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大人,您只要尝过别的女人就知道了,味道都差不多的。”
“走,走,走,我们这就带大人尝尝鲜去!对了,长安最好的青楼是哪家?”
“问问掌柜的就知道了,好像叫什么天香楼?”
“好啊,好啊,大家一起去!妈的,老子憋了很久了……”
“哈哈哈哈……”
“大人,您去不去?”一名亲卫低声问凌夏。
凌夏原本埋头喝酒,此刻仿佛受了刺激一般站起身来,猛然摔了手中的酒杯,大声道:“去!怎么不去?”
一行十多个人来到天香楼,老鸨看到他们虽然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但只要眼睛有一伦,便透出腾腾杀气。她听说是从南方水师调到京城来的将官,不敢得罪,立即召来最温柔最漂亮的十来个女儿服侍,又赶紧置办了上好的酒菜送到房中。
喝得半醉的凌夏被手下的兄弟们簇拥着进了一间华丽的闺房。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带着几分羞怯将他扶到床前坐下。
一群兄弟中,年纪较长的章秋云虎着脸对那女子道:“好好伺候我们家大人,少不了你的好处!”而后,他又拍着凌夏的肩膀笑道,“大人慢用!”而后那些兄弟们就呵呵笑着出去了,顺便帮他关好了房门。
凌夏醉醺醺地靠在床上,眯着眼睛打量眼前这个女子。这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是老鸨特意找来的清倌,据说本打算下个月竞价****的,很干净,没伺候过人,此刻脸上还有些羞涩。论身材,这女子比起云桥来一点不差,论相貌,也差不了多少。
凌夏暗自品评着,兄弟们说得不错啊,何必在一根树上吊死?他凌夏有权有势有才有貌,还怕找不到女人?
“叫什么?”
那女子帮凌夏脱掉靴子,抬头看了凌夏一眼又羞涩地低下头去,满脸红晕道:“奴家海棠。”
“海棠?倒真的像一朵海棠花呢!娇媚,呵呵……”凌夏轻笑两声,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云桥来。
想起那一次他和云桥在沙漠中遇到沙暴,当他们从骆驼身下爬起来,云桥顶着一头凌乱干枯的头发,满脸的沙尘,却美得那样眩目,那样动人心魄,好像一株永远追随着阳光的向日葵,让他对未来充满了期待。这一刻,那个温暖灿烂的笑容忽然如此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中,让他不由自主想起当时自己的誓言。
他曾暗自发誓要一辈子对她好,再也不让她吃一点苦头的;还有随后遇到穆甘,在他有危险的时候,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吓得他半死;还有他与穆甘决斗以后,她脸上抑制不住的泪水;他受伤昏迷之后,她不离不弃,尽心尽力的关怀照顾……
……一生一世,无论顺境或逆境、无论富裕或贫穷、无论健康或疾病、无论快乐或忧愁,始终不离不弃……她忘记了他们的誓言,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说过要一辈子爱护她,不让她再吃一点苦头,不让她伤心难过的,可是他到底还是让她伤心了啊,不然她怎么会绝然离开?又怎么会有后面的事情?又怎么会有如今的咫尺天涯?
海棠坐在床边,已经脱得只剩下一个锈着朵朵火红海棠花的肚兜,越发衬得她细致滑腻的肌肤欺霜赛雪。
海棠见凌夏抬头看着自己,不由得嫣然一笑,而后便伸手去帮他脱衣服。
凌夏忽然抓住她的手。
“大人?”海棠娇媚地唤了一声,眼波流转间,无限诱惑不言而喻。
“对不起……”凌夏忽然扔开她的手,随即翻身下床,迅速穿好靴子就要离开。
海棠着急了,赶紧跳下床抱住凌夏的手臂,微微仰着头,一双泫然欲泣的眸子楚楚可怜地望着他道:“大人,是海棠伺候得不好么?求求您不要走!您要是走了,妈妈会打死我的!”
凌夏冷然地看着海棠惹人怜爱的小脸、丰满的胸脯、纤细的腰、雪白的膀子,脑子里却忽然闪过玉梅当初跪在自己面前可怜哀怨的情景。他心中一冷,坚决果断地抓起海棠缠着自己的手用力一扔,看也不看她一眼,推开窗户便毫不迟疑地跳了下去。
李明道抬起头来,诧异地问:“他真的去了天香楼?”
一个黑衣人跪在地上道:“是!凌统领似乎喝醉了,被他的部下扶着进去的。”
李明道想了想,微微蹙眉,又问:“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吗?”
