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未正式离婚,我都有资格碰你不是吗?”
对于他赤裸裸地宣示****,羞怯之心反而被豁出去的心理占了上风,今晚是最后一夜了。签下离婚协议书,再到民政局确认,他们就是毫无关系的二人。
她和他终究要分道扬镳。
拉住他肆虐的大手,她双眼迷离地对上他锐利的冷眸,不知从哪里生出来一股勇气,她翻身坐在他身上。
纤手在他结实健美的身躯上游走,在上面逗留许久,他眨也不眨地锁定她酡红的脸,坦然自若地任她摆布。
宝蓝条纹领带、雪白的男式衬衫,散落地被放在绒被边沿,脱他两件衣物都让她汗颜无比。
她要采取主动吗?殷桀躺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她,情知她不是那种在床上会主攻的女人,能做到这样已是她的极限。
“服侍我很难的话,还是让我来服侍你好了。”他咬牙道,眼看就要亲自动手脱下她的衣裙。天知道从刚才到现在他忍得有多辛苦!偏偏她的动作缓慢得让人捉狂,可是她认真的模样又让他不忍责备。
听到他的话,宫林林一咬银牙,狠一狠心,素手摸至他腰间,抖着手解开了他的皮带。
准备就绪后,她突然不知从何做起了。
不过眼前是她深爱的男人,此时此刻他还是她合法的丈夫,她不该感到羞耻的,男欢女爱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漂亮的明眸半阖,她低下头,吻住了他冰冷的薄唇。
“你不能生育,倒省去了做安全措施的麻烦。”殷桀反客为主,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动手撕扯着她薄而轻的衣料。
“男女间的相处,除了性,就只有微不足道的爱了。既然我和你都不爱彼此,只有单纯的欲望也不错,做了也不用对对方负责。”
他微笑着吐出最残酷的字句,埋下头吞噬她的芬芳,没看到身下美丽的脸已变得血色全无。
无论他如何奚落,她也没有退路了。闭上眼,素手紧紧揉捏住柔软滑溜的丝被,他却将她的手围绕在他精壮的腰间。
“看着我。”
他不惜诱她沉沦,动作变得极其轻柔,仿佛怕不小心伤着了她。殷桀疼惜地抚摸着眼前美丽得让天地万物也失色的容颜,不可否认自己亦是凡俗中好色的男人。而最初爱上的,就是她的容貌,可是到了现在,仿佛添加了其他许多东西。
好色的代价,诱他沉沦,万劫不复。
“我并不会讨好男人……”他曾奚落她像是一条死鱼,玩起来一点意思也没有,又一次还摔门而去,看来她的确是一个无趣的女人。
“你只需要讨好我一个男人。”****一经引爆,就会在瞬间像是烈火燎原般热烈得不可收拾。
帐篷上的一方天空,两颗流星扬着长长的耀眼的尾巴,双双飞逝而过。两人融为一体,再也不愿离开彼此。
如果是单纯的性,那为何会让心灵为之颤动?
结婚三年,直到婚姻落幕之时,才享受到夫妻间真正的鱼水之欢,不知是月老的捉弄还是命运的耻笑。
天蒙蒙亮时,她幽幽转醒。从他的臂弯中离开,找到两份离婚协议书,她签下名,留了一份给他,自己则带上了另一份。
出了帐篷,地平线那一端的曙光正冉冉升起。她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一次是她弃他而去,他们已经结束了。
“主人,少夫人下山了。”
帐篷外多了一道修长的影子,俯首恭敬地朝里面说道。
“派车送她,做得漂亮些,别让她察觉。”在她起身之前,他早已醒来,她终于还是逃走了。
大手紧捏成拳,黑眸掠过厉光,冷峻肃杀的俊脸面无表情。
他一定会让她主动回来找他,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
计程车在山上兜兜转转了大半天,司机大部分时间都在迷路,而她竟然累得在车上睡着了。于是等她梳洗完毕回到公司时,已经赫然是下午三点整。一时间匆忙,她忘了要打电话跟花泽溪说明昨晚的情况。
不过如果花泽溪问起,她也不会如实回答。
平时就繁忙紧张的擎宇科技,今天更是忙碌无比。部门间的电话响个不停,资料部出入的员工脸上都有着焦急不安之色,文件档案散落在办公桌上,地毯上铺洒了不少一团团的废纸,还有一些零零落落的纸屑。
白色餐盒堆积在显眼的角落里,隐隐发出些饭菜混合的味道,被人弃于一旁置之不理,混乱的场面像是刚刚爆发了世界大战。
沿途走过,公司里的员工都不异而同地用一副怪异的眼神扫视她,随即缩缩头继续手头上的工作。部门的经理见到她也是略微点点头,欲言又止。
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从提包里拎出文件袋,一张薄纸飘到地上。她下意识地俯身拾起来,感觉这一纸离婚协议书沉甸甸的,压得她的心沉重无比。
这段婚姻由他而开始,又由他而结束,很公平又很不公平。
谁会想到,昨晚那个与她抵死缠绵的男人,竟可以在做那件事之前极其冷漠地向她提出离婚,也极其冷静地向她求欢。
就算她不答应,他也会强行取走他理所应得的东西吧?性自然也不例外,毕竟性是婚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婚姻又把性合法化,怎么算都是她欠他的。
“进来!”
