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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书剑漂零几日休

“清魂绕道去朱仙镇为一位故人扫墓,怕是误了各位的行程。”清魂语毕,残剑便棒着一支梅从后院回来。

“主人,你要的花。”

清魂接过那一支梅花随手插于发间,起身一礼:“清魂这就在要去朱仙镇,请各位自便。”

说是去祭拜,可是清魂出门时没有带香纸蜡烛水果东西,连三剑都没有带,就这样一人独行。

楼上竟站着两人,清魂和圣香眉娘的举动被睢的一清二楚。

“你觉的怎么样?”姑射轻悠的出声问自家的夫君:“琴姑娘她是敌是友?”

容隐薄唇紧闭的摇了摇头,琴清魂虽表现的不热络,但从昨晚开始一直有意的帮他们,让他不由得怀疑琴清魂是何居心。

“看的出她是哪个门派的吗?”容隐反问。

“身姿纤细如无骨,行法轻盈近乎舞蹈。琴音进耳入心……”

“音杀?”容隐一怔,看见姑射点点头。

“是的,琴姑娘所习练的,必是一门韵律杀人的内功。这种内功,武林之中,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人……”姑射语意有所保留,想是容隐也猜的到。

“六音!”

“那的吐呐方法次数步调和六音几乎一模一样!六音应该知道她是何门何派!”

“我这就飞鸽传书给六音。”容隐说完转身就走,只留姑射一人看着清魂远去的身影喃喃自语:“积郁成疾纠缠在胸肺之间,真气岔入肺脉,并非外伤,只是心病,病的不轻,只怕是过不了今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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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外,朱仙镇郊。

春分后三天,成片的彼岸花红得仿若火烧,幽香似有若无,入骨销魂。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彼岸花,花开开彼岸,花开叶落,叶升花谢,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

这花好像是在应证他们的人生一样。

相见不能相认,相认不能相爱,相爱不能相守。

清魂一人来此,初入数步,浑身轻飘飘的,满心不耐烦躁都在梅香之中淡去无形。放眼望去,红花彼岸深处竟的一石碑。

石碑竟是一墓碑,上面没有刻任何的碑文,就像乾陵武则天的无字碑,大有一股‘功过后人评’的意味。

而对清魂来说,这墓碑只是一个标实,标明他就在这里。

她在石碑前缓缓蹲下,右手一遍又一遍地抚着石头,神情专注而柔和,仿佛手中握着的是那个倾了她心爱人独一无二的容颜。

玉,今年彼岸花又开了,比去年更花更美呢。

清魂知道你最喜欢的是白梅,瞧,我带来了一枝。

你又躲在梅花后面了是吗?你知道我很笨的,怎么都找不到你,你快出来吧,即使是在梦里。

玉,清魂在这里,你不会觉得冷的,快到清魂这儿来。

清魂苍白的唇瓣艰涩地开合,微微颤抖着,反反复复却只有一个字,却像是耗尽了她今生全部的挚爱与炽热:“玉,玉,玉……”

那是她一生的绝恋,即使现在他飘渺无踪,她仍会倾其一生守护着心中思恋的残容。

活着,不为我自己,只为了心中有你;那么,等到有一天我也不得不站在奈何桥上的时候,我一定不要喝那碗孟婆汤,那样我就可以生生世世守护你。

唯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答平生未展眉呵……

如果有一天我找不到我心爱的男人,那么我猜他一定是累了,好累好累。所以,现在换我来守着你。

你说,如果我也累了呢?

怎么会呢,又你在我身边,我生生世世都不倦不累,真的。

从客栈到朱仙镇不过二十多里路,以清魂的轻功一来一回时间刚过晌午,而圣香他们早就出发了。

清魂一人坐于马车内,马车车厢宽大,放着一张金丝软榻,清魂坐在软榻上一手持着穿线的绣针,一手按着绣架,虽然马车内摇晃的厉害,她却准备绣她的千蝶彩图。

三剑都坐在驾驶的位置上。

猛然,车刹住了,清魂忙住身型,才朝外问道:“残剑,出什么事了?”

