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地图萍遇18个她:一个美国人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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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纽伦堡的碧姬(1)

我认为这个法令根本没有顾及到大部分德国人的道德观念,而将德国搞成了一个色情大国……甚至更荒唐的是,如果一个失业妇女被介绍去做妓女而不去的话,她的失业福利就有可能被取消,因为她拒绝合法的工作。

碧姬

我在纽伦堡市内的假日皇冠宾馆的餐厅用完晚餐后,在大厅里一边品着清香的德国咖啡,一边随意浏览着当天的《纽伦堡消息》。因为是德文,只能看个大概与一些图片,几十年前学的德文,早就还给了老师。

“先生,你从中国来吗?”坐在对面一位商务休闲打扮、操着浓重德国口音英文的中年妇女问道。

看来正如哈佛大学实验心理学家马扎林·贝纳吉的研究表明的那样,人们会下意识地按照肤色将人分类。不管生活在哪里,只要流着华人的血,陌生人就会自动地将你认作中国人。

“噢,不是,我从美国来,姓梁。晚上好。你也是来参加粉体展的?”

“对,我从科隆来。晚上好,我叫碧姬。这三天真忙,我的天,好不容易对付过去了。”

“是呀,”我附和着,“这里的展厅真大。第一天我从东面的正门进去,走了将近25分钟,才找到我们在西面进口处的展位。这个三年一次,全欧最大的粉体展规模真大,人也真多。许多展出的高新科技展品,都是闻所未闻的,颇开眼界。贵公司是做哪一行的呢?”

“我们生产中小型的纳米研磨设备,我是做销售的,主要负责东欧的业务,以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为中心。这次主要是来观摩一下我们竞争对手的产品,并帮助公司总部照料一下我们的展位。你呢?”她一边不经意地看着手中的报纸,一边说。

“我们是美国公司,主要生产粉体表征仪器,算是业界老大吧。我这次代表总部,来这里推出两款新仪器。布达佩斯可是一个美丽的城市,我去过。蓝色的多瑙河从西北蜿蜒流向东南,穿越隔河相望的布达和佩斯。”

“是呀,布达是匈牙利历代的皇都,依山而建,群山环绕,丘陵起伏,林木苍翠,有富丽堂皇的旧王宫、建筑精致的渔人堡以及大教堂等著名建筑群。佩斯则是行政机关、工商企业和文化机构集中地。那里有各式各样高大的古今建筑群,如哥特式议会大厦、国家博物馆等,3·15广场上有爱国诗人裴多斐的雕像。布达佩斯还是多瑙河水路交通要冲和东欧重要的陆上交通枢纽。”

“你住在布达佩斯?看来对那城市很熟悉。”

“我一年有一半时间住在那里,很喜欢那里,尤其是市中心的瓦茨步行街,那是布达佩斯最繁华的商业区。不宽的街道两侧有各种商店、豪华宾馆,鳞次栉比。到过北京的匈牙利人称它为‘布达佩斯的王府井’。我的房东伊洛娜特别好客,使我有第二个家的感觉。她经常为我做些我很喜欢的、口味偏浓的匈牙利菜肴。特别是那撒了不很辣的匈牙利红辣椒粉帕必立克与新鲜香草调味的鱼汤与酸奶油牛腰肉。那些鲜嫩的牛腰肉,用鲜草和橄榄油腌上七天,特别松软嫩滑,烤至六成熟锁住肉汁,再配上酸香的酸奶油同吃,风味极浓。

不过假如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华裔,而不是日本人或韩国人,对吗?”她一脸微笑,充满自信地说。

对欧洲人,取决于不同的人种,我从来没有信心正确地估计他们的年龄。她看上去近40岁,高高的身材,亚麻色的齐耳短发,倒梨形的脸上在两撇乌眉下是一双深渊一样的水汪汪的碧眼。尽管肤色白皙,可脸上略泛着德国人特有的红色。笔直的日耳曼鼻上散布着许多雀斑,带着一副半寸大小的金色耳环与项链,一脸和蔼,是属于很具有亲和力的那类人。

“我姓梁,确实是生在中国,大学毕业后去了美国,在那里已生活了近四分之一个世纪了。一般非亚裔很难区别出不同亚洲国家的人,就像我经常会认错德国人与英国人一样。你的眼光不错。”

“我对东方有浓厚的兴趣,一有假期就去那里旅行。特别是神秘的中国,是我的梦中之国。我已经去了三次了。你第一次来德国?”

