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想念发自内心
柯君擎走了，留下了一摊子烂事给她，还留了部行动电话，电话号码就只存了他一个人的。
他走了的第二天T大外语系就轰动了，她上了头版，托他的福。
说什么外语系冷情系花终不再冷，热情如火的迎接台大多金男友。俨然她成了拜金女郎。
宣子扬不再猛然追求她，也许自卑于自己的不如人吧！
这样也好，让她更清静，只有罗卿最高兴，用她的话说是以前最不看好的一对终于走到了一起，她不懂难道罗卿在很久以前就觉得他们之间不会就那么的结束吗？T大没有学英高中那幽静的斑竹林，但是优雅清新的紫藤花园足以平息她的仓惶思绪。
看着课本上摆放着的行动电话，她思绪万千。那天早上一醒来，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堵肉墙。抬起眼，没想到平日阳光十足、放荡不羁的他睡熟后，竟有孩童般的稚气，那让她寒颤的熟悉霸气，已经不在，那眼皮覆盖下的英气黑眸也休息了。肆无忌惮的欣赏他的俊美，让她心底深处的柔情，洋溢。
她只是没想到她也会有情。
想起那夜他进入她身体时，那刺穿的疼，让她感觉快要四分五裂了。但是他为她的痛楚疼惜时，全身大汗淋漓的为她的疼痛忍耐时，让她动容，她从来都不知道他会那么的温柔。
似乎感觉到她的注视，他选择醒来，挑着剑眉似问她，还满意她所见到的一切吗？好像一切过多的言语都是多余的，一个眼神，一个简单的神情，他们都能明白彼此想知道的是什么。
面对他无声的询问，她再次羞红双颊，只能将过多的瑟缩埋入他更深的怀抱。但是这若有似无的碰触，再次激发他的冲动、他的热情、还有他的欲念。不再温柔、不再忍耐、不再征求她过多的同意，他再次扑到她。
在清晨、在万物苏醒的春、在鸟儿觅食寻偶成家的季节，他们毫无顾忌、毫无牵绊的缠绕在了一起，不去在乎将来会怎样，只在乎此刻，只在乎此时的彼此，耳鬓厮磨、酣畅淋漓、翻云覆雨，电影里的片段全被他们演绎。
看着电话入神的梓裳，想着那一天，她是幸福的。她也终于明白爱情真的可以将一个人的智商变为零。当她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走了，床头的电话下压着他写给她的字条。
“我的行动，暂时归你保管。”
没有多余的交代、没有过多的缠绵悱恻、更甚至都没有留者的名字，他的离开如他来时一样，都令她措手不及，罢了这就是那个人的行事风格。看着从他离开后到现在从未响过的行动电话，她很想将它扔到淡水河去，他人都没在这里了，还想用个破东西来控制她的行动，简直就是小人所为。
平淡了两年的生活，被他不到一天的时间给粉碎，除了愤懑只剩气愤。更气的是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听话的任他牵着鼻子走。
“混蛋、恶魔、败类、魔星……”不由自主的将心中的想法给宣骂了出来，她可不愿意承认她在这里等他的电话。
“骂谁呢，骂谁呢？我一来你就开骂，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我这么不受欢迎啊，嗯…”寻着声音来源，崔罗卿正好朝她走过来。
“就知道你在这里，干嘛有力气做，没勇气面对流言飞语了吧！躲到这里疗伤啊！这可不像你的作为哟！”戏谑与调侃自她那毫不遮拦的小嘴里发出。
梓裳翻了翻白眼，真受不了她。
“我说大小姐，你如果也是来看我笑话的，你现在就可以闪了；你如果还算了解我的话，就坐在旁边，暂时闭嘴，我会很感激的。”
崔罗卿这次还真就乖乖的坐在梓裳旁边闭了嘴，只是眼神却一直，直勾勾的，猛盯着那行动电话。
不知过了多久，梓裳终于忍不住了。
“我说崔小姐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还真的什么都不说了。你什么意思啊！柯君擎知道我的所有的作息时间，无疑肯定是你的杰作，这些我都不说了，只是我很好奇他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把你安插在我身边。这个帐我总得算算吧。”
崔罗卿顿时清醒，这才惊觉自己当卧底的事情终于败露。
“梓裳啊！咳…咳，其实你也是知道的，我一直就觉得你们挺般配的嘛，你还记得吗？他刚报到的时候，我还要介绍给你呢。只是那个时候你不冷不热的，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嘛，你看后来人家也挺钟情于你的啊，那么多女的喜欢他，他都没动心过，唯独对你。所以到了大学我一直观察你，也没有亲密的男友啊，而他也对你还念念不忘，所以就……”
看着她的欲语还休，梓裳彻底觉悟了，原来最大的败笔不是别人，而是近在咫尺的崔小姐，只能感叹自己误交损友。
低声的无奈。
“所以，你就把我这两年来的所有的一切都告诉给他了，就差什么时候上洗手间不知道以外。但是人家宣子扬是无辜的呀！你干嘛把人家也给牵扯进来？”
她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她崔大小姐就来气。
