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姐对勋王妃她们却不是这样的!”段宇杰有点闷闷道。
可熏听段宇杰有些抱怨一语气,不禁有些失笑道:“听杰王的口气,似乎对这点有很大的不满?”
段宇杰看向可熏道:“宇杰不敢!”
“为什么杰王在我面前说话总是那么不自然?”可熏明知故问道:“你可是堂堂的杰王,而我只是一个小女子!”
“小姐能不能不要称我为王?”段宇杰小心地道:“在小姐面前,我就是一个平民,与小姐是一样的!”
“你来,不是就为了跟我争论这个吧?”可熏转头玩着手中的杯子道:“如果只是这样,那你可以走了!”
“不,不是这样的!”段宇杰的些心慌道:“其实我这次来是……是想求得小姐的谅解,以前,我不管不顾的一味想把自己的思想强加给小姐,结果闹也了不少笑话,还请小姐原谅!”
“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可熏叹了一口气道:“事实已成,没有人能改变什么!”
“可是小姐若是不原谅我,我心中会一直有一个心结!”段宇杰急道。
“说来说去,你还是想把你的思想强加给别人!”可熏吐了口气道:“为什么你要我的原谅,只为了自己心安,那我呢,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段宇杰一惊,他是又不顾可熏的意愿了,只不过当初他是为想见她,如今却要她原谅,归根结底不是一样吗?
“小姐!”段宇杰抬起眼道:“宇杰并没有这个意思,宇杰是诚心诚意想求小姐原谅的,但绝不会强求,我知道,以前我给小姐带来了太多的困扰,现在我知道错了,我改还不行吗?古人也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希望小姐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证明自己是诚意改过!”
“你……”可熏轻抚了一下脸道:“你还是没变,怎么还是那么多废话?这叫我怎么相信,你是诚心改过的,我看你还是走吧!”
一听到可熏又要赶人,段宇杰真的慌了,绕到可熏面前道:“小姐要如何才能相信我,无论多难,我都会去完成!”
“我怎么觉着你杰王还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气!”可熏冷笑道:“一种强行命令别人去做你想要做的事的语气?”
“我没有!”段宇杰急忙否认道:“我知道我错了,怎么还敢用这种口气说话呢,只求小姐相信我!”
“听说你父皇曾想把皇位传给你?”可熏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因道:“你为什么没有接受,你不认为你这种带有命令的口气很适合做一个君王吗?”
“小姐!”段宇杰再也顾不了许多了,直直的跪在可熏面前道:“请你不要这样说,我知道错了,我改不行吗?”
可熏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段宇杰,一挥衣袖一股内力地向段宇杰袭去,段宇杰却是身躲也不躲,任那内力打在身上,可这股内力却只是把他推倒在地上,并没有那他受一点伤,可熏冷淡的声音也随之传来:“我只是一个平民女子,受不起你堂堂杰王的大礼,你还是走吧!”
段宇杰跌坐在地上,看着背对着他的可熏道:“小姐不喜欢,那我不跪,请小姐不要背对着我好吗?”
可熏仍没有转过身来,只轻轻地道:“杰王若只是为以前的事道歉,那我可以原谅你,现在杰王可以走了吗?”
“不,不行!”段宇杰慌乱地转道可熏面前道:“小姐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赶我走呢,可见我在小姐心目中还是那个任性妄为的人!”
“你来的目的不就是要我原谅你吗?”可熏淡淡地道:“现在我原谅你了,你的目的也已达成,至于我心中怎么看你,那是我的事,杰完全不必去理会!”
“可是我在乎!”段宇杰几乎是喊出来的:“小姐以为我真的只为道歉而来,这十年来,我没有一日忘记过当日我第一次见你的情景,那时你虽然失去了双腿,却仍然是一脸的坚强,直到后来,再次见到你,你给我的震惊简直是无法形容的,我虽不在清楚你这十年是怎么过的,但我却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所以你越躲我,我就越想见你,甚至不惜做出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事!”
深深叹了一口气后,可熏道:“照你这么说,倒是我错了,我不该不见你?”
段宇杰看了可熏一眼道:“我不敢说是小姐的错,小姐不愿见我自有不愿见我的理由,可是我的心里却早已认定了小姐,小姐叫我怎么能不会理会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呢?”
“你说你认定了我!”可熏不在意地道:“这话怕是说得太过了吧,你我一共才见过几面,恐怕十年来,一个手的手指都数得过来,这你叫我又如何相信?”
段宇杰咬着牙道:“是,我们是没有见过几次,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在心中暗下决心要好好保护你,可那天晚上你家就失火了,我的这是心愿还是没有变,虽然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我一直保留着你的一个玩具,就连父皇让我拿出来放入你的衣冠塚,我都没有答应!”
