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宁夏掌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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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杏坛逸事(1)

陈立夫为国立绥宁师范学校题名

叶光彩

位于宁夏惠农县黄渠桥镇的国立绥宁师范学校,由教育部边疆教育司管理,是给绥远、宁夏两省培养小学教师的摇篮。该校1941年筹建,1942年建成招生。每年招收普通师范一个班,简易师范两个班。

该校初创时,教育部选派边振方为校长。边振方,字理庭,山东省菏泽县人,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在教育部工作多年。他动身来宁夏时,请教育部长陈立夫题写校名。边疆地区,办校不易,陈立夫答应了他的要求,以行意楷书写成校名。

校舍建成后,陈立夫题写的校名刻于校门上方,自右至左“国立绥宁师范学校”八个大字,白底黑字,鲜豁大方,左边落款陈立夫三字较小,是行书。

美术老师曾将我们带至门下,上书法课。他说:陈部长题写校名时,“国立绥宁师范学校”八字,每字各为一张,边校长由重庆来宁路途遥远,不慎丢了一张;建校时由他摹仿陈部长笔体补写一字,他叫我们猜哪个字是他补的。我们左右端详,看不出有哪个字风格不同,张猜这个,李猜那个,他始终笑而不答。

傅作义访绥宁师范

叶光彩

1944年春,绥远省主席傅作义兰州公事毕,乘汽车取道宁夏返回抗战时期的绥远省临时省会陕坝,途经宁夏。

行至惠农县黄渠桥镇国立绥宁师范学校门口,他看见教育部长陈立夫亲笔题写的校名,顿生兴趣,问身旁的秘书,这所学校为什么叫做绥宁师范?秘书告诉他,这是教育部为发展边疆教育,专门为绥远、宁夏两省设立的培养小学教师的学校。傅作义听了高兴地说:“既是这样,我就该进去看看。”于是下车进校。

校长见了傅作义,向他汇报了绥远省在校人数和学习、生活情况,又领他参观了校园。傅作义戎马倥偬,来不及训话和座谈,校长就找来十几位绥远籍的学生,站在院子里见面交谈。傅作义问了他们的生活、学习情况,又问他们对绥远省有什么要求,让秘书一一记在笔记本上,然后登车启程。其他学生闻讯,也都赶来送行。

绥宁师范学校设在宁夏,学生也以宁夏籍的为多,但宁夏省主席马鸿逵从没有来过学校。两相比较,师生们对傅作义更有好感。

罗家伦在宁夏的一次讲演

叶光彩

1943年,罗家伦率中央研究院西北科学考察团自重庆来西北考察,曾到宁夏,并在惠农县黄渠桥镇国立绥宁师范学校应校长边振方之邀发表讲演。

讲演是在大礼堂举行的,全体师生排着整齐的队形,恭聆教诲。校长作简短的介绍后,罗家伦讲了大约半小时左右。内容主要有两点。首先,他说:“在这荒凉的土地上,看见一所发黄的学校,黄土高原,一片汶泗景观……”接着顺理成章地讲了开发边疆,必须从发展教育着手的道理。

第二点,他说:“今天看见许多女孩子在这里听讲,足见贵校十分重视女子教育,令人十分高兴。十多年前我做清华大学校长的时候,就曾经当众宣布,我要让清华大学的两扇大门同样开着,不能开一扇关一扇,不能阻碍女子入学或歧视女生。

我那时是该校二年级学生,国文老师正在给我们讲授罗家伦先生的诗作《玉门出塞歌》。那篇诗作至今还能背诵出它的全文:“左公柳拂玉门晓,塞上春光好。天山融雪灌田畴,大漠飞沙旋落照。沙中水草堆,好似仙人岛。过瓜田碧玉丛丛,望马群白浪滔滔。想乘槎张骞,定远班超,汉唐先烈经营早。当年是匈奴右臂,而今是欧亚孔道。经营趁早,经营趁早,莫让碧眼儿射西域盘雕。”

