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三尺秋水尘不染
“你不是问那天晚上道底发生了什么事才逼的我对师傅动手吗?”幽幽的声音响在幽暗的房间里。
“不要说!”六音急急的出声:“你不说我都能猜到,不要让我亲耳证实我们的师傅真的曾做你过这么不堪的事。你……需要我做什么么?”
“不要!”清魂拒绝的干干脆脆,一把推开了六音,六音摇摇头,背握双手站在原地,浅笑着凝视她。
清魂是一个很傲的女人,即使在最恶劣的情况下她也不肯接受别人的帮助。
他看着清魂从地上站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迹,除了身上白色绸衣沾染的血色,捋了捋衣袖,嘴角浅浅一勾,笑得安静端庄,柔和美好,目中光彩流动,似笑非笑。
她,依旧是那个‘水袖千蝶’的琴清魂。
“师兄在十一年前没有做什么,是因为没有那个身份,没有什么立场,现在还是和以前一样。还有……”清魂明眸一转看着一旁皇眷:“师兄以成家了,还是师嫂为重。”
“你……”六音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一边是他的师傅,一边是他的师妹,一个弄不好,他们三个人身败名裂不用说,恐怕这一生都难安稳吧。
“可是以师傅的个性,在十一年前我没有帮他,就是等于是以经背叛了师傅,他也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六音摇了摇头,笑的清风明月般俊朗:“无论如何,我是不能置身事外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可是……”
清魂还想说什么的,可是房里的灯竟莫名的亮了起来,刚才油灯让清魂不小心撞翻了,她和六音就是一直借着月光说话,皇眷种了软骨散昏迷不醒,不可能在不惊动六音和清魂的情况下点燃油灯。
这么说房间里有第四个人。
那人纤细如玉的手指一手举着蜡烛,一手拿着火折子,姿态温和的把火折子收入袖中,这才抬起头,一贯温和、儒雅地浅笑。俊朗不凡又柔媚至极的笑容,很美丽很美丽的一个人,一个论外貌一点也不输给六音的男人。
清魂和六音暗暗惊心。
还是一席宽松白色长衣,身材修长,五官端正柔美,眼眸晶亮深邃,看起来二三十岁的样子,还是和许多年前一模一样,一直未见衰老的迹象,岁月的蹉跎印痕丝毫不留恋于他。
唯有手上断掉的三个手指是就清魂在他身上留下的杰作。
徽音公子淡淡的对清魂一笑,半点也不理会六音。
“琴儿,我遵守我们的约定,瞧!现在我还记的你。”说完,徽音公子带着一抹蛊惑人心的璀璨笑容,说话的语气温柔多情,神态更是风情万种。而在清魂眼中却是恶心之极,他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一直在模仿另一个人,一个她心爱人,却被他害死的。他害死了他,却又想代替他在她心中的位置,他的想法太天真,太荒谬,也太可怕。
清魂水袖一挥:“你离我远点。”
徽音还是一步步的向清魂走过去,而清魂却一步步的向退,退到床边以是无路。
“师傅……”六音不住出声。
谁知,清魂开始吐了起来,刚刚开始吐的是她的唐俪辞一起喝下的美酒,后来吐的则是大把大把的鲜血,看的有触目惊心,几乎把五脏六腑全吐出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清魂就有这个毛病了,只要师傅一靠近,她定然要大吐一场,直吐的死去活来,只剩下半条命。
这不只是对师傅的恨意,还有从心理上的厌恶吧。
“我说,离我远一点!”清魂这次说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重重的加声,可是,徽音公子却两耳空空听而不闻,一只断两指的手向清魂伸了过去……
六音大惊想出手阻止,才发现自己的内力全失,也只能无能为力的拔开徽音公子的手,衣袂翩然的挡在清魂的身前:“师傅,这世间之有‘情’一字不能勉强,何况,这么多年了,师妹心有所属,您还是放弃吧!”
