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宁夏掌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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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地方风物(2)

当青稞将近成熟,籽粒尚呈黄绿色时,将青稞麦穗采下,放入锅内,加水少许,用文火焖熟。然后装入长布口袋中,二人分攥布袋两头,在地上频频摔拌,将麦皮与籽粒分开,之后,再把子粒投入石磨中碾磨,即成螺旋形条状的碾转子。

每年五六月间,乡间村民将自制碾转子盛入柳篮、竹筐或桶内,盖以洁净的冷布或毛巾,到集镇摆摊或走街串户叫卖。买者根据个人口味,适量调入辣油、酱醋、葱蒜等凉拌食用,其味清鲜,还具药效。蒜拌食,治腹泻;干碾转子疗效更好。故男女老少皆喜食之。

宁夏话雕

李宪亮

宁夏自然景观奇异多样,气候条件适宜多种鸟类栖息繁衍。雕是宁夏一种比较常见的珍贵鸟类,自唐代至民国以来,历代史志多有记载。

椐《新唐书》卷37“地理志”载:雕为灵州大都督府贡献朝廷的方物之一。用雕的羽毛制作的“雕翎箭”、“雕羽扇”,皆为名贵产品。“射雕将”之称亦由此而生。《民国朔方道志》卷3“地方志·物产”载:雕,力能摧断牛筋,似鹰而大尾长翅,短翮可为箭翎,羽尾可为扇,有芝麻、玉带等名,灵武出最多,当地人谓之“神鸟”。

关于雕在宁夏栖息群居情况,1936年5月《大公报》特邀通讯员范长江在宁夏考察期间,有一段精彩的记述:从宁朔县至云亭渠走小路经王台堡(今永宁县王太堡),“这里有一座奇怪的树林,树上专门停留一种名‘雕’的奇鸟。雕形如鹤,体之大小亦与鹤相仿佛。唯雕嘴有具特别形状者,其嘴细而长,在尖端突作扁盘形。羽色有黑灰白各种,而以白色为最美丽。其纯白雕,羽带浸色,名贵无伦。土人(当地人)常以雕羽作扇。白雕羽之上等者,价值数十元。最不解的是,这近千数的雕,永远只住在这一个树林上。在旁的地方,雕见人即飞避,而在此林中,人行其下,雕并无远逸之象。记者(范长江)惑于雕之美丽,不顾土人‘神鸟’之迷信,下马发枪射之,虽伤未落,再发未中,始悻悻而去。”

鸽子鱼

阎福寿

俗话说:“天上的鹅肉山里的鸡,水里最香鸽子鱼。”鸽子鱼在黄河中上游的诸鱼中以名贵著称。在宁夏中卫、中宁,甘肃景泰、靖远河湾里为最多。宁夏只有中卫景庄乡南长滩、中宁康滩的河湾里才有这种鸽子鱼。

鸽子鱼属鲤科,顾名思义,以体型似鸽而得名。体长八九寸,最长的有1尺5寸,最重的有3斤。嘴尖,腹大,眼小,胸腹各有一根对称硬鳞,形同“十字架”,背部褐色,腹泛白色,侧看活像一只可爱的鸽子。鳞片细小,肉质细嫩少刺,油炸后清香有味,爽不腻口,清蒸后纯香扑鼻,鲜美可口,具有醒酒解醉、驱寒保暖的作用,故为宴席上的珍品。在清代曾是向朝廷进贡的鱼,故民间又称“宫宴鱼”。据老年人说,过去皇宫里办宫宴,少不了鸽子鱼。当时朝廷专门设立“官渔”一职,为保证每年供奉一定数量的鸽子鱼,朝廷给各“官渔”下达了艰巨的任务,有许多“官渔”因完不成任务而坐牢。

在中卫县,逢年过节,谁要是给亲友送一对用红纸条捆住的鸽子鱼,那就要算上等礼品了。鸽子鱼不但味美汤鲜,而且是大补之食品,所以人常说:“喝顿鸽子鱼汤,胜过补药汤。”

西吉彩鲫何处来

马辰

宁夏的西吉县是个干旱山区,但在不少的山塘里,却游动着五色的鲫鱼,生物学者把它命名为“西吉彩鲫”。

西北黄土高原干旱山区的西吉县哪里来的这些鱼儿呢?生物学者对此曾进行过调查研究,但众说纷纭。有的说,1920年,固海地区发生8级大地震,山崩地裂,平地出水成湖,一夜之间湖泊中就出现了来自地下的各色鱼儿;又有的说,大地震后,下了一次特大暴雨,热带彩鲫伴着雷雨从天而降,来西吉安家落户。实际上,既非出自地下,也非来自天上,而是源自云南。

