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阴春尽,飞絮绕香阁。晚来翠眉宫样,巧把远山学。
一寸狂心未说,已向横波觉,画帘遮匝,新翻曲妙,暗许闲人带偷掐。
剑纷飞了林中的落叶,刀光剑影映衬着日光有丝丝耀眼的光芒一闪而过,仿佛要耀华了眼睛,银色的光芒夹杂着太阳的光辉有丝丝摄人心魄的诡异。
墨云飞的剑在手中飞舞,剑光追逐着楚文帝的身影在竹林里来回穿梭,翠绿的竹影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摆动,仿佛舞蹈一般得摇曳有丝丝触目的美丽。
墨云飞出剑招招狠毒,仿佛要楚文帝立马死去。楚文帝拼命闪躲,对着墨云飞的招式几乎不曾反攻,只是一味地躲避。
“云飞,你疯了吗?杀了你又能如何?凭着曳魑那样的人,你真的认为杀了你可以摆平一切吗?你真的当自己是救世主吗?你认为像曳魑那样的人会放过我们吗?他恨不得我们死!”楚文帝闪开墨云飞的一招,然后愤怒地冲着他吼道。
呵,不会吗?
墨云飞淡淡一笑迷离的眼神仿佛有丝丝透明不可见的哀伤和自嘲,然后他看着墨云飞浅浅一笑,英俊的脸庞仿佛看透了一般,声音轻轻地说道:“你错了。”
是的,他错了,楚文帝错了。
“只有有懿儿在那么曳魑就算最反常的事儿也会做,就算是为了懿儿而负尽天下他也做得出来。”墨云飞的声音淡淡的,却仿佛像是看清了什么一般染着淡淡的笑意。
至于吗?不过一个女子而已。他想这么说,可是滑倒嘴边却什么都说不下去,他有什么资格说出那样的话?他也不正是如此,为了兮儿哪怕是和天下做对,他都在所不惜!
……忽然,墨云飞拿起自己手中的剑狠狠刺向自己的心口,锋利的刀身没入体内的声音缓缓散开。
那天阳光很安静,淡淡的光辉透过枝繁叶茂的密林照射了进来,阳光柔和而温暖,有丝丝七彩的光束揉杂在光线之中普照而下,仿佛要让大地柔和万分。
碧绿的竹林间被风吹得轻轻摇曳,沙沙的声响仿佛可以紊乱人原本平静的心跳,周围忽然变得很安静,有丝丝萦绕的响声仿佛在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
一切都变得那么安静,竹林很安静,风也很安静,紊乱却缜密打下的光影也很安静,丝丝萦绕的声响变得很安静,仿佛只剩下墨云飞鲜血流出的声音。
……很慢很慢,很清澈很清澈,很细腻很细腻,甚至连一分都没有放过。
楚文帝猛地冲了过去,看着倒在地上的墨云飞有丝丝不敢置信,双手微微颤抖,“……云飞,你怎么那么傻,你难道就不懂我说的话吗?”
墨云飞一笑,有丝丝鲜红的血液从口中涌了出来,身上的剑仿佛还在摇晃,沾染着血的剑光在阳光的照射下,“……楚兄,当我……是兄弟的话……就帮我好好照顾懿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楚文帝傻傻地愣住看着鲜血的血从墨云飞的嘴角流了下拉,染红了脖颈,染红了脸颊,染红了一身墨色的衣衫,染红地上碧绿的竹叶和地面,染红了天边飘浮的彩云,“……楚兄……我墨云飞什么都不求……只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顾懿儿……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他的话断断续续,仿佛有丝丝残音在空中渐渐飘远,楚文帝愣住缓缓跪了下来,他看着墨云飞仿佛看了很久很久,久到连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云飞——”
忽然一声戚冽的声音在竹林那端响起,戚冽、惊恐、害怕和强烈不安,她大腹便便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墨云飞,像是失去了所有依靠一般脸色苍白得吓人。
她微笑,破碎的微笑仿佛沾染了死亡般冰冷的气息,一丝一毫都带着魔鬼般冰冷的诡异。她看着楚文帝,“是你杀了云飞,是你杀了云飞对不对?!”