“不,我经常来德国,以前几次都是二三月份来的,从没看到过太阳,天老是阴沉沉的。不过这几天的天气倒是真好。第一次来巴伐利亚的纽伦堡,以前只是在学习二次大战史时读到过。”

“是呀,对现代人来说,纽伦堡因为曾经被作为纳粹党集会的地方而出名,因为二战后的纽伦堡大审判而被载入史册。其实纽伦堡早在神圣罗马帝国时期,就是贸易中心,并因此成名,后来又成为了德国文艺复兴的中心。正是因为它在历史上的重要性,希特勒才会相中纽伦堡,认为它是最德国的德国城市,并把庞大的政党集会安排在这里。二战时,纽伦堡遭到了英美盟军的毁灭性轰炸。但市民太热爱他们的中世纪建筑了,因此竭尽所能地重建他们的家园,并尽可能地使其恢复到战前的面貌。所以你现在看到的纽伦堡是那么完整,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你是否要在市内游览一下呢?那坚不可摧的城墙和80座塔,特别是那古堡。”她谈起这些时充满着德国人的自豪。

“去了,我是上一个周末来的,布完展后,有半天的空闲,去了皇帝古堡一游。当我爬上那陡峭的斜坡,从古堡下面仰望,阳光沐浴下那颇有特色的中世纪德国皇帝居所、皇家议会厅与罗马式小礼拜堂,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特别是那口古井,40多米的深度,扔一块石头下去都要半天才会听到石击水面的回声。”

她放下了手中的报纸,饶有兴趣地说,“古时候,纽伦堡的皇城是帝王们和艺术家聚集的地方,这里也是文艺复兴时期著名画家阿尔布雷希特·丢勒与雕刻家法伊特·施托斯的故乡。那座高40米,直径达18米的标志性建筑弗劳恩托特姆塔与劳弗尔塔、施皮特勒塔和诺伊塔一起构成了这座城市的防御工事中心。”

“对,我在那座占据着整个老城天空的罗伦茨基歇基督教堂的双塔内,看到了法伊特·施托斯那用椭圆形椴木做成的,真人大小的天使报喜群雕‘英格兰的问候’。我还去了八角石砌成的金字塔美泉宫,去套了一下那枚会带来好运的金戒指。很可惜,我去主市场广场弗劳恩教堂时过了正午,没看到那些钟表上会动的小人。”

她又补充了一句,“由27根水泥柱子组成的‘人权之街’所护卫的日耳曼博物馆内,也有许多独一无二的艺术品,诸如纽伦堡圣母玛利亚与多马格纳诺的‘鹰的圣经’。”

“这两天清晨在城里转了转,在这座具有中世纪感觉的城市里漫步,绝对是一种浪漫气息的享受。古色古香的房屋、窄窄的街道、田园般的广场,每个角落都弥漫着从那些出售‘面包卷夹双香肠’的小摊子散发出来的诱人味道。那些新烤出来的面包真香,与美国超市里所售的面包简直有天壤之别。我昨天早晨起来,去其中的一家小店要了一杯咖啡,咬着才从炉里烤出来的喷香松软的奶酪面包,感受了一下作为德国市民悠闲轻松的生活。”那宁静的街道,新鲜的空气与悠闲的情调,就是在这黄昏的酒店大堂内都还能感到。连望出去窗外行人的步伐,都比我所习惯的要慢一些。

她附和地说:“是呀,我们可不像你们美国人或日本人,整天忙着工作,过着紧张的生活。”

“我最羡慕的是欧洲工薪阶层的休假。美国一般受薪阶层一年只有两星期的假期,在一个公司工作很长时间后,最多也才有四个星期,再加上不到十天的国定假日。听说荷兰人一就业就有至少25个工作日的假期。每年一到七八月份,欧洲人就都去度假了,商务整个就像停止了一样。”

“那倒是,我们有很多假期的,度假是我们日常生活中一个很重要的组成部分,不可想象一个人怎能没有假期,旅行消费也是我们家庭预算中的一个大头。我们比美国人可要懂得享受生活,譬如说洗桑拿。哎,你有否试过德国的桑拿。这也是我们消除一天疲劳,在晚间锻炼身体的一种方法。除了芬兰以外,就数我们德国人爱洗桑拿。在美国可找不到好的桑拿场所。”

“桑拿我只在中国洗过几次,不就是在一个高温的房间内干蒸或湿蒸吗?”

“蒸只是欧式桑拿的一个步骤。蒸完了后要将身体浸入冷水,最好是冰水,然后再蒸,全身的毛孔几次的扩张与收缩,很舒服的,对身体极有好处。想不想去试一下?楼下就有,体验一下?我是每天晚上都要做的。”

“好吧,反正也没事。既然来到欧洲,就尝试一下吧。”

我俩乘电梯来到地下层内的健康中心,走向里面的桑拿中心。

我走在前面,推门进去,只见里面是一大间更衣室,几个裸体女子正在有说有笑地擦身换衣。我赶紧转身推出门外。

后面的碧姬一脸不解地说:“怎么了,不营业?”

