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墨羽沫站在门外等了好一会,还没见到傅御裴,心想他可能还在路上,于是慢步向小区外走去,当是散散步也好。
在小区外也走了一段路了,却还不见人,一路上连个身影都没有,墨羽沫想起要打电话却发觉临走时电话没带在身上。
会不会有什么事担误了?墨羽沫越想越不放心,正打算回家打个电话问问,却被几个高大的男人围困住。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墨羽沫短暂地惊慌后转过身,想当作没事人一样继续走自己的路。但事与愿违,一转身就像撞上了铜墙铁壁般的男人,让她立即收住了脚步。
“几位大哥,可不可以让让路?”墨羽沫装似天真的问,她知道这话问得很白,但能拖一秒是一秒。
“这位小姐,可不可以陪我们玩玩?”
一个男人起哄道,然后一大群人哈哈大笑起来。
“笑够了没!”
“笑够了没!”
墨羽沫秀眉一竖吼道,另她意外的是,有另一个男音也同她一起怒斥道。回头,看见傅御裴站在人围外,也用微愣的眼神看着她。
人围里有人小声附耳说道:“是傅老大,咱们还要不要动手?”
“不如先撤吧。”
一个人小声提议道,然后大伙都点了点头,显然他们之中没个想惹恼那个傲然站在外围的男人。
见大伙开始松动就要散去,墨羽沫正舒了一口气,然后就听见打闹的声响,吓了她一大跳,才知道傅御裴拦在了他们前面并先开始动手了,八九个人顿时一团乱,其中不乏有要逃走的,一逃就遭一记打,看得墨羽沫眼花缭乱。似乎一群人没个逃得过傅御裴的锁定,被凑得惨不忍睹。
稍刻,傅御裴站在一片呼痛声中看向墨羽沫刚想开口,墨羽沫却拍起手来。
“不错不错,好一场英雄救美,我先要赞叹一下你的好身手。其次,这套路未免也太粗俗了!”墨羽沫冷嘲热讽地瞥了他一眼,她不知道他原来是个那么好面子的人,白天装君子对她若即若离,一到晚上却突遇英雄救美?她可不认为这是纯属巧合。
“英雄救美?”傅御裴嗤笑一声,“我只是为朋友做该做的事,你的信用卡。”
朋友朋友!干嘛一直在强调朋友,她只是一时冲动才讲出这种话嘛,他不会开始鄙视她吧?
墨羽沫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是如此,一时为自己的自作聪明感到无地自容。默默走上前去,只想着拿回卡之后,赶快溜吧。
“啊!”
一时没注意地上,被拌了一脚,身体向前倾去,面前就是傅御裴,她本以为会和他顺其自然地来个结实的拥抱,却没想到他只是用手双撑住她,然后将她扶起。
“没事吧?”
“没……啊,痛!”墨羽沫抬起被扭伤的脚,低头一看,红通一片,一开始只是淡淡的红,越揉却越红,痛得她快忍不住要哭出来了。
“我送你回去吧。”傅御裴扶起她,却没有因此对她不规矩,只是很有绅士风度地用臂力把她扶好,两人的身体基本没什么碰撞。
墨羽沫好是郁闷了,难道真是自己魅力不够,他连碰都不愿意多碰一下?
“为什么会发生那么巧的事?”
走了一段路,墨羽沫才小声的问,有点像自言自语。
“你是说刚才那些人吗?那你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扭伤脚?”傅御裴反问。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墨羽沫欲言又止,或许真是巧合吧。她刚才会那样说肯定是脑筋闪了根筋才会一时冲动乱说话,话说回来,“这个小区向来很安定,怎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多混混?我又没得罪什么人,他们为什么会找上我?”
