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果他知道,忘尘之所以如此,仅是因为他表面上看起来长得还算人模狗样,并且她也讨厌那两个老家伙所致,不知道又会做何感想呢?
话说——
这边暂且相安无事,忘尘每日只需要固定时辰给那张子奇下针开药,其他的一概不理,就算离开了积善堂后,也一直在住的客栈呆着,非不得已的话才出来一下。
至于张紫红那边,倒是传来了结果。
并且在这个小镇上,开始流传一则古怪的谣言:说那“忘尘仙子”虚有其名,虚有其表,之所以看起来如此高贵圣洁,那也只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而且,她之所以不收患者的诊费,那也是因为她把前来就医的人当成药人在炼制神秘的毒药,而为了证明这个说法,不久后还真的传出某某村的某某村民在服用了她开的药物后一命呜呼了;更玄乎的说法,则是她之所以拥有如此美貌,也是因为吸取他人精气所致,而吸取的方法,就是需要人们的感恩戴德,无怨无悔……
一时之间,这些留言在短短的几日内便被人传得沸沸扬扬,奈何忘尘现在一门心思闭门“思过”,就算偶尔出门时,无可避免的回接受到一些人奇怪的打量,但也不至于引起她什么反应,她还是安安稳稳的过着日子。
如此这般,日子一晃,六天过去了。
张子奇身上的毒也已经解了大半,现在的神志也已经清醒过来了,只需要在第七日时,在下针后配合蒸浴的方法把毒素尽数排放便可,所以,那张胜煌也才得到空闲好好的盘问女儿,那些流言究竟是怎么回事。
“红儿,最近市面上的那些动静,都是你弄出来的吧?”张胜煌神色悠闲的喝了一口顶级毛尖,随口问道,“你也不怕那大夫听到这些,要是她不给你哥治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爹啊!”张紫红撒娇的嘟哝了一声,无所谓的回答道,“……她敢吗?要是她不治,我就杀了她!看她能怎么办!哼”其实吗,她也早就动了杀念,要不是看在大哥还需要的份上,也许现在就不仅仅是破坏名声这么简单了,“何况,为了让这谣言成事实,我还特意解决了两个人,也算是‘劳苦功高’了,省的谣言还名不副实!哼,她又能有什么不满?”
说完后,张紫红的眸子闪过一抹恶毒,加上嘴角不自觉的勾勒了一抹邪笑,让她看起来分外的狰狞。
“红儿……”瞟到了女儿眼中的戾气,张胜煌也没说什么训斥的话,声音依旧平稳的问道,“你的性子就是鲁莽!她不知道就算了,以后千万不可如此意气用事!在我们尚未完成计划之前,你少惹是生非,免得旁生枝节!……对了,上次我让你去查的事情,结果怎么样了?”
听到父亲转移话题,张紫红收起脸上的笑意,答道,“爹,我打听过了!那女人是三年前来到这镇上的,是被一个叫董方成的老大夫所救,之后就一直跟在那大夫身旁习医我,一年前老大夫去世,她就接了大夫的衣钵!而且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不过,他们对外宣称,那女人是个——寡妇!哈哈……”
说到这个,张紫红笑得更欢了。
“……那女人那么高傲,那么惹人厌!呵呵,也难怪能克死她丈夫!哼!想来是因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经历吧!否则何必如此……呵呵!哈哈……”张紫红一边说一边笑着,想到大师兄知道这个真相后,应该就不会被她迷惑了吧?
“红儿,别笑了!这并不是重点!还有什么,快说!”看女儿只顾着笑了,张胜煌忍不住出声催促道。
“哦,对不起,爹!我是太高兴了!”张紫红敛住脸上的笑意,继续道,“爹,我怀疑那女人,恐怕只从京城来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据镇上丝绸店的老板透露,说三年前当那女人第一次来镇上的时候,她身上穿的那套衣服的布料,似乎只有京城那套富商的太太们,或是皇亲国戚才能穿得起……不过,不就是一件衣服嘛!搞不懂可能是她偷得呢!真是的!”张紫红继续嘟哝着,“哼,等她把大哥治好了,看我怎么收拾她,她就等着瞧好了!”
听到这话,张胜煌却突然沉默了,转身放下了手中才茶杯,道,“红儿,不要动那个女人!我们现在还不能惹其他麻烦,等她治好你大哥后,就打发她走吧!”
