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宁夏掌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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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马氏家庭(3)

另有军粮局上校副局长吴奇峰,与吴忠镇税务局长吴岚峰是亲兄弟,长相极为相似,且两人都因天花而有一脸黑麻子。1942年,马鸿逵委派吴奇峰到青海购买200匹军马。吴奇峰动身数日后,马鸿逵乘马车赴省政府,行至西大街,恰与吴岚峰相遇。马立即令停车,传吴岚峰至车前,问曰:“你还没有去青海吗?”吴岚峰答曰:“报告主席,家兄奇峰已于两周前去青海了,我是他弟吴岚峰。”马端详了一会,笑着说:“胡大!你和你哥的麻子一样多。”同年秋天,马就委任吴岚峰为惠农县县长。

时人笑云:“若非麻脸帮忙,吴岚峰怎能当上县长!”

马鸿逵的军马场长

王中

1938年,日军侵至绥西,宁夏已距前线不远。为了防止资敌,宁夏省政府和第十七集团军总司令部下令:凡私人驮运物品前往绥远者,驮畜及物品一律充公,交财政厅所属税所看管。同时对陕甘宁边区也于封锁,对驮运物品至红区者,同样对待。

由于没收的驮畜渐多,税所看管不易,于是财政厅长赵文府向省主席兼十七集团军总司令马鸿逵请示处理办法。马鸿逵盘算,部队里有上万匹骡马,年年有老弱的退役,还有母马及马驹,留在部队,双麸双料,弊窦丛生。贺兰山东麓,南北长数百里,东西宽数十里,是天然牧场,可以利用它成立一个军马场。

马鸿逵主意打定之后,便通知副官处,让他们遴选一个能吃苦、善饲养的人当场长。副官处推荐了马彦虎。马彦虎走马上任,首先勘踏场址,挑选马夫,成立机构,制定章程,界划立牌,禁止私人入界放牧,颇有“新官上任三把火”之势。起初,时有私人牧群闯入界内,马彦虎便倚仗官势,立予没收,吓得其他私人牧群远远逃去。因此,都称马彦虎为“马魇虎”。

马彦虎活该兴时,偏遇风调雨顺,军马场马壮羊肥。第二年秋末,马鸿逵乘汽车到军马场检阅。马彦虎远接高迎,引导汽车绕场一圈,然后开始检阅。第一个方队是原先各部队送来的老弱骡马,经一年半放牧,已吃得膘肥体壮;接着是一队马驹,好几百匹,欢奔乱跳,逗人喜爱;继而是近几年没收的驮马,根据毛色,按色分为5队。然后是骡子方队、骆驼方队和毛驴方队。接着是马鸿逵老家甘肃河州(今临夏)的马群方队。这些马,是马鸿逵的家乡人历年赶来向马鸿逵换取枪支弹药的,如今积少成多,已有300余匹。这些马本来就是好马,如今经过马彦虎的精心照料,更显得腿壮臀圆。见了家乡马,马鸿逵动了乡情,笑得眉飞色舞,乐不可支。殿后的,是几群白花花的羊群。这天,马鸿逵对牲畜的检阅,比他过去对士兵的检阅还要高兴。

巡检完毕,马鸿逵回到总司令部,叫参谋处通知总部及各部队,翌晨8时,少校以上军官在总部操场集合听训。第二天早晨,马鸿逵来得比别人还早。到齐后,他说:“弟兄们,你们跟随我,多的有三十来年,少的也有八九年了。平素辛辛苦苦,虽然循规蹈矩,但有了便宜,大家要争,一有私利,心就变了,不够朋友!马彦虎,当副官,任劳任怨,调升军马场长仅一年多,不独喂养好几千匹军马,还有其他牲畜,成绩卓著,够个朋友!你们要学他,不仅成为我的好部属,还要成为我的好朋友!”

