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你对面,可是我却突然不确定要不要和你站在一起,因为我不想跟一个无血无肉的狡诈商人当兄弟!”
司徒莲站在离他二十米之远的广场中央,冷冷地看着他。“刚才的好戏我都看到了,我只能说很精彩……想不到殷总裁除了会做生意,连演戏也入木三分。可是作为一个男人,你不觉得你这样伤害一个可怜女子的手段有点不入流吗?没错,宫林林是你殷桀的合法妻子,可是不代表你可以合法地伤害她!”
“你要帮她说话吗?”
殷桀眯着细长的眼,看着远方的男人,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
“我和她是什么关系,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怎么也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吧?你怎么会来这里?是她叫你来的?你这么关心她,不会也看上她了吧?宫林林还真厉害,还没跟我离婚,就随随便便又勾上了另外一个男人!可笑的是,那个男人还有脸自称是我兄弟!”
“你不禁侮辱了我和你的妻子,还侮辱了你自己!简直不可理喻!我司徒莲算是有眼无珠,今天才看清你的真面目!”
司徒莲暴吼一声,手机被他狠狠地摔在地上,碎成N块,无辜地成了牺牲品。
胸腔内外一把无名火熊熊地燃烧着,恨不得把对面的臭男人推到火炉里烧烤,直到化为灰烬才得以一泄他心头之恨!
这个混账男人根本就不配知道真相,不配有那么好的女人。亏自己还大老远地飙车过来,只为告诉他他女人要和他离婚的真相!
哼!他的事他不管了,反正要管也管不了!就让这个残忍冷酷又自私自利的冰山男人后悔上一辈子吧!
一年后……
殷桀还是坚决不肯离婚。
在毕业典礼上对她狠狠地羞辱一番后,离婚一事沉入海底,再无人提起。他派人搬走了家里属于他的东西,再也不曾回来。
日子飞逝而过,她已经一年多没见过他了。
他和她彻底断了联络,她也见识到了他的绝情和冷酷。
宙瀚国际的董事长兼执行总裁依然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可他亦是其他名门媛女、明星超模的最佳情人。
更为讽刺的是,她唯一得知他近况的方法,竟是看娱乐版的花边新闻……不知从几何时起,台湾各报刊杂志的封面上有了他的身影,数不胜数的花边新闻的头条上开始频繁地出现他的名字。
他和哪个女星闹绯闻,和哪个名模爆出新恋情,和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有过深交,娱乐报上都不惜笔墨、事无巨细地写得一清二楚。
每一天邮差都会主动上门派送报纸杂志,还非要她本人签收才可以离开。这也是殷桀的意思,他要她明白,即使没了她,他也一样不缺女人。
他在处心积虑地羞辱她。
他身边环绕着形形色色的美女名媛无不让外界的人氏……无论是上流社会还是下层平民,都同情那个身为他妻子的失败女人,抑或明嘲暗讽着那个空占着宙瀚总裁夫人头衔的懦弱女人。
有时候因为对他太过思念,宫林林会忍不住翻看那些八卦报道,只为了知道他的近况如何。可是每一次在读完他和其他女人的风流韵事后,她都感觉到自己的心被狠狠地刺了一刀,被硬生生地剐了一个洞,在汩汩流出鲜血。此时的心已千疮百孔,再看他的花边新闻时,早已痛得没了感觉。
如果他要报复她,那么这一年的时间里,他做到了,而且非常成功。
宫林林独自一人守着这栋空旷庞大的豪宅,自他离居之日起,过起了隐居般的生活,性子却愈加清冷孤僻,有时候好几天也不说一句话。
即使她开口说话,也是对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自言自语,说到情深处,扶着花草暗暗流下泪来。王妈和管家都到台中那边照顾婆婆了,偶尔管家也会过来看看她,为她添置一些日常用品还有琐碎的东西。
她有豪宅、名车,让人艳羡的地位和美貌,还有天生的好命。可是对一个平凡的妻子来说,她却失去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自己的丈夫。
她像是一个被有妇之夫包养的情妇,永远不能见天日。
和他的决裂耗尽了她的一切心血,也斩断了那根多情的情丝,岁月不舍得在她美丽得让天地为之自惭形秽的娇颜上划过任何痕迹,她依然美丽得足以让天下间的男人为之心动。
这一年来她活在对他的思念、愧疚、罪恶当中,痛苦如影随行地跟在她身旁。可是这一切并无损她的容貌,相反,她出落得更显光华绝美了,一举手一投足尽是浑然天成的美态。
即使娥眉深锁,容颜憔悴,环绕在她身上的无尘淡泊的气质也让她如同月桂树下美丽的女神一般。
又是一天的清晨。
躺在床上的人却一动也不动,任由窗外越来越炽热的阳光照射进来,映得室内光明刺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咳嗽一声,宫林林幽幽转醒过来。突然浑浑噩噩地想起自己已经躺下去三天了,现在脑袋昏昏沉沉的发疼,身体更是被千斤锤打过一般的酸痛,间或咳嗽几声,再勉强睁开眼时,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她病了,额头越来越烫,身子也忽冷忽热的,平白出了一身凉汗,她微微动动,整个身体像要散架似的。
大厅里一年多不曾用过的电话在此时突然响起来,她房间里不曾安座机,宫林林全身乏力地躺在大床上,天鹅绒般的发丝披散在雪白的头枕上,在浑浑噩噩、忽睡忽醒的意识中,她费力地想着,会不会是他打的电话?
