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女子太过美丽,有一瞬间的刹那,他竟觉得她是高贵的存在!那些曾受过宠幸的后妃,从未有过这般平静安和的神态。
他吻上她小巧敏感的耳垂,彼此的呼吸暧昧缠绕,他的视线轻瞥,心蓦地一沉。
身下的女子太过美丽,有一瞬间的刹那,他竟觉得她是高贵的存在!那些曾受过宠幸的后妃,从未有过这般平静安和的神态。
他吻上她小巧敏感的耳垂,彼此的呼吸暧昧缠绕,他的视线轻瞥,心蓦地一沉。
他们的鼻尖相触,他含着她的唇,静静凝视着身下的她,起初,他的眼神是温暖的,但最终变得如同冰雪一般,毫无温度。
她浑身轻颤,眼神一暗,突地转过脸,抚胸轻咳,那双清澈的黑眸,越发空灵冰冷,却透出隐忍极至的痛苦。
君默然神色冷沉,指尖轻轻划过她的眉间,温润眼眸,一暗再暗。因为,从她眉梢透出的淡淡粉红,以及她身上的一切症状,都显示了她的身体里藏匿着一种毒药,和当年的紫陌那么相似,难道这也是巧合吗?
不!不可能!他伸手撩起她肩畔的发,探首凝视着她后颈上同样泛着不寻常的粉红光泽,他回眸怔怔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张充满疑惑的娇颜,一时之间心绪澎湃,激狂不能自已。
“你……”他的神色有些许古怪,喜怒不见,一把扼住她的手腕,低低问道。“身子怎么样?”
纳兰希的黑眸清浅平和,微微蹙眉,试探着说道。“皇上,我没事。”
“朕早该猜到的……”
他肆意大笑,只是笑意苦涩而沉重,一次次刺入她的内心,千斤巨石一般,无法摆脱压抑痛苦。
之后,他不再说什么,将她的娇躯圈围在怀中,只是神色凝重,俊眉紧蹙。
她亦不挣扎,安静倚靠在他的手臂之上,来回奔波太过劳累,双眸阖上,睡眠清浅。
一个时辰,太短暂。黎明到来,晨光倾泻,屋外已有宫人提醒,该服侍皇上洗漱,准备早朝。
她欲要起身,替他宽衣,他却淡笑着阻止她,无声离开。
望着那一个俊挺身影,她的眼神一分分暗淡,对于她的出宫,去了何地,做了何事,他居然一个字也不问。仿佛,她便是他最宠信的后妃,质疑,都会成为彼此之间的隔膜。
宽容和信任,来得太快,都如此不真实。
但是她很清楚,这些就算虚幻,亦是她最需要的。
匆匆结束早朝,他便来到凤华宫,伫立在大堂之内,往日的温润,一分不见。
“皇上怎么来了?”
太皇太后心生疑惑,由着左右两人,搀扶着来到凤华宫大堂,坐在正中,望着负手而立的皇帝,含笑问了一句。
“都给朕滚下去!”他目光森然,轻瞥一眼,望着那身穿银灰色绣花宫袍,白狐坎肩的高贵妇人,冷冷丢下一句话。
众人只见龙颜大怒,不禁两股战战,纷纷退下堂去。
“皇帝,又是哪个不成事的,惹了你?”太皇太后生生受了那清冷眼神,眼见着他跟往日的和煦温和不太一样,却还是忍住心中的愤懑,心平气和地道。
“纳兰希中了毒。”他冷眼凝视着她,眉间生怒,矛头已然指向了她。
“中毒?何人敢在后宫中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她的手掌,重重击上身边雕花茶几,勃然大怒。
君默然的眼眸愈发清冷无绪,久久凝神不语,无声冷笑。
“老祖宗也不知情吗?”
太皇太后依稀察觉到他的凉薄笑意和另有深意,显然明白皇帝怀疑的人是自己,不禁心中汹涌,脸色铁青。“皇帝,你说得这是什么话?”
她越想越气,胸中闷痛,不禁轻抚心口,说得语重心长。“哀家如此看重希丫头,怎么可能会害她?”
他的薄唇边,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诡谲神色,语气讽刺。“纳兰希于你,不过是一颗棋子,人命在你眼下,不过是践踏在脚底的卑微。”
她套着镂空金套的十指,暗暗一收,虽不动声色,但是眼眸之间的凌厉和狠绝,转瞬即逝。的确,死在她手下的人,太多。但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皇帝会敢踩着她的无上尊贵,说出这样的话!
“没想到朕的祖母,是如此心狠手毒之人。当年的秦昭仪之死,您当真以为已经瞒过任何人的眼睛了?”他见她沉默不语,语气不禁更加怨毒深重。“当初朕不说,不过是念在老祖宗扶持之恩。但是这一次,朕不想再看到后宫多一个冤魂!”
