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决战千里戏双枭
清晨银角子酒楼
清魂睡醒时已经过了卯时，三剑都被她派出去了，她倒有些不习惯了，慢吞吞的梳洗完，卯时过半，店小二才送早点过来，本来她还希望是小傅送来呢！
她不喜欢一个人，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她身边都会留下一个陪她，但是，就算刻意的这样，她还是一个人时间多些，一个人的时候她会给她自己找些事做，不然她会想起一些许久以前的事情，可是，后来她才发现即使自己忙碌的不得了，她还是会想的。
机械化的吃着早点，不论再好吃的东西，她都会吃的让人看起来很难吃一样，而她，太寂寞罢了！
脚步声一下、两下、三下、四下朝她的房间走来，而她己经寂寞到数脚步声吗？
轻轻的叹口气，清魂放下筷子，道：“是残剑回来了吧？”
门‘哗’的一声被推开了，残剑一脸疲乏的出现在清魂面前：“主人，属下已经查到碧落宫的情况。”
“噢！”清魂点点头：“你先洗把脸，我们边吃边说！”
虽然碧落宫也在洛阳，但少说来回也有几十里，也亏残剑在一夜之间就能查到碧落宫的事。
“知道你今天早上回来，就多叫了一份早点！”清魂道。
残剑端起碗筷，姿态很优雅，吃的出奇的快。
“主人所料不差，碧落定名下一百三十二人，多数武功平平，而碧落宫第一人碧涟漪，还有铁静、何檐儿等人武功倒是不差。”
“比起你们如何？”清魂所说的‘你们’是指三剑。
“属下惭愧！”残剑微微低下头。
“这也不能怪你们。”清魂捋了捋衣袖才起身：“残剑你今天好好休息，我去会会那位碧落宫主。”
宛郁月旦不会武功，本以为碧涟漪，铁静、何檐儿等人会将他团团护住，谁知他门口只有何晓秋一人，而这银角子酒楼本是碧落宫产业，宛郁月旦住在此地也是合情合理。
“何姑娘可否让我见见你家宫主。”清魂甚是有礼。
何晓秋本是要通报，可房里传来宛郁月旦的声音：“琴姑娘，请进！”
清魂推门而进，目光便落在宛郁月旦身上，宛郁月旦坐在窗前，咋一看就是一个纤弱稚嫩的温柔少年。
何晓秋递上两杯清茶退下，宛郁月旦微微一笑，抬手道：“琴姑娘，请坐！”
清魂目不转睛的看着宛郁月旦：“这房里只剩你我二人，不怕清魂对宫主不利吗？”
“在下身上装着十三外暗器，衣服上还抹有‘参向杉’。”宛郁月旦好看的眼睫微微上扬：“我有把握琴姑娘是在下的朋友。”
清魂淡淡一笑，心里着实有些紧张，宛郁月旦身上的十三处暗器让人防不胜防，而他衣服上的‘向参杉’则是一种奇特的毒药，如果有人以接触的方法向他下毒的话，‘参向杉’加上新毒就会变成一种新毒，后果不堪设想，会两败俱伤，说不定会鱼死网破。
而她身上也抹了这种药，宛郁月旦想必有所查觉，难怪他他会说他们会是朋友。
勇气、心机、定力、雅量、宛郁月旦是一样都不差。
她不怕唐俪辞，因为唐俪辞是她的朋友，她了解他，她不怕圣香一干人，因为他们是好人，宛郁月旦则不同，宛郁月旦不是她的朋支，宛郁月旦也不一定是好人。
清魂一叹：“朋友？宫主这句这惹人深思，耐人寻问。”
宛郁月旦一双黑白分明、清澈好看的眼晴向她望来，可惜看不见。
“明人不说暗话。”清魂从水袖中掏出一串钥匙和一张地图放于桌上，道：“西北的猫芽峰上有一处秘住所，可比赵氏江山的皇宫，希望宫主能率领碧落宫一干人暂住，这一年之内，无论江湖上发生什么事都希望宫主不要插手、过问、甚至于评论，一年之后去留随意。”
宛郁月旦微微一笑，没有接钥匙和地图，反而准确无误地拿起桌上的茶杯，却没有喝：“西北的猫芽峰本在是后蜀的国地之内，竟修了一座皇宫，后蜀主不会不知吧！琴姑娘竟然有这皇宫钥匙和地图，姑娘的身份在下已经猜到。”
他是猜她是后蜀主和花蕊夫人的女儿吗？清魂暗自。
“琴姑娘身边还有一位残剑姑娘，昨晚怎么没见？”
“昨晚我派她去查一些事情。”清魂微微咬着嘴唇：”宫主如此明聪，想必已经知道残剑昨晚去干什么了。”
“不错！”宛郁月旦低头‘看着’中的茶杯，一派安然自在：“今天早上千知谷传来消息……”
清魂微微皱眉，千知谷住着‘武林笔’千知子，此人掌握着武林公正的大笔，同时知晓江湖中最为准确的消息，一年多年她用自己的低细从千知子那里换来了玉真正的死因，那宛郁月旦竟派人去了千知谷，这样宛郁月旦对她算是知根知根底。