站在总裁室,她举手敲敲门,得到里边疲惫散漫的回应后才推门而入。
总裁室的混乱程度比起其他部门的工作间也好不了多少,文件档案被随意地弃之于地,就连盆景上也七零八落地垂挂着雪花般的纸片,偌大的办公桌上更是餐盒、筷子还有方便面夹杂在一起,只差一点就成名副其实的垃圾场。
花泽溪素爱干净整洁,甚至还有一点个人洁癖,如果不是发生什么大事的话,绝不会忍受自己的办公室如此混乱不堪。
“回来了?”
办公桌后的男人疲惫地抬头,看见是她,墨黑清澈的眸子一开始闪现出惊奇,旋即又是了然于胸的神情。想扯出一丝笑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脸色更是错综复杂。被绑架的人又安然自己回来了,看来他被人狠狠地忽悠了一回。
“发生什么事?公司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开门见山地问,水漾明眸对上他的,心里却一阵发闷。在一夜间发生的事太多,让她无所适从。
“你昨晚都跟谁在一起?”他不答反问,温煦的眸子再也不能强作镇定,闪烁的眸光暴露了他内心的烦躁。
公司会在一夜之间陷入危机,绝不是简单的飞来横祸而已。这是一个局,一个早就精心策划好的局,而对方绝对是个顶级的博弈高手。
“你一直跟他在一起,对不对?”
宫林林咬唇不语,默认了他的说法,直觉告诉她殷桀隐瞒了她什么,所以昨晚才会行为怪异,脾气也阴晴莫定的。
“没事。”花泽溪双手捂捂太阳穴,真是欲哭无泪。
他怎么会那么傻?即便台中大肆收购擎宇科技股份只是几家小公司,其后台是商界新贵茂华集团,这几家公司拥有的资本总共加起来也绝不能在放盘的几个小时内恶意收购擎宇三分之一的股票。
何况那茂华集团是新起之秀,资本根本谈不上雄厚,根基也不甚稳固。如果没有更大更有实力的后台撑腰,茂华集团绝不敢贸然收购擎宇科技的股份。
只是简单的一招障眼法,就可以轻易地把一家远近驰名的大企业打入举步维艰的境地,计策很简单,手段却很高明。
而真正在茂华集团后面撑腰的,极有可能商界的龙头宙瀚国际。只有宙瀚国际才能拥有如此巨额的流转资金,而且旗下还有盘根错节的人脉关系,何况主事者还是能操控住整个台湾商界动脉的佼佼者。
这一战可谓赢得无声无息,不为外人知晓。
那人的目的可不在于整垮擎宇科技而已。也只有那鬼魅一般的男人才有那种手段,在一夜之间颠覆一个跨国大企业,然后取而代之。
司徒莲说得没错,没有人能赢那人,而与他敌对的后果,无疑是肥猪跑进屠户家——找死。
“你可以出去做事了。”
他沮丧地低垂眼眸,颓然摆摆手,一个人陷入沉默。他实在太大意了,总以为殷桀还没接受他的挑衅,殊不知对方早已着手对付自己。
现在一切都太晚了。除非殷自愿放弃,否则擎宇科技只能易主,归为宙瀚国际的旗帜下。这让他如何甘心!
眼看着公司几百亿美元又几百亿美元地缩水,一夜间擎宇科技的资产足足少了一半之多,这对于大企业来说无疑是致命一击。资产流转不灵的话,不但会丧失公司信誉,还会是股东们失去信心,进而低价出售手头的股票。不仅如此,手下进行顺利的几单上亿欧元的大生意也有随时告吹的危险。
“我去帮你泡杯咖啡。”见他心情处于低谷,她也不好问太多。只在关上门之前说了这么一句,安静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