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偶是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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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路的选择

也许在平坦的公路上锻炼,对于走路像走钢丝的我,才是最佳选择。

我也坚持试验过5天,但是好走的路上,总是人多车多,而我就得顾忌多多。原本不活络的身体臃肿如圆,再包裹上诸多的心理负担,我是一个泥足侏儒。

来往的车辆要小心,遇到的热情的熟人要打招呼,本来只是想放松身心地锻炼,却要分心留神,要微笑回应,哦,累!

最后,我选择了偏僻的,依着良田渠的那条羊肠小道,走。

乡间的小路眯着原始状的眼神,它放射着坎坷不平,凹凸着压迫与隐忍。作为征服者的我,需要谨慎迈步,认真落足。

对于路,有时仅仅是坚持和重复,就能延长拓展。

当我走完一个月的时候,神经网络就已经有空闲捕捉四周的景色了。

冬天的野外是一颗寂寞的心灵,偶尔的一点触动,就能感悟出一段文艺。当你放眼望的时候,被寒冷抹杀的生命,把他们的白骨盛上。心被旷野的冷漠惊缩,忽然感觉,也许世界本来就荒芜,只是欲望派生了许多的繁华表象。像我,就是被满满当当的“渴望”牵引着,晃晃荡荡地移动,而所谓的我的精彩,只不过是无数个梦境在现实里的重叠。

算了,还是放弃自己的心,睁大一双眼睛吧!

小路的左边是良田渠。它早已干涸,浅浅的河床上,白沙起伏着鱼鳞纹,隐约残存的一凹冰,被风沙与尘土掩盖了,平板铺陈,一片失去魔法的残镜。空了的小河,像张开嘴咿呀的老人,露出干瘪空缺的牙床,说着什么又完全说不清楚什么。

右边是赤裸裸的田野,凸起的田埂和凹陷的渠道,将土地划成大体规则的方块,肋骨和肌肉吧。被犁翻起的土,像冬天哆嗦出的鸡皮疙瘩,深的褐黑,浅的淡黄,土质不好的泛着碱白。

沿着渠边的野地,光着疤瘌瘙头,左一撮枯草杆,右一块荒草枝。如果入画,颓废的公元前吧。

堆放着的一垛垛柴草。麦蓊子堆像晒晾已久的馒头,被风啃过,被雨舔过,爱过恨过无所谓过。稻草堆像丰腴的黄蘑菇,玉米秸杆像支支棱棱的冰草絮,粪堆像装模做样的坟冢。

还有几块青石横躺侧仰。

他们是主景,中间前后还有稀落的树木。有的树,不高,蓬着枝杈丰富的头,有的树,只高昂着粗壮的主干,品性不同,伸张的方向和目标也不一样。

我锻炼的终点是我家的小树林。它们像一杆杆直溜的“大草孩子”,凑在那块土地上挤暖,又像一群树立起来的影子,想向冬天讨一个不屈的说法。

这条路,人迹寥寥,卧在冬季的脚边,打着光溜溜的瞌睡,连他的边角上莽长着的经年老草,也像一根根倔强与风霜的胡须。

我喜欢这种荒凉的氛围。在空荡中,我的心才好游走,想我喜欢的,看我喜欢的,在喜欢里,我是自由的。

我不害怕崎岖,我不在乎坎坷,我不忌讳孤独,我不畏惧艰难,在少人的路上,我可以自在的体验蹒跚行走的味道:

有树木的枝杈上,常常会架起一团团鸟巢。在向上的奋斗中,常常会蓄积一个个梦想。当我路过的时候,可以聆听到喜鹊喳喳的欢歌。我为跋涉的路途解释,如果路是曲线,我就是坐标上的点。

哦,当心自由发音时,路是快乐的线谱,当心坚强勇敢时,路就诠释着春天的来由。

我走,故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