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玥儿透过窗隙,还能看到文信君同月阙交谈时,那清冷又风雅的模样。
轻轻倒乐了,因为今天她是大赢家。她压对了宣于谨这宝,捞了好大笔,说要危服出宫,去吃王都里最有名的那家烤鸭。
“喂喂,怎么着本少君也帮你赚了银子,这好康的东西也得跟当事人分享分享吧!”
调侃的声音一飘来,懒懒的桃花气息便熏了众人一鼻子,回头一瞧,那满身粉桃味儿的漂亮男人不是宣于谨还有谁。
轻轻一颦蹙眉,心说这家伙不愧是商人啊,对银子的嗅觉可真够灵敏的。
宣于谨却是一挑眉,问起,“怡然啊,你居然没压我,啧啧啧!真是伤透你相公我的心啊!”
谢怡然是被轻轻硬拖来的,一听宣于谨这么说,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轻轻为解尴尬,不得不答应了几人同行。而他们离开时,姬凤倾站在殿上一角,远远地看着,与突然回眸的紫极对个正着,紫极一笑,令姬凤倾手下一力,捏砸了石栏一角。
姜月盈将一切看在眼底,遂走了上去,“秦王若信得过我,我可助你一臂之力,夺回属于您的王后。”
姬凤倾看着眼前的女人,心底自生起一股厌恶。但是这样的合作对他有利无害,按照莫楚材的要求,他必须在余下的这几天内,再下几道曼殊沙罗,机会不好找,必须借助外力了。
文信君听闻轻轻找他有事要谈,便匆匆去了御花园。他还在奇怪为何不在专门的议事大殿,就见到花园里那静立多时的紫衫身影,心中一动,立即明白一切。
而另一边,悄悄闪掉的轻轻又被双娥给拉住了,这丫头居然耍赖要她把轩辕七杀给弄过来。天知道啊,轩辕七杀是姜霖奕的人啊!
“我不管,你跟姜霖奕有一腿,你去求他,他一定答应。主子下令,他那个死忠派一定不敢违抗的。轻轻,求求你,就帮我这个忙吧!”
轻轻无语,无奈,“可是姜霖奕没来,我怎么去求啊!”
“马上写信,写信啊!”
她真是服了这丫头了,“你叫你父皇直接赐婚不成了。”
“开玩笑。我能说动父皇来这里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要让他把我许给个小侍卫比登天还难。”
呃,她倒忘了尊卑有序。
正在两人犯闷时,有脚步声靠近。轻轻立即拉双娥躲了起来,为了玥儿姐姐,她还专门支走了附近的所有守卫,就是要留他们一个绝对私蜜的空间化解心结,可不能被自己给坏了。
哪知道,过来的居然是另外一对:谢怡然和月阙。
瞧那郎有意妹有情的模样,双娥和轻轻以对视一眼,传递着同一个讯息:这两家伙什么时候搞到一起了?!
可纷自转头一想,别人都搭上线了,她们俩个还在凉夜里喂蚊子,各自的良人都没来,真是气愤啊!女人情绪一来,那是八匹马也拉不住了,回头弄了几坛子美酒,坐屋梁上去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未料,送酒的人半路被人拦了脚,失神之时,一坛酒被换走。
而那两个喝得烂醉的女人,在郁气喷发时,又为可怜的求亲者们定下了一道折磨人的难题。
同夜,数人背脊发凉,关窗时,闻得窗外传来奇怪的叫声,似狼非狼,寒碜人心哪!
“呃,女王陛下,这考题会不会太……”司仪官拿着轻轻拟好的试题内容,躇踌着不敢上前宣布。“念!”轻轻宛尔一笑,面纱外的那双大眼睛满是算计,看得殿下的人都开始自危起来。
司仪官年龄也不小,四十开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女王陛下虽不喜政务,但是却相当聪明,所出的怪点子多多少少都解释了宫里宫外很多问题。
清清嗓子,她决定恭顺奉主,“此次应试之地在我王宫御园的天沼池中……”
这天沼池中专门养了一种仙草叫天芯草,而且只有三株。天芯草喜热,沼池内的温度可以媲美沸水。应试者的目标就是采到这三株正长好的天芯草。当然,实际操作是绝对没有说起来这般容易的,因为天芯草有起死回生之效,俗话说得好,万物相生相克,所以与天芯草共生的绝杀之物是一种叫腹蛇的毒蛇。腹蛇吐的不是毒液,而是毒气,围绕着天芯草,让人不得采撷。腹蛇喜欢在天芯草附近做巢,因为天芯草散发的香味,可助其繁衍。但腹蛇的毒性极强,沾之者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毙命,只有天芯草可解。而腹蛇吸了天芯草的香味,肉可入药,食之易可解万毒。
此举,实有谋杀各国王卿之嫌啊!所以,司仪之前才犹豫半天。而且这接下来的一个参赛要求也非常地不尽人道。
“继续!”