大家听了,面面相觑。第二天,四大厅,八大处,这师长,那团长,有车的坐车,没车的骑马,都到军马场参观学习,使得马彦虎确实热乎了一阵。

马鸿逵军队的“拾兵”

胡迅雷

1933年,马鸿逵主政宁夏后,为巩固其在宁夏的统治地位,不断扩充武力,开拓兵源,除公开的“拔丁”外,凡途中路遇青壮年者,皆“拾”归之兵营。

1934年5月,陈庚雅一行应中山文化教育馆之邀,到西北旅行考察,行至内蒙古鄂托克旗察汗碱湖,问正在采碱的数名青年工人道:“愿否同往宁夏?”彼等应之曰:“纵死不愿,恐被‘拾’去当兵也。”陈庚雅等细询之,彼等云:两个月前,这里有一位采碱青年工人婚期将届,赴宁夏购物,突然失踪。其父焦急万端,经多方探实,乃知其子在马鸿逵某部军营充兵,便亲自到该军营,请求将其子释放回家完婚。没料该军营长官道:“此乃途中‘拾’来。云系尔子,其谁信之?”其父万般无奈,哭归,精神失常,几成狂病。

“拾”之一字,在这里妙用无穷。它从一个侧面,反映了马鸿逵军队的抓兵暴政。

马鸿逵轶事

周光武

马鸿逵主政宁夏时期,我外祖父丁松山曾任同心县参议会议长,因公务常去银川开会办事,耳闻目睹马鸿逵一些轶事,回到家里,时有提说。现就仅记得的几例,叙述如下:

1934年,著名经学家、教育家虎嵩山阿訇在银川马鸿逵官办的东大寺担任教长。有一次,马鸿逵问虎嵩山:“穆圣生前没有用盖碗喝过茶,现在我们能否用盖碗喝茶?”虎嵩山答道:“穆圣时期还没有盖碗,时代进步了,我们处在今天的时代有了盖碗,当然可以用盖碗喝茶。正如穆圣当年没有坐过汽车,现在我们能坐汽车一样。”

马鸿逵主政宁夏时期,在工作时间的着装,因办公地点不同而有不同的着装。据说:在省政府办公,穿长袍马褂;在总司令部办公,身着佩有上将军衔的军装;在官邸办公,穿中山装或便服。

大概是1947年,一次我外祖父丁松山去银川参加一个全省性的会议。会后,马鸿逵问与会人员:“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和要求?”当时无人说话,我外祖父便说:“大家想欣赏主席的墨宝。主席能否在百忙中,为大家写几个字。”马鸿逵当即表示同意,命随从副官拿来了笔墨和宣纸,挥笔写了“松山香第”四个大字。

马鸿逵“全羊席”犒军闹笑话

王伯祥

1934年4月初旬的一天,宁夏省政府主席、第十五路军总指挥马鸿逵在私宅——将军第设宴招待在孙马战争中接受国民党政府军委会命令、退出战斗的原孙殿英部第一一七师师长丁勃庭、第二旅旅长杨干卿和其所属三个团的团长、营长。笔者当时任马部旅参谋长,出席了宴会。

这次宴席,马鸿逵准备了西北回族待客最佳菜肴——吃全羊。回族全羊席的做法是,将全羊(包括内脏)按部位分别做成各种各样菜肴,一道一道的进餐。记得这次吃的有:羊油糖包子、纯肉馅包子、羊头肉、羊肝、羊心、羊面肠加发菜大拼盘、手抓羊肉、清蒸羊肉、清炖羊肉、溜羊脊、熘腰花、肚丝汤、羊杂碎、羊发肠、炸羊尾。还附有白水鸡、焖全鸭、地方特产黄河鲤鱼、发菜羹等等。饭食除肉包子外,中间还上油香、馓子、花卷、枣馍,最后每人还有碗羊肉清汤面片。就席后又重新换上八宝盖碗茶,边吃边喝。

吃这样的全羊席,我们都是第一次,不但没有吃过,而且也没听说过。同时,马鸿逵和陪客旅、处长们也没说明,只在每上一道饭菜时很客气地让吃完,还说再没啥吃的。就这样,在席间闹出不少笑话来。例如,首先端上一大盘糖包子和一大盘肉包子,马鸿逵热情地招呼吃、吃、吃,我们误认为是主食,就不客气地吃了起来。马鸿逵看我们很爱吃,于是又叫再端两盘。将包子吃完,也差不多快饱了。万没想到,蒸的和煮的、炖的和焖的、烧的和炸的、凉的和热的,接连不断地大碗小盆的又端上桌来。