听到此处,太皇太后怒意汹涌,不禁拍案而起,横眉斥道:“皇帝!”
他转身,态度决绝冷漠:“朕的眼中,容不得沙子,更容不得这么一个百般算计,戕害后妃的老祖宗!”
“朕希望您,可以把影璀的解药交出来。”他并没有任何的迟疑,眉宇之间,只剩下冷然浅笑。“当然,您可以选择不交,朕有的是时间耗下去!”
只怕,她的来日不多了。他这么想着,嘴角的温和笑意,渐渐消逝干净。
“来人!”他重重击掌,单调沉重的掌声,引来门外侍卫,破门而入,单膝跪下。
“老祖宗旧病再犯,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传朕的旨意,这段时间,没有朕的口谕,任何人不得觐见,扰乱老祖宗的清静。”
太皇太后闻言,生生白了脸,皇帝这一冠冕堂皇的举动,却是在软禁她!他竟然敢,软禁她!
太皇太后闻言,生生白了脸,皇帝这一举动,却是在软禁她!他竟然敢,软禁她!
“属下遵旨。”侍卫不敢不从,异口同声回应。
君默然的唇边,生出一抹清淡笑意,他没有回头,随即拂袖而去。
秦紫陌的确死于她手下不错,没想到皇帝居然忍耐这么久,才插手质问此事。不过,纳兰希怎么会无缘无故中了影璀之毒?
这个皇帝,居然先下手,实在太狠毒。
她坐在原地,见那扇门轻轻合上,不禁紧紧咬牙,往日华美高雅的姿态,渐渐多了一分青白的扭曲和狰狞。
她的神色颓然灰暗,扶住一旁的茶几,暗自思忖。
凤华宫只剩下一片死寂,她心中愤愤不平,不甘不愿被逼到此刻的地步,猛地推倒茶几,只见雕花茶几砰然倒地,白瓷茶盏,滚落残碎一地。
她的心绞痛,随着盛怒而来,一次次,一道道,像是要剜了她的心,才能止住那疼痛一般。如今没有一个宫女在身旁,她的手脚木然而冰冷,而那随处可见的清心丸,却已然不见踪影。
她的目光仓促而惶然地搜寻着,只见那残破的白色瓷瓶,褐色的药丸,却在不远处的地面之上,躺在那一片片茶盏碎片之中。方才她气急攻心,竟没有想到,一并打碎了茶几之上的救命药。
她紧紧扶着自己的胸前,金套暗暗发着幽光,华丽而悠然。她欲要起身,只觉得喉间干涩苦楚,一个字也极难说出口。
罢了罢了,她不过是动了怒,即便那些太医来了,也不见的有用。
再说,也指不定皇帝让不让太医进凤华宫,他恨不得她早日归西就是!
她这般想着,身子微微倚靠着红木雕花榻,眼神一分分暗沉下来了。
这最后一次,是一步险棋。无论是谁输了,都无法再在这皇宫多留一日。
清翡宫殿前的梅树之上,花苞已开,站在门旁的她闭上双眸,深呼吸,一小口清雅的香气,送入她的心口。
淡色的唇,微微轻扬,她早已听到了那消息,所以,此刻心情很好。
“主子,有一位姑姑想见您。”小宫女停留在门槛之外,深深欠身行礼,神色恭敬。
她侧过脸,眼神平静,唇边绽放一抹笑意,胜过冬日青梅。“哪位姑姑?”
“是,花木房的姑姑……”
“传她进来。”她眼神一冷,随即转过身,立于圆桌旁。只见顷刻之后,小宫女带着鄂姑姑踏入门槛。纳兰希轻轻抬手,几位宫女便低头退下。
“姑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执起手边的茶壶,低垂着眉眼,替她倒了一杯热茶。低低问道,若是无事,姑姑断断不会贸然前来。她们在外人看起来,平日里,往来并不多,关系不深,鲜少交集。自从她搬离幽心枋,住进了清翡宫之后,姑姑更是从未踏入清翡宫一步。
“太傅他……”姑姑顿了顿,在心中埋怨,自己还是改不了口。她望着眼前清婉女子的容颜,重重叹了口气,那声音,竟掺杂了些许颤抖。
她骤地迎上姑姑的眼瞳,语气不再平复缓慢,夹杂了些许急迫。“他怎么了?”
“他快死了!”
她的心被猛然一震,温烫的茶水,滚落她的手背,她却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久久伫立在原地。
下个月,便是他与舞阳公主的大婚。
他该忙碌着婚典繁琐大事小事,却不是此刻从另一个人的口中得到这样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