“他们跟了我们一晚上,你的信用卡是我故意留下的,叫你出来也是为了引出他们,很抱歉让你受惊了。”傅御裴平淡地解释道。他会救她只是不想因为合同在利用她而拖累她,欠下个人情债。
“他们好像很怕你?他们认识你?”墨羽沫从刚才的打斗中看出了这一点。
傅御裴不置是否,将她送到了家门口:“我送你进去吧。”
“啊?”墨羽沫回神看到自己家门,又想起临出门时的破事,立即拒绝,“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可以。”
“可是你的脚拐得那么严重,要上点药吧?”傅御裴好心为她。
“我自己上就行了,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快回去吧。”墨羽沫奋力推却,要是让他看见里面在上演怎样火热的一面……她实在不敢想像。
“真的没关系吗?”傅御裴皱皱眉,她干嘛那么害怕自己进她家门,让他不由得好奇里面有什么未知的秘密。
“我要进去了。”墨羽沫放开他的手,手把着门把。
“嗯,进去吧。”傅御裴站在门外,没有离去的意思。好奇心让他想趁隙偷瞟一眼。
“那你回去吧。”墨羽沫开始下逐客令,冷汗流了满额头。
“好吧,记得上药。”傅御裴交待了一句,便转身离去。
墨羽沫见他转身离开,暗自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正要进去,身后传来傅御裴的声音。
“你的卡。”
“嗖——”冷汗爬满了墨羽沫的背脊。
慌乱之中转身,脚上的痛楚传来让她吃痛一声,没立稳,自然反映是想抓住某个支撑点,伸出的手刚好拉住了傅御裴的衣领,傅御裴也因为惯性向前倾去,又加上被她的脚拌到,于是——“砰!”
“哎——”墨羽沫头碰地的痛楚哀鸣。
“啵!”嘴唇碰上嘴唇的美妙声响。
心脏,跳得好快……墨羽沫想伸手按住自己的心跳,胸前却被严实地压住,让她快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傅御裴首先反应过来,立马从墨羽沫身上爬了起来立正好,第一次没有绅士地将女士扶起。
“呜……”墨羽沫有点想哭,有着深深的初次情结的她,想好要给自己老公的初吻啊……
傅御裴尴尬得左右为难,他想溜人了。
“很抱歉……”傅御裴只好蹲下来好好劝解。
“卡给我,你,可以走了。”墨羽沫直接赶人。
“……”傅御裴莫名,怎么就直接赶人了?
“快还给我!”墨羽沫要生气了。
“你为什么不让人进你家里?”傅御裴将卡还给了她,问出了这个困扰他的问题,她越是不让他进,他就越是感到好奇。
“你是第一个进我家的男人!现在,可以走了。”墨羽沫艰涩地站起身,怒眉赶人。
“……”
傅御裴想说什么不知道说什么,愣愣地被她推出门外,面对坚实的大门一阵无语,刚想走人,门却又开了。
“这个吻!要还的!”
墨羽沫开门恨恨地扔下一句话,又重重地送上了门,留给傅御裴一头雾水。
“嘿嘿……”墨羽沫背在门上,笑得像只黑暗中的恶魔。
追男人吗?不时地丢给他几个莫名,让他先对自己产生疑问,潜移默化地让他反过来追自己,更为保险。
墨羽沫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灯,室内顿时一片明亮,还好,他们两个没再在这乱搞,不然的话这脸可真是丢到家了。
“呼……”墨羽沫累得躺倒在沙发里,今天还真是有够呛的,想睡又睡不着,傅御裴的身影一直脑里打转。他优雅的举止,知性的谈吐,绅士的风度无一不让她为之深深着迷。当她问起有关他的事时,尤其是想弄清楚他身边的女人。然而,他总是轻易地将她的话题转移,说一些生活情趣之类的轻快话题。这不由得更让她对他产生强烈的好奇。
“傅御裴。”墨羽沫自言自语地笑着,“追定你了!”
昨晚想人想太久了,忘了脚上的痛,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是不小心碰到伤脚痛醒的。看着脚踝红肿的一大块,墨羽沫欲哭无泪,她昨晚还计划着该找些什么借口约他出来呢,现在看来,都得泡汤了。不过也没关系,养伤这段时间,就当是自己昨晚生气不理他,或者,来个神秘失踪。然后让姐夫再去跟他“无意”谈到合同,再“无意”讲到他和她的发展,看他会如何反应再说,嘿嘿……
一个星期后,香格拉高级咖啡厅内,两个英俊的男人对坐在窗前,吸引了一大片的眼球。
“不知道傅先生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呢?”于泽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红木桌的边缘问道,一副耐不住的样子。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想约于先生出来喝杯咖啡聊一聊。”
“还是关于那份合同的事吗?傅先生,你要知道华越地区才刚被开发不久,如果就此开展,风险有多大吗?”于泽开门见山道。
