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错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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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3)

“有点儿远,还是我过去吧,那儿离我宿舍近,估计是特意迁就我呢。”韩岚肯在人前跟她一起,按说她应该求之不得才是。可他的态度并不是要将他们的关系正常化、公开化,反而像是觉得让小罗知道无所谓似的。她不想让小罗担心,所以没必要让她知道。

韩岚见耿萋霞起身开始收拾,并没阻拦她,反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穿戴整齐。罗思绎打她手机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完事儿,就是躺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呢。他喜欢之前的激烈,也喜欢这会儿的安然。耿萋霞在他面前,不会事无巨细地说很多,多是挑些有趣的事来讲,给他舒缓压力。不吵不闹、不纠不缠、随叫随到,各方面都称职的耿萋霞,实在是很让他满意。因为这他才不愿意让她这么快走吧。

他伸手够过来手机,“罗思绎?是我,耿萋霞在我这儿。你们过来,我请你们吃饭。地址我一会儿发短信给你,你们在哪儿?嗯,坐地铁过来也就二十分钟,行,我们在地铁站口等你。”

见了面,罗思绎并没有像耿萋霞预料的那样为她忧心。相反她一脸识破奸情为她高兴的样子。是了,她同索朗团聚了,自然以为所有的人在一起都是朝着终成眷属的方向去的,哪里会怀疑到其他。幸好韩岚很给她面子,算不上体贴周到,可在点菜、点饮料的时候,都先问她一声,做足了样子。

索朗工作了几年,看起来就是大人了,稳重了许多。他们刚见面的时候,还有点儿陌生,可聊起了以前的事情,话也就多了起来。

韩岚跟索朗本来就是一个系的,可聊的也不少,饭桌上的气氛,始终很热络。

中间,耿萋霞跟罗思绎去了一趟卫生间。

“什么时候修成正果的?连我都瞒着?”

果是有,正不正的只有天知道。“我们俩还不就那样,时好时坏的,也没个准儿。”

“是怕刺激我吧,”罗思绎洗完手,把手上的水弹到耿萋霞脸上,“年纪小小的,不要顾虑那么多。跟我就更用不着了。记住啊,以后什么事都得跟我说,不然我要生气的。”

罗思绎的笑容耀眼得让耿萋霞只想闭上眼睛避开。承认吧,心里不是不妒忌的。尽管这两个人的前路未知,但现下是美好的,美好得让她自惭形秽。

宾主尽欢,罗思绎跟索朗一起走了。耿萋霞有心跟他们一起走,却被韩岚拦下了。

车开走了,韩岚才说:“你跟着去凑什么热闹!”他如今已经正式在电视台开始实习了,刘宇乔最后还是拉了他一把。这么长时间的磨炼,他为人处世的分寸感把握得极好,当然不会让耿萋霞在他眼皮子底下去搅别人的局。

耿萋霞也知道小罗是跟去索朗租住的房子那儿。他们都没少喝,会发生什么,也是不言而喻的吧。在耿萋霞自己身上就没什么处女情结,跟了韩岚,尽管知道没一生一世什么事儿,可也没想过后悔。自己归自己,眼看着小罗这样,她就想提醒一下。她不愿意小罗将来的幸福中,有哪怕一丁点儿的遗憾。

“这点儿酒对索朗来说,也算酒?他要是想动罗思绎,早就动了,你别跟着瞎操心了。”

是啊,索朗对小罗是认真的,他做什么都会考虑后果,会兼顾责任,她可能是多虑了。现在告诉小罗防守,才是最无谓的吧。她那儿浓情蜜意呢,怎么会想到这碴儿。

“晚上在这儿住吧,陈浩出差了。”

韩岚的表弟,到底没能在美国待到大学毕业。凭着外语好的优势,回来找了个外贸公司,干得好像还行。韩岚毕业后,就搬进了他家的房子,兄弟俩有个照应,还不用受家人管束。陈浩的公司为了迁就美国那边的时间,往往周六是不休息的,好防止有什么突发状况。这样耿萋霞跟韩岚见面的时间,自然而然就定在周六。这样,韩岚休息,而陈浩不会在家。周日他有空的时候,可能要回家看看。

韩岚叫耿萋霞到家里来,并不是每次都安着什么龌龊的心思。一周七天难得有在A市的时候,因为经常要出差,即使回来也是黑白颠倒,要写稿,还要剪片。所以赶上休息,累得很,不愿意出门。想见耿萋霞,让她过来最好。他不知道耿萋霞通过这个,把他们的关系已经定性了。

“我明早有外教的课,从这儿过去,还得起大早。” 耿萋霞知道不能明确拒绝,可还是婉转地挡了一挡。虽然是周末,早高峰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别,她总是挤不上去。

“打车吧,我给你报销。”韩岚在钱的方面,可以说既大方又不大方。他在电视台工作,没有正式编制,工资少得可怜。比较多的就是补助,出差有补助,电话费、交通费,这些也是有补助的,但是要发票来报销。所以他有时候会让耿萋霞打车过来或者打车回去,用发票在他这儿报销。此外他给耿萋霞买了手机,电话费是他定期存的。两个人出去吃饭之类的花销,都由他负责。但耿萋霞从不知道他每个月能赚多少钱,他没给她买过礼物,也不陪她买东西。

