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难道皇上没有同意赐婚?”凌越也紧张起来。
凌夏摇摇头道:“不,皇上册封云儿为骄阳县主,晋封我为靖远将军,还亲自为我们赐婚,婚期就定在五月初九。但是……”
“你后悔了?不想要我了?”既然一切顺利,他干嘛好像死了亲妈似的沉着个脸?云桥故意娇嗔道。
凌夏瞪了她一眼,却望着凌越道出实情:“皇上下旨,封想容为‘容妃’,今年九月进宫……”
“什么?”
“想容?”
凌越和云桥震惊地叫出声来。怎么会牵涉到想容?想容怎么能进宫?
“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们?”云桥很快反应过来。她拉着凌夏的手,眼中泪光闪烁。如果她和凌夏的幸福要用想容一生的幸福来换取,她宁愿放弃凌夏。想容那个单纯的性子怎么能进宫?那不是要她的命么?
凌夏摇摇头,痛苦地说:“我不知道,云儿……也许吧……”
“所以,你们一定要幸福!”凌越忽然冷静地出声打断他们的自责。
凌夏和云桥一齐抬头看着凌越。
凌越正色地说:“圣旨已下,无可挽回。所以你们两个一定要相亲相爱幸福地过一辈子,这样才对得起想容!才不会辜负了她一片心意!”
凌夏也醒悟过来。他坚定地点点头,望着云桥道:“不错!圣旨已下,想容进宫已经无可避免,自责与愧疚都无济于事。幸而皇上还给我们留了几个月的时间,我们得好好教导她才行!”
云桥也跟着点点头说:“对,我要好好计划一下,好好的给她上几堂课!”
当晚,凌夏躺在凌越身边,兄弟俩担忧地说了好一阵想容的事情,凌夏却忽然想到今天皇上赐婚,自己好像没给云桥几个好脸色,她不会伤心难过吧?
越想越担心,凌夏恨不得立即飞过去告诉她得到皇上赐婚他心里有多么高兴,可是凌越还没有睡呢!
“怎么了?”凌越很容易就看出凌夏的不安。
“哦,没,没什么……就是,就是有点担心云桥会不会胡思乱想……”
“想过去就过去吧!不过还是要小心点才好,别给人看到了,虽然你们已经有了名份,毕竟还未成亲……”
凌夏俊脸一红,想不到二哥竟然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我们其实没什么的……”凌夏尴尬地解释道,“我不会委屈了她,她也不是这样随便的姑娘……”
“呵呵……”凌越轻笑两声,挥挥手道,“不用跟我解释什么。你们的性子我还不知道?要去就去吧!”
凌夏感激地望着凌越,帮他掖好背角,这才穿好衣服从窗口跳了出去,然后再将窗户从外面关好。凌越体会着凌夏的细心,悠悠叹息了一声。像他们这样的家庭,能有凌夏这么好的弟弟,是多么难能可贵啊!
这一夜,云桥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想到凌想容,她心中总是有些愧疚,然后是无法消解的担忧。想容,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交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同性朋友,她那么天真单纯,怎么在那个吃人的后宫里活下去呢?
唉,屋漏偏逢连夜雨。昨天大姨妈来了,本来没什么特别感觉的,或许是因为今天心情太过烦躁忧虑,她竟然觉得小腹隐隐作痛。真是见鬼了!她第一次来都没觉得痛啊,怎么这都第四次了,反而会痛经?
沁雪原本就是凌夏住了多年的小院,他可比云桥熟悉多了,轻车熟路地就摸到了卧房里。云桥向来不习惯有人服侍,将凌越派过来的那个丫头赶回去了,不过每天早上过来帮她梳洗而已。这也给凌夏半夜偷花提供了方便。
凌夏悄悄摸到云桥床边,吓了她一跳。他赶紧捂住她的嘴,也被她吓得不轻。他哪里知道她还没睡着啊?
“云儿,你,你没生我气吧?”凌夏问得小心翼翼的。
“好好的,我生你气干嘛?”云桥白了他一眼。
“哦……那……”凌夏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想着她温暖的被窝,迟疑地问,“那个,云儿,我今晚能留下来么?”