“前面好像是圣香公子。”残剑道。

“赵公子?”清魂霍然掀开车帘,朝外探头,只见前方不到二十米有一马,马背上爬着一位华衣公子,竟是圣香。

而圣香的背部的衣服被砍破,渗出一大片的血迹。

清魂急忙跳下马车,快速的伸手点了他身上的几个穴位止血,才轻轻的摇了摇了昏迷的圣香,圣香睁开眼睛看着清魂,眼中一片迷茫的琉璃色,好像以不认识清魂了一样。

“赵公子,你们不是比清魂早走两个时辰吗?出什么事了?”

圣香翻动着眼睑,长吁一口气,紧紧的拉着清魂的衣袖,气若游丝:“小鬼,我和容容他们被埋伏了,容容和木头陷入苦战……”

清魂娥眉一皱:“三剑听令!”

“是!”三剑拱手。

“立刻为‘白发’‘天眼’两位大侠助战,还有,如果聿夫人有一丝丝的损伤,你们……就不必回来了。”

“得令!”

三剑解下原本系在马车上的骏马,一人一骑前去助战,还有一匹留给清魂带马车。

清魂小心的把圣香扶上马车,让他爬在软榻,一手撕开圣香背的血衣,露出狰狞的伤口。

伤口虽不至于入骨,但也伤的不浅,而且伤口发黑,一看便知是中了毒。

竟在兵器上喂毒,实非君子所为。

发黑的伤口竟奇异发出淡淡的轻香,仔细一嗅竟是花的香味,而且是混合了话多花的香味。

是百花醉!

清魂心头一松。

幸好是百花醉。

百花醉是近半年来,四川唐门研制的毒药,从一百种花的花蕊中提取的毒素混合而成,中毒之人在一百个时辰之内不会感觉到任何痛,而且如梦中仙游一般产生各种美好的幻觉,一百个时辰过后会不知不觉的美丽死去。可是因四川一直没有研制出解药,所以唐门年仅一十九的掌门唐默宇便严禁百花醉流于江湖。

圣香现在竟种这样的毒,让清魂不得不怀疑唐门出了判徒,而唐默宇还算是一个君子,也说话算数。

不过,现在管不了这些,还是先替圣香解毒。

唐门没有研制出解药,并没代表她琴清魂没有,能解百花花蕊之毒的只有……

圣香爬在软榻上已是六分清醒,三分迷糊了,伤口很痛,但是圣香仍是微眯着眼睛看着清魂在车厢里找来又找去,找去又找来。

“小鬼,你在找什么,转的我头晕!”圣香气息微弱,固定一个姿势爬在软榻上很不舒服,想换个姿势,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痛的他呲牙咧嘴。

“小心,别动!”清魂马上按住圣香:“我在找这个东西。”

一个小东西在圣香的眼前一晃。

胭脂盒!圣香露奇怪的表情,一盒胭脂能做什么?

那可不是普通的胭脂,很贵很贵,就这那么小小的一盒,价值黄金十两,是利剑自做主张为清魂从万窍斋买来的,据说是由四季百花花瓣碾成花瓣泥晾干做成的胭脂,能解百花醉,就得还这由花瓣磨成的胭脂,可惜清魂不常用,找起来也不方便。

可清魂并没有说什么,直接把圣香按在软榻,看着伤口,一点也不浪费时间,拧开胭脂盒的盖子,一下把大半盒的胭脂往圣香的伤口倒去。

“啊……”圣香惨叫一声,一口鲜血正好吐在清魂快在完成的千蝶彩图绣架上。

绣架鲜血四溅!

“对不起!我弄脏了你的刺绣了!”圣香巧笑道歉,额上挂着豆大的汗珠,现在只有三分清醒了。

“没关系!反正清魂有的是时间再绣。还有……”清魂一点也不怜惜的把那绣图撕成一条条的这圣香包扎。

“噢!”圣香先是一呆,然后笑的更开心了。

清魂看着圣香,明明很痛了,为什么还笑出来呢?

“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要笑,你不必隐藏什么,我……不会成为你的敌人,永远不会。”

“噢?这算是承诺吗?”圣香奇怪的问,脸马上皱的像包子一样:“小鬼,好痛噢!”

伤中包好后,圣香被翻了一个身,侧躺着,清魂看着圣香玲珑可爱却又苍白的容颜:“知道是谁埋伏你们的吗?”

