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续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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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心寒浅交的人更懂情

匆匆离校,水梓裳已经气喘吁吁,脸颊已涨红,耳颊的汗已湿透了垂下的青丝。

轻抚腹部,希望里面的宝贝没有因为自己的鲁莽而骚动。她没必要担心,不是吗?人家都把自己当陌生人了,何必去在意呢?这份情本来就很薄,经不起风吹雨打,他们也没有能力来承担这雨打后的恶果。所以放弃吧!放下这段经不起考验的情,让彼此都解脱吧,也让心能得到安宁。

在经历过那么多以后,水梓裳已无心力考虑今后的问题,只是如今的她还有心愿未了,那就是见见她那多年都不曾露面,仅有血缘关系的父母。她真的好想问问他们是怎么想的,当初为何生下她,既然生下为何又吝于施舍恩情,以至于从小的她都活在没有安全感中,一直到后来的自卑、怯懦。为什么所有的不幸一次又一次的发生在她的身上,连老天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为她敞开另一扇窗。她已经快无路可走,可是她又必须去开辟自己的路,因为她肚子里的宝宝,不容她软弱,所以无论结局怎样她都会坚强的走下去。

凭借着,往昔模糊的记忆,找到那一排榕树后面,还算漂亮的楼房,那应该就是他们的家了。

大门虚掩着,烈日曝晒的午后,想必没人出入吧!估计是很难看到他们了。静静的,静静的聆听着知了的歌声,默默的注视着那栋有她家人的房屋,简单的就想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虽然想知道他们抛弃自己的原因,但是她没有勇气走进那扇虚掩的门,所以只有默默的注视。随后一位十五六岁般大小的男孩骑了单车停在门边,预推门而入。

“妈!我回来拉,有没有给我留好吃的,饿死我啦!”一边停放单车,一边冲屋里大喊,声音听上去很舒服,虽然响,但不聒噪。

随后屋里出来一位大约四十五 六岁左右的妇人,慈爱的摸了摸男孩的额头。

“中午又在学校疯,你看你满身是汗,脏死了,进屋洗洗再吃东西。”

薄薄的雾已布满氤氲的眼,羡慕的神情铺满整张苍白的脸。那是她的弟弟吧!都那么高了,很阳光,不像自己成天都是低靡的。那妇人勿庸置疑,就是自己的母亲。老了,虽未到沟壑纵横的程度,但已不是当年那个年轻貌美的她了。看着那温馨的一幕,她还是忍不住心酸,记忆中的母亲,只是在离开自己的那晚,对自己那么温柔过,记忆中的父亲更是模糊。

看来没有她的家,他们很幸福,自己也无须去打破那种祥和,似乎到哪里都多余的她,突然间没了可去之处。怔怔的转身,离开这个永远都不属于她的地方,不再让那伤人的画面印入眼里,即使她已无处可伤。

抬头望了望依旧明朗的天空,心已如止水,激不起任何涟漪。心愿已了,没什么好留恋的。也许,也许,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宁静的生活才是自己想要过的日子吧!只是到底在何方?

深深陷入沉思中的她,毫无知觉的漫步在以前熟悉与不熟悉的道路上。不去理会路人频频回头,诧异凝视她的目光,没有认识的人,真好!她虚弱的以为这就是安宁。

“梓裳?”一个女人,不确定的轻唤她的名。

缓缓回头,她虚掩着眼,看着对面的女人,努力搜寻自己封存已久的记忆。

“于姐?”虚弱的抬手,指着眼前,没有丝毫改变的美丽女子。

只是她怎么突然就觉得阳光亮得仿似刺伤了自己,浑然毫无知觉,只听见---

“梓裳”

薛于焦急而无措的尖叫。

努力睁开涩涩得双眼,一抹纯白印入眼里,刺鼻的福尔马林的味道,让她呼吸急促,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酸疼的泪,不停的从眼角滴落。

“你必须告诉我一切,梓裳丫头!”天籁的嗓音还是没变,她这才发现,薛于坐在离她不远的椅子上,默默的关注着她的一切变动。

她很安心,不知道原因,看见薛于她很轻松,似乎没有包袱。

再次环顾四周,确定并无其他多余的人。

“于姐,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到医院来?”揪紧的眉头显示出她的无助,但她并没正面回答薛于的问题。

或许是不想迫她太紧,薛于也没再多问。轻轻起身。走向她,坐在床沿,抬起柔白的素手,抚着梓裳的额头。

“嗯!还好现在不发烧了”没理会她疑惑的大眼,继续说着

“由于你怀孕了,所以医生也不敢给你用药,只是做些简单的理疗,退烧就好了。”

“还有,回家我得把你补胖点,医生说你身体太虚弱,如果继续这样萎靡不振的话,胎儿会保不住哟!”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她无需顾及梓裳的感受,既然她愿意扛着一切,那么这点话语是惊不起大的波澜的。是在警告她也是在提醒她,如果想要好好生下小孩,必须得先保全她自己。

“我怎么好去打扰你?你那么忙?”梓裳嗫嚅着,虚弱的几乎听不见她说什么。

但是薛于听见了。

“我不管你是什么想法,总之我遇到了,我就得管,我不可能见死不救吧!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在你身体没有恢复之前,你必须一直住在我那里。”不用质疑。她就是那么强悍。

“于姐……”她哽咽的无法说出更多的话来。

知道薛于是为了她好,在高中毕业后以为能独撑一面的自己,现在却懦弱得只有哭泣。

她很愧疚,在大学的四年里,居然一次都没回来看望过她曾经最早的老板,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善良女人,发自内心对自己好的人。虽然每逢节日会寄上一些卡片,但是那些都太微不足道,她有愧呀!