她的声音带着丝丝颤抖,墨发在空中飞舞,丝丝都美丽邪魅到极致,阳光照到红衣上。
红衣?对!是红衣上,如血的红衣艳丽非常,带着明亮和惊艳地美丽,仿佛可以耀华了所有的眼睛,那样极致美丽的红色仿佛可以撼动天地。
“……懿儿……”
一丝轻轻地声音响起,温懿儿猛地愣住,然后立马快步走向墨云飞的身边,就那么看着墨云飞,手抚上墨云飞英俊的脸庞,声音断断续续,“……云飞……你看看我……我是懿儿啊……云飞……你还没有和我一起游遍天下呢……你怎么能死啊……云飞……”
“……”墨云飞想说什么可是话堵在嘴边却什么都没有,只是淡淡的呼吸从温懿儿的耳边拂过。淡淡的,带着血的腥味,仿佛凝固了心脏一般。
然后,就那么轻的呼吸拂过耳际,灵魂消失在未曾说完的耳边,撕心裂肺的疼痛也不过如此。
竹叶纷飞凋零,却染着淡淡的血色,如同染了血一般,天边的云朵云卷云舒,淡而开开,没有丝毫的特殊,却仿佛像是沾上了血一般的艳红。
什么都可以忘记,可是那日纷飞的红竹叶却不能忘记,那日染红云朵却不能忘记,鲜艳,沁红得如同鲜血。
她就静静地看着墨云飞,纤长的素手抚上墨云飞的脸颊,仿佛蕴藏了全世界的温柔。她的唇片轻启,仿佛是在唱着什么歌谣般灵动,“……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云飞,你不是一直很像知道我爱的是谁吗?是你,都是你,纵使曾经不是,但是现在爱得是你,以后爱得是你,永永远远爱得是你……”
不知是幻觉还是什么,墨云飞的嘴角竟然被阳光折射出丝丝温暖的弧度,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开心的事情所以笑了。
那日照下的阳光很安静,安静得打下细碎的光影,安静地穿过茂密的竹林,安静地从太阳那里射出,不是很烈的光亮却让人的泪流得那么迅速。
很远很静,很淡很轻,一个女子的歌声恍若飘到了空中,有丝丝让人痛苦流涕的张力。
楚文帝傻傻地站着,仿佛他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那么那么残忍的现实摆在眼前,让他没有丝毫承受之力。
忽然,温懿儿死死按住肚子,苍白的脸色冒出丝丝冷汗,那样苍白的样子让楚文帝立马反映了过来,上前抱起温懿儿,岂料温懿儿对他拳打脚踢,就是不肯让他碰。
“你这个刽子手!你为了一己私欲杀了自己兄弟!你凭什么还来管我!你滚!滚得远远的!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她的眼中含着足以让楚文帝立即死去的愤怒,那样浓烈的愤怒让楚文帝猛地一怔,却又不能放开温懿儿。
楚文帝凄惨一笑,看着温懿儿说道:“对!我是刽子手!我为了一己私欲杀了墨兄,我应该为才付出代价,但是你必须和我走,你的肚子里还有墨兄的孩子,我答应墨兄会好好照顾你们,所以现在你必须走!”
总是脸色苍白得吓人,温懿儿依旧冷笑,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对着肚子里的孩子说道:“孩子,你看着这就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以后要给爹报仇知道吗?这就是你的杀父仇人啊!”
她笑得惨烈,苍白的脸色仿佛随时都会消失,眼里的恨意足以将楚文帝杀死千遍万遍。
楚文帝一急一掌狠狠劈到温懿儿的后颈,温懿儿倒在了楚文帝的怀里,楚文帝立马抱起温懿儿向兮贵妃的寝宫分奔而去。
寝宫外便已听到寝宫内兮贵妃的叫喊声,他的心猛地一疼,立马抱紧手中的温懿儿准备走进去,却没想被一个小太监拦住。
“陛下,你不可以进去,娘娘生孩子的地方污秽。”小太监低着头,声音细细地说道。
楚文帝冷眼看他一眼,然后对着小太监冰冷地说道:“朕就是要进去,不想死的话滚远一点。”说罢,一脚踢开了宫门,将温懿儿抱了进去,不顾猛然跪下的小太监。
“稳婆!稳婆!”楚文帝的嗓音在嘈杂的大殿内猛然响起,立马有一个稳婆走了过来。“哎哟!陛下这是做什么,你怎么能进这里呢!”稳婆看着闯进来的陛下有丝丝叹气地说道,又看到他怀里的女子,不禁问道:“陛下,这位是……?”
楚文帝看了温懿儿一眼,口气冰冷地说道:“快来看看,她也要生产了。”稳婆一愣,立马帮着楚文帝把温懿儿移到床上然后对着楚文帝说道:“陛下赎罪!这位夫人是昏厥状态,不好生育啊!”
楚文帝一愣,立马走了过去用尽掐住温懿儿的人中。温懿儿立马醒了过来,立马感觉有阵阵疼痛袭向肚子,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仿佛快要再次晕过去。
“夫人可别晕了,你的孩子快要出生了,可不能再晕过去。”稳婆看温懿儿仿佛要再次晕过去,立马对着温懿儿说道。
闻言,温懿儿立马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稳婆,口气费力且断断续续地说道:“……你说我是……要生孩子了……?”稳婆点了点头,立马唤来宫女端来热水,对着楚文帝说道:“陛下还是请出去吧,民妇要给夫人接产了。”
楚文帝点了点头,然后走出大殿,看着外面愈加阴沉的天空心中猛地一闷,立马唤来御林军,冰冷地说道:“传朕旨意,立马调集皇宫之中一半的兵力来守着怜兮宫,不要让任何人进出!甚至是一只苍蝇!”
“是!陛下!”御林军首领纵然不明白陛下为什么有如此之举,但是也都是照办了。
怜兮宫被御林军包围得紧紧的,似乎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楚夜冥站在宫外看着阴沉的天空冷冷一笑,手握成紧紧的拳头,“……曳魑,难道还不来吗?”
声音,仿佛轻到没有,却还是被一个人听到。
“陛下这可是想草民了?连贵妃生子的日子念着的都是草民的名字。”阴沉的天空中,一个红衣男子的身影淡淡而下,红衣邪魅,墨发飞舞,他依然美丽得撕心裂肺。
楚文帝惊怔地看着忽然出现的曳魑,随即立马反映了过来,对着大殿前的曳魑冰冷一笑,“曳魑,我要今日便是你的大限之日,我要为墨兄报仇!”
“呵呵,陛下你糊涂了吗?人是你杀的,这事和草民有什么关系,草民一向自律,怎么会做此等之事。”曳魑笑,百媚生。
忽然,宫殿之类,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如此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