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青知道躲不过审问,只好乖乖地站着回答:
“是。不过……也不是很严重啦。姑妈你不也说过夫妻间的床头打架床位和吗?相信表哥消气后很快就回来了。”
“你这鬼丫头,现在是要拿我的话来砸我吗?从小到大就爱为你那表哥说话,也不理别人领不领情。”
“姑妈,那个别人可是你的宝贝儿子,我的亲亲表哥哦!”见姑妈气消了不少,姚青青谄媚地笑着挨过去,挽住她的手。
“唉!如果你当年不是那么小,我早就让殷桀娶你了,你那么听话,又乖巧。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殷夫人叹口气,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不再说下去。
躺在里面的宫林林如数听去了她们的对话,看来婆婆还是不能真正地接受她,尤其在得知她不能生育后,更容不下她。
头向右一偏,脸上粘上冰湿的雪白头枕,原来是自己流下的眼泪。躺下去,身子却越来越冷,辗转反侧也不见暖和,只能蜷缩着,竟一夜无眠。
曙光重新普照,来势凶猛的台风雨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不曾降临过。
宫林林换上佣人送上来的衣物,整理好自己,也不曾和婆婆她们一块用早餐。搭上了早班车,抬头看着灿烂的日光,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相安无事了几日,他似乎从她的生命中彻底消失了一般,再不见一丝痕迹。
宫林林回到台北那栋空旷得吓人的大屋子,每当夜深人静,百般思绪涌上心头,过去的种种一幕幕清晰浮现在脑海中,她却硬逼着自己学会释怀,遗忘。
花泽溪依旧没事人一样上班,只是温文尔雅的俊脸因为青一块紫一块破坏了整体的美感,但也完全不损他的贵气和优雅。
“林林,我哥脸上的伤不会是你弄的吧?”
顶头上司花弄蝶狐疑的眼光不时扫向她,这两个人会不会太猛了点?虽说老哥已经好几年没女人了,但还不至于到******的程度吧?还是求爱未遂,惨遭毒打?林林又不是泼妇,应该不会才是。
二人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她真的是非常好奇!老哥一向闷骚,从台中回来后整个人更是阴森阴森的,总觉得他有些难以启齿的事瞒着她。
素手不停歇地整理着台面的文件,企图摆脱心慌的不适,宫林林低垂着头,几缕发丝垂落在如月光一般姣好的脸庞上,美丽的朱唇半抿,也不答话。
要她从何说起?花泽溪的伤根本就由她而起,而那天晚上她根本就没料到殷桀会出现在台中的酒店里。
“天!花泽溪不会是软的不行,对你来硬的吧?林林,你有没有让他得逞?”花弄蝶假装一脸担忧,盯着那苍白无暇的美脸看了许久,却发现不到一点蛛丝马迹。期待落空,她不禁有点灰心丧气。
从林林平淡的反应来看,两人好像真的没发生过点什么?唉!如果真是那样,她不就白费心机了?
死花泽溪,连老天都帮着你了,还不努力点,真是禽兽……不,连禽兽不如!禽兽还懂得要做点事,而她老哥却毫无作为!
气冲冲地一脚踢开办公室威严厚重的门,花弄蝶纤指一伸,指着办公桌后的男人劈头盖脸就骂:
“花泽溪,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面包上涂满了果酱蜂蜜,意大利粉条浇满了香喷喷的咖喱,只等你老大的去吃一口,你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你不要告诉我,几年不曾有女人,你连那件事怎么开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男人扯扯线条柔美的唇角,想笑又怕扯动伤口,半晌只能挤出一丝要笑不笑的笑容来。这个仇他可一定得报!
“你最近好像闲得很,嗯?”
花泽溪捂捂脸颊边的伤口,都几天了还在隐隐作痛。要命,殷那家伙是想他死吗?出手那么重!要知道他花泽溪哪一样都可以跟他斗,惟独暴力方面输了殷一大截,想要以暴制暴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被他一问,花弄蝶气焰下了不少。的确,这些日子以来她的生活简直可以用惬意来形容,工作都丢给了林林处理,她当然无事一身轻咯。
“别妄想扯开话题。那晚上你和林林睡同一个房间里,孤男寡女,外面又雷声阵阵,简直就是千载难逢的绝好时机!花泽溪,你会不会身体有问题?”她倒吸一口气,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用超强的X射线在他身上过了一遍。照理说老哥正值壮年,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不至于那么不济吧?