1921年春,宁夏伊斯兰教沙沟派教主马震武去云南他郎(今墨江县)省亲,见他郎各村池塘都养着五色鲫鱼,十分喜人。马震武素来就爱花鸟,喜游鱼。见此鲫鱼,顿起爱心,便装了四木桶,用马驮回。经贵州、西康、四川,行月余才运到家乡西吉滩。为了使这些鲫鱼能在西吉滩繁衍生殖,马震武特派人将这些彩鲫分别投到西吉县的陈家大坪湖、青马湖、卡头沟湖、古家沟湖,以及海原县四口子的湖里;又派人将宁夏黄河鲤鱼运来几十桶,分撒在这些湖里。西吉回汉人民多不吃鱼,虽然湖中鱼贯上下,但从没有人去惊扰打捞它们,这就使“西吉彩鲫”得以繁衍至今。

经过60多年的沧桑之变,云南彩鲫不但在高寒的西吉山区生存下来,而且同宁夏的鲤鱼杂交繁衍,形成非鲫非鲤的独特之种,即现在所说的“西吉彩鲫”

黄戈郎

韩乐业

黄戈郎,为宁夏俗名,学名锁阳,野生于宁夏平罗、陶乐沙丘地带。茎呈圆柱状,发起如笋,上丰下俭,鳞甲栉比,筋脉联络,皮深赭,顶端为玫瑰色,属肉苁蓉类,入药,《本草纲目》十二草之一。肉甘甜微涩,具有滋阴、补肾、助阳、锁精之功能。

每年冬春季节,平罗、陶乐街头巷尾多有农民提篮叫卖,或在街旁地上铺一布单,将黄戈郎陈其上,供人选购。卖者用铜刀切割,断口处乳白多汁,若用铁器,肉浆色变如锈。妇女儿童争买尤多,一二角可买寸许,将皮剥去,用小刀切片入口,细嚼慢尝,其味无穷。

入冬农闲,村民荷锨铲赴沙丘采取,亦非易事,不得窍者,挖沙土数尺亦无所获。唯雪后好寻,因其性热,附近冰雪先融,识之者挖掘即得。塞外之冬,气温多在零下,锁阳之热,能融冰解雪,确属罕见。

浑脱与羊皮筏子

叶光彩

浑脱,是拼装皮筏子的部件,也是宁夏人民泅渡黄河的工具。渡河时怀抱浑脱,可保不沉,犹如救生圈一般。

制作浑脱多用羊皮,大的也用牛皮。浑,作“全”或“圆”解;脱,就是剥皮。浑脱,即浑而脱之。一般宰牛羊,从腹部开剥皮,而浑脱法则从颈口取出骨肉、内脏,以保持皮张的完整无损。这种皮张用水浸泡三四日,待有异臭时,捞出曝晒一日。这时毛根已脱,将毛刮净,皮洗净,扎紧颈、前肢及臀部的开口,灌入食盐半斤,胡麻油半斤,水少许,吹气鼓胀,置于烈日下不时转动曝晒。待四五日,油质将皮浸透,外皮呈红褐色,即成浑脱。浑脱拼装成的羊皮筏子,使用寿命可达三四万公里。按载重量可分为几种:大者用460个浑脱,分作41排拼装,用水手8人,可载重15吨;中者用浑脱396个,分30排拼装,用水手6人,可载重10吨;小者用浑脱330个,分27排拼装,用水手4人,可载重5吨;大型组合式者,以两只或数只大、中型皮筏相连,载重数十吨不等,用毕可随时分开;小型渡客者,俗称排子,用14只浑脱,分3排,作5、4、5排列,系在用6根臂粗的纵木、20余根拇指粗的横木编成的木排下面,缚紧即成。这种小型渡客筏子,主要用作摆渡,也可顺流而下,用以载人运货。

1943年7月,笔者小学毕业,与同班同学4人,由中宁赴银川考学,就是乘这种小型羊皮筏子去的。头天中午,由康滩码头启程,时当盛夏,暑气逼人,坐在羊皮筏子上,腿和脚均放在黄河水里,顿觉凉沁心脾,暑去九天。举目岸上,觉得快似乘车,而稳如坐床。过青铜峡,观牛首山,望百八塔,游览行路,两而兼之。4日路程,2日到达,不禁想起李白“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的诗句来。

同心水窖

贾祝九

同心县位于宁夏引黄灌区以南,山大沟深,风多雨少,平均年降水量不足三百毫米,是著名的干旱山区,又是苦水区。流经这里的黄河支流清水河,味兼三品:苦、咸、涩。不仅人、畜不能饮用,就连灌溉庄稼也不行。当地井里的水,只能洗衣服,不能做饭、泡菜,就是刷牙漱口,也要掺一半好水。居民吃水,全靠储备的雨水和冰雪,为此家家建有水窖。雨雪少的年份,更是水贵如油,故当地往往把有无水窖及窖之多寡,作为衡量家计的一个重要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