电话不饶不休地响了N次,直到电话那端的主人宣告放弃才告一段落,不过一会儿,她仿佛听见了楼下传来车子的引擎声。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门铃声,来人似乎有点不耐烦又有点焦急,按门铃的节奏也越来越急促。
宫林林挣扎着爬起来,眼前一发黑,马上倒在了床上。她的脸白得不像人色,却又有着怪异的潮红,她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
她的意识还有一丝清醒,至少她明白来人绝不是他。这一年以来,来看过她的人寥寥可数,诗情来过几次,再有就是司徒莲了。
那天在毕业典礼他找到了窝在女厕的角落里哭泣的她,是他暂时借他的肩膀让她靠,也是他送她回别墅,此后他还来看过她几次,不过只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她一定在里面,但是为什么打电话没人接,按门铃也没人来开门?
本来是想打电话看看那个可怜的大美人还在不在人间,可是打了N遍也没人接,她不会出去了吧?
司徒莲站在雕镂的黑色铁门外,摘下墨镜,眯起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朝里面看,屋内静静的,像是好久不曾有人住过一般。
据他所知,宫林林从来没有外出的习惯,只会窝在家里当绣女。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她不会出事了吧?
想到这里,他不假思索地拿起手机,正要拨殷桀的私人电话时,却犹豫了一下。不过里面的那人可是他的妻子,即使再恨那个女人,他也不会无情到对自己妻子的安危坐视不理吧?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停机……”
“Shit!又是这句话!”司徒莲低咒连连,一身西装笔挺的他此时丝毫不顾形象地狠抓一把黑发,看样子他要爬墙进去了。
将车子停靠在围墙边,他脱下西装外套,挽起衬衫的袖口,动作利落地站在跑车顶部。车子的高度,再加上他一百八十九公分的身高,还要举高手才勉强勾在围墙的边沿。他不禁暗骂殷桀没事把自家的围墙建得那么厚实那么高到底是要干嘛。
颤巍巍地站在高墙上,俯视着墙的另一边,乖乖,那个高度还真让他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慨。不过他没时间再感慨许多了,心一狠,死就死吧!
司徒莲眼一闭,纵身一跃,虽然降落得不算潇洒,但也总算不太难看。等到他重新‘脚踏实地’的那一刻,俊脸上似有什么东西划过,刺刺的痛痛的。
大步穿过大厅,长腿三阶并作一阶上了楼,一间一间房地找人,终于在二楼转角处的第一间房找到了她。
“老天,你发烧了!”低下头,司徒莲看着那张漂亮出尘的脸上泛着不正常潮红,他下意识地伸手往她额间一探,才发现她的额头烫得厉害!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她还穿着睡衣,他又来不及让她穿上别的衣服,而且看样子她自己也没力气再动,他也要避男女之嫌。只好匆匆地把她卷入单薄的被单中,双臂将她抱起,惊讶地发现她仿佛像一片羽毛般没有重量。
“一段时间没见,你怎么会瘦成这个样子!”宫林林想要开口说她没事,不用去医院,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