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弦解语,恨难说。
圣香是被一阵箫声吵醒的,刚好了是子时,他起身想唱杯水,就是听见隔壁房里有人走动,那是清魂的房间,清魂醉一塌糊涂,三剑正在安顿。
而箫声是从对面的房间传来的。
“小二小二!”圣香叫着:“我要一壶热茶!”
不一会儿小二端着一壶热茶进来,放在桌子上才起身推出。
“小二,对面房里住的是谁呀?”圣香好奇的问:“半夜三更还吹箫。”
“嗯……”小二想了一下才道:“对面房里住着一位叫月下的公子。”
圣香不甚在意的点点头,继续睡。
不到一刻钟,容隐风风火的把圣香的门踢开,表情十分的不好看:“六音出事了!”
他本是想让六音查一查琴清魂来历,可是,一连十几天都没有音信,而六音也不会是那种人,唯一的可能是出事!
圣香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本想要说什么,但是还是没有开口,隔壁的房里便传来三声巨响!
圣香随手扯了一件衣服披好,急冲冲的走进清魂的房门口,聿修赶来了,门是从里面反锁的,聿修一掌把门劈开,房内一片漆黑,清魂不在房里,而三剑乱七八糟的倒在地,窗户大开。
聿修容隐圣香一人翻还一剑观查。
三剑并没有死,只是被点了穴。
这一个认识让他们三人吓了一大跳,三剑的武功来弱,有什么人能在他们毫无知觉悟的进门酒楼,一招之内制服三剑,带走醉酒的清魂。
一个激灵灵的冷颤,圣香便开始是到找什么东西似的,在房间是转。
床上被子有被动过的痕迹,床上的纱帐有放下,窗户大开,这说明清魂是睡在床上以后才被人劫走从窗口跳走,而房里而少一样东西。
“琴姑娘穿的那双金缕鞋不见。”聿修若有所思的开口。
容隐一皱眉,那有劫人的时候连鞋子都不放过的?
清魂的酒品是相当的好,不会发酒疯,不会乱说话,不哭也不闹更不会打人,也不会吐,喝醉酒后倒头就睡没有一点知觉,连被人绑架都不反抗。
这一夜,星月惨淡,稍有点东风,清魂是被一阵冷风给冻醒的,才不过二月初一,猫牙般的月亮挂着有点泛白的天际,寅时刚刚去。
清魂顺手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肩上,下床穿鞋时,看着鞋子久久不能回神,那双鞋子由金丝编成的鞋子,鞋面上绣着紫色的祥云,价格是一百一十二银子。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不是银角子酒楼的房间,这个房间一分为二被一屏风隔开,一边是床,另一边是一个小小花厅,而且有一种隐隐熟悉的味道,鼻前所嗅到的那股怪异甜香味。
迷香!
清魂并没有立刻捂住口鼻,这东西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吸多的话就会变成野兽,只懂的泄欲的野兽,她在六岁之前就是在青楼是长大的,她知道老鸨儿会拿迷香给不听话的姑娘,她见过十几个姑娘吸完迷香之后那股骚浪样,每个人都像疯癫似的。但这种药她从小就闻,早就有了抵搞力,一点不适都没有。
而这种迷香只有青楼才会有的,这么说她现在身在青楼了。
清魂轻轻的穿好鞋子,她这样被人绑架了,三剑不急死才怪,是谁把他绑来的?
清魂稍稍的一运内力,才发现四肢好像是绑住一样,使不上一点力,气沉丹田,却不灵活运动,十有八九是被人下软骨散之类。
看来她是逃不掉,但还是去见见绑匪吧。
清魂去屏风后走进花厅,花厅里竟有两昏倒个人,一男一女,女的侧倒在地毯,看不见脸容,却露出曲线优美的颈项,左耳上有个东西闪闪发光,是个凤凰尾羽形状的黄金耳环,黄金凤羽!
而那个男子倒在桌子上,一身鹅黄的锦衣,脸上盖满了一缕缕长发,倒是好生面熟。
清魂挑开了他凌乱的发髻,一缕乌丝,熟悉的轮廓,熟悉的脸庞,带一点媚美,一点流光水月的迤逦,这种明月流水一般清而且慵懒的风华。,还有那个富贵繁华到了极处的玉铃。
清魂笑了,笑的好开心,笑的平静而温柔。
那个人——她的师兄,如果除去她的赵晋的血缘关系之外,六音师兄算是这个世界上和他最亲的人了。
清魂手搭在六音的脉搏上听脉,一点也不意外的发现,六音也种了软骨散。
可是,六音师兄的武功不弱,天下能束缚他的人并不多,除非是……
清魂伸手推了了推桌子上的六音:“师兄醒醒!师兄……”
六音本就是练武之人警觉性极高,清魂轻轻的摇了两三下他就醒了,这才懒洋洋慢吞吞的瞪开眼晴:“师妹好久不见!”
看他醒了,清魂本想问就是怎么回事,他们是怎么种了软骨散,怎么被抓的,可是六音
不紧不慢也不慌忙的来了一句‘好久不见’,让清魂不知说了什么了,只能点点头。
六音见自己的老婆皇着躺在地上,温柔的把皇眷抱起放在一边的的软榻上,才正式的面对清魂:“能把你我二人都抓来的,这江湖中没有几个人,当然他除外。”六音顿了顿:“你知道我说的谁?”