“原来是六音呀!”徽音公子好像是现在才发现房间有六音的存在,朱唇一勾微微一笑,笑的很淡很淡,平静却有风情万种,让人如沐春,却也不至于摄人心神。
他又那样的笑了,这次不是在模仿她心中的他,而是徽音公子特有的笑容,而他露出这种笑容时就代表……
“师兄小心!”清魂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可以来不及了,只见一道白色的袖影一晃,六音就被打飞了出去,撞在窗子上,鲜血从嘴角溅出,如一朵染血的玫瑰一般,娇艳欲滴,却凄美无限。
六音试试想要站起来,可是,徽音公子却并不放过他,直接掐着六音的脖,直直的把六音地上拉了来。
刚才师傅打他那一掌是十成十的秋露凝高掌,而更可悲的是,他现在才发现师傅有杀他之意。
这时,皇眷才幽幽的醒了过来,入眼的竟是一个陌生的男欲取自家夫君的性命,她也顾不得什么内力尽失,就直接扑了上去,而徽音公子一个顺手就掐住了皇眷的脖子。
徽音公子掐着他们脖子稍稍的用力,六音皇眷脚尖离地脸色发青。
清魂漠然的看着这一切就在瞬间发生,只要再有一个瞬音,她的师兄、师嫂就会命丧他们的师傅手中,清魂冷静的拔下头的上木钗,钗尖对着自己的脖子稍稍的一用力,钗尖就插入如玉的脖子中,伤口并不是很深,但也不是很浅,只要在用一点点力可以让插进清魂的喉咙,要清魂命丧于此。
“放了师兄和嫂子!”鲜血刹时从白晰的脖子上涌出,血染木钗,清魂在用自己的生命做为威胁徽音公子放了六音皇眷的条件,徽音公子是他们的师傅,就算他们三人没有内力尽失,也不一定能打败,何况,现在他们连一点反击能力都没有,而徽音公子一直口口声声说爱她,那她的命应该很‘宝贵’吧!
“呵呵呵……”徽音公子未语先笑,手劲也放慢慢松了:“琴儿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也是这个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知道我最喜欢什么,知道我最讨厌什么,知道我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清魂不想说第二遍,人,你是放,还是不放?”她释然一笑,拿着木钗的手上染满了血鲜。
“要为师的放人可以,但有一个条件。”徽音公子放开六音皇眷,却反手点了他们穴到。
“说!”
“以六音皇眷性命,求独拥佳人一夜。”
“师妹!”六音本想说什么的,可是,徽音公子又快速点六音的哑穴,皇眷不语,她只知道眼前的女子是六音的师妹,而有人要用她和六音的性命威胁这个女子,要她身上最宝贵的东西。
清魂微微一怔,然后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好!”
“我追你了十几年头,试过任何想让你开心的方法,可你却始终无动于衷,今天我就试试另外一种,先得到你的人,再要你的心。”抽走清魂手里的木钗,徽音公子抱着清魂向芙蓉帐里走去。白色的丝带在空中脆弱地飘荡,木钗在凄凉的声音中被踩的支离破碎,预示了即将发生的黑暗。
这是多么不堪的事情,清魂早以嫁人,虽然夫君早以过世,可是,这多年来清魂对她夫君情深不悔,但现在她居然为了他和皇眷竟牺牲到如斯地步,这当如何是好?
“嗤”地一声,接着一件白衣的绸衣从芙蓉帐里丢了出来。
六音心里一寒,望着淡青色的芙蓉帐,眼神中透着苦涩,以清魂的脾气,今晚发生了这样的事,想必她也不会苟活在这个世上了,
与皇眷对看,两个竟泪眼汪汪……
皇眷不禁泪如泉涌,身为女子的她们无言凄凉。是在心有所属之下被一个不爱的男人侵犯,这让人如何承受?何况,清魂还是为了救他匀夫妻,才……
芙蓉帐里,清魂已被子徽音公子剥的只袭衣,但她却露更的理智、冷劲的表情,无论徽音公子是如何的挑逗,她的眼神不变,表情不变,就也呼吸的步调也没有乱,一具彻头彻尾的木偶的木偶!
徽音公子也发现这一点,身为一个男人竟被一个女子如此的漠视,让他十分火大,突然报复性在清魂的耳朵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清魂本能的呼痛出声“你弄疼我了!”