两人之前无数次同床共枕,也不见他如此正儿八经的问过她的意思,难道因为今天圣旨一下,这小子就忍不住了?若真的如此,她也该给他上一课了!哼哼,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云桥眯着眼睛看了凌夏一眼(实际上什么都没看清楚),便往床里面挪了一下。
得到默许的凌夏欢天喜地地脱掉外袍钻进被窝里,小心翼翼地将云桥搂在怀中,然后低头在她头顶轻吻了一下,长长地叹息一声,便噙着一抹满足的笑意闭上眼睛睡了。
就这样?他半夜偷偷摸摸过来就为了“单纯地”抱着她睡?云桥心中诧异,却聪明地什么都没有说,只在霎那间感觉浑身上下处处都充满了幸福与甜蜜,之前的愧疚和担忧也在不知不觉中散去,竟然一觉睡到天亮。
昨夜下了一场春雨,早上起来的时候只见窗外绿油油的一片,充满了生机和活力。天边,初升的朝阳红红火火地照亮了天地,驱散了昨日的阴霾。
云桥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暗暗告诉自己:新的一天已经来临,阳光已经驱散了乌云,无论面对怎样的困境,只要心中坚定,只要永不言弃,总能看到蓝天、感受温暖的。虽然想容进宫之事已经无可挽回,或许她这一生永远失去了拥有爱情体会爱情的资格,但是如果退一步,要保住她的命还是容易的。
这世上爱情永远不会也不该是女人的全部,只要想容愿意,只要她不那么贪心,她还是可以获得幸福的。
早饭后,凌夏陪着凌越在茶室里坐了一会儿,便寻思着想要回将军府看看。他只是有些为难要不要带云桥回去。
按理说云桥如今已经受封为县主,皇上又已经下旨赐婚了,她应该去见见本地的皇室代表,自己的母亲永乐公主的。特别是皇上口谕免了她此次进京谢恩,她怎么都应该过去跟传旨的公公见一面,领旨谢恩这才算全了礼节。
可是,让云桥去将军府,不是为难她么?
正在凌夏为难的时候,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往这边跑来,一个声音咋咋呼呼的传了过来:“云桥,云桥,你在哪儿?”
竟然是凌想容过来了。
凌夏微微皱眉。想容什么时候学得这样急躁了?他记得妹妹以前走路都是弱柳扶风一般,更不会如此高声说话的。怎么跟云桥也没在一起呆多久,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就是云桥自己,似乎也没有这样粗鲁的时候吧?
不知为何,在云桥身上,无论她做出怎么出格的事情,凌夏都觉得是自然的,但事情到了自己妹妹身上,就似乎怎么看都不对劲了。
乍然听到想容的声音,云桥还有些慌张,恍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但随即她便发现想容声音里透露出的信息。
她竟然没有生气,没有愤怒,没有悲伤……似乎,还很兴奋?
“云桥!”凌想容从门口大步跑了进来,满脸喜色,兴奋不已地说,“云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进宫当娘娘了!哈哈,呵呵……”
云桥、凌夏、凌越三个人都呆呆地望着凌想容,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还是云桥最先回过神来。只见她站起身来,双手扶着想容的肩,蹙眉凝望着她喜悦兴奋的眼睛,迟疑地问道:“想容,你,你觉得这是一件喜事吗?你很想进宫?”
“当然!云桥你怎么了?我要进宫当皇上的妃子呢!这还不是一件大喜事么?噢,当然,皇上也为你和四哥赐婚了,这也是一件大喜事!”想容滔滔不绝地说着,那兴奋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假装的,应该也不是打击太大脑子变傻能说出来的话。
云桥再次感到无语,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老天,想容竟然比她想象中还要白,他们都为她担忧得要死了,这个白痴竟然还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想容,为什么,我是说你为什么想要进宫当妃子呢?”以云桥对凌想容的了解,她绝对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子,可是为什么她那么高兴进宫呢?
想容瞪大眼睛奇怪地看着云桥,仿佛再说:这个问题好奇怪哦!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我娘从小就跟我说我身份尊贵,如今我就要嫁一个天底下身份最尊贵的人,不值得高兴么?而且,皇帝表哥长得也很好看,对我也很好啊!还有还有,皇宫那么大,那么漂亮,住在里面也很舒服啊!”
凌夏和凌越开始擦头上的冷汗。
云桥满头黑线暂时陷入无语状态。谁来告诉她,这个小白痴真的是永乐公主那个阴险女人生的女儿?会不会小的时候被人掉了包?
“你们怎么了?为什么你们也跟爹爹和娘亲一样?你们不为我高兴么?”凌想容慢慢跨下脸来。昨晚知道了消息她就兴高采烈的,可是爹爹和娘亲都看着她叹气,她一直没想明白,猜测着他们是舍不得她嫁人,想不到今天过来跟哥哥和云桥说,他们也是这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