“后来父皇去世前让我接下皇位,可我拒绝了!”段宇杰见可熏不说话,继续道:“因为我知道,做了皇帝就会有很多的无奈,我不想在我手中再出现一个你,可是再次见到你,却是因为你的声音,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见你,也许你还不知道,你的声音虽然与十年前不一样了,可却让我仍感到熟悉。”
可熏忍无可忍道:“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我说过,我已原谅你了,你可以走了!”
“不,我一定要说!”段宇杰看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的夏雨道:“夏姑娘,我求你,让我说完,就算是说完了,你让我变成永远的哑巴,我也在所不惜。”
夏雨淡淡地看着他,又回身看了可熏一眼,叹了口气道:“我们存在的责任就是不让小姐受一点罪,她现在不想听你说话,你最好就闭嘴,我们无意伤人!”
由于夏雨站在他和可熏中间,段宇杰并不能看到可熏的表情,但也知道她们真的是无意伤他,不然以可熏的功力,要杀他简直是易如反掌,何必让夏雨出来,可是他不能就这么算了,他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呢!
段宇勋镇定了一下自己,吐了口气道:“不管小姐听不听我都要说!”
“夏,请杰王出去,吩咐下去,今后如果杰王再出现在这四周,不用回我,立即送他回去!”可熏见段宇杰还想说下去,忙对夏雨道。
还没等夏雨有所动作,段宇杰抽出随身的短剑,一下就往自己的大腿剌去,随着他拔出剑,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段宇杰一手拿着短剑道:“小姐既是不肯相信我的话,那我就证明给你看!”说着就要往心口剌去。
夏雨手一挥,段宇杰手上的短剑就被卷到她的手上,她冷冷地道:“怎么又想上演这种把戏吗,别说小姐了,连我都看得烦了!”说罢对着虚空又一声喊道:“来人,给他包扎一下,送他回去,小姐的话立即生效!”
段宇杰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两个黑衣人,立即点住段宇杰正在流血的旁边几处大穴,血马上停了,当然也连带点了他的睡穴,段宇杰临闭是眼睛时,才发现,这时的可熏已不在现场了,难道她真的一点机会也不给他了吗?
当段宇杰醒来的时候,眼前多了几张面孔,有段宇勋,也有段宇明和禹立刚。
段宇勋见段宇杰醒来,忙道:“三弟,你怎么又伤成这样,是她伤的你吗?”
段宇杰摇了摇头道:“不是,是我自己剌的,若是她要伤我,我根本就没有命再回来了!”他把可熏会武的事说了一遍。
眼前的几个人全都吃了一惊道:“这怎么可能,她没有双腿?”
段宇杰苦笑了一下道:“她又不想见我了!”说完因失血过多,沉沉地睡去了,睡梦中还不安稳地喊着可熏的名字。
段宇明看着他的脸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段宇勋摇头道:“我看还是让三弟好好睡一下吧,我们先到外面去,我想很多事,星儿能为我们解答!”
段宇明怕小厮照顾段宇杰不够细心,特地让人从宫里调来两个宫女在旁边服侍段宇杰,自己则随段宇勋回了勋王府。
“星儿,叶小姐真的会武吗?”一见到星,段宇勋就急不可耐地道,话说出口了,才发现雷云裳也在。
“怎么,是杰王说得么!”星笑笑道:“连这都告诉他了,想必他和熏儿谈得很好!”一旁的雷云裳也含笑点了点头。
“那么说叶可熏真的会武?”段宇明不敢相信道:“可是她不是没有腿吗?”
“那又怎么样!”雷云裳没在乎段宇明的身份道:“老实告诉你们,就连我们几个的功夫也都是她教的!”
“什么?”除了禹立刚的两人都大吃一惊道:“那么说她的功夫还在你们之上?”禹立刚倒不是知道什么,只是听雷云裳含含糊糊地提过一句。
“是啊,不然你们以为这次把天煞打成重伤的还有谁?”星撇了他们一眼道:“要不是他太狡猾,就死在熏儿手里了!”
“她就是那个吹笛人!”段宇勋肯定地道。
“是啊!”星一脸正常地道:“不然你以为春夏秋冬会轻易离开她,当然是一起来的。”
“怪不得!”段宇勋自语道:“怪不得三弟会说如果她想要杀他,他就不可能活着回来,本来我还以为他是指她身边四个侍女呢!”
“杰王又惹熏儿生气了?”雷云裳危险地问,但心中却很肯定。
“这个,不知怎么回事,杰是被两个黑衣人抬回府的!”禹立刚小心道:“而且腿上还受了伤。”
“那你们认为这伤是熏儿弄的?”星冷声道:“熏儿不喜欢见血,至少不喜欢见他的血!”
“不是的!”段宇勋忙解释道:“三弟也说这是他自己弄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在熏儿面前?”雷云裳看了星一眼道:“想来他又是想用这种要死要活的办法了吧,熏儿才会叫人把他赶出来的!”
“熏儿还算是客气的!”星不以为意道:“没把他扔在大街上已经是不错的了,真是‘本性难移’!”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完全不给三个男人插话的机会,正这时,一个小厮进来道:“杰王醒了,他要见勋王妃和禹夫人!”
