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高三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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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寂寞是因为想谁(1)

少女都是敏感的,尤其是象施芸这种“校花级”的美女,可谓就经“情场。”从小学五年级开始,就有人给她送“情书”了。第一个向她表示爱慕的是个肥胖的小男孩,因为营养过剩,这个语文课代表走路都蹒蹒跚跚,但他很会讨小女孩的欢心。他爸有钱,经常给女同学带点小礼物什么的。当然,送施芸的最多。施芸只觉得他是个大方慷慨的小男子汉,她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这个出手阔绰的男孩,竟然那个时候就想“吻她一下。”她当时气得几乎要哭了。但还是压制不住内心的好奇和新鲜,上课的时候,不时地拿出来看一遍,仿佛不看一下就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一件事。也不知道是看第几回的时候,老师走到了她身边,老师伸过手来,向她要这张搞得她坐立不安神魂颠倒的“东西。”

她完全可以不给老师,虽然那时她还不明白这是个人的“隐私”,但知道这是件公开了以后便很羞人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大大方方的交给了老师。也许她当时也想借老师的手,“教训”一下这个小小年龄便胆大妄为的男生。如果知道会出现后来的结果,她就宁可自己受处分,也不会出卖第一个向自己示爱的“小男子汉”了。

老师当然很气愤,气愤到暴跳如雷的地步。老师虽然在班会上没有直接点那个男生的名字,但谁都猜出是这个“胖墩”,“胖墩”很快就在班里“臭名远扬”了,象蔫了的大冬瓜,萎缩在角落里,再也听不到他沙哑的如同旱鸭子般的笑声了。他的家长也被召到了学校,那天下午,施芸亲眼看见“胖墩”的父母亲,象被当场抓住的小偷一样,从老师办公室,灰溜溜的走了出来。

这个“胖墩”,小学没毕业就转走了。只到走的那天,胖墩都没正视施芸一眼,从他斜视过来的目光,施芸感到让她畏惧的仇恨。当时,她天真地想,他不是还爱我吗,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后来,她在街上遇到过“胖墩”,她想上去说话,可胖敦连睬都没睬她,就走过去了。

之后,她再收到“情书”,就不敢随便处置了。初中三年,她大概收到不下二十封的“情书”。除了一封,忘了及时销毁,被母亲发现,其余的都妥善处理掉了。她只回过一封情书,因为那是个很优秀的男生。学习好,人品也好,也很英俊。这男生要与她约会,进一步发展的时候,她果断地拒绝了。因为母亲对她下了“死命令”,如果她敢和男生“不清不白”,就让她退学,或者敲断她一条腿。她不敢冒天下之大韪,也渐渐明白,早恋是很害人的。她亲眼目睹了许多意志薄弱的女孩子,在男生的轮番进攻下,变得魂不受舍,变得十分放纵,成绩一落千丈。

上高中以后,已有十几个男生追求过她,给她写信,送她礼物,约她吃饭,已经毕业的一个男生还曾要送她一部手机,也不知道这小子从那获得一笔巨款。她没敢要,也不想要,虽然她对这个留着一头黑亮长发的男生不无好感。她知道,自己如果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就可能步入泥潭,不好拔出来了。

裴小军躲躲闪闪,不安“好心”的目光,她早就读懂了。还有朱刚,看她时那贼亮而又有几分羞怯的眼光,聪明而敏感的她,怎么会看不出目光后面的意韵来呢。她一直把他俩做为自己最好的异性朋友;她是个个性很强办事磊落的女生,她非常讨厌同性学生那种鸡肠鼠肚。她从小到大,都感觉到同性学生的嫉妒,或者叫羡慕后的排斥。到是在异性中,她能感觉到公主般的骄傲和拥戴。

应该承认,施芸喜欢裴小军,也喜欢朱刚和宋海涛。朱刚文采飞扬,多愁善感,是个“才子型”的好朋友。宋海涛善良,纯朴,而且善解人意,她与宋海涛在一张桌上共度过半年的时光,宋海涛象个“大哥哥”一样,对她关怀备至,说话也轻声细语,每当她心情不佳时,总能很快让她从灰败的情绪中解脱出来,而且还是个目标坚定,很有韧性的“男子汉”。如果说,朱刚让她在文学上受益匪浅,宋海涛让她时感到温暖,那么,裴小军就是那种让她快乐的异性同学了。裴小军原本就非常幽默,为人又不拘小节,大大咧咧,尽管有时表现出一点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每当她俩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情就特别的开朗。

