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该不会是你请人画的吧?”应芳芳只是轻轻的挑眉。
“是我从冷寒君手中偷过来的。”阍飞扬低声说着,一双俊目去流连在那张小脸上。
“啊。”应芳芳听到那个名子,手微微一颤,差点将画给扔掉,脸蛋上风起云涌,恨意交织,却总是能给人捕捉一丝惊颤的震悸。“你怎么会偷他作的画?”应芳芳不想让人看出心中的复杂,假装轻快的问。
“我与北辰池煌曾经有过交易,就是取冷寒君的性命,那天晚上,我进入绝王府时,却看见桌上有一副未作完的画,画中是你的模样,让我似曾相识,便好奇的加了一笔,顺便带回来了。”谈及那天的心情,阍飞扬至今有种失而复得的紧张。
应芳芳淡淡掀唇:“以前在他的身边,他却视我若无,现在寄情于画,那是他活该。”
“既然那么恨他,就不要再想他,我答应带你出来,是陪你散心的。”阍飞扬轻轻的皱眉。
应芳芳看着他,有些叹气:“阍飞扬,你有时真的很可爱,但有时却让我感到可恨。”
“为什么?”剑眉微挑,阍飞扬怔愣。
“你的爱太霸道了,让我无法接受。”
“如果我不霸道,你就会离开不是吗?”阍飞扬有些痛心,每当触及这种话题,他就无力负荷,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没有偿过饱思的痛苦,或许根本不会去禁固一个女人的自由,但如今,既然偿到了****的滋味,又叫他如何能放手?失去她,他真的不知道这个黑暗的世界还有什么可以令他紧紧抓握的东西。
望着他眸底的挣扎与痛苦,应芳芳感到不忍心,只好说道:“我一枝残花败柳,根本不值得你们倾心相爱。”
“我不准你这样说自己。”阍飞扬听着心一痛,口气霸道的说道。
“好吧,不说了。”应芳芳闭上嘴巴,她也不认为自己真的下贱,只是身不由己,如果可以选择,她也只想拥有一份单纯的恋爱,而不是被那么多人爱着,只是谁又能理解她的苦处呢?
“殿主,前方有个茶楼,要不要休息一会儿。”蓦地,马车停下,传来车夫的声音。
阍飞扬掀帘,冷眸远望,点了点头:“好吧。”
应芳芳从马车上跳下来,呼了口新鲜空气,便与阍飞扬缓步走进了酒楼,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酒楼不是很大,只摆了六张桌椅,应芳芳一行人据窗而坐,前面的桌子坐着几个行为诡异的男人,他们一身的黑衣,目光在看见应芳芳的瞬间有些惊愕,但在阍飞扬冷例的眼神逼视下,他们收回了目光,低头喝茶,不一会儿,他们就结帐离开了。
阍飞扬身为杀手的敏锐感觉,发现他们的行踪有些诡异,便招来身边的车夫,低声命令道:“把那几个人给我杀了。”
“是的,殿主。”车夫领命,转身就要离去,却被应芳芳一个闪身挡住:“不要去,他们又没有犯法,为什么要杀他们?”
“他们好像认识你。”阍飞扬低声道。
“认识也有罪吗?认识就要死吗?阍飞扬,不要这般蛮不讲理好不好?每个人的生命都很宝贵,不能轻易的取走别人的生机。”应芳芳不免有些生气了,她看过铁血残忍的场面无数,却没有见过这种残杀,不过是多看了她几眼而于。
“也许有心人派来的。”阍飞扬见她语气坚持,只是皱了皱眉。
“那也不行,阍飞扬,你每次都是这样杀人的吗?”应芳芳感到痛心,活着对于她来说真的很珍贵,这是死过一次的人都铭记在心的,他们不知道活着的美好,所以才有这般轻易的认知。
“也不全是。”阍飞扬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了,便淡淡安慰:“好了,我不杀他们,你不要再生气了。”
应芳芳听他这般说,才收起高涨的怒火,安静的坐下来享受清凉的茶水。
那几个黑衣人正是星池派出来打探应芳芳下落的,既然在此地看见了她,便急急的回报星池。
星池一听,心下大喜,马不停蹄的往王府赶去。
胜利除去了腹大患的冷寒君,似乎并不太高兴,反而一直沉郁着表情,闷闷不乐,北辰池煌临死前的那几句话,就像雷电般,狠狠的劈进他的身体,让他总个心都颤动了,一直以来,他憎恨的那个女人竟然不是水月芳,那么,真正的水月芳在哪里?他又该如何启口告诉应小娴,他曾经的过错呢?