“爹,你什么意思?”张紫红满脸怒气的问道,本来她还想要好好的跟那女人算账,但现在爹却不让自己动了,为什么,她不甘心!“爹你明知道我……”
“红儿!那女人也许对我们还有帮助,万不得已,我们最好不要妄动!”张胜煌径自决定道,威胁的语气对上女儿充满怒气的小脸,“还有,到时候让你大师兄送她回去,你就不要添乱了!要是让我发现你有什么不轨的行动,到时候,就算你是我女儿,我也绝不轻饶!”如果自己的大徒弟能够收服那女子,让她归己所用,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张紫红满脸委屈,“爹……”
“好了,别都说了!记得我说过的话!我知道你对啸儿有好感,男人本来就该拥有三妻四妾,到时候让那女人做小不就得了!你又有什么好抱怨的!”说完后,张胜煌离开了的厅堂。
至于张紫红,则因为激动和愤怒过甚,一甩手就把杯子摔倒了地上,“啪”的一声过后,地上多了一摊湿润,以及一地碎屑……
七天后。
从凌晨时分开始,天空开始飘下了一阵阵牛毛般的细雨,轻柔细腻却是连绵不断,大风一吹,那垂直的雨丝就斜飞而起,像是无数的细针被人射到了大地一般,密集均匀却是铺天盖地。
想来最近万里无云的日子出现得太频繁了,所以,它要稍微躲到云层里休整一下,歇歇脚伸伸懒腰,也因为如此,使得那润湿万物的春雨出来透透气,如此阴雨连绵的天气,不仅影响了人们的出行,也可能无端的让人心底涌上一股沉闷和烦躁之气。
当然,这仅是对大部分普通人来说的。
对于某些处于特殊环境中的人来说,这样的天气可是一点都影响人的她的好心情,就比如忘尘——
她今日就是心情大好,只要一想到今日完事后便可以收拾包袱回家,她就觉得通体舒畅,心情愉悦,连一直紧绷的神经也开始出现缓和的现象,白皙的脸颊上也难得的出现了一抹淡淡的柔和。
因为,今个是第七天了,也就是她为那人解毒的最后一天!
所以为了早点摆脱这帮人这些事,她也没耐心等到下午了,干脆一大早便来到了积善堂做准备工作,比如烧开水,找药材,找浴桶等,待一切准备妥当后,她从医药箱的夹层里拿出了一套特殊的银针——
之所以特殊,是因为银针的中心是中空的,是作为引流而存在的,当初义父便是针对那“七日断肠散”之毒,而特别让能工巧匠专门制作的解毒工具,本以为用不上的,却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话说,这毒之所以要花费七日的时间,其目的不是为了直接把毒排除体外,也不能运功直接从口里吐出来,而需要六日的功夫,把全身的毒素集中在身体的几个大穴上,之后,再通过套银针把毒排除体外。
所以,这第七日,也是解毒最重要的一日。
因此,忘尘对待这日的工序可是慎之又慎,除了粗重的搬运活她没法帮忙之外,其他的,比如药浴所用的药材都由她亲自挑选亲自配置,就连仿佛浴桶的水量多少也计算清楚,所以,待一切完成后,时间已经在不知不觉过了午时!
之后,她就在积善堂简单的用过了午膳,静歇一下,顺便等等那浴桶里的药材发挥效用,只是,他似乎还忘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待看到悠闲的坐在大堂喝茶的周大夫时,她倒是想起来了——
“……周大夫,请问你有见过那林公子吗?我现在需要他帮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最近两三日很少在积善堂这儿看到那群人的踪影了,也不知道是有任务,还是先行离开了。
听到忘尘的问话,那周大夫仅是瞟了她一眼,然后没什么感情的说道,“不知道。”
“那,周大夫,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过来吗?”虽说运功疗伤的时候,只好内力够好任何人都可以,不过,当一个“工具”用习惯了,倒是不方便换另一个,再说待会的药浴也还需要一个大男人帮忙才行,她可没兴趣去看一个陌生男人的身体,也没兴趣如此劳心劳力。
哼!
鼻翼轻哼了一声,周大夫吐出的还是三个字,“不知道!”不过声音中隐隐包含了一丝不悦不耐妒意,以及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