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是行军打仗,夜里挑灯议事疲累过度,方才未顾及其它。此一时,彼一时。你是皇上,要顾全皇家颜面。”莫严君现在越来越佩服自已了,哪天不想做官,可以当名夫子了。太有潜质了。
“放心吧,没有谁会知道。有龙大,龙二在外面守着谁会进得来。”龙天风边说边给莫严君掖了掖被子。
“那青儿呢,也被拦在了外面?”还有没有天理,私自占用别人家的床不说,还将主人赶在了外面!谁叫人家是皇上呢!还是出去见一下青儿,不然的话,恐怕这一晚上她又要担心的没法睡了。这些天,为了照顾他,她已经够累的了!
龙天风沉下脸,伸出双臂抱住要下床的莫严君,扳过他的身子。语气有些冰冷的道:“你就这么喜欢她,少一晚不见她都不行?”
“她是我的爱妻,我不喜欢她喜欢谁!”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刻还晴空万里,这一时就阴云密布了。“咳-咳-咳”真生气,整个肺都要咳出来了。
“好了,好了。你出去见她好了。但是,今晚让我照顾你好不好。严君?”龙天风轻拍着他的背后,递过旁边的清水。像个急于讨好主人的小狗!
“唉!”莫严君心底不由一叹!有谁会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当天子子。如果告诉满朝文武,在朝堂上他们冷俊,威严,不苟言笑的皇上,也会耍赖。会是什么表情!
穿过走廊,踏上碎石小径,便看见凉亭里小憩的人。
轻放下手中茶点,衣霜青静静的打量起眼前的两人。
一位是高高在上的龙陵君王,沉稳俊朗。
一位是人人爱戴的一国之相,谦和儒雅。
一样的出众,一样的不凡。
龙陵有如此君臣,又怎能不国运昌盛?
身为女子,能成为他们的妻子,是应该感到自豪与荣耀的。
为什么心中的那份苦涩却有增无减,即使是如此,她却从未后悔。嫁给严君,以“丞相夫人”的名义守候在他身旁,这是她仅能为恩人做的。
“青儿,为夫的长相你可还满意?”莫严君见衣霜青瞅着他发呆,不由笑着调侃道。
莫严君的戏言打断了衣霜青的思绪,等她回过心神时,见两位正主已经醒来,正微笑着注视着她。
不由一笑:“正好,皇上和夫君醒来了,霜青做了些点心,正在烦恼要不要叫醒两位呢?”
“子毅,今天严君是沾了你的光了,难得青儿下厨,快尝尝!”莫严君拈起一块刚出炉的糕饼,递给龙天风。
“早就听说你有一身好厨艺,一直无机会尝尝,今天看来是不虚此行了。”
“皇上严重了,青儿这点本事算得了什么,是夫君过誉了。皇上莫要觉得难吃才好。”
龙天风轻咬了一口饼,点头赞道:“酥软可口,甜而不腻。不错!”
“谢皇上夸奖。”衣霜青并未因当朝天子的称赞而得意忘形,只是轻轻一拂身,低头谢过。
如此的端庄而有礼,令龙天风暗自赞叹:“好一个大家淑女风范!”莫怪当年严君舍驸马之位而娶此女,三妹是注定要伤心的了。
“严君好福气,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子毅莫不是在感叹岁月无情?身为一国之君的你,集万千荣耀于一身。求一红颜知已又有何难!”莫严君笑言道。
先不论他的地位与身份,光凭其俊朗的外表,就不知迷倒了多少女子。微服出游的时候,足可以印证其魅力无穷。
如果把那些个大家闰秀,小家碧玉,风尘女子们的故事整理出来,足够装订成册了。
有这样的光辉历史,谁还能相信他的自怜自哀。
“那个女子如果是青儿呢?”龙天风轻啄了口茶,漫不经心的道。
衣霜青闻言一震,初进相府时,皇上曾向严君要过她,被严君所拒。此时重提此事,是极其不合时宜的啊!毕竟她已是他臣子的妻子了,不是吗?
