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若是两情久长时
794900000017

第17章

我拉着他摇摇头,“不用了,我已经有了。”说完我抑制不住再次端起杯子注满,一股涩辣辣的琼浆再次顺着喉咙进入食管然后慢慢流入体内,突然涌出千愁百绪,是失落?委屈?自卑?还是嫉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胸中驿动着无数难解的抑郁,这些郁结和酒精缠合在一起在我体内嗜咬使我悲伤和痛苦。

酒精的威力开始点燃,从下往上最后集中在头顶烧了起来,身边的喧闹消失了,五颜六色消失了,一切都变成玫瑰色的酒汪汪……

“别喝了,你眼睛红得都象要流血了!”旁边那位风度翩翩的光远在劝我。

酒酣耳热,我突然在漂亮弧度的高脚玻璃杯中看见凸射出来的自己变形的倒影,他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卑琐,我不忍心看见他,一大口将里面的他吞了下去,瞬间我的身体一阵痉挛,我捂住口跑到洗手间狂吐,灌下去的压抑又被倒了出来,我的心也跟着一泻千里。

我留着最后一分清醒跑出酒店走上天桥,扶着栏杆大口大口地喘气。帆出来了,她周围在寻觅,那娇小的身影在酒店门口显得有些苍凉而不协调,很快那位高大魁梧的身影就出现了,他的出现使得原先的不协调马上协调起来。

我怕他们看见,迅速跑到停车场开启那辆忠诚跟随我的摩托象逃跑般离去,我顺着深南路一直往前走,很快就到底了,这里就是心蕾的宿舍楼,我拐了进去,那个房很黑没有人——当然是没有人,心蕾正在她做科长的先生那里。

我停下车坐在旁边看着那间曾经熟悉的房间,一股酒气又再涌出。我走到边上的小卖部,这里的电话号码我还认得,心蕾曾经用它和我打过无数的传呼。

我买了几瓶啤酒座在路边再次喝起来,但肠胃刚才已经被折腾成习惯性的流产,稍喝几口体内就翻江倒海,接着就是一阵催肠的呕吐,我没办法去感受“不在酒精中爆发就在酒精中死亡”的滋味。

我边喝边吐,精神恍惚,模模糊糊中我看见了心蕾。

我一把抓住她的双手,整个身躯以“Z”形朝她跪下,“心蕾我对不起你,是我辜负了你,我糊涂我愚蠢我不懂珍惜,但我一定补过我的错,我会对永远对你好的……”——我痛苦地忏悔,将头深深地埋在她的双腿的中央,温暖的泪水慢慢渗透到她光滑的裤子上……

“你没事吧?”我被一个保安拍醒。

“没事,稍微喝多了点。”

“我们要关门了。”

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我上了车。

“看你失魂落魄,可要小心点。”

夜风刺骨,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迷茫地开着车走在空旷的大路上。

车从深南路转入笋岗路穿过体育馆上了立交桥,然后顺势而下来到了银湖。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我还是停了车。我在湖边熟悉的草地上躺下,草地有点湿润,更增添了几分寒意。

周围了无一人,一片寂静,湖中弥漫着一层灰灰的雾,很是伤感。

孤星冷月,沉寂如霜,水不成冰空惆怅。枯树残枝,顾影独伤,心如死灰生死两茫茫。

星空太亮太眩目,我闭上眼睛,象海绵一样吸收着身边的夜色,然后轻轻地沉没在里面。

他用粗壮的大手往自己脸上“噼啦啪啦”一 阵乱打后说:我罪该万死,你高抬贵手放我一条 生路吧,要是我看到她的脸,绝对不会干这种肮脏的事,只可惜在朦胧的月光下看见了女人…… 天——愤愤不平地发怒了,狂风暴雨,雷声隆隆。

海——忍不住了,怒涛翻滚,咆哮奔腾,风声、雨声、涛声、交织成一片。塘坝两旁小树仿佛化成了一把把锋利钢刀,在暴风雨中拼命地摇撼着、呼叫着……天地间好像有千军万马在驰骋,夹带着她一瘸一拐像一只落汤鸡似的朝家里挪去。