王云五与恩和完小的《万有文库》

叶光彩

1930年前后,上海商务印书馆编辑出版的《万有文库》向全国征订。每部预定价500元,当年交款,次年寄书。

其时,宁夏中宁县恩和完小由当地热心教育的安秉彝担任校长。安校长为改善师生文化素质,提高教学质量,欲购此书。恰逢其叔安钦将往香港销售枸杞,安校长遂将家中枸杞数石托其代卖,以售款垫购此书。

安钦在香港商场失意,滞留过久,来到上海,《万有文库》顶订期限已过,实售价涨至千元。安钦受侄之托,又关乎地方兴学育才大计,办事不成,心情沮丧,在商务印书馆怅惘多时,不忍离去。恰逢商务印书馆总经理王云五进来,听说宁夏来人购书,为之动容。攀谈之后,慨然说道:“宁夏地处边陲,文化落后,现宁夏全省只预订此书一部。恩和乃一小学,有此宏愿,实属难能可贵。本馆旨在发展文化,提倡教育,决不斤斤计较于经济一项。”于是指示经办人员,按原预定价售给一部。

书到,全校师生人人雀跃。珍藏该书于里楼。里楼者,该校新建之二层图书搂也,在当时为全县仅有。指定专人保管,专供教师和高年级学生借阅。其后数年,恩和完小教学质量在全县名列前茅,考入中等学校学生的人数为全省各县之首。

后来,中宁县成立了中学,这部《万有文库》又由恩和完小转入中宁中学。

张禹川与固原地区的回民教育

马辰

清末民初,在宁夏固原回民聚居区,方圆500里没有一所学校。绝大部分的回民祖祖辈辈都是文盲,写封信也得到几十里外去求人。

因遭灾,由甘肃清水县流落到固原定居的张禹川,是唯一识字断文的人。他热心公益事业,看到目不识丁的回民,不是卖羊肉,就是铲净糕,只会玩弄两把刀,怅惋之情油然而生,便立志创办回民学校。他首先创办了一所十分简陋的私塾,招了十几名学生。经5年的苦心经营,学生增加到六十多名。

1921年,新文化运动之风吹到了固原这偏僻的山村,张禹川受其影响,大胆革新,在原私塾的基础上,成立了“固原回民同仁小学”。这是固原山区的第一所学校,从此结束了固原回族聚居区没有学校的历史。继之,他又冲破封建观念束缚,再创“固原回民女子同仁小学”,打破了限制回民女子念书的桎梏。到了1931年,固原山区的回民学校在各地相继出现,张禹川的学生已遍及陇右,他也因此而闻名遐迩。

1947年4月,为固原山区回民教育呕心沥血的张禹川病逝,当地百姓一万多人送葬,表达了对这位回民教育家的怀念和尊敬。

回绅马义龙搬掉龙王办学校

张照寰

民国肇建,马福祥调任宁夏总兵官,后任护军使。他见宁夏教育落后,尤以回、蒙为甚,即于1917年倡设“蒙回教育劝导所”,派员下乡督促回族聚居区开办小学,并鼓励蒙族子弟入学。

宝丰镇回绅马义龙,字化成,清末武生,人称“马绅士”,他因此受到鼓舞,要在宝丰兴办一所两级小学,并聘请在兰州省立第八师范毕业的李冲和主其事。校址选定在镇南昌润渠畔废弃已久的龙王庙内。要办学,就必须搬掉龙王像。在那封建迷信思想异常浓厚的平罗堡镇,要触动神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故虽悬重赏,亦无人敢动。

马义龙与李冲和合计,要办学校就要先破除迷信。于是选定逢集日的一天,亲自带头去搬龙王。是日,马义龙在李冲和帮助下,亲自背下泥龙王,投到滚滚昌润渠水中。当时,围观者人山人海。于是“马绅士搬掉龙王办学校”的消息不胫而走。当学校于1918年秋季开学时,不但邻近回汉人家送子弟上学,而且远在石嘴山、黄渠桥、马家高庄、渠口等地的回汉子弟也来住校学习。