“宫主个明白人。”清魂道：“那么，宫主可愿搬上猫芽峰养精蓄锐，等待一统湖的时机？”
“琴姑娘可知自从于祭血会一战，碧落宫以扬名天下，走向武林的顶峰。”宛郁月旦眼睛一片迷离。
“以扬名天下，走向武林的顶峰？”清魂摇了摇头：“清魂将碧落宫有三比，宫主可愿听清魂一言。”
宛郁月旦支着头，道：“洗耳恭听。”
“碧落宫一比纸老虎；自从于祭血会一战碧落宫人才调落，实力大伤，只是江湖人不知罢了，倘若有人这时打碧落宫的主意的话，恐怕宫主如何聪明也难硬碰硬的抵挡，到时只怕碧落宫会和它的威一起消失在湖之上。二比蛇；打草惊蛇，这‘草’自然指的是碧落宫百年来的神秘之名，但是，凡但是人都会有好奇心的，越中神秘的东西就会吸人一揭它的真面目，如果碧落宫神秘的面纱一但揭开的话，实力大伤的碧落宫恐怕会‘名亡实亡’。三比龙，碧落宫虽是纸老虎、是蛇，但宫主有办法将着它变成龙，蛇是一种善于等待机会的动物，只要一有机会它就会变成龙，而碧落宫缺少人才，缺少一个让武林更加信服的机会，在这机会到来之来，宫主不但要为碧落宫培养人才，还要小心其它派创伤。天时你没有，地利你没的，人和你没有，仅靠宫主一人聪明才先智撑得一时，撑不了一世，还不如找个天险之地，占于地利的优势，等待它日在一统江湖。”
“姑娘说言必有据、合情合理。”宛郁月旦闭目自语，却突然道：“你会为姐夫报仇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清魂这次回答的干脆，这个问题她以考虑了许久，一直没有答案。
“为什么？天时地得人和，你缺什么？”宛郁月旦问道。
“决心。”清魂慢慢的：“复仇的决人，杀人的决心，还有……做坏人的决心。”
“这钥匙和地图我收下了。”宛郁月旦有桌子上摸索了两下才着钥匙和地图收入袖中，道：“听说你长的像我姐姐，在我看来一点都不像，姐姐是那样温柔善良的女子，而你心机极重，虽然的些优柔寡断，但是心狠心辣，秉烛寺的那位幽昙寺主怎能容的下你？”
她就是那种优柔寡断很难下决心的人，一旦下了决心达成某件事，就会全力以付，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故一切后果。
“如果，我说我就是你口中的幽昙寺主，你会信吗？”清魂带着四玩笑，三分好奇，三分挑衅的问道。
宛郁月旦‘啊’的一声惊呼，一双清澈好看的眼睛看着清魂：“我信，因为你……够格。”
“呵呵呵……”清魂一拱手：“宫主抬爱了。”
宛郁月旦正如她说的，他是个明白人，明白她的底细，明白她的所图，明白她不会危害碧落宫。
而她，她明白宛郁月旦重视的东西，他的野心，他的能力和他的处境，所以，他们交易成功，相谈甚欢。
下一个要谈判的便是唐俪辞了，而她最重要、最有利的谈判筹码便是唐俪腹中的那颗心了。
“磅！磅！磅！”清魂轻轻的扣了扣房门三下，才道：“是我，阿俪你在吗？”
“琴儿，进来吧！”
门‘哗’的一下被推开了！抬眼而见的是一身白色的绸裳珍珠为缀的唐俪辞，天气仍有些冷，但也是阳春二月，他有衣领袖角缀阗轻柔细密的白色貂绒，衬以明珠更是精致秀雅，床榻上的被褥甚至是桌椅餐盘也都统统换了新的，此时唐俪在一张梨花贴皮瑞兽花卉椅上，正在十分认真的看着一本《三字经》。
清魂落坐，桌子是八角嵌贝绘花鸟太师椅茶几，桌上搁着紫檀三镶玉如意，放有酒壶是象牙貔貅梨纹型壶。
“你来了。”唐俪辞放下《三字经》，微微一笑。
而清魂则对唐俪辞身上的白衣颇有微词：“你不是不喜欢穿白衣吗？总说白衣太干净。”
于他相交三四年，唐俪辞素来穿朴素，却很少穿白衣，如果那天穿白衣的话，不生出什么事来就一定是心情不好。
“太干净的东西总是让人忍不信想去沾污一下。”唐俪辞微微一笑，笑的让人甚是舒坦。
“许久末见，你还是如此的……”清魂微微一顿，才吐出‘变态’二字。
唐俪辞听后却哈哈大笑。
他们两个人一个云淡风轻的说出病态的话说，一个干干脆脆的骂人，被骂的那个却哈哈大笑，这也许便是他们的相处方式吧。
唐俪辞顺手拿起桌上的酒壶，准备倒酒，却被清魂按住，道：“你们身体都不好，还是不要在喝了。”
那晚是不知他身体里有两个心脏，才与他喝了个烂醉，现在更不能再让他喝了。
