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云上前抬手打开木匣,一股寒意迎面而来。一把浑身冒着森冷寒气的长剑映入眼帘。
白行云拿出长剑,摘下一根发丝放在锋刃处,眼见发丝立断,不由赞道:“好剑!”
“此剑可还行?”莫严君见白行云一脸的兴奋与惊叹,知道自已这招是出对了。
“何止是‘行’,简直就是无价之宝。”白行云目光不离整个剑身,来来回回看了又看,爱慕不已。
“莫相从何处得来此等宝物?”白行云依依不舍的将剑放入盒内。
“说来也真是际缘巧合,无意中救了一名年老乞丐,谁知他为了报恩便送了我这个。”为了寻得这把上古之物,过程是颇费周折。并不像他说得这般轻松。
如果想要同一个人拉近距离,还有什么比投其所好来的更快的呢?正是明白这个道理,莫严君才极力发动人脉寻获此剑。
“对此剑虽早有耳闻,却无缘得见。莫相真是好运气啊!”
“这么说白将军是知道此剑的来历喽?”莫严君眨了下眼睛,好奇的问道。
“不瞒莫相,行云还真是知道它的来历。”十八般兵器中,他唯对‘剑’是情有独钟。做为一名领军打仗的将军,有一件称心应手的兵器,就相当于多了一面坚固的盾牌。对于性命安全又多了一层保护。两军对垒之际,能有一把锋利到吹毫力断的利器,才可以做到行于万人敌营中而无一丝惧色。
驰骋沙场多年,看惯了你死我活的撕杀,早就练就一副铁石心肠。马革裹尸是对一名军士最好的荣誉与表彰。虽然说他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做为一名龙陵国的将军,就算是死也要满身重创,克敌无数,方才有颜面慷慨赴死。
“一直以来就知道白将军对剑器研习甚深,今日方才知传言非虚。看来我这一趟是来对了。”莫严君温言道。
“此剑名‘悲情’,中此剑伤者会感到莫名的悲伤,控制不住的流泪。因此而得名。它便是传说中的上古七把名剑之一,究竟传了多久已无从考量。只是知道,它最后一次现身是在三百年前。”据他所知,‘悲情’最后一任的主人是一名神秘的蒙面客,他的身份至今也还是个迷。
“将军可知道我此次前来的目地?”莫严君听得白行云对剑的来历娓娓道来,欣然一笑。
“对剑器因钟爱而研习,因而稍有心得。承蒙莫相看得起,能来府中相问。这难道不是丞相此行的目地?”那****至城门巡视,遇见一名宫中女官手持龙陵丞相专有的令牌出宫,便知莫严君迟早会同他单独一谈的。因为那么重要的东西,以莫相的性格,是不可能轻易丢失的。就算是无意间丢了,那也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朝野上下,断然不会让一名宫女轻易拾到而且从容现出示人的。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莫相本人亲手将令牌交给该名宫女的。当时守卫唤他之时,那名宫女并未驶远,定能听见。她在深夜违返宫规出宫,一定是有大事。只是他没有想到莫严君会以这样的借口前来。
“不仅仅是如此,严君一介文弱书生,纵是得此宝物也无用武之地。倒是将军,有这样一件神兵利器伴在身边,如虎添翼。正所谓宝剑赠英雄,有‘悲情’在手,将军驰骋沙场之际必将更加所向披靡,克敌无数了。”今日之行志在必得,白行云行事一向小心,以自已今时今日的地位,料他也不敢公然与他作对。更何况还有这把‘悲情’在。
“如此贵重的礼物,行云怎好轻易接受。”虽是满心喜爱,嘴上还是客套着。
“将军就不要再做推辞了,还有谁比白将军更适合使这把剑的呢。”
“那,行云就愧领了啊!多谢莫相啦!”真不愧是莫相,知道这样的礼物他是没办法拒绝的。
“哪里话,只要白将军喜欢就好!”见白行云真心喜爱盒中剑,莫严君心石一放。
“将军即是这般喜爱此物,严君也就不虚此行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就不再叨扰了,这就告辞了。”莫严君知此行目地达到,便不再多做逗留,起身向白行云告辞。
“莫相何必行得匆忙,吃过晚膳再走也不迟呀!”白行云也站起身,出言挽留道。
“多谢白将军美意,今日我就不留了。我家夫人还在等我回府呢。迟了她好生气了!”莫严君穿好衣物,笑道。
“既是丞相夫人相等,那行云就不留莫相了。我送莫相到门口!”