她那尖厉的痛苦像酷热的红铁不断刺激她的胸口,她两手交迭在剧痛的胸口上,挫动着牙巴骨,满脸泪痕踉跄地走进房子,一头扎在床上,禁不住“哇”的一声痛哭起来。哭声中充满着愤怒、屈辱、忧患和不平。

年迈的瘦骨嶙峋的母亲颤巍巍地走过来坐在她的床沿上,拉过她纤细的手搓揉着,轻声地问:“娟芝,你遭到了什么不幸?告诉娘。”

郑娟芝抬起红肿的眼睛埂咽着说:“放学回家……天黑了,林森木……”她哭泣着扑进母亲的怀抱。

母亲伸出温暖的双手搂住她,使她感到母亲温热的肉体,像一味温和止痛药剂贴在她的身上似的抚慰着她的心灵。

“一切都会过去的。”母亲颤动着的嘴唇贴着她的头发,身体如利刀剜肉一样痛彻骨髓,眼泪像洪波般在涌动,母亲用了好大的劲,才没有张嘴嚎啕出声,可安慰的低语消释不了女儿的愤懑与不平。

郑娟芝不停地痛哭——悲愤的泪水扑簌簌地滚落,打湿了母亲胸前的衣衫,像硫酸一样灼痛了她的皮肤。母亲经过几十年的风霜雨雪,岁月之刀在她脸上刻满深深沟壑.每一条都贮满了人世的沧桑。

突然,院子里闯进湿淋淋的一高一矮的男人,瘦小的老头子嘶哑道:“娟芝娘,林森木赔罪来啦!”

娟芝娘打了一个寒噤,踉踉跄跄地走出女儿的房间,充血的眼睛瞪着浑身筛糠般颤抖的高瘦个子林森木。

林森本身穿旧得经纬毕露的一套灰色衣服,因风吹雨打粘在身上像一张破网笼罩着他似的,他浑身哆嗦着哽咽道:“我……我看见女人……雪白的屁股,就……就……”

娟芝娘愤怒得七窍生烟,半句话说不出来,双手紧攥着衣襟,几乎手指插入布缝中,恨不得冲上去撕咬林森木。

老头子仿佛看见一阵阵怒火从娟芝娘头顶上冒了出来,燃烧着她。他撑着瘦弱的身子剧痛般的高嚷:“死鬼,看见女人屁股就胡来。快,快给你婶婶跪下赔礼。”

林森木“扑嗵”一声跪在娟芝娘面前,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一双赤脚板,脑子里一片空白。

老头子抹了一把憔淬多皱的脸说:“娟芝娘,饶了他吧。他娘死得早,姐姐又远嫁,二十挂五还是光棍一条,独打鼓独划船的多心寒,都怨我当爹的……”老头子长叹了一声,深凹的眼眶里竟溢出了一滴混浊的眼泪,“娟芝娘,青蟹放死钳没有办法了,你就让娟之与森木成亲吧!”

“你要我的女儿与流氓成亲,休想!”娟芝娘怒气冲天地说,“林森木是啥人?哼,是一个斗大字不识的下流坯子。林家的小蟹洞能爬出大青蟹来嘛?”她气愤得手指戳着老头子的鼻子说,“成亲,**棍子的亲,我不会放过你们。”

六十多岁的鳏夫.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愁苦的神情,他猛地抹了一把脸上滴嗒嗒的水珠,便从地上蹦起来,咆哮着:“林森木,你这条臭死鱼,臭得我这张老脸没处搁。哼,祖宗坟洞孔里出臭气啦,你还不向婶婶求个情。”

“婶婶,饶了我吧,我不是人是死鬼。你饶了我吧!”林森本粗壮的大手往自己脸上“噼啦啪啦”地一阵乱打,“我千该万死,万死千该啊。婶婶,你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吧!要是我看到娟芝的脸,我绝对不会干这流氓的肮脏事,但在朦胧的月光下只看见女人的白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