薛于不喜欢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但是她也是有感情的人,也是一位涉世颇深的女人,她敢肯定,发生在梓裳丫头身上的事,足以跌破自己的眼镜,虽然自己没戴眼镜,她是想如果有的话。不想理会梓裳的想法,但她是希望她能度过这个难关,好好的生活下去。

“好了,好了,知道你有很多想说的话,但是现在我没心情听你说,你就给我好好的安胎。当你想说了,我当你忠实的听众。”果断的打断她想要说出的话,梓裳丫头现在需要休息。

果然有效,梓裳,乖顺的躺回病床上,任凭薛于打理着她的一切。只是轻轻颤动的羽扇下,两滴无力止住的泪滴,悄悄的滑下耳畔。

陷入熟睡的前一刻,她深埋着一个念头,一个跟自己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人,都可以无微不至的关心着自己,而那些个自己亲密的人,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为何就那么的冷漠,那么毫无顾忌的伤害自己?

终于,在薛于的精心照料下,一周后她出院了,只是还得慢慢静养两个月,才能确保胎儿稳定,不能再有大的情绪波动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躺在病床上的这些天,她也想清了,看透了。一些事,不去在意,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的淡忘,甚至消失,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在自己心中,可能仅会是一个不痛不痒的小伤疤。这些天,以前发生的事情,已渐渐沉淀,等待自己的会是平淡的生活,跟自己的宝宝一起,平淡而简单的生活。

释怀了的淡淡浅笑,很满足,隐约间,那母性天生的慈爱跃然脸上,宠溺的,抚摸着还没变大的肚子。她好想跟自己的宝宝说说话。

“摸什么摸,他要出来还早着呢!看你那一脸的溺爱。都要母性泛滥啦”薛于难得的戏谑着她。最近梓裳的精神头已经好很多,她也算放心了。

温柔的回头,浅笑还挂在嘴角。

“于姐,你就别取笑我了,但是我现在真的好想,她能跟我说说话,更希望他能早点出来。”

“不可能!”薛于打碎她的梦。

“不要告诉我这点常识你都没有,怀胎十月,十个月,你不懂?”她多次强调十个月,好似提醒她不要把梦做得太早。

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讲。趁于姐开心,那还是说了吧!梓裳仿佛下定决心。

“于姐!这些天打扰你太久了,我想明天就离开!”顿了顿神,不敢看薛于的表情。

“你看我在这里什么也帮不了你,反而还得让你来照顾我,我…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话刚落下。

“你有地方去?你想好去哪里了?不要告诉我,像电影里写的那样怀着大肚子还在餐馆打工之类之类的。我不信这个。要走可以,晚些时候,两三个月以后,你随时都可以走,我不拦你。但是你得答应我,随时联系我,临盆的时候我会在你身边照顾照顾你。”抬手拒绝听她的任何说辞。

“不要告诉我你不需要,这就是你离开的条件。”薛于不想去剖析她,但是独自一人,又身怀六甲,出去能做什么,拿什么待产。就算她有存款,那又能怎样,没有人在身边照顾,哪个孕妇能活,起码她活到现在没听说过。又有几个是独自一人坐月子的。

似乎感觉自己的话语过于生硬。

“梓裳丫头,我知道你过得很艰难,说实话我以前的日子也不好过。但是只要熬过去就什么都过去了,最重要的是心,心静了,一切也都不重要了。”她像教育小孩,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我想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又不想知道,原因很简单,我不想再揭一次你的伤疤,所以我选择不想知道。我只清楚,你是个好女孩,好女孩就应该被人保护,就应该好好的生活。”薛于认真的盯着对面,即将热泪盈眶的梓裳。

她在第一眼看见梓裳的时候,梓裳那温柔恬静的摸样让她印象深刻,也就是在那一刻,她决定让梓裳留在她的饮品店打工。事实证明她的决定是对的,她几乎不用过问店面里的一切,自己也落得轻松,悠哉的做其他的事情。

她本人到是跟梓裳交谈甚少,也许是天生性格使然,在经历过一些事情以后,她变得有些孤僻、漠然,所以总把潜在的内心,深深的埋藏起来。当再次面对处在水深火热中的梓裳丫头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并不是没有感觉的人。

梓裳动容了,早就包不住的泪水,像决堤般,倾泻而下。缓缓的迈出步子,走到薛于跟前,倾身紧紧的搂抱着她。

“于姐!”哽咽的声音,带着嘶哑。

“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相信我,相信我是个好女孩。”深深的呼吸,微微抬头,仰视着头顶的薛于。

“其实我不怕伤痛,我只怕没有人相信我,怕他们唾弃我,怕…。”她已经泣不成声。

轻轻抚摸着她单薄的背,希望能给她带去一点点慰藉。

薛于轻声的说。

“那些人的眼睛都是瞎的,本来是块宝玉,却被贬为沙石。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自己不要看轻自己,要正视自己的价值。这才是最重要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是了,有价值有意义的人生,才算是完美的,才不枉为人。活着,不是去在意别人会怎么看待自己,而是要活得坦荡、舒心。既然生为人,那必定有烦恼,怎样去调节这样的烦恼,怎样去化解这样那样困扰着我们自身的矛盾,就得先从心开始,心想开了,淡定了,所谓的烦恼、矛盾都会迎刃而解。何须一直烦下去呢?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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