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然后才能妥善地去处理我们之间的感情。
一提记忆复苏的事,势必,处理感情的事要立即进行。
他还浑身是伤,甚至先前才割腕灌了我一肚子的血,又是感动又是爱他,我连自己的心情都处理不好了,连我自己都舍不得离开他,都想要和他一步也不分开,教我如何不拖泥带水地与他处理感情?
何况,他这时候这么疲惫,我若说出我因为目前局面思想挣扎之类的话,他又得因为我而忧心。
他会不花心思去说服我么,会不防着我在灵堂上的婚礼之后与他卿卿我我,如今记忆恢复,一想起几月的亲近羞愧难当尴尬的直接想死么,会不防着我因为记忆复苏想要离开他的心思么?
无论如何,这个时候,都不是坦白的最佳时机。
所以,他蹙眉疑惑地看着我,问,“在想什么?”的时候,我一个字也不敢提记忆复苏的事,只仍将自己置于忘掉过去的懵昏中,“你的手还痛不痛?”
“不痛。”
他的目光很炙烈,若是我的记忆没有复苏,只会觉得他的目光很正常,很喜欢他每每看我,那般情根深种的目光。可是,我的记忆现在恢复了啊!
如何承受的了,如何去承受?
闪避般地垂下头,一刻都不敢去看他,更不敢像失去记忆的时候,那样地,也深情款款地与他对视,再凑上唇,在他的唇上印下一记。
如此一想,不禁心跳如鼓,脸上也腾地红了起来。
手里抱着只水囊,被他拥着,亦越发地坐怀不安。
他越发起疑,笑起来,戏谑地问道:“怎么突然不好意思了?”
怕他觉出异常,只得笑着迎上他温润的目光,好在我脸红的跟苹果一样,他看的极有兴致,暂时没往深处想。只低下头,在我脸上咬了一口:“看来是血喝多了。”
额……他咬我脸!
几乎是被他咬上的那一刻,我就慌乱,条件反射地站起跳开,头便抵上了他的下颚,他摁着被我的头撞痛的下颚,不解地看着我。
“……我、我去拿点水喝。”说完就懊恼了,水囊甚至在我的手里,这什么借口啊。
脸越烧越红。
子郁的视线落在我手中的水囊上,果然蹙眉。
“在烈日沙堆里坐上一阵,把巴雅尔的心思猜一猜……”
好在龙天羽驾着马车看着大漠里的落日兴致勃勃唱歌的声音响起,我便像找到救星一样,放下水囊在子郁的身边,飞快地道:“我出去驾车。”说完就掀了帘子出了马车,动作太匆促,坐马车前赶车的龙天羽猝不及防差点被我撞下车去,稳住身形后,诧异地看着我,“煌灼伤着呢,你怎么不在里面陪陪煌灼?”
“他喝了水就恢复了。”
“光喝点水怎么行,奶酪他喝了没有?”
“一股子膻味,你说他会不会喝?”
龙天羽便看着策马而行的李鹤和连翘,伸指做出个胜利的姿势,呵呵笑起来。而李鹤连翘二人则丧气地别开了脸。
看来他们又拿子郁在做赌注。
从龙天羽手里拿过缰绳,“你进马车里休息去吧,我赶车。”
龙天羽一副巴不得的样子起身。
进了马车却又掀帘探出头来,当着子郁的面将一顶纱帽盖到了我头上。我猝不及防,黑纱遮住视线,眼前一时没适应过来看不清东西,懊恼地拿下头上的纱帽,回头便看到子郁倚在马车里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我,不得已,只得硬生生压下了对龙天羽的火气,偏偏龙天羽还不知死活颇为严肃地指教:“这日头那么毒,戴上吧啊,本来长的就不怎样,再晒一脸斑出来,除了煌灼,就真的没人要你了。”
“你……”我忍!