唐俪辞却听出她对他用了‘你们’一词，这‘你们’说的便是他和方周了。
“其实，你喜欢的是方周，对吗？”唐俪辞眼望着屋架。
“都是一些年少轻狂做的一些天真的事罢了。”清魂没的否认，只是笑的有些寂寞而以。
“那……”唐俪辞轻声道：“那你恨我吗？”
“恨？”清魂微微的摇了摇头，笑的更寂寞了：“恨你心机极重把每一个都算计进去，让每一个人都恨你，到最后才发现你是一个事事都追求完美的傻瓜；恨你为了方周把自己弄成这付模样？；还是恨方周到最后一刻都对你深信不疑？你一直都在追求一些极致的东西，极致的感情，我不恨你，因为，不管是谁都会想要这些极致的东西。”
“就算我不承认，但你还是最了解我的人，这样的你让我有些高兴、有些害怕、有些舍不得、真想杀了你放火烧成一把灰收在我身边……就可以陪我一生一世，这样我就永远不会寂寞了。”说着唐俪辞的语言又变的偏激恶毒，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就似理所当然，完全不是玩笑。
清魂二话不说扬起巴掌轻轻的打在唐俪辞的脸上，劲道比抚摸能强一点点，唐俪辞一憧，清魂才道：“清醒点，像个人一些，不要再胡说八道。”
‘啊！’的一声惊呼，唐俪辞微微一笑：“总是在你面前失态。”
清魂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道：“听说你竟拜唐国公唐为谦为义父，倒是稀奇的很，怎么？在他身上找上父亲的感觉？”
唐俪辞是一个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人，不管是在物质生活上，还是在精神生活上，只要他不愿意，就没有能勉强的了他，唐为谦权倾天下如何，身为唐国公又何如，唐俪辞不在乎这些，不稀罕这些，他追求的是一些极致的感情，如方周至死不疑的友情，那么能让唐俪辞拜为义父的唐为谦一定是给唐俪辞了一个真真正正父亲的感觉。
唐俪辞微微吸了一口气，右手下意识的后着腹下，仍是微微一笑：“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知道哪些人对你而说很重要。”魂淡淡道：“方周，还有唐为谦。”
“你在威胁我吗？”唐俪辞一刹时温柔含笑，神态甚是妩媚，眼神却是冰冷之极，充满杀气。
“你是一个很难被威胁的人，你在乎的东西几乎没有。”清魂定定看着唐俪辞：“我一直以为你没有弱点，无坚不摧、战无不胜，直到你说你为了救方周，才把他的心挖出来接在你的腹下时，才知你也有弱点，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敢当着我的面说我不像人，也罢，我接受你的威胁，宛郁月旦答应的，我也答应。不过……”突然唐俪辞揪着清魂的衣袖一把把她拉了过来，口唇凑近她的耳边，一字一字的柔声道：“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清魂一怔对唐俪辞突来有暧昧举动有些不悦，一手像赶小狗似的推开他，才道：“说吧！”
唐俪辞左手一动，顺着脸颊缓缓的插入发中，灰色的手指灰的发亮，是秀雅柔润的美，也有妖异绝伦的媚：“七招之内能在我手下活命的话，我便答应一年之内不问江湖之事，你杀了多少了人万巧斋只为那些人收尸，你被他们杀了我也给你收尸，如何？”
七招之内在唐俪辞手下活命？
清魂一惊，唐俪辞虽没有真正的练功，但他的一身功皆有方周身上渡来，而方周练的是〈伽蓝往生谱〉上的功夫，如果她不记错的话，去年有一个叫白南珠的狂人，只练了〈伽蓝往生谱〉中的一招名叫“秋水为神玉为骨’的功夫，一夜之内血洗江湖名门千卉坊，满门五十五人，死的一干二净，还有胡笳十八拍、‘土鱼’贾窦这些人的武功个个不俗，全都死于白南珠没有练成的〈伽蓝往生谱〉下，何况方周的〈伽蓝往生谱〉已经练成。
“你……”清魂缓缓的开口：“你终究是容不下我。”
唐俪辞不语先笑，眼帘微垂，一股似笑非笑，似喜非喜的神韵透出来：“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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