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莫言山深无处寻
“呵……”唐俪辞听完后笑而不语,刹那间伸手,一把扣住清魂的咽喉,五指加力,一分分握紧,清魂气息停滞,咽喉的骨骼咯咯作响,眼神却十分的清明,一闪不闪的看着唐俪辞,她不信,她一直都不信唐俪辞会杀她。
突地的唐俪辞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有时候……真想杀了你,你这人心计一流,武功一流,可是心太软,杀人下不了手,优柔寡断,办事只办一半,闹的无法收拾,但无论如何你是最了解我的人,少了你,这个世界会很寂寞。如果,你对自己对别人狠心些,也许你会是第二个我。”
“这世界上只的一个唐俪辞,也只的一个琴清魂,无论多一个还是少一个都会很……”清魂轻轻的缓缓气:“都会很麻烦。”
听完,唐俪辞先是一怔,微微一笑,才松手,清魂无力的倒在床上:“不杀我了。”
“你的命是我的。”唐俪辞低头靠在清魂的耳边,吐气如兰,软语温存,甚是亲密:“我让你生你便生,我让你死你便死。”
“我自杀都不行吗?你真的以为你自己是神?”清魂气呼呼的说。
“行!”唐俪辞这倒回答的干脆:“不过,我会找一些人为你陪葬,你身边的三剑侍女如何?你新交的朋友那位百桃堂的聿夫人如何,还有你一定要保护周全的那位赵圣香公子,还是你要我挖开玉崔嵬的墓,拿他的骨头去喂狗。”
“你……”清魂指着唐俪辞的鼻子被气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知道唐俪辞在威胁她,也知道唐俪辞说到做到,可是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唐俪辞伸手握住清魂的手指:“所以,要乖乖的听话,好好的活下去,不然我会让你连死都不能安稳。”
“疯子!”清魂喃喃地骂道:“你是一个疯子!”
唐俪辞微笑不语。
“扣!扣!扣!”几声,这时三更半夜竟有人敲门,唐债辞听见便轻轻拍了拍清魂的脸颊:“一柱香时间到了,看来你真的命大!”说完,便飞出窗户。
不等清魂应声,门被推开了,进来两人,一个是端着药碗的傅主梅,一个端着蜡烛的圣香。
“这么晚了,有事?”清魂倒是十分诧意。
“啊!”傅主梅好像才回过神来:“大夫说药四个时辰喝一次。”
圣香举着蜡烛走在傅主梅的身后,他在笑,笑的十分古怪,有点恶作剧的味道。
接着傅主梅先是‘啊!’的一声,后来‘砰’的一声摔在地上,一碗的汤汤水水洒了一地,碗被摔的四分五裂。
这时,圣香指着傅主梅的鼻子,棒腹大笑,笑的灿烂万分,玲珑声脆,而清魂听到这样的笑感觉仿佛一扫近日的阴沉。
原来圣香早就看见残剑躺在地上,却故意不提醒傅主梅,故意看着他摔这那大一个跟头,而自己却笑的像一个孩子。
真是一个孩子!
傅主梅慢慢的起身,不理圣香的嘲笑,也不管残剑为什么会在地上,只是习惯性的抓了抓自己本来就不是十分整齐的头发,嘴里喃喃道:“我再去煎一碗药吧!不知厨房停火了没有……”说罢便转身离开。
面对一点也不在意的傅主梅,圣香在笑下去也没有意思了,就安安静静的闭嘴,屋里一下便的死气沉沉。
“可以帮我把残剑扶到椅子上吗?”清魂道。
“乐于从命!”圣香把折扇收入袖中,有些吃力的把残剑放在椅子上,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清魂床边,又掏出了折扇对着自己扇个不停:“刚才,谁来过?”
“一个朋友!”清魂敷衍的回答。
圣香也不再问什么,毕竟哪人只是打昏了残剑,看来并没有恶意。
“叹!”圣香轻轻的叹了口气:“我明天要回开封了,你可要和我同行?”
“不了!”清魂左手微微的斜支着头:“寺主飞鸽传书让清魂尽快回去,不得担搁。”
“倒是很少听你说起你们那位伟大的寺主。”圣香呵呵一笑:“想来一定是位人物吧!”
“他是最了解我的人,我的知己。”
“啪!”一声金边折扇落地,圣香有些吃惊的看了清魂半天,道:“如果他也真的视你为知己就不会让你只身一人带着武功二流明为保护实为监视的三剑参加千秋宴了。”
清魂是以舞技扬名天下,江湖上的仇人不多,可以说几乎是没有,但她却身居秉烛寺这样的邪恶组织,有许多的卫道人士欲除之而后快,而清魂身边的三剑关键时刻根本不可能保护清魂的安全,而是监视居多,这个时候清魂奉命参加千秋宴,就等于站在风口浪尖上,不得不让人怀疑幽昙的用心,而清魂却说幽昙是她的知己,清魂她不傻吧?