“你要继续这么没营养的问题吗?弄蝶,你信不信我过几天都物色婆家把你嫁掉?”他想不明白这个唯一的妹妹怎么比老妈子还要唠叨。
“这么快就嫌我烦了?哼,再过几天就没人烦你了,因为我要去智利观光,有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公司的一切事务就由你老大负责了,这些年来我鞠躬尽瘁,也是时候该去享受享受人生了。”
花弄蝶一想起要到国外旅游就心驰神往,她本来就不是坐得住的人,天性好动冒险,这几年要她呆在公司,闷都快要把她闷死了!
“也好,就当是休假吧。”他二话不说就批了,不过就算他不批,花弄蝶也不会理会。但是哥哥这么爽快,倒让她大跌眼镜。
天,她老哥不会是转性了吧?!不过转性归转性,她可不会给机会他反悔。这么一想,马上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门关了又被重新打开,花弄蝶探头探脑地朝男人眨眨眼睛,暧昧地说道:
“我不在公司一定很忙,所以我决定暂时把林林借给你当私人秘书。没意见对吧?OK,就这样决定!”不给他反驳的余地,花弄蝶心情不错地‘啪’一声关上门,径自离开。
这丫头真是铁了心要把他和宫林林绑在一起。花泽溪无奈地摇摇头,漫不经心地看着桌上侦探所送来的一叠资料,没想到殷当年结婚的对象现在就在自己公司做事,莫怪那天他一副捉奸丈夫的吃醋样。
素来听闻殷桀爱妻如命,这个冷酷阴狠的男人竟也会有深情款款的一面,照理说像殷那样的大男人绝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娇妻在外面抛头露面。
一个可以在商界一手遮天、呼风唤雨的强势男人,气度再大,也不会姑息容忍自己的妻子在别人公司里当小职员。那么是宫林林的问题?
一个比水还要柔弱无依的女子,怎么有勇气与强悍的丈夫对抗?抑或是她脆弱美丽的表象下其实有着不为人知的特殊魅力?能吸引住殷桀全部注意力的女子,应该不简单吧?
有趣,实在有趣!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开始这场刺激的游戏了,虽然激怒殷桀的后果可能不堪设想,但是为了与他一争高低的夙愿,他愿意冒险。
叹口气,水眸淡扫过桌上的时钟,不知不觉今天又工作到晚上十点。收拾好东西,她在电梯口等待着,清丽无双的脸庞上露出倦色,可是身体再怎么累,也不及心灵疲惫。
一想到又要回到那空旷的牢笼,宫林林突然有种想逃的冲动,她不想再住那个冷清阴森的别墅,更害怕要面对他时心如刀绞的刺痛感。
冰冷的电梯门开启,她走进去,在关闭的那一刹那,电梯门被一个深宝蓝的文件夹阻隔住,被迫重新开启。
“不介意一起搭电梯吧?”温煦得让太阳也自惭形秽的阳光男人一派悠闲地跺进来,不待她回答,就自顾自地走了进来。
“上次的事,实在对不起。”回到公司后,不是没机会向他道歉,而是苦于不知如何开口。宫林林本以为会很难启齿,可是话一说出口,心里还是大松一口气。
“没什么,反正我也没放在心上。不过,你老公下手可真狠,分毫不留情,倒挺符合他一贯阴厉的个性。”花泽溪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闲侃着,仿佛被打的那人不是他。
他知道她跟殷桀的关系?宫林林正要开口,电梯门却开了,他径自走了出去,留下背影给她。
外面正下着大雨,她没有带伞,只能在公司门外等计程车。可是由于雨天的关系,计程车一时抢手不已,根本拦截不到空车。
花泽溪把车从停车场开出来,远远看到略微狼狈的她在风中雨中微微瑟缩着,不禁有些动摇。此时此刻的宫林林让他想起自己那个体弱多病的亡妻,一样的美丽苍白,一样的脆弱无依,天生就袭有一种病态的绝美。
“上车。”他把车停在她面前,摇下车窗,言简意赅地说道。
“我可以自己搭车回去,谢谢你的好意。”她礼貌地拒绝。长发被风撩乱,美丽出尘的脸在黑夜中却愈加动人,散发着浑然天成的美态。
“这样的天气根本搭不到车,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外面会很危险。台北一到晚上治安就变差,你也不想滋长犯罪吧?还是你对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