回去阿尔沁客栈的一路,只听得龙天羽和子郁在马车里说着话,我一直没开口,连期间龙天羽几次叫我,我都恍然未觉,看着大漠里的落日,苍穹偶尔掠过的雄鹰,远处山峰走过的几匹骆驼,一路金黄细润的沙土,心事重重。
好不容易回了去,付神医和阿尔沁似已在客栈门口等了我们许久,见到我们俱都平安归来,付神医大大地松了口气。
阿尔沁庆幸之余,直向阿拉真主祷告,“失踪了七八日,还真回来了……”
下了马车后,不可避免的,又得与子郁相处,甚至为了不泄露我记忆复苏的事,我还得不与他疏远关系。
矛盾与沦陷,便继续维持如此局面,不去打破平衡。
别人眼里我们是夫妻,这两个多月我们也一直把关系定位为‘夫妻’,入住客栈,自然歇的是同一个屋子,夜空繁星点点,灯下,为子郁清洗着伤口。
他胸前衣襟半敞,露出的结实紧箍的胸膛,他的气息,为他清洗伤口时亲近的距离,他灼热的目光……对我而言,一切既是诱惑,又无过于折磨。
他细致地打量着我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深究着我闪避的眼神,他那么聪明,在马车上时就该看出了我有意在与他拉开距离吧。
是而沉静地在一旁观察着我。
即便是这观察,都教本就心中有鬼的我心惊胆战。
如受凌迟地将他所有的大伤小伤清洗干净,又抹了药膏,再缠了纱布,才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已被他拉进了怀里。
猝不及防,或者是太过于颤栗,失声啊了一声,这空档,已被他抱坐在他的腿上,便吻了下来。
要推开他的话,太过引他起疑,只得被动接受着,他很轻易就撬开了我闭合的唇齿,纠缠起我的唇舌,迫我与他交缠。到底抵不过吻着我的人是他,抗拒与被动的意识渐次模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主动伸臂勾住他的脖子。他目光逐次加深,正吻的密实不分时,已被他放到了柔软的丝被上,他俯下身压了下来,手也游走在我浑身上下,不自觉的嘤咛脱口而出,却在他去解我的衣带时,蓦地惊醒过来,抓住了他的手。
他目光深沉地看着我,我几乎是求饶般地吐出那字:“……别。”
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那样看着我,我便觉得千斤重的压力由他施出,错乱地找着蹩脚的借口:“你身上有伤。”
明知只是借口,听我如此关心,他还是微微一笑,“不碍事。”
又搜索着借口:“我今天不舒服。”
“不舒服?”
我点头。
他笑问:“来葵水了?”
“对!就是来葵水了!”还好他没起疑,我松了大口气。
他倒也好说话,恨恨道:“总是出状况。”忽然又若有所思:“不是才十天不到么,怎么又来了?”
是,上次身上干净了的时候,正是在阿尔沁客栈出走的头天!
他倒有心,连我上次葵水什么时候来的都记的清清楚楚。
头皮发麻地笑着,“可能是这七八天在生死边上走了一回,经期错乱了。你看这几天,又没的吃的,还滴水未进,营养肯定没跟上。”
我抬眼偷瞄了一下眼中越来越迷茫的子郁,心中暗笑:好啊!你越茫然,我就越容易蒙混过关。不知道我最擅长的就是撒谎么?
乘胜追击,“子郁,这几天要不我们就分房睡吧。”拖延一天是一天了。
“不用。”他微微懊恼地道:“这几个月都忍下了没有碰你,这几天会忍不过去么?”
便衾被上拢,覆盖住了我们二人的身体,他将我拥在他的怀里睡了。甚至连往日虽未突破最后一步,其他出格的亲密行为都没有。
竟是秋毫无犯。
上药时分,他分明是深沉地觉察出了什么,此刻倒像释了疑,我暗自侥幸的时候,耳边飘忽起他微微吹气的声音:“躲的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这话的意思多么双关啊,他是察觉出了什么,还是没有察觉?
忐忑不安胡思乱想都被模糊了,一直以来,他的气息便有催人入梦的功效,我很快就睡着了。
如此六七日后,这次莫虚有的经期怎么都该结束了,我心里越来越乱,子郁端一杯酒在手里,看着我的目光越来越含笑,越来越温柔……温柔的诡谲,温柔的了然。
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歇息地来回不断地走动,连翘付神医等人个个被我转的头晕,哪管得他们晕不晕,我才晕哪。
龙天羽忍无可忍,颇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神圣而责任感般地站起,要不是子郁倚在马车旁含笑,沉静地看着我,他怕是真会点了我的穴让我静止不动了,咆哮道:“茼茼你能不能静静地坐一会?”
“不要你管!”
哪知龙天羽被我一激,口不择言道:“我看你就是欲求不满,提前更年期了,煌灼你该努把力,女人就像花朵一样,是要长期滋润的。”
偏偏子郁似笑非笑,“会的。”
差点没被他二人气死。
继续前行时龙天羽继续予我以打击,“我让你戴纱帽你不戴,你看你真晒黑了,脸跟那头骆驼的脚掌一样。还没连翘注重保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