“参加千秋宴是我自己的意思,也是以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圣香点点头直言道:“你根本就一点点都没有管千秋宴的事。”
“七公子就希望我不管,我不管就等于秉烛寺,秉烛寺不管。千秋宴上我不表态,秉烛寺不表态,不是最好的吗?”清魂淡淡的说。
这本是中原武林的一桩丑闻,能低调处理最好,而与中原武林对立的秉烛寺不管不问是最好的,难道秉烛寺帮他们,秉烛寺不帮倒忙就是最好了,要是在趁火打劫,真会天下大乱。
等等……
这事有点不对。
“现在正值中原武林内乱,为什么秉烛寺要放弃如此攻下中原武林的上机会,而不管不问,似乎人些不常。”圣香捡起地上的扇子,桌上的烛炎映在他表情有些怪异的脸上,十分的诡异。
“我也觉的不太正常,不过据说……”清魂微微一笑:“我们寺主欠七公子夫人和七公子的哥哥一个天大的人情,所以才卖七公子一个面子,但也只此一次,以后说不定没有那个的运气了。”
“噢!”圣香了解的点点头,金钱债好还,人情债难还,想不会幽昙竟也如此义气,转念一想:“难道,你就真不好奇千秋宴的讨论结果。”
圣香闪着琉璃似的眼睛,一付‘快问我呀!快问我呀!问我,我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急死你!“的迫切表情。
清魂嫣然一笑,一把抓乱圣香梳理整齐的头,语气一下轻松了许多:“七公子和唐俪辞的大批银子是追不回来了,却也不好和中原各门派起正面的冲突,最倒霉是中原各门派合作的朱露楼,朱露楼知道太多中原门派的丑事,中原门派一定不会放过他们,而七公子要借对自己的银子要个交待,也要杀人立威,所以朱露楼一定会被连根拔起,以便告诉中原各门派,银子也以不计较,但七公子并不好欺负的,若有下一次便如朱露下场一样。”
“你……”圣香一抚顺被清魂弄乱的头发,叽叽咕咕一句:“你知道。你把我当小孩子吗?”
“呃……”清魂本来直觉的想否认,但咬了咬唇,她是把圣香当小孩子,她想否认也否认不了。
“我是你哥哥,不是小孩。”
“噢!”清魂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你在敷衍我吗?”圣香认真的看着清魂的眼晴,突然认真起来:“其实这么晚到你房里来,是因为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想却认一下。这个……”圣香摸着清魂左耳上珍珠耳环,才道:“这个我见过。”
“你想说什么?”清魂表情变的十惊愕:“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圣香干脆的摇了摇了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猜的。本以为这滴水的珍珠是一个坠子,而珍珠长成滴泪型的本就少见,他身上的一颗,可是我亲眼看着它陪他下葬,可是你竟也有一颗,唯一的解释便是这滴泪珍珠本是一对,你们一人一只,而且关系匪浅,我猜对了吗?”
“嗯!”清魂点点了头,一手微微摸着圣香的脸庞,微微的划着眉毛,如琉璃清流澈的眼睛,如婴儿却又俊秀的脸庞:“是我错了,你从来就不是一个孩子,只是有一颗赤子之心罢了!”
圣香一把握清魂抚摸他脸庞的手:“这次你并没有对中原武林那些不明事理的家伙动手,还尽力让秉烛寺息事宁人,是否表示你已经放下仇恨,对他的死以坦然。”
清魂并没有正面的回答:“明天我就回秉烛寺了,寺中有寺主、三剑、还有师傅,虽然有些让人难以理解,但是,那里是最合适我的地方了,清魂并不是那么喜欢待在中原武林,甚至不想在踏足于大宋国土之上。”
“你是说你想隐居?”圣香慢慢的开心,却猛然一想才定了定神,天下之大只有秉烛寺才是她有容身之地,,而他,救不了大玉,更护不了清魂。
闭上眼晴,心,蓦然一痛!
“吃吧!”睁开眼中,清魂纤细的手心中躺着一颗赤色而香气四溢的药丸,是无心。
圣香苦笑道摆了摆手有些寞落地走出了清魂的房间,无心就不会心痛,无情就不会伤心,有爱必苦,无欲则刚,她是无爱无心亦是无情?
莫言出秉烛寺在江湖上恐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问它具体什么地方怕是没有几什么人难说的清楚了,而今清魂便要回那个说不清楚的地方。
洛水边有一只漂亮画舫,上下两层红楼,四周着紫色的轻纱,船头和船尾船身都刻有繁琐的花朵,不是什么牡丹之类,细看却是铃兰花,再具体点说就是从秉烛寺出来接清魂回去的船。而清魂来的时候走的是陆路,回时秉烛寺的那位寺主显然是要让她走水路了!
渡边也难得竟有人给清魂送行,圣香,聿修夫妇,六音夫妇都是一付沉重的表情。
圣香站在清魂的面前本想说什么,动了动嘴角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清魂姑娘一定要再来我们百桃堂,我们随时欢迎!”眉娘老调重弹,这时却显的那么的无力,她身边的聿修始终不发一言。
清魂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并不许诺什么。
六音绝色的面上,表情却并不美丽,未语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师兄何故如此的为难?”清魂轻笑着问。
“师傅在秉烛寺里还得你多多担待!”
“清魂明白!”清魂欠了欠身:“清魂就告辞了!各位保重!”
眼看清魂转身离去,圣香想挽留,却没有一个强而有力的理由,而今一别只怕候会无期。
“清魂,我……”字到嘴边却无下文。
仿佛听到圣香的呼叫,清魂又转到圣香身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解下身上的玉佩塞进圣香的手中,道:“太宗一直不肯放过你,而你一直又住在京城,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怕万一……,如果被逮到的话,拿出这玉佩,或许可以救你一命,清魂深居简出怕是用不到了,就送于你吧!”
圣香这次倒没有推辞,直接收入怀中。
清魂微微一笑:“各位青山绿水,候会有期!”说便,旋身一跃,漂亮的‘乘风去’稳稳的落在画舫上,残剑在船头椅子侍候,清魂安坐,接过残剑手中的琵琶,轻轻拔弦,画舫借着风速行的更快,舫竟全心着好听的歌声,仔细一听尽是一首《少年游》:
美人如花隔云端,英雄晓暮残,
世外桃源,却难见,双目碧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