傅御裴是想跟于氏企业合作,在刚开发不久的华越地区发展吃、住、玩于一体各方面项目。傅御裴的身份背景大多数大中型企业领导都识得,但是在一个刚刚开发且名不见经传的地方上开展业务难免会让人侧目,这实在不得不让每一个收到合同的企业集团感到困惑。
傅御裴坦然一笑:“我想,是于氏的话不会有太大问题。”
虽然他也可以选择独断专行,但毕竟是独木难支,拉个臂助是再好不过的方法。
“傅先生真会讲话,不过傅先生你明明家势雄厚,这倒也不怕什么?”大不了赔个倾家荡产,于泽笑笑,这话没敢直接说出口,但那意思明显不过。任何一个企业看到这样的合同,即使对方说得再有条理再有根据,都不会有合作的欲望,华越地区虽然地处优势,但实在太“新”了,目前不适合在那儿发展事业,当然,如果那里繁荣起来的话,美好前锦也是显而易见。
于泽还在考虑要不要冒上这一风险时,忽然接到墨羽沫的来电威胁,原来这斯早就查了傅御裴的背景,虽然并不全面,但以傅御裴的声名度,她还是能知道个大概。墨羽沫的威胁很简单,就是让他不要忙着签下或拒绝,只要利用合同来帮她个小忙,不帮的话就把他们当时算计闻人朵的事揭发到闻人朵的耳朵里。
墨羽沫不怕闻人朵责备可不代表于泽也不怕,他从来就不打算让那点破事给闻人朵知道,帮这个忙也并不为难,正好也借此机会算计一下那个腹黑的墨羽沫,这才会有两个男人的“睹约”指向墨羽沫。
傅御裴只是笑了笑,笑非所问:“如果于先生能信任我,愿意帮忙是最好不过,如果不成,也希望能有下次的合作机会。”
于泽默然,他想就此放弃了?
“我也没说不成。”于泽笑道,“傅先生在里面谈到的条件都很令我满意,想法也很吸引人,似乎能让人看到前途无限,只是事关重大,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考虑清楚的。”
傅御裴了解地笑道:“我也没有催于先生的意思。只是不知道于先生还记不记得我们上次的打睹?”
“打睹?”于泽装起来很是那么一回事,这回用不着他自己来问了。
“呵,于先生这样的大忙人会忘了也是应该吧,不知道于先生还记不记得墨羽沫墨小姐?”
“喔,是她那个腹黑女,我记得我们当时睹的是什么了。”于泽作恍然大悟状,然后暧昧地笑道,“怎么,成事了?”
“呵,于先生高看我了。她确实是很难接近,让人难以捉摸。对于那个睹注,我到现在都还没进展呢,现在人都不知道哪去了。”
自那天晚上他回家之后,精神恍惚地睡下,第二天本还想找她增近一下感情,打她电话却说是空号,去她家找她,开门的却是个无论身材还是脾气都无比火爆的女人,说那里的住家姓闻人,他找错地方了。如此一来,他也想通了她为什么总是不让他进她家。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丢了?”
“不是丢了,我就跟她相处了一天,第二天就怎么也联系不上,也找不到她了。我想于先生以前认识她,应该知道她的真正住处以及一些联系方式吧?”
“她不就住在雅苑小区那边吗?怎么,当真被她给迷上了?”于泽取笑道,他知道事情并非如此,只是墨羽沫编演出来的。
“于先生说笑了,迷恋谈不上,只是……”不知为何,跟她相处之后心里会有种微痒的感觉,却什么也说不上来。而她若真的住在那里的话,为什么他会找不人,开门的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又不说呢?”于泽还等着下文回去交待呢,他却话到一半。
“只是我们的睹怎么办?就此了过?”傅御裴笑道,他是很想这样,他开始有点怀疑那个女人是故意耍他,从来没一个女人敢这样戏弄他,对于未知的事物他的态度要么坚决揪到底,要么一开始就不惹,免得麻烦上身。但合同还没谈成,他不敢把话说绝了。
于泽一愣,要是那样的话,一切都白搞了,墨羽沫铁定会跟他没完。
“傅先生何必气妥,我也不是非得让你帮我报复下那女人,当时只是说着玩玩,如果傅先生要是真对她有意思,就放开心去追求。”于泽以不变应万变。
“那倒不是,大家都是生意上的人,守诺是应该的。难道于先生不想继续睹下去了?”傅御裴笑着反劝,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
傅御裴的笑意在于泽看来,是自己猜对了对方的心思。他那是在以退为进,没想到对方真的过来问他要不要睹了,他被交待的任务当然是要睹了,不过:“睹不睹无所谓,成能佳事才算美。”于泽低首看了看手表,“傅先生,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个会议要开,下次再聊。”
于泽随便找个了借口匆匆离开,留下模棱两可的话,这睹约到底要不要继续下去?傅御裴无耐地饮了口咖啡,看着窗外明朗的阳光,或许一切都还不坏,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在这之后几天,两人都没有再见面,也就没提起墨羽沫的事。
阳光明媚的周末,墨羽沫从医院里检查完脚伤后,就跟同来的好友丁伶一起去逛荡了。
丁伶看着墨羽沫每每提到傅御裴的表情都是七十二般变化,忍不住问道:“你不会真的是动心了吧?”