冷寒君的心冰凉了,秋天的暖阳也无法让他释怀,他有些站立难安,感觉握紧的奢望,再一次被水冲走,而且是永远的流走了。
比泪水更加的难受是悔责的痛,比火焰更加的狂烈的是爱意,但他又能怎么做?还能用那个“罪”字来当作禁固她的借口吗?
“主子……主子,有王妃的消息了。”星池飞奔进来,便看见负手而立的修拔身影,背着阳光,投下长长的剪影,孤寂而落寞。
以为会听到冷寒君激动的声音,却不想,星池只听见低低的叹息:“星池,本王是不是做错了?”
“主子,你为何要这样说呢?”星池的脚步收住了,有些怔愕的问道。
冷寒君阴郁了多天的情绪,似乎找到了一个出口,他需要倾诉,需要忏悔自己的过失。
“芳儿并不是真正的水月芳,是本王当初犯下了错误,误认了她的身份。”冷寒君平静而低缓的说道,眸光却失神而空洞,没有焦急的看着远处。
“什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星池也被雷到了,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是北辰池煌亲口说的,芳儿曾是他的府中的丫环,名叫应小娴,他用她替换了真正的水月芳。”冷寒君说话时,感觉目光多了几份干涩。
“那么说来,王妃并没有罪?”星池惊的张大口,半天才喃喃道。
冷寒君紧紧的闭上了眼,是啊,她没有罪,她不过是代替了水月芳承受着他给予的伤痛,认识到这一点,冷寒君有种站立不稳的悲伤,健躯微晃着,星池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他不稳的身体,关切道:“主子,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身体要紧。”
“星池,我真该死,当初为什么不确认清楚呢?她一定不会再原谅我的。”冷寒君再难自持心中的慌恐,如果她走了,他便失去了重心,没有她的未来,他不期待。
“不要这样……主子,王妃心地善良,一定会原谅你的,只要主子肯去认错。”星池也跟着悲痛,这一路走来,王妃所受的痛苦和折磨,他都看尽眼里,如果说王妃真的原谅主子,那事情还有转机,如果不呢?
冷寒君良久的沉默,眸底写着比刀划过还深刻的痛苦,发颤的身躯,缓缓走出了门口。
“主子,你既然爱着王妃,为什么不去带她回来?”星池追了出去,悲声说道。
“我还有这个资格吗?”冷寒君没有回头,只是低低的喃语。
“主子,王妃现在和墨染有说有笑的出现,你就不怕他们在一起了吗?”
冷寒君的心无疑是雪上填霜,他紧紧的捏着拳头,又缓缓的松开,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走出了房间。
星池从没有看见如此落寞孤寂的冷寒君,不免担忧起来,情字一字折磨人,竟连他认为坚强沉稳的主子也难逃打击吗?他真的好希望看见主子和王妃重归一好,和睦的牵手一辈子。
可是,伤已经那么深了,错爱的他们,还能有机会走到一起吗?
秋天的阳光,让人有些晕眩,就像爱情的火焰一般,染红了痛苦的心。
秋雨淋淋,出行受到了阻碍,而被困于小小的酒楼中,阍飞扬看得出来应芳芳的脸上写着失望。
“真是诸事不顺?”应芳芳面对蒙蒙秋雨,不由的低叹一声。
风变得凉了,夹带着初冬的寒意袭卷而来,应芳芳穿的并不多,此时不免有些冷意,双手环住胸口,做着无足轻重的御寒工作。
一件染着男性气息的锦衣罩了下来,将纤细的身子包裹住,应芳芳感激的望着阍飞扬,低声道了句谢,然后,便无言坐在酒桌前,没有再开口出声。
“我们回去吧,这里天朝尚有很长的一段路程,等天气好了,我再带你去。”阍飞扬借着雨势,低声相劝,也许,在心底,他一直都这么的坚持着,不希望她走。
应芳芳看了看他,只能点头:“如果不麻烦的话。”
“你说的什么话?”阍飞扬皱眉,不喜欢她说的这般客气,彼此靠的那么近,被她一个眼神,又扯的好远,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舒服。
应芳芳低头轻笑一声,缓步走出了酒楼,坐上了马车,阍飞扬在身后小心的保护着,眸底倒影着那倔强的纤影,时间隔了近一个月了,他却没有看见她眸底的变化,他很心急,却有些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