十一年前,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少年,和他的师傅徽音公子一直都住在绝音谷,直到师傅又的另外收一个了个女弟子就是清魂,他们的生活才发现了天翻天覆的变化。”
那时清魂只的十二三岁左右,而他发现他们的师傅竟发疯狂似的迷恋清魂,当时的他还不是那保守,只想着只要清魂和师傅如果的是真心的相爱的话,他也是乐观其成,毕竟他太懒了,懒的管那些许多的事情。
直到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清魂一点也不爱师傅甚至说有些恨师傅,而师傅对清魂迷恋变本加利,每日每夜不准清魂离开他的视线,甚至同房而居,还偷窥清魂洗澡,各变各样的变态行为让人发指。
清魂是那种只要不做出实质性伤害她的行为,她就不甚在意,直到那天深夜里……
他看着清魂面不改色把师傅的手指一根一根的砍下来……
看着清魂逼一言一语逼击跨了师傅的心里防线……
看着清魂逼师傅吃下毒药……
他没的阻止什么,没有责备清魂,他……始终只是一个局外人。
从此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师傅,只到现在…
“师傅他……回来了!”清魂闭上了眼睛,然后猛然的睁开,一片清明,毫无畏惧。
“你……”六音本想说什么的,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以前他不能站在清魂那边伤害师傅,现在更不能做什么了。
“师兄,你……”清魂犹豫了一下才道:“你太天真了,许多年前你没有帮师傅得到我,就等于了背叛了师傅,以师傅的个性现在他会放过你吗?瞧!他这不是把你也抓来了吗?”
六音苦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就那么恨师傅?他对你做了什么?还有那天夜里……”
清魂闻言身体微微一擅,嘴角牵起隐约的令人害怕的弧度:“清魂十二岁时嫁过一个男人,清魂很爱很爱他,爱的几乎可以连命都不要。”语气一转:“师兄你知道‘相忘’吗?”
“知道!”六音静静的爬在桌子上,一头长发有一半没有绾好,落下来的一缕黑发遮住了他的眼睛,显得尤其魔魅动人,‘相忘’那就他们师傅的得意之作,也算是无意之作吧,‘相忘’是一种药,凡是吃过‘相忘’的人,会丢失一部分的记忆,丢失的是最爱人的记忆。
假如说,皇眷最爱的人是六音,如果皇着吃了相忘之后,其它的一切都记得,只有六音那一部分会忘的一干二净。
这就是相忘的药效,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故名‘相忘’。
这个假设让六音心里发寒,如果皇眷把他忘了……
六音抱膝坐在不大的的木圆凳,头枕在膝盖上,衣袂乍然飞飘。
这样的坐姿,总会清魂觉得六音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
“你的‘那个他’吃下了师傅的相忘?”六音一开口觉的口里是苦的,好像心也写苦的,六音他举起了手,轻轻地在清魂的脸颊上碰触了一下,似乎在感觉她肌肤的光滑柔嫩,轻轻抚摸着,像是在抚摸一只乖巧的猫儿,这是六音特有的安慰的方式:“可怜的师妹!”
“可怜?”拔开六音的手,琴清魂‘腾’的一下子站了起:“谁说清魂可怜,清魂不可怜,最起码清魂知道玉这一生最爱的人还是清魂,因为他到死还没有想起清魂是谁,有一个爱我一生的男人,你说我不该高兴吗?”
她站在六音旁边,笑得好开心好疯狂,笑得满脸都是眼泪,随手用袖子一擦,然后唇角一缕血丝溢了出来,随着更多的涌了出来,接着咳出大量的鲜血……
“我只是恨……恨许许多多的人,恨这个世界,恨命运,恨师傅,恨他,更恨我自己!”清魂唇角含淡淡的笑意,眼神更冷更凌厉,她一边退后一边挥舞衣袖狂笑:“为什么从来就是他保护我的,为什么我总是被他保护,却一次也救不了他,他被江湖唾弃,而我却躲在绝音谷里,他死的时候我却没有见他最后一面,其实最该死的人应该我。”
清魂一面狂笑一踉跄后退,终于撞到椅子跌翻在地。六音一惊,慌忙跑过去想要扶她,却也止住了脚步。
六音一直站在一旁静静地看她在发疯,在发汇,心情越来越沉痛,眼神越来越忧伤,想张了张嘴,却怕出口的话更加刺激她。
其实,这样发泄出来也好,总好过把那么多复杂难解的情绪全积压在心里没有一个宣泄口。
这些复杂的情怀,发泄出来很好。发泄出来了,心里就好受了。
清魂一直坐在地上狂笑,六音一直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她,直到她笑得有些气力不济的候,六音才慢慢爬近陷入疯狂的女人。轻轻的把她揽入怀中:“好了。师妹乖乖,没事了,一切有师兄在。”六音靠在她耳边柔声细语,像是哄着一个爱哭的小女孩子一样。
清魂神志本有些涣散,但毕竟的武功的警觉性,发现有人抱他,立刻清醒过来大力挣扎,想推开紧抱她的男子。不料啊越挣扎,六音双手抱得越紧。他死死抱住他,任其如何挣扎也不肯放手。
六音涩涩地笑,温柔地道:“好了,师妹,你累了,闭上眼睛休息一下,什么也不要想了。好好地休息一下,好不好?”
六音的声音轻柔温雅得如同母亲唱的安眠曲。怀里是身子剧烈颤动一阵,渐渐平静下来。静了好一会儿。
风,悠悠的吹熄了房了唯一的蜡烛,青蓝月光照在面向庭院的纸窗上,映衬出樱树的树影,外面似乎吹着微风枫叶叶影在纸窗上微微摇动。照在纸窗上的月光,明亮的有点刺眼。从纸窗照进来的与光,将房内黑暗染成一片静寂明澈的青蓝照要皇眷的脸上。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