他们之间有关钱的方面,实际上是算得很清楚的。曾经有段时间耿萋霞热衷于给韩岚买衣服。他工作了,正式点儿的衬衫还是需要的。但他每次都要购物小票,把钱给她。钱给了她,也不见他穿她买的衣服,久而久之,她就不做这种多余的事了。分得清楚,算得清楚,就是怕牵扯太多吧,她又何必总是自讨没趣呢。

她开始的时候,拿发票跟他换钱,是有障碍的。虽说这钱是路费,她拿起来也觉得别扭,只有尽量坐地铁、坐公车。为免他不耐烦,她有时候周六一大早就会出发,到他家附近等着,电话打来,她就上去。他有事,她就回宿舍。不正常?习惯了就好了。正常不正常,不是跟别人比,是跟自己比。没有更不正常,那么现状也就是正常了。

“不用了,教材我都没带。”

外教课有教材吗?两个人都知道这是个蹩脚的借口,但说出来就看能不能被接受了。

韩岚没再坚持。耿萋霞已经很久没使小性子扫他的兴了。偶一为之,他不愿意太勉强她。毕业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足够他了解他面前的耿萋霞,逼得太紧,难受的不会只是她。想像现在这样一直稳当下去,就得松紧适宜,让她保有点儿自我。他当然没想到,这次之后耿萋霞再没在这个房子过夜,过来的次数也锐减了。

索朗的房子离耿萋霞的宿舍步行只要五分钟。所以周末的时候,罗思绎会到耿萋霞的宿舍来蹭住。她并不是来看她,却又要住在她这儿,所以他们往往会请耿萋霞吃晚饭,一起到耿萋霞的宿舍玩一会儿,然后索朗自己回去。

如果白天从韩岚那儿回来,晚上就难掩疲倦的神色,所以耿萋霞在支撑不住的情况下,只能减少去韩岚那儿的次数。毕竟她跟韩岚没什么需要维系的,而且还有很多时间。而小罗和索朗可能只有这一年。

有的时候,张伟过来看她,遇到了也会在一起吃饭,一起打会儿扑克之类的。

“你怎么回事?”四个人还是四个人,主角之一换掉了,罗思绎能不犯寻思吗!?这天晚上,宿舍里就她们俩,她就直接问出口了。

“张伟住得远,一般周末才有空,这也就是碰上了。”

耿萋霞并不想把事情复杂化,韩岚是没空陪她,但不陪着她的时候,她也没觉得多孤单。不像同宿舍的范菁芒,谈个恋爱,两个人每天都要腻在一起,从来不会落单。

见到韩岚的时候,帮他洗洗衣服,收拾收拾屋子,做他喜欢的事情,再聊聊天,一天很快过去了。然后一周或者更多的时间,可以打算下次要怎么过,也可以回忆上一次的细节,她很忙的,心满满的。唯一有点儿难度的是,要克制自己想多留一会儿的贪念。韩岚的态度,怕是随时随地都可能跟她分得干干净净的,她还是给多少、要多少的好,奢求太多只能是自己难受。

“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张伟?”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小罗,你跟索朗,你们在一起过吗?”她还是问出口了,心里憋得慌,有个人说说,赞同不赞同都好。

“嗯,是他来以后的事了。你跟韩岚?”

“嗯。我们俩就是这么回事,所以你别问了,除了这个,没别的。”

罗思绎沉默了一会儿,“他那个人,离得越近,越看不透。”她是不相信韩岚对耿萋霞一点儿没心,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如此定位,一定不是耿萋霞自己在胡思乱想。

“委屈吗?”

耿萋霞的眼泪就这样被问了出来。她不是没有一点儿怨言,而是根本不做他想。想多了,也奈何不了自己这颗心,因为反反复复被折腾的不过是自己罢了。

“保护好自己,既然决定要这样,你就要知道保护自己。”罗思绎意有所指。其实说到无望,两个人一样无望。只不过她跟索朗是在相恋外衣的短暂掩护下而已。其实都没有结果,只是他们的关系看起来温情脉脉罢了。

“知道。”韩岚在这方面特别注意。如果正好没有了,那宁可不做。耿萋霞愿意相信,他不仅仅是怕麻烦,还有照顾她的意思在里面。这个男人并不是不会体贴,只不过都做在暗处,不为了讨好她。一点儿不存讨好的意思,才更伤人吧!对她好反而会伤到她,韩岚要是知道,会不会骂她不识好歹?

“耿萋霞,你说咱们俩命苦不?” 罗思绎问出来,反而笑了,“我这话说的,怎么有点儿像旧社会的怨妇坐在一起诉苦呢。”

“能遇到,就知足吧。他怎么做是他的事,我怎么做要听我的心。” 耿萋霞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她此刻的情怀,可以称之为圣母——无视伤害,只想一味地对别人好。如果能永远如此,恐怕也会有些属于愚人的快乐吧。

但是,人总是要长大,终是会发现,想获得所要的其实都是有条件的。只不过有些条件是隐性的,不是等价交换那么简单,却实实在在会影响你的生活。要不起,自然就不会要了。发现想要的基本上都是要不起的,就是过了幻想的年纪,真正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