开朗的裴小军,近来却不开朗了,而且变得忧郁,变得沉默了,尽管施芸性格有时象个男孩,但她本性中还有女孩那种细腻敏感的东西。她曾借着开玩笑,探察过裴小军突然变了个人的原因,裴小军却支支吾吾,躲躲闪闪。直到裴小军那天下午,趁教室无人,将“情书”塞给她,她才恍然大悟,这傻小子也爱上了我。她还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是什么“纯洁的友谊”呢。

施芸当然知道自己的魅力,有男生说她长得象影星范冰冰,也有女生说她有几分象章子怡。只有她心里清楚,她谁都不象。她象在市电视台当节目主持人的三姨,她三姨是市里的“万人迷”,去年被省电视台“挖”去了。据说中央电视台对她也很“看好”,看好的结果是三姨三十岁了还没人可嫁。

接到裴小军的信,既让她惊诧,又让她好一番为难。当天晚上她回到家,冷静地扪心自问,我爱她吗?不爱,她肯定地告诉自己。她只是喜欢,比别的男生,更多一份亲近。那她爱谁呢,好象生活中还没有出现。除了初中时代,那个当时看起来很优秀的男生,幼稚的她心动过一回之后,好象还没有谁让她日夜思念过,爱慕过。男歌星当然有了,谢霆锋,张信哲,周杰伦,男影星也有,刘德华之类,还有男球星,贝克汉姆,有一次,听谢霆锋的歌,她还曾听得热泪盈眶。但是,她明白,那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实实在在的生活中,她还真没爱上过谁。当然,真让她现在选择,或者说象姥姥一样,十八岁就必须嫁人,她要选也许会选裴小军。裴小军让她快乐,与他一起很开心。但是,她不能爱他,至少现在她不能去爱他,不敢去爱他。还有两个多月就是生死攸关的高考呢,谁知道高考以后,她和他是什么“下场”。

施芸只拖延了一天,就做出了决定。这个决定既让她痛苦,又让她为难。她不想伤害裴小军,但又不能让裴小军这几个月内再“干扰”她。这是她有生以来,最难写得一篇“作文”,她过去很少在措辞上费心思,写作文时,向来随意而发,一泻千里。只有这次,让她感觉到笔有千斤重。她至少草拟了九封回信,直到自己感到满意,裴小军大概也能接受,才定了稿。信写得很简短,也很委婉,施芸个人认为是最佳的“外交辞令”:

“我们过去是好朋友,今后也是好朋友,其余的问题,我们暂且不必考虑。高考在即,让我们同仇敌讫。祝你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学。”

知名不具云云。

趁上课前的混乱,施芸悄悄把纸条塞在裴小军的手里。整整一个上午,她没敢看裴小军一眼。她不知道裴小军看到信的反应,也不敢看。只是听不到裴小军那经常爆发出来的笑声和阴阳怪气的瞎侃。裴小军哑了,教室里好象再没有裴小军这个人了。

下午,她控制不住,往后瞅了一眼,裴小军的脑袋趴在桌上,象突然遭受意外事故,被人“砍死”了。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她把这个几年的好朋友得罪了,伤害了,忍不住有些歉疚。“对不起你了,好兄弟。”她心里默默地说。

后来,她听见朱刚在教室门口喊裴小军,朱刚大概要喊他出去“放风”。裴小军没应。朱刚连喊三声,不见动静,狠狠地骂了一句:“裴小军,你死了。”裴小军真象死了似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做得是不是过火了,施芸再次检讨着自己。愧疚又一次涌上来,她想,她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记得初三的时候,一个男生接连给她写了五封肉麻的情书,她都没回一封。上高一时,一个外班男生曾逼着她回信,她被缠得烦,就写了一封可算世界之最的短信:“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