在吃的当中,特别使人尴尬的是手抓羊肉,端上来大家不知所措,马鸿逵介绍说,这就是手抓羊肉,要用手拿着吃。大家还不好意思动手,于是马鸿逵起来给大家示范,并说手抓羊肉是回民待客最尊贵的菜,客人吃得越多,主人越高兴。这样,大家就随之动手抓起来,可是由于块大且硬,啃不动,吞不下,马鸿逵看到大家为难受窘的样子,遂叫拿刀子来,就这样人各一刀,割着吃了下去。在吃白水鸡时,马鸿逵首先将“鸡尖”夹给丁勃庭,还讲把“鸡尖”敬错了首席客人有过吵架的故事。在焖全鸭上来时,马鸿逵把两个“鸭蹼”分敬给丁、杨二人,马还幽默地说,鸭爪有蹼才能浮水,我们要联合、要团结啊。

本来包子就吃饱了,但由于马鸿逵频频让菜,情难停箸。席终,匆匆辞去。在路上和回到驻地,有的喊肚子疼,有的说腰弯不下去,有的乘马不敢快跑颠起来肚子痛,有的策马急驰去城外找厕所。丁勃庭说,这一餐有文章,就是肉膻难以下咽;杨干卿讲,这顿饭不寻常,做的新鲜吃得美。最后,大家总结一条,就是没有接受“入乡问俗”的古训,吃了苦头,闹了笑话。

马鸿逵在重庆连家花园

匡俊连

1949年初秋,解放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大西北进军,8月26口,兰州解放。这期间,马鸿逵于惊慌之中逃离宁夏,飞抵重庆,暂住在山洞连家花园。马和他的四姨太刘慕侠在靠南面一个四合院的北房,住了一个多月。

当时,我和马鸿逵的长孙马家骅同窗于陆大特八期,并同住连家花园一个院中。他住东房,我住南房,朝夕相处,亲密无间。就在马鸿逵到达连家花园的当天,马家骅将我引见给他祖父马鸿逵。一见我,马鸿逵未做礼节性的寒暄,便冲着我发起牢骚,大肆挞伐张治中主和,对党国不忠。马家骅迫不得已,插言说:“匡学长学习很认真,没早没晚地都在读书和写作。”这才把空气缓和下来。

一天清晨,院子里突然间呈现出一片慌乱的景象。马家骅满脸青筋,愤懑之情溢于言表。他自东到西,反复奔忙。四姨太也在卧室里发出咄咄怨语,不知马家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过午,有个侍从从院外的女厕里,挖出来用白布单裹着的一包袱金块,看上去至少有十几二十斤。后来,还在院子的小阴沟里发现了一个金块。我们这才知道马家丢失了金子。马家骅命侍从和丫环排成一列,一一审问,想查出行窃者。但查无结果,好在失金已找回,也就不了了之。

马鸿逵来山洞后,蒋家父子和阎锡山等国民党高层人士都来看望过他。蒋介石命马家部队协同胡宗南部队入川,死守大西南。可是,到9月下旬,不但无一兵一卒进入四川,银川也已解放。银川解放后,马鸿逵在山洞的日子更难过,就称病不起。当时在山洞别墅,蒋介石来看望他时,他曾哭丧着脸,跪在蒋的面前请罪,蒋安慰他说:“现在,你们全家可以搭载两航的飞机去台湾。”

从此,对马的传说也就纷纭而起。说马是蒋的把兄弟,宁夏之王,有六房姨太太。这次从宁夏携出的大量黄金,打算乘陈纳德的私营飞机去香港,军统的别动队正严密地予以监视等等。马的一家终于在中秋节后不几天,悄悄地乘坐中国航空公司的飞机飞往台湾。

云亭纪念堂逸事

康瑞天

马鸿逵主政宁夏后,为了给他父亲马福祥歌功颂德,在宁夏省城(今银川市)建了一座“云亭纪念堂”,意与南京中山纪念堂媲美,让宁夏人民世代纪念,永垂不朽。其父马福祥,字云亭,是清末重臣,袁世凯时期的宁夏护军使,国民党时期的蒙藏委员会委员长。

纪念堂坐落在今银川市最繁华的新华街“中山市场”。从规模、装饰到厅堂布局,均为当时宁夏建筑物之最,极为富丽堂皇。纪念堂落成时,马鸿逵特邀请了西北及国内的一些军政要员前来参加落成典礼。贵宾们在参观中赞不绝口。正当兴高采烈之际,马鸿宾却诙谐而讽刺地说:“好是好!可惜缺四个环子,抬不走啊!”众人闻言,哑然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