听见他们对话,水清波嘴角微微抽搐,似笑非笑,走到羽宏笑身旁轻轻言语。
羽宏笑初时满脸含笑,待听到最后,不觉勃然色变,大怒道:“贼秃驴,居然敢咒老子短命!”禅宗屹然不惧,傲然道:“你羽宏笑能偷袭贫僧,贫僧为何不可咒你短命?”
两人大眼瞪小眼,正当众人以为他们要再次动手时,他们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羽宏笑摆手道:“数年不见,你这贼秃口头功夫更加厉害了,和你逗嘴,老子恐怕当真想短命,被你活活气死,哈哈。”
禅宗也是满脸堆笑,笑道:“废话不多说,进堂斗上千坛酒如何?”羽宏笑呵呵一笑,耸肩道:“老子又不怕你!”说着,他看向穆笺卓,眼中露出欣慰之色,上前数步,笑道,“穆兄弟,又见面了。”
穆笺卓微微一笑,拱手道:“羽岛主,多谢光临鄙堂。”羽宏笑哈哈一笑,道:“客气了,你的挂冠之礼,老……咳,本王不可不来,咦,林家那个小丫头呢?清波可是想她的紧,成天和我念叨她呢……哈哈,若非她是女子,本王可真要嫉妒死了……”
水清波微微一笑,上前轻施一礼,笑道:“见过穆堂主。”穆笺卓忙一拱手,笑道:“羽夫人,忆雪便在堂内,你们里面请。”羽宏笑让聂尘递上贺礼,便带着众人走入了青龙堂。
又过了片刻,穆笺卓瞧见没有什么来人了,便让那些弟子继续看守,自己则转身进入了堂中,毕竟此次,他才是主角!
刚刚走入堂中,放眼所及,便是一片热闹景象。
晋王李治与秋露、明龙子、王子洛、谷星云等人坐在一席,李治手端酒杯,含笑看着场中;李承乾、李泰两王以及他们的手下,在场中走动着,与广场中的官员将领们打着招呼,联络感情,不过太子一派大多与官员交谈,泰王一派则更多与江湖游侠谈笑;中立一派中,李靖、程咬金、尉迟恭、魏征、侯君集等将领文官坐在一席上,神色轻松地谈笑着。
赵冰凉、尹智军、白陌、林默、叶星华、左娥皓、顾龙儿、蚩临、卓若这些青年一辈,则都坐在一席上,热火朝天地谈笑着;林忆雪与水清波坐在一旁,含笑聊着天;承展负手立在场中角落,周身阴暗气息散发出来,惹的他那一席只有自己一个人。
莫凯、青琉璃、禅宗、羽宏笑四人比拼饮酒,一坛接一坛的美酒,被他们不断饮入口中;君若测、西特轮、莫谐、聂尘、龙尊者五人坐于一席,他们五人皆是气态非凡,偶尔与过往人士交谈数句,所幸此刻在场众人皆是寻常之辈,所以倒也没有什么趋炎附势之类的景象出现。
昆仑、华山、崆峒这三大隐世修真门派齐坐一席,相互谈笑聊天;不远处,遁甲、龙虎、茅山三大道门则也齐坐一席,两席相互对峙,气氛显然不对,好在雷无量眼见不妙,在其中加了一席,才减缓了双方的矛盾。
雷无量、风无疾、火无炎、土无石、水无柔、周观、张浩七人散在场中各处,招呼着各方来客,各个是忙的头顶升烟,满头大汗。
穆笺卓站在宴会的门口,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间,他感觉到心神一阵畅快,仿佛有一种莫名的快感涌遍周身:
—他们,皆是为我而来!
—无论,他们是谁!
无论是太子、泰王、晋王,朝野大佬,沙场名将,或者是天下第一庄、东海堡、星凤庄、青叶堡、醉仙岛、蓬莱仙居、蜀山派、鬼影门,武林修者,还是昆仑、华山、崆峒、遁甲、茅山、龙虎,隐世道门,甚至于青琉璃、承展、禅宗等一干散修。
—无论他们是什么身份,他们此刻都是为我而来!
—我是主角!
—我是,此地的主角!
瞬息之间,他已经感觉自己的心神仿佛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浑身的真气陡然激烈地波动了起来,一股萧索肃杀的气息已经缓缓散发了出来,那宛如洪荒时期的万载凶刀,天道之下的至高大道,万物之尊的气息,散发了出来!
一刹那,在场众人均感觉到那股气势笼罩了下来,纷纷转头望来,只见穆笺卓身躯傲立,周身青色光芒宛如火焰,隐隐的龙吟之声,自虚空中响起,而穆笺卓的背后,更是隐约间浮现着玄妙难见的奇特图腾。
“好!”
冷不丁的,场中发出了一声长笑,众人都是一愣,就见穆笺卓的背后居然缓缓浮现出了两道淡淡的身影。随着那两道身影的渐渐实质,众人也看清楚了他们的长象衣着。
只见左边那道身影一袭紫色战袍,紫色剑眉,瞳孔棕黑,面容轮廓与穆笺卓有着数分相似,浑身散发着浓烈的剑意;右边那人是一名老者,须发皆白,面容英俊,但身躯弓着,仿佛随时都会把腰折断一样。
待那两道身影已经完全浮现,穆笺卓身体表面的青光也一并没入体内,他睁开眼睛,转身看向身后二人,面露思索。那紫眉青年瞧见穆笺卓看来,连忙后退一步,拜倒道:“参见主人!”
穆笺卓眸中精光微闪,迟疑道:“你……你是心剑?”那紫眉青年点头道:“没错,主人。”穆笺卓连忙闭眼内视,果然发现丹田内的心剑已经踪迹全无,他睁开眼睛,神色有一丝复杂,淡淡道:“你……你以后就叫穆紫星吧。”那紫眉青年连忙点头答应,随即便退到穆笺卓身后,低头不语。
穆笺卓又看向那白须老者,面露疑惑之色,沉吟道:“你……”那老者呵呵一笑,道:“别看啦,这次借你心境提升,才勉强用灵魂能量化出一道虚影而已。”穆笺卓顿时醒悟过来,恍然道:“剑灵?”
剑灵微微一笑,仔细看了看他,啧啧有声,道:“有意思,好家伙,王者之心,这可是洪荒时期罕见的心态呢!嗯,不对啊?心如止水和王者之心?我……我靠,这两种心境混合,你居然都没走火入魔,太……太变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