司仪又犹豫着要不要说,轻轻一声令下,冷硬坚定,不容置喙。她一双大眼轻轻飘过众人眼眸,本欲撤走的,却生生教那双朗眸给逮着。一番缠斗,四眸似都倾出了只有彼此才懂的笑意来。这令一旁的姬凤倾相当不满,一时却又没什么办法。
司仪继续宣布,“入我天沼池者,必须尽除衣衫,不得用内力渡沼,不得携带任何冷兵,需得脚踏实地地步行至天芯草植育处。”
登时,有人变色了。这样的条件,分明就是故意整人或者说害人的。
双娥叫,“我弃权!”笑得分外开心,又接一句,“各位公子少君请了,有失必有得啊!”
司仪问,“请问还有要弃权的吗?”
无人应。
又道,“那么,上一题答对的宣于君和紫极公子可以在这一试中,可得一件护具。”
立即有两个宫婢端来两盘子,送到两男人面前,拿起一看,也就是巴子国女子寻常爱戴的、专门用来掩脸的面纱,很长,是卡在珠冠中升到小腿部位,在整体衣着上占了很大的视角效果,所以其制作也因着身份不同而缤纷华丽,两男人手上拿的可算是极上品的面纱,一红一绿,花纹繁复,金丝嵌边,珠缀晶饰,华美不矣。
可是,这东西对于进天沼池有什么作用?一时半会儿是没人看得出来,难不成用来掩脱光的身子么?光想模样就让其他人一阵地恶寒啊!所以,这“护具”有等于没有,更让人觉得这纯就是一出闹剧,他们一群大男人被个小女人耍弄的闹剧。
紫极一捏纱巾,微一躬身,率先表达了谢意。
宣于谨脸色明显不好,但也只有骑虎难下,随着好友致谢。
殿外的赌陡们,基本快笑翻了天。而且投向男子们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当然,这检查比赛全过程的人都换成了男性。巴子国本就比其他国家保守许多,虽然近日宫女们受了新女王的熏陶,但还是不敢对着一个个赤|裸男人保持镇定。
可惜某女完全不当一回事,硬是拉着另一个女主角出现在众裸,不半裸男子跟前。
轻轻看到同样赤膊,光裸的肌肤没有一丝异恙的紫极,不禁眯起眼来,后者仍是淡定从容地面对她的审视。
她自问,难道是她看错了,猜错了?!不可能啊,那晚明明就有!一时,她心中有些着急,上前一步就想拉某男“私聊”,却给花玥儿拉住,摇了摇头。她立即醒神,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今天这一局看似捉弄人,其实众人都不知道其中那千难万险中蕴藏的一个绝对大利益。
花玥儿再一次申明,“不着衫,不可用内力,不可使轻功,请各位小心。”
说完,她不禁看了文信君一见,发现他还是如初般一直都看着她。她不禁蹙了蹙眉,移开眼,退到轻轻身后。
众男看着门内那一片朦胧热沼,站在门口,已经感觉到里面是何等的炙热,若真进去,还不知有什么怪东西等着他们。但他们也知道轻轻是不敢真对他们怎么样,几国王孙都带了不少的兵马,加起来也有两三万人驻扎在巴子国境内外,这方真出了什么事,必将群起而攻之,即时灭国速度更快。
文信君是第一个进去的,花玥儿的心都垒尖了在喉头。轻轻看着笑啊,心说今天这一招非逼得你们承认了吧!又没有护具,更容易受伤哟。
可惜轻轻还没来得及高兴,这方忽听有人唤她,她回头便见一物朝她射来,而丢东西的人正是紫极,她下意识地接住了飞来之物。摊掌一看,那是一枚黄金戒指,戒面由碎钻堆砌而成,她不禁拔动着那钻面,钻面便似一扇小门般打开,下面赫然是一枚诫,书:楚王亲晤!
真的是他!
她的脑子猛地一轰,抬头想唤人时,所有人都已经离去,她只看到那一抹坚挺的背影,带着一弯艳红的闪光,没入了浓厚的白雾中。他拿的那条纱巾正是红色的。
“不行,他伤还没好,还不能进去。我要他出来!”
她叫着就要往里冲,一把给花玥儿拦住。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慌张,整人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