我连忙解释道:“哦,我想我是走错门了,这是女子部。男子部在哪里?”我前后左右看着健康中心四周,大厅内放着许多健身器械、跑步机、举重架,四周是落地大镜子与挂着各种健身示意图的墙。除了进来的门与标着桑拿的门以外,并不见第三个门,大概男子部的进口在健康中心外面。

碧姬笑着说,“梁,只有一个桑拿区。在德国南部,桑拿是不分男女的。”

不分男女?那不男女老少都赤身相见,多不好意思!特别是在陌生的异性之间,年轻人都可能马上会有生理反应的,那多尴尬呀。

她可能看出了我的疑惑,边解释,边鼓励地说:“其实在许多欧洲国家,特别是北欧诸国,洗桑拿都是不分男女的。这是一种风俗,与在海滩游泳是一回事,只不过空间小些,大家都习惯的。但对许多外国人,特别是亚洲人士来说,这种男女混桑是很不习惯的,很多人会觉得不自在,难为情的。随便你吧,你如果觉得不自在,我们可以不去。也是我刚才没有想到对你解释一下,对不起。”

“噢,没什么,不用说对不起。”我稍犹豫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深深吸了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入乡随俗,当一回欧洲人吧,但愿不要出洋相。“没关系,我最喜欢在各国尝试不同的区域风俗。让我们进去吧。”

“好,我会向你解释各个步骤的。”她推门进去。

我又打量了一下,更衣室内有男有女,有的在更衣,有的在梳头,看来有几个相互认识,用德语在交谈着。碧姬与我找了一个较空的地方。她很利索地开始脱衣。我犹豫着慢吞吞地解开衣扣,都不好意思去看她。她已脱光了衣服,将它们放进更衣箱内,用钥匙锁上,然后将塑料带系着的钥匙套在手上。似乎看出了我的窘羞,她站在我面前笑着说,“我已准备好了,不要怕羞么,大家都一样的。”

看着四周众多全裸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心一横,将内衣裤脱了下来,放进更衣箱,锁上。不好意思去看裸着的她,也不知自己是否脸红,与她各拿了一条大浴巾,并肩走进桑拿区。里面有几间桑拿房与一大间淋浴室。淋浴室内除了许多淋浴花洒外,有几个大池子,标着不同的水温。

“我们先冲一下,润湿一下身体,然后去蒸桑拿。”她大方地看着我,眼里一片真诚,就像我仍穿着全身衣服那样,丝毫也没有使我感觉到她在注视着我的裸体。我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转过身来望着她说:“用什么水温呢?”

“随便你。在进桑拿房之前,主要是冲洗润湿一下皮肤,水温并不重要。梁,当我们进桑拿房以后,是不允许谈论政治、宗教、生意与性的。”

淋完后,我俩推开其中一间桑拿房的木门,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差点没窒息,一看温度计上显示着摄氏85度,湿度60%。里面并不大,两边各有一张分为三层的木质桑拿凳床,可能最多也就能容纳几个人。已有一男一女两个看上去20岁左右的年轻人,坐在左边的桑拿床上聊天,另有一位老妇人与老汉分别躺在左右桑拿床的上层。每人身下都垫着一块毛巾,可能是因为桑拿床太烫。

墙上挂着几个沙漏。碧姬选了一个已漏完的,将它上下转了180度,均匀细小的干沙粒通过窄窄的漏颈从上部漏向下部,沙漏背板上刻着不同的时间。

“我们在里面蒸十分钟,然后去泡浴。如果你觉得时间太长,受不了了,请随时告诉我,我们可以早些出去。”碧姬一边将浴巾垫在右边桑拿床上,用木勺舀了一勺子的水浇到烧得火红的保温石块上,随着嗤嗤的声音,阵阵蒸气冒了出来,空气温度刹那间升高了很多。她坐了下来。

我也将浴巾放在她身旁,并肩坐了下来,一边终于鼓起勇气将眼光落到她身上打量了一番。碧姬雪白的肌肤,身材保持得很好,丰满的乳房有些微微下垂,小腹上隐隐地显出腹肌,看来是经常锻炼的。

湿热的空气很快蒸干了身上的水分,全身慢慢地沁出汗来,不久就开始汗如雨下了。我张着口慢慢地呼吸着。

“传统的桑拿是由燃烧木头来加热的,现在当然都是用电来加热的,温度可以高达180摄氏度。甚至还有看谁能在高温下待的时间长的比赛。当然公众桑拿屋的温度就较低。梁,你不经常蒸桑拿,需要估计自己的承受能力,如果觉得不行了,就出去透透空气。我因为经常做,所以可能不觉得什么。”碧姬充满诚意地望着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