星一听,拉了雷云裳就走,边道:“他不找我,我还想找他呢,去的时候我提醒过他,不要再惹熏儿生气,不然我是不会饶他的,现在正好去找他算帐。”
到了杰王府,星也不用通报,直接就闯入段宇杰的屋子,就嚷道:“段宇杰,早上过去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什么,你一转眼就忘了吗?”
跟着进屋的雷云裳猛然发现段宇杰正低头跪在地上,忙拉了一下星,随后赶来的三个男人,看到跪在地下的段宇杰不一愣,段宇明看看跪在一边的太医和宫女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杰王还带着伤,怎么能让他下床呢,嫌肩膀上的脑袋太重是不是?”
“回皇上,杰王殿下一醒,就叫人去请勋王妃和禹夫人,自己就下床,跪在地上,下官们怎么劝他都不听!”一位太医小心地说着。
“三弟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起来!”段宇明瞪了一眼太医道:“还不把杰王扶起来,要你们在这儿干什么的?”
“皇兄不要怪他们了,是我自己不愿起来!”段宇杰轻声道:“可熏不让我跪在她面前,那我就跪在这里!”
段宇勋和禹立刚合力把段宇杰拉了起来,段宇勋道:“不管你想怎么样,你现在有伤在身,就应该好好躺着养伤,对了你找星儿和立刚的夫人有什么事?”
段宇杰听了,又挣开他们的手,跪到雷云裳和星面前道:“求两位再去帮我向可熏说说情吧,请她不要生我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段宇明挥退所有的人,才把段宇杰强行扶起来道:“倒底怎么会事,你总要说清楚吧,你这样说得不清不楚的,让人家怎么帮你?”
段宇杰被段宇明扶到床边,硬是不肯躺下,看着雷云裳和星道:“求你们帮帮我,真的,我一定改!”又把他见可熏的情形说了一遍。
雷云裳看了看段宇杰道:“熏儿最讨厌你这一点了,可为什么你总是要用这一招呢?”
“她最讨厌有人不珍惜自己完好的身子!”星接道:“你以为她这些年来,哪一天没有梦想过自己能有一个健全的身子,可是每次梦醒,在她身上的都是那双断腿,你以为她真的能那么淡然的接受吗,偏偏你还要不停地在她面前自残,你以为她会被你感动吗,你错了,你这样只会让她讨厌你。”
星说完,眼里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雷云裳也是眼圈红红的。
段宇杰听完,无力地倒在床上,泪水也流了出来,突然,他举起手,狠狠地就给了自己好几个嘴巴,心痛道:“我真是个混蛋!”
段宇勋三人听了这话也忍不住揪心地疼,一个断腿的女孩,其实心里最盼望自己有一天能如一个普通人一样行走,可是她永远也没这个机会了,当然她也就不能容忍别人那么不爱惜自己,可段宇杰做了些什么?
段宇明稳了一下自己的心神,对雷云裳和星道:“现在就带我去见她,我代表我们段家向她道歉!”
雷云裳却摇头道:“她现在不会见任何人的!”
“而且就算我们带你去,你也未必见得到她!”星接口道:“现在的她不想见任何一个人,不管是谁,所以我们现在都还在这里!”
段宇勋也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她!”
“不知道!”星道:“本来她好不容易淡忘了一点,可总是有人去提醒她!”又转头对床上的段完成杰道:“我真恨不得杀了你,省得你再在她伤口上洒盐!”
段宇杰幽幽地道:“如果能让你们消气,如果能治好她心里的伤,你要杀就动手好了,我绝不反抗!”
“好了,好了!”段宇明打圆场道:“现在再骂三弟也没用了,我们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叶小姐所受的伤害降到最低吧!”
“降低伤害?”雷云裳冷笑道:“怎么降低,难道皇上能让时间回到杰王没有去见熏儿的时候吗?”
此时星突然道:“这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带他去,熏儿也不会再受一次伤了,我自受一掌!”说着一掌就往自己胸口拍去,段宇杰突然扑了过来,将星撞倒在地道:“要打就打我,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段宇勋扶起星,上下检查了一下,确定她没受伤,才抱住她道:“傻丫头,这不是你的错,要是硬说你有错,那我也有了,是我一心只想着帮三弟的,而且你们的熏儿不是最讨厌别人自残的吗,让她知道了,她不是会更难过!”
另一边,段宇明和禹立刚扶起段宇杰,好在他也没怎么伤到,反倒是他的床,承受了星的一掌,支离破碎了。
雷云裳看了一眼星道:“你小心这件事被熏儿知道,现在都静一下,别意气用事,明天我先去熏儿那边看一下,若是不能见到她,就只有等几天了!”星知道雷云裳指的是重重的防卫,因而也只好点了一下头道:“那你小心!”
雷云裳笑了一下道:“放心吧,那些人不会伤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