“我又没承认我不动心。”墨羽沫大方地坦白。
“那你喜欢上他了?”丁伶暧昧地瞅着墨羽沫,“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一天呀?还笑我跟漫漫傻呢。”
“你们那是错打错着,却又死不相认,傻得可爱嘛。要不是我在,你们到现在都还是天南地北各一方呢。”墨羽沫得瑟地笑。
丁伶甜甜一笑,忆起当时,自己确实是有几分傻,她跟墨羽漫两个人都是不够坦白的人,她自己把心意深埋,是害怕受伤。而墨羽漫一心只为医术,对待感情也像医人一样,需要一步步观察解剖,这点倒跟墨羽沫现在很相似,不愧是双生姐弟哪。
“那你现在呢?跟他发展得怎么样?”丁伶转移问题问道,她只要一听墨羽沫说起墨羽漫的事就会一阵阵脸红。
“除了第一天还算是约过会外,再无发展,本来还想来个欲擒故纵,谁想他只是第二天找了我之外,之后就再没当我是一回事。要不是他要跟姐夫签合同,我估计他都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墨羽沫无耐地叹叹气。
“那你要放弃吗?”丁伶知道,墨羽沫不是个容易说放弃的人。
“怎么可能,好不容易盯上的猎物。”她可是信誓旦旦要把人追上手的,要是她连这么一个男人都追不了,别说被姐夫笑,就连她自己都会鄙视自己。好吧,她承认想追傅御裴,更多的是好强的心思在作怪,虽然感觉是有那么一点,但向来眼光高过顶的她不曾爱过,也就不确定这种感觉,她可不希望跟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
“那你可得加油咯,别忘了咱们说好要一起结婚的,我可不想等你等得头发都白了。”丁伶调侃道。
“是啦,就算你愿意等,漫漫也不肯的,别看他平时不怎么说话,一副凡事好商量的懦生样,实际上就闷雷一个……诶!”墨羽沫忽然看到眼前一个并不太熟悉却莫名挂念的身影,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丁伶也停了下来问道。
“是他。”墨羽沫纤指指向那个西装革履,身材颀长,神情桀楘的男人。
丁伶顺着墨羽沫的指尖看过去:“他就是傅御裴?”
墨羽沫点了点头,想着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但她发觉此时的他并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他。她没见过他笑得那么潇洒倜傥,一副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样。
“怎么了?”丁伶不解,墨羽沫的此时的表情好奇怪。
“那个女人……”墨羽沫纤手往旁边一挪,指上了一个衣着性感的艳丽女人。为什么他会对自己那么彬彬有礼,却对其他的女人搂搂抱抱,暧昧不已?难不成真是自己过于保守,对人过于生疏,他对自己完全不感兴趣?
女人也是要自尊的,她就不信自己一点也无法让他产生兴趣!
丁伶再度望了过去,见傅御裴很自然地搂过那个女人,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只见那女人一阵娇羞,轻轻捶打着傅御裴的胸口,惹得傅御裴一阵开怀大笑,然后两个人一起进了酒店的大门。
丁伶转过头来时,墨羽沫表情变得更加怪异,浑身散发的阴森气息令她这个诡女都感到毛骨悚然。
“呵!”墨羽沫冷不防弹地笑了一笑,“看来,有必要改变一下计划。”
“什么计划?”丁伶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子。
“当然是追男人的计划。”墨羽沫给丁伶递去一个自信满满的眼神。
“可是那男人……”那男人看上去那么花心,她真不敢相信以墨羽沫的高端眼光会喜欢上这么一个男人。
“你是想说他好色吗?”墨羽沫看出丁伶的不解,笑道,“他是第一个让我产生征服感的男人。”
第一次撞见,他们是两个陌生人,他神情冷俊,不容靠近。第二次相处,他绅士大度,侃侃而谈。第三次遇上,他放荡不羁,风流桀楘。哪个才是真正的他?这个男人越来越让她感到好奇。为什么他可以对别的女人搂搂抱抱,却对自己视若无睹,难道她比不上那个俗粉的女人?她才不信!女人也有强大的自尊心,她不允许就这样被打败!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