黑衣人低着头,沉声道:“请皇上恕罪,凌大人是高手,属下不敢跟得太近,并未听清。”
李明道想了想,挥挥手道:“朕知道了,下去吧!”
黑衣人无声地告退离开。李明道轻轻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自言自语地说:“找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也是难得了。看来得给他找个女人才行……”
第二日,李明道早朝以后在勤政殿召见了凌夏,询问水师那边的情况,对于接任水师都督人选一事征求他的意见。
凌夏的意思是现在水师中几位副将论资历论才干都还是不错的,如果皇上信任,可以从中挑选一人接任水师都督之位。更何况如今要逐渐削弱士族的势力,启用庶族和寒门出身的人才争取民心,这对巩固新的官制改革和科举制的推行也是很有必要的。
李明道点点头,细细询问了几位副将的能力和性格,最后将五品明威将军江大年晋封为正四品的虎威将军,授予大秦江南水师都督一职。
李明道当即便让周鑫拟旨,不打算拿出去讨论了。如今从水师中抽调的精兵也到了,李明道便正式下旨让凌夏接管禁卫军统领一职。
周鑫悄然打量了凌夏一眼,对这位国舅爷圣眷之隆颇为感叹。
自从知道皇上想将城卫军和禁卫军都交给凌夏,他和桑陌就开始在皇上跟前进言。说这无异于将整个京城整个皇宫都交给了凌夏,而凌夏又是皇后娘娘的兄长,万一凌氏有异心,情势会相当危险。
可是,皇上平时多采纳他们的意见,在这件事情上却显得很自信,丝毫不为所动,实在让他们猜不透其中缘由。
若说是因为皇后娘娘他们可不相信,他们都知道皇上心里真正在意的是谁。若说只是因为凌大人是皇上的表弟,那就更没道理了。皇上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信不过,又怎么可能对一个表弟存在什么“手足之情”?
李明道当场将圣旨交给凌夏,忽然又换了一副轻松的口吻道:“今天暂且再休息一日吧,听说这几****都忙着城卫军的布防。现在基本上安排好了吧?找个放心的人帮你看着。禁卫军的事情拖不得,你也心中有数的,明天就开始着手办理吧!”
“臣遵旨!”凌夏在皇帝面前向来谨言慎行,与桑陌不拘俗礼全然不同。
李明道心中暗赞他懂事,对他越发亲切,忽然又笑道:“安之,朕今晚让皇后准备了一个宴会,为你和江南的将士们庆功,你可不要迟到了!”
凌夏一怔,还有宴会?
“谢皇上隆恩,臣告退!”
李明道看着凌夏少年老成地告退离开,忽然叹息了一声道:“一个人,总要经历些事情才能真正成熟起来啊!”
周鑫疑惑地看了看皇上,不明所以。
当晚的宴会很热闹,皇帝圣旨一下,京城的大小官员们便带着夫人女儿进宫来了。自杜氏反叛之后,这还是皇宫第一次举行大型宴会呢。
凌夏虽然接任了城卫军统领和禁卫军统领两个重要职务,但都无需上朝,是以很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圣眷隆重的国舅爷。众人心中对他一人身兼两个统领多多少少都有意见,但连皇上的心腹桑大人都没能劝得下来,他们又何必去触皇上的霉头呢?他们之前跟杜氏可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难得皇上没有追查到底,他们可不敢主动送上门去给皇上修理。
杜氏下台,皇帝就取消了丞相和太尉一职,虽然暂且没有提出三省的概念,但基本上已经是按照这个在设置人手进行分工了。所以,皇位以下,就是六部尚书的座位了,而凌夏这个天子宠臣,又是皇亲国戚,还是今日庆功的大英雄,自然坐在了皇帝下首第一个位置。
皇后虽然还没有举行册封典礼,但圣旨已下,身份明确,皇帝特意让她过来与众臣见了一面。众臣参拜之后,凌想容便道:“刚才我们说起此次大败倭寇的事情,又提起几年前靖北军大败突厥的事情,各位夫人和小姐对战场上的英雄很是仰慕呢,纷纷向本宫请旨,想过来向凌统领敬杯酒,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凌夏一听,大大一怔,不明白想容在做什么。
只听皇上朗声大笑,而后道:“好,好!让她们都过来吧!”
于是,皇后冲着珠帘招招手,就有太监引着三名年轻少女过来,一个个都带着几份羞涩与惊喜偷偷打量凌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