“不知道,不过他们个个出手毒辣,招招直刺要害,训练有素,重要的是他们的目标是我……”圣香微闭上眼睛,渗汗淋淋。

“吃下去!”清魂又拿出一颗棕色药丸放在圣香的嘴边:“是止痛药,希望你能好过些。”

圣香看了清魂一眼,一口吞掉她手中的药丸。

“即然他们的目标是你,容大侠他们就不会有事了。”清魂接着刚才的话题若有所思:“出手毒辣、招招直刺要害、训练有素,目标又你。应是杀手吧。而且能将容大侠他们缠住的必不普通的杀手,朱露楼的杀手。”

“你一个人跑到这里,不对!是你想把杀手引开吧?”清魂恍然大悟,天眼白发武功虽强却也只是寡不敌众,圣香这一‘引’可把麻烦‘引’给清魂了。

“小鬼真聪明,一点就透。”圣香一点也不愧疚的说。

“赵公子真的太看的起清魂了,如果等一下又的杀手追来了,你怎知清魂一人能保公子周全?”清魂慢慢的捋平左边的水袖,双手叠合在膝上,端端正正的坐在软榻上,紧靠着圣香。

“就凭你能平静的说帮我灭掉,我就知你你我一定会成有生死之交……”

清魂猛的捂住圣香的嘴,两人眼睛对着眼晴,鼻子只隔一寸的距离,嘴唇只隔着清魂纤细的玉手,可以呼吸到对方气息。

“嘘……”清魂浅浅轻轻的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量说:“外面大概有五十六七丈的地方的马奔跑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

圣香嘴被捂也点点头,他也听到了:“一共三十六匹马,而且个个都是武林高手!”

清魂放开圣香,转身掀开车帘探出一个头,只见马车的后方不到三百米的地方有三十六匹快马,马上的人个个黑衣手持长剑,剑刃反着渗渗亮光杀气腾腾,在阳光下摺摺生辉,而剑穗统一为朱红色。

“是朱露楼的云燕三十六飞骑。”清魂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云燕三十六飞骑如果拆单的话,武功属于中上,但是云燕三十六飞骑一起出动的话那可是朱露楼最好的杀手团了。

圣香闭上眼晴:“他们是冲我来的,你的把握打赢他们吗?”

“没有,所以只好逃了!”清魂无奈的一摊手,如果只的她自己的话,还勉强能于之一搏,可是还有受了伤的圣香,那就另当别论了。

还有怎么个逃法?

对方有快马,他们却只是马车,弃马车的话,只有他们俩个人敌人的目标会小一点容易躲藏,关键是先怎么甩掉他们。

“我们先得制造一场混乱,然后趁机逃走。”圣香言道:“这路两边都是树林,容易躲藏。”

清魂像是被圣香点醒了一样,又开始在马车里找东西。伸手便拉出软榻下面的两只大木箱。

一个木箱是装的是清魂和三剑的衣服和日常用品。另一个木箱装的就有点乱了,有清魂的花雕好酒坛,快剑的金创药,残剑的各式暗器,利剑把她磨剑石也带来了。

清魂又拿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檀香木盒,打开一看,里面竟是清魂常用毒药的瓷瓶。

而清魂竞这三个大小木箱东西硬塞进在一个箱子中。把花雕酒坛的盖子打开,然后扯下车帘拧成一米多长的麻绳,一头浸在酒里,一头扔在车厢里。

“你说这些东西……”清魂指着那个塞满乱七八糟东西的大木箱:“如果着火的话会不会炮炸?”

“会!”圣香毫无疑问肯定的点点头。

“那就好!”清魂这才放心的把火摺子吹起明火来,把麻绳没有浸酒的一头点着,快速的揽住圣香的腰身,在车门前一借力,竟一下飞出了车厢,一飞几十丈到了树梢,而且没有下落的迹象。

这便是清魂成名的轻功‘乘风去’,圣香也会轻功,但是他仅是跳三、四丈不到,飞掠时不到十的丈便要点地借力一次,哪能像清魂这样高高的飞腾在空中,每几十丈以上才借力一次,而踏点的还是柔弱无力的树梢,何况还抱着圣香。飞的时候竞不像一般的轻功快来快去。身姿飘渺晃忽,婷婷袅袅。

云燕三十六飞骑见圣香逃走便连去追,但飞骑有小半经过清魂马车时,马车竟无端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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