“我告诉你，你和谁交往、来往都行就宣子扬不行，那个伪君子。”梓裳讶异的看着她。
“伪君子？”
崔罗卿终于正色的看着她，看来这妮子还被蒙在鼓里。
“告诉你，所有咱们班的人都知道他喜欢你，就你自己不知道。而他以前不是跟周芝雪好过吗？进高中后看见你好，就把她给甩了。这是在咱们那个年级谁都知道的事，没想到他还有脸跟你跟到这里来了。”
虽然惊讶于真相的丑陋，但是她还是不赞同罗卿背着她为柯君擎所做的事。
“就算宣子扬不行，但是你也不该不告诉我，柯…柯君擎的事啊！”提到那人的名字，她就口吃了。
崔罗卿好笑的看着她脸红的模样。
“柯君擎的什么事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记得以前主动告诉某人的时候还不屑一顾，怎么这回终于想通了啊！还是觉得咱们柯班长的为人不错了吧。”
忍不住使劲嘲弄一下这个不温不火的女人，谁叫她以前那么不在乎人家。
看着梓裳快要到发火的边沿，她才说。
“其实，在来大学之前班长找过我，跟我说，你们发生了不愉快，他让我多照顾你，说你个性倔强又不会为自己找借口，很容易吃亏，他还说等到觉得你们可以见面的时候就过来看你。我们一直在联系，但是他最在意的还是你的一切，小到你哪天穿什么衣服他都要知道。”
顿了顿神，看着好又动情的眼泪，崔罗卿只好继续说下去。
“每次我听到他提到你的时候都好温柔，虽然看不见他的神情但是我敢肯定那绝对不是纯粹的、简单的，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思念，还有很多的情，过多的包容，和最最强烈的爱。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那么的执着，你知道吗？在台大那种不缺花草的地方，他是很受单身女生青睐的，而他唯独钟情你这颗毫不起眼的幽幽草，还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看你，你呀就好好接受人家的这份心吧！”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红通通的大眼睛，眼睫毛上眨巴眨巴快掉的眼泪，崔罗卿也终于明白也许是个男人都抵挡不了眼前的这种脆弱吧。
“这里才不是鸟不生蛋的地方呢，这里很美的。”夹杂着哭音，梓裳嘶哑的反驳好友的说辞。
“罗卿，我以前是不是对他真的一点也不好啊，我不知道他的想法，我…我好想见他。罗卿…呜…呜…”深深的情感宣泄，她再也不想逃避了，她真的好想现在就见到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过。
轻轻拍着好友的后背，崔罗卿完全能体会她现在的心情，也许梓裳现在能正视自己的感情了吧。哎，她暗自的叹气。要是她的他也能像柯老班那样钟情就好了，自己也不至于频频流连于草丛中。
“你想见他？”
崔小姐像想到什么似的，一把推开靠在自己身上，神伤的好友。
“你不有他电话吗？打给他呀！”
看着梓裳愣愣的表情，好似还没反应过来要做什么。
“你说你，要不告诉你吧，你又什么都不知道，这给你说了吧，你又傻了。电话给我，我来打给他。”随即拿起地上的行动电话，拨给柯君擎。
梓裳只能随她，表情呆滞的看着她做一连串的动作。崔罗卿转过头看着她，指了指手中的电话，轻声的说。
“真霸道，只留他一个人的电话，通了，喂，你好我找柯君擎……什么你就是…哎呀我不是梓裳啦…。看把你急的…告诉你哟我们要来台北…对…呵呵你欢迎啊…我看你不是欢迎我吧…行了看你们那猴急的样…我这就把电话给她，你自己给她说…真烦人…喏给你，重色忘利的家伙。”
梓裳阴郁的看着她，木讷的接过电话。
“喂，我是水梓裳。”沙哑的声音还含有些些的想念，她期待他的声音。
“是我，你…好吗？”
天，她好想他，真的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仅仅一个电话，一个声音，都能勾引出她强烈的思绪。
“我…我想你。”终于说出来了，原来也不需要什么负担，原来思念也是可以说出来的，还有原来自己也可以思念
这次换柯君擎沉默了，他记忆中这是梓裳第一次说想他，他真的已经全身麻痹，心都纠到了胃里。
“我也想你，我恨不能现在就飞到你面前，吻着你，抱着你，看着你。更该死的你就是我的毒药，明知有毒，但我还是恨不能天天都能喝上两杯。”他不得不将心里的挂念狂吼一番，似乎这样才能缓解他全身相思的痛。
“你的声音怎么了，崔罗卿欺负你？我就知道那女人只会惹是生非。”一连串珠炮似的，只要是与水梓裳有关的事情，好像他都很紧张。
“你不要怪罗卿啦！我们决定要去台北，只是告诉你一下啦！什么事都没有，你不要穷紧张。”水梓裳不得不安抚他的莽撞，她不知道原来他这样在乎自己，以前怎么就会觉得他仅仅只是霸道而已呢。
柯君擎一阵愕然，来台北？会是专程为自己？
“来台北？好啊！什么时候到我去接你。”怀揣着疑问，不论什么，她能主动前来已经是很重要的开始，至于为了什么不重要。