学校不惜重金,聘请新学教师及旧学造诣较深的人士任教,还特许汉、满族教师在校开小灶,可以吃大肉。马义龙对教师特别尊敬,不但要求学生见教师要施长揖,他本人见到学校教师不分年龄,也一律以长揖相见。

在马义龙的支持下,李冲和在教学上锐意革新,既重视学生的道德教育,又注重算术、自然、史地、英语、劳作等新式课程的教育。由于学生程度参差不齐,学校还采用了因材施教、量人编班的办法。年龄大,有旧学基础,敏而好学者,编入适当高班,使其早毕业,早到省城去上中学。宝丰去省城150余里,交通不便,上中学者集中宝丰,由马家套大马车送;学校放假,马家再用车将他们接回。

由于马氏的热心办学和李冲和的密切配合,宝丰小学办得有声有色,对平罗以北各堡(镇)影响很大。到1921年以后,石嘴山、黄渠桥、高庄、张斗桥等地也都相继办起了新式小学。

李淑芳固原兴女学

武继功

李淑芳(1875~1968%),宁夏固原县西郊乡沙窝村人,出生于书香之家,5岁起就开始在家读书,善吟咏,有才华。19岁与五原书院(在固原)赵克敏结婚。在喜筵时,平凉秀才王儒运即席命对:“由平抵固,始闻巾帼有奇女子。”李淑芳随口应答:“从乡进城,得悉萧关结好书生。”一时传为美谈。

固原地处边陲,民族杂居,文化落后,民风向以尚武轻文,且封建宗法制度根深蒂固,受“女子无才便是德”等封建礼教束缚更为严重。1918年前,该县女子无一人入学读书。五四运动后,李淑芳顺应潮流,积极提倡新文化,废除私塾,建立公学。经过她的宣传、奔走,在本县劝学所所长夏际文(字禹助)先生的支持下,终于在1919年8月,办起了固原县第一女子小学,并出任第一任校长。

她首先携幼女赵锦云入校,作为女子小学的第一名学生,又动员退伍归来的军官苏廷瑞(回族)将自己的独生女苏彩凤送入该校读书。在她的宣传、带动和影响下,先后有68名回汉女子入学。几年内发展到近百人,从此揭开了该县女子教育的新篇章。

学校初创伊始,即废除“四书”、“五经”,开设国文、算术、唱歌、图画、历史、地理等新课。她除在课堂讲授外,还在课外个别逐一辅导。1927年首届女生毕业,李淑芳亲为毕业典礼撰写对联:“设学校以培人才,开科授课养成贤母良妻,女权有益于家政;乐甄陶而宏教育,提倡公益振兴文化实业,巾帼何让于须眉。”此后,她的女儿赵锦云和同窗苏彩凤,又在李淑芳、夏际文的鼓励和支持下,办起了固原县第三女子初级小学。

李淑芳以育才为乐,诲人不倦,为弘扬教育,振兴文化事业劳碌终身,人们称誉她为固原地区妇女文化教育之先导。

丁德隆尊师重教

王富强

1940年前后,我任教于中卫小学。一日,有位国民党军官丁德隆率部途经中卫,顺便前来学校参观。当时校长为宋兴儒,即引其在全校各处巡视一遍。丁氏对边塞地区教育十分称赞,多所勉励。

临别,宋校长请丁氏留言以作纪念。丁氏毫无推辞之状,索取笔墨纸张,书一条幅,文曰:“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亦乐也。”书毕,围观教师十余人,无不鼓掌称赞。

丁氏所书文,引自《四书》“君子有三乐”之末句:“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改“三”字为“亦”字,使之独立成句,堪称妙。丁虽武人,而其尊师重教,提倡文治之心愿,于此可见矣。

何义江捐款兴修学校

胡迅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