“有劳!”
二人虽都未将事情明言,但是各自皆心知肚明,那天宫女出宫的事就这样到此为止了!
隆冬时节的塞外寒风凛冽,到处皆是厚雪皑皑,天地一片萧瑟苍茫。在呼啸的北风中安然屹立的石家堡,更显坚实稳固。
一大清早,一匹快马急速驶入堡内。片刻后,原本应该肃静的聚义厅传来了一声怒吼。打扫庭园的仆役们皆被这一声内力雄厚的狮子吼震得心神不宁。连同屋外青松上累积的厚重积雪也纷纷散落。
“我说老爷,你发的哪门子的火啊。叫那么大声,嗓子不痛啊?”石家堡的当家主母云彩玉虽已年过四旬,但是柔细娇嫩的嗓音听起来却宛若二八年华的佳人。石仲天震耳欲聋的吼声并未对她构成任何影响。
她坐在软椅上伸长了胳臂,翘起手掌,撑直了十根因保养得宜而细嫩修长的手指,吹了吹还未干透的鲜红指甲,扭过腰懒懒的换了一个坐姿。
“这个畜牲竟敢做下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来,真是气死我了。”石仲天本就是火暴的脾气,沾火便着,此刻已然气得虎目圆睁,口吐粗气,满面的络腮胡须更是根根竖立。
“谁知那信中所言是真是假,要是哪个同仁儿有仇的小王八蛋故意中伤咱们仁呢?你发这么大火,不正是中了人家的奸计了吗?”
“小玉,你还不了解你那个混小子,他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这个小畜牲都让玉儿给惯坏了,自小就无法无天的,到处沾花惹草,惹事生非。这下好了,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倒也是,这事儿咱们那个混球还真干得出来。”云彩玉一撇嘴,得意的一笑。儿子像她,天不怕地不怕的。还别说,给皇帝戴绿帽子这样的事,还真是只有她那个混小子能干出来。
“你还知道那小子有多混啊?这可是足以灭族的重罪呀,为了一个女人,他是犯得哪门子的混啊!”石仲天是气得捶胸顿足的。
“还不是随你,当年你不是也抢了拜把兄弟的老婆吗?”每次忆及年青时的荒唐岁月,云彩玉心头都涌上一阵甜蜜喜悦。
“那还不是你先勾引我的。”石仲天一旁低声嘀咕着。说话一向粗声大气的人,这一刻却显得唯唯诺诺。
“是,是我先勾引你的,那又怎么样?你这个大英雄还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变成了狗熊。”为了求一纸休书,他一个大男人竟然给人下跪了。有夫如此,夫复何求!虽然当时天哥的行为为众人所耻笑,但在她心目中,他却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狗屁!为了心爱的女人下跪,那才叫真正男人!
“你……。”石仲天被噎得一时哑口无言。
“好啦,天哥哥,不要再生气了。你我去关内看看咱们仁儿,不就知道事情是不是真得了吗?”云彩玉知道自已话说得有些过头了,赶紧搂住丈夫哄哄。
“也只能如此了。事情紧迫,玉儿,你去准备准备,今日我们就起程。”事情紧急,得赶快将那个不肖子押回来,迟则生变。
“好,我这就去!”云彩玉口中虽说不急,心中可为儿子担心不已。
正午时分,两匹快马从石家堡内急驰而出!
与此同时,龙陵皇城月华宫内却是令一番情形!
雕梁画栋的宫殿秀丽华美依如昨日,只是人事全非。
“绿莹,德妃这个样子多久了?”莫严君注视着坐在镜前梳着头发的殷馨雅,问道。
已经梳了半个多时辰了,仍未见她有停手的意思。原本闪亮的明眸也变得呆滞,散乱的目光毫无焦距的盯着某一点,偶尔嘴里还会咕嚷一句。
眼前一切都在无声的传达着一个事实,只是莫严君不愿也不忍去相信它。
隐忍已久的泪终于在这一刻决堤,绿莹‘扑通’一声跪下,“丞相,您一定要救救公主啊!”眼见主子病情日益严重,却无能为力,她整个人心痛如绞。
“绿莹,起来回话吧。”莫严君上前欲拉起跪着的人,却被她激动的神情所阻。
绿莹急剧摇摆的双手,满脸泪水横飞。:“丞相如果不答应,奴婢便不起来!”
“好,那你说,你的主子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好好的一个人,不会毫无缘故便得了失心疯的。当他闻信赶来,见到整个人削瘦到不成人形的殷馨雅,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