就这样他们之间开始了台北、南部两地相互往来的局面，全心全意为捷运公司服务。他们的恋情让原来的同学惊叹，让台大的女生哭泣，让T大的男生汗颜。
只是……
宣子扬静默了，看着前排认真听讲的人儿，她是那么的美好，怎么能，怎么会接受柯君擎？他本不相信那些流言，但是在他慢慢的观察中，他能感觉到。她变了，变得妩媚而羞涩，变得甜蜜而多情，但这些仅仅只对一个人，那就是柯君擎。
他以为他们的关系断了，所以他选择跟随着心仪的人儿到了T大，有她的地方。他以为他有机会让她能好好认识他，所以他愿意等待，哪怕是从最基本的朋友开始，他都愿意。
看着她的改变让他心惊，同时更是心痛，心心念念的人儿，在意的却不是自己，他有种比针灸还难受的感觉，真恨不得自己就是柯君擎，更恨不得……眼里的忧楚狂乱不已。
无聊的课程已然结束，但是梓裳却觉得受益颇深，不管这个老师的水平怎么样，人家既然为师，必有为师之道，所以她觉得每堂课对她来说都是难能宝贵的。吸取精华，品读经典则成了她每次听课最大的享受。
隐隐约约感到身边的宣子扬比以前沉默了，虽然不知缘由，但是她可以肯定他变了。从不喜欢打探他人心思的她，这次当然也不会去触动人家的心扉，除非他主动告知。
“梓裳”
“嗯？”听到宣子扬怯懦的声音，她不由得轻皱眉头，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怎么了？你怪怪的。”轻声问出自己的疑问。
惴惴不安的，他鼓足勇气问出心中堵塞已久的疑问。
“你和柯君擎是真的吗？”他怕她轻视自己。
梓裳驻足了！“你是什意思？”
不明所以，他问话中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真的跟柯君擎是男女朋友关系了吗？”终于问出来了，但是不轻松，拿着书本的左手已汗湿大片书本。
她呆愣了！真的是吗？
“我…。我不知道，但是这个重要吗？子扬，我们永远都是朋友不是吗？就算是这个关系或者不是这个关系，都改变不了我们之间的友情不是吗？”
她不知道，到底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告诫自己，她与宣子扬永远都是朋友兼同学的关系，这是不会改变的，哪怕罗卿说他是伪君子也罢，因为最起码，子扬没有对她做过虚伪的事情，所以她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就因为高中以前的不谙世事，才使自己的朋友稀少，所以她想珍惜与子扬的友情。
“子扬，我想告诉你，我跟柯君擎是走得比以前近了，但是我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就意味着我们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承认我现在是在乎他的，他在我心中确实也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的位置，但是我们现在都还不具备承担任何后果的能力，所以我想我跟他只是纯粹的相互吸引罢了。”缓缓口气，似乎轻松很多。
抬抬沉重的眼睑，瞅着宣子扬。
“而子扬，你就不同了。你是我，除了罗卿以外，为数不多的朋友了。我很珍惜这份友情，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拥有这份情谊，但请允许我自私的以为一下，以为我已经拥有了这份情谊，可以吗？”
略微闪烁的盈盈眸光，轻飘的薄雾，氤氲得让人无法婉拒。
宣子扬明了了，这就是她最委婉的拒绝，因为她看透了他的思绪。过多的言语似乎不再重要，因为结果已经很清晰，梓裳一直是把他当做朋友看待。就算再多的付出，也不能逾越那阻隔着这层微妙关系的鸿沟。懊悔！自己都还未曾开口，就被看穿了心思，一抹红晕霎时抹上了脸。
“你放心！我永远是你最强有力的朋友后盾！”撇开心中难掩的尴尬，他终于放下了。
“如果有什么心事，或是需要我的地方，请一定要告诉我，这份情谊你永远都会拥有。我只希望你开心，幸福！”是了，远远关心着她，也许比拥有她要来得重要。她幸福了，他也就会幸福吧！但！心还是酸楚。
水梓裳真的被感动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别人对自己的好，是真真切切能感受到的。氤氲而映红的眼眸，倔强而凄楚。默默点头，算是回应他的心意。已经不需要多的语言。
想想罗卿对宣子扬的评价，她现在难受得想笑，为何自己都没觉得他虚伪过？现在想想，她对宣子扬的了解确实够少，只知道，到T大后，他和自己谈得来，对自己也颇为关心，也幽默，但是不是像柯君擎那样坏坏的，子扬是个好人。
柯君擎，一思及他，胸口揪得紧，一丝从未有过的莫名的甜蜜感贯穿着她，她知道心里的那股流，是幸福。也许这就是喜欢，仅仅局限于对柯君擎的喜欢。但是他呢！他也喜欢自己吗？但他只是说需要她而已，如果不需要了呢？紧紧抱住自己瑟缩的身躯，她不敢想。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