“嗯!”徽音公子这才从清魂的身上抬起头,听到清魂叫痛,让他十分的满意。
可是,清魂的下一句却是——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不会……”
几乎是下意识的,徽音公一把把清魂甩下了床,而清魂在被甩下床的同时,不小心压到了芙蓉帐,便连芙蓉帐一起裹了下去,芙蓉帐像是有意识般的缠在清魂的身上,没有露出一点点让人尴尬的地方。
看着清魂被甩下床,六音的心平静了不少!
地板上很凉,而清魂的心更凉,缓缓的裹着芙蓉帐起身坐在地板上,微微的勾出一个冷笑,对徽音公子道:“怎么?难道你对我还是什么期盼吗?希望我是处子之身?期盼没有人任何人碰过我吗?”
“你……”徽音公子却被问的哑口无言,长长的缓了一口气:“你难道不是吗?”
“我……”清魂叹了一口气:“清魂在十二岁的时候以嫁良人,虽然只做了半年夫妻,但清魂随夫姓玉,生是玉家人,死是玉家鬼。”
清魂倒是说的明白,她的身子早以给了她的夫君,但,当是清魂只有十二岁,那姓玉的人妖纵放浪****成性,也决不会去沾染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可清魂却用这个明明白白谎言来明光正大的骗他,那只说明了一件事……
“那姓玉的人妖有什么好的,就算是死了也让你这么爱他,这么难忘记他?”徽音公子几乎是声嘶力竭的问道,
“他有什么好的?”清魂一提道那个‘他’时的表情马上就变,像是回忆什么似的笑的如天上的云彩一样温和柔软:“他比你好,他全心全意的爱清魂,吃过‘相忘’后,死前都没有记起清魂,他爱清魂一生,你能吗?”
“我……”徽音公子口结,清魂曾逼他吃‘相忘’以此试情,可是他忘记的并不是清魂,而是他自己。
“你不能,你最爱的人是你自己,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清魂暗道,一个人最爱的是他自己并没有错,自古就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如果在师傅的心中无意他自己是排第一位,那么,师妹无疑是第二位了,六音想心。
等等……
师傅吃了‘相忘’,忘记了他最重要的人,而师傅最重要的人是他自己,这么说,师傅他……
失忆了!
六音大吃一惊,眼角看向清魂,清魂在笑,笑的十分的诡异,好像在算计什么……
“你记得自己是谁吗?”清魂轻轻的比了比自己,比了比六音:“你的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他是谁吗?”
“你是我最心爱的清魂,那边被点穴的是我的徒儿六音!我……”徽音先是一愣,皱了皱额,十分苦恼的样子,嘴里喃喃自语:“我是谁?我是谁?”
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好像长时间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可是,也是长时间没有想起自己谁,自己是谁有那么重要吗?一直以为他认识清魂就够了,可是真的够了吗?
虽然只的几米长的距离,但是,徽音公子几乎是连爬带滚到清魂的面前:“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知道!”清魂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话。
“我是谁?为什么我想不起来!”徽音公子一手插进发中,一手敲着自己的脑袋,不一会头也被他自己弄鲜血淋淋。
刚才还是优雅的翩翩浊世佳公子,可是这位公子在对别人问、‘我是谁?’的那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这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了!
清魂又一次把师傅弄成‘这个’样子,清魂又一次赢了师傅。
很可笑、很无奈、很残忍、很悲伤,可是别无选择。
“住手!”清魂阻止了徽音公子自残的行为,默默的拉下芙蓉帐一角,轻轻了擦拭着他额角的血迹:“虽然清魂一点也不爱你,但是你教养清魂九年,等办完了一切俗事,清魂一定会给你个交待。”
六音这才安心,清魂毕竟是清魂,是那个攻于心计、明聪绝顶的女子,为她担心是多于的。
而,师傅毕竟是师傅,无论他做什么,无论他有多么的不堪,但他总是希望师傅有个好结果。
这一个复杂的夜晚,终于一切归于平静。
但恐怕今后是平静不了,由她一手策画,一手执行,在七公子的默许,牵涉武林十一大门排的江湖恩怨才刚刚开始。
而,能阻止她的人只有三个,唐俪辞,宛郁月旦,还有……圣香。
瞧,唐俪辞和圣香不是这就来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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