“奈何青儿心已有所属,子毅你就打消此念吧!”对于那个人,青儿始终放之不下,即使他伤她至深。
“丞相这是在向我炫耀吗?”龙天风不冷不热的道。
“您是皇上,做臣子的又岂敢以下犯上。”言下之意就是,你一个做人君的怎能窥视臣子的妻子。
莫严君口气虽平和依旧,但熟知他性情的龙天风已听出话里的气恼。
“好一个岂敢啊,子毅只是与你开个玩笑,严君莫要当真。”龙天风哈哈一笑,********道。
“严君又岂是气量狭小之人。”子毅今日有些反常。以他的为人,对一女子怎会用情至深,对其已嫁作人妇仍念念不忘。更何况,该名女子是他臣子,是他挚交好友的妻子。
子毅城府日趋深沉,现在他的想法连他都猜之不透。对于十年前的约定,子毅只字不提,他是否会信守承诺。莫严君已无十成的把握。是该好好想一想了,有些事也应该早做打算了。
“子毅,我们已好久未下棋了,今日难得有空,下一局如何?”对于未来,莫严君将之放在心底斟酌思量,从不因前途甚忧而放弃今朝行乐之机会。
“我也正有此念。福公公,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联与丞相对弈,天大的事也等回宫再说。”龙天风唤来随行的公公道。
“是!”福公公领命,转身下去让人布置棋局了。
“青儿你也不必守着了,去歇息吧!”龙天风转头对候在一旁的衣霜青道。
不知从何时起,与严君在一起时总是不希望任何人打扰。就是他的宠妃们也不例外。
“是!”衣霜青似早已习惯,转身出去。
似这样清风怡人的日子里,一方棋局,两位君臣,三壶清茶,消除掉整个下午时光。与此同时,也有很多关息着龙陵国运的重大决策由此产生。
“还有二日,三年一次的朝廷选才科试就结束了,皇上可想好了大殿之上所出的题目了吗?”
龙陵三年一次的科试选才,最重要的就是这殿试。所有进入最后的才子们官职大小就看这殿试的成绩了。
“题目是有了,但要得严君来配合一下。”龙天风盯着莫严君高深莫测的道。
“哦?怎么样的配合法?”
“倒也没有什么,你只要看着就好,什么都不必说。能做到么?”龙天风的样子像极了狡猾的猎人,设好了陷阱等着猎物往里跳。
“在未知的情况下,我可有说不的权力吗?”莫严君微微一笑道。
“不,你没有。”龙天风笑着摇了摇头。
“是什么样的试题,可以让子毅如此神秘?严君很是期待!”虽然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事情一定并不如子毅说得这般简单。按照以往的惯例,在殿试的前一天,子毅会事先和他议定试题科目。甚至,有些题目还是他出的。
而此次,子毅不仅不与他商定内容,而且不许他发表意见。想必是此次试题与他大有关系。会是什么呢?
“二日后大殿之上便有分晓。”相信朝堂之上定是一片哗然。龙天风很期待看到莫严君大吃一惊的模样。一向平和淡定的人,目瞪口呆的样子一定很好笑。就为了这难得一见的表情,一切都是值得的!
“即然不让我发表意见,那想必阅卷也就不必严君过问了吧?”
从莫严君布衣封相之后,这阅卷选才的事就大部分落在他的身上。另一部分就是龙天风亲自选拨。当然,这得看他心情而定。所以,这朝中年轻的官员,有一部分是莫严君的门生。他们也都必需称他一声‘恩师’。
“不,此次阅卷还非你莫属。我是不会过问的了。”龙天风笑得像个老狐狸。
“既然没有说不的权力,那子毅又何必征询我的意见。”莫严君端起茶杯,轻吹了下,喝了一口茶才道。
“原本是不想说的,但又恐你事后怪我。”龙天风的语气听不出一点惧怕的意思,反而多了一丝幸灾乐祸。
严君闻言不由苦笑道:“子毅,你这哪里是说与我知道啊?”
不管二天后是何情形,他—莫严君都当它是人生的一场历练而以。不能逃避的就只有面对。
人的一生,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不管它是喜亦是是悲,是苦还是甜,那都只是人生画卷的一部分。如果你去经历了,不管它是红还是黑,只会让你的这副画增加了一抹炫丽的色彩。反之你有所逃避,那就是什么都没有。他始终坚信这个道理。
“严君,王右相年已老迈。不适合再继续为官,且又多次上奏请辞。我打算在这批举子里选出接替之人。你看如何?”龙天风话风一转正色道。
这两年严君身上的担子是越来越重,而王右相又已年过古稀,无力分担些什么。是该注入些新血的时候了。
“子毅可曾想过如何平息臣中大臣的意见?”毕竟如此重要的官职不是轻而意举就可以任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