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还在别扭着,不愿意被抱在初夏的怀中。
“你个笨蛋,笨蛋,为什么要离开皇宫,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不适合你吗?就算是要离开,也要带够银两啊!”初夏才不管他现在有多么狼狈,身上臭不臭,她只知道,这个男人为他吃了太多的苦。
一个被从小到大呵护的男子,从前呼后拥到孤独上路,又没有银两,真不知道这一路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西陵叶阳委屈的瘪瘪嘴,仿佛要解释,但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小心翼翼的,拼命的令他自己身上的污垢不蹭在初夏的身上,姿势别扭的被初夏抱在怀里。
“我们去找家客栈,好好的休息,美美的吃一顿!”最重要的是,西陵叶阳的身体太差了,不论是身体还是意识都很虚弱,幸亏初夏手上拿着末敬腾给开的药方,想要完全的恢复恐怕需要几天。
以同样的姿势将西陵叶阳固定好,初夏顿时察觉到了异样。先前因为逃命,西陵叶阳又昏迷着,这样的姿势并没有不妥,但是现在男人醒了,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可是那单薄的身体软软的趴在她的脊背上,呼吸淡淡的,双手放在她的胸前,两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一举一动,哪怕只是一个呼吸,都能清晰的听见。
不知道为何,初夏感觉身后叶阳的身体逐渐的热了起来,她垂下眼帘,尽量的不去想,但是不久之后,那抵在她娇tun上的物件让她冷汗直向下落。果真是色迷心窍啊,形色都如此狼狈了,这个男人竟然还在想这些有的没得!
趴伏在初夏的脊背之上,西陵叶阳拼命的控制着自己的感官,可是越是这般,浑身上下那奇异的感觉瞬间贯穿全身,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着全身发热,呼吸困难,纵然他身子异常的虚弱,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可是那儿却离奇的膨大。
“初夏,我……”迷迷糊糊的,他梦呓似的唤着初夏的名字。
被那个东东顶的实在难受,初夏涨红了脸,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将他放下来,回眸借着月光一看,只见他满面通红,干涸的嘴唇急促的喘息着,额头上满是汗珠,发丝凌乱,优雅的颈项不安的扭动着。
仿佛用了全部的力气一般,西陵叶阳颤巍巍的张开眼帘,那眸光力气的潋滟,似乎春水无限……
情形不对!初夏搂上他的身体,只觉得那身子烫的厉害,象发烧一般,“怎么了?叶阳!”
他仿佛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只是迷蒙着一双眼睛,呼吸之中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怎么会有香味?西陵叶阳此时衣衫褴褛的……猛地,初夏觉着这种香气很熟悉,似乎……“凌瑞雪,你竟敢阴我!”初夏大吼一声,猛然快速的将叶阳背负在背上,加快了脚步。
一定是凌瑞雪!趁着被制住的空当下药,只是她没有想到初夏提起运功,屏住了呼吸,只是影响了西陵叶阳!
“叶阳,忍下去,很快就到了前面的镇子,我会想办法救你的!”初夏低低的开口,拼尽了全力向前跑。
一个时辰之后,天渐渐地亮了,前面的城镇在晨曦之中蒙着一层美丽的光辉。
“到了!”初夏低低的开口,身后西陵叶阳已经没有了声音,只是紧紧抱着她。
“客官,这么早,请问……”客栈刚开门,初夏一脚就踏了进去,那小二赶紧将门板一丢迎了上来。
“两个房间,一桶热水,一顿好饭,最重要的,找人按着这药方抓药,要快!”初夏背着西陵叶阳急急的上楼。
“是,是,姑娘先这边请!”小二赶紧应承着在前面飞奔。
解下西陵叶阳,初夏赶紧看他的病势,只见他脸色苍白,大汗如雨,整个人仿佛脱水了一般,
咬咬牙,初夏知道他已经撑不住了,现在最好的解药就是她,只有先解了他身上的chun药,才能……初夏缓缓的扯开腰间的系带,闭上眼,脑海之中出现的是西陵叶阳曾经对她的好,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他死的,不会,哪怕是……一夜而已,对于她这个现代人来说,并不是很难接受!初夏一边暗暗的安慰着自己,一边俯下身来,将叶阳抱在怀中。
“叶阳,你中了毒,现在只有我能给你解!”说完,她俯下脸……突然,西陵叶阳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狠狠的将她推开,他拼命的喘着气,身体翻滚着躲进了床头的角落,松散的衣衫在他的动作间滑落,露出满是伤痕的脊背与一头凌乱的黑发。
初夏知道西陵叶阳怕自己嫌他脏,可是以他现在的情势,恐怕很难等到沐浴之后了。
“叶阳……”初夏正要上前,突地一声破空声而来,初夏回眸,两根纤细的手指接住了一把叶形的小匕首,门外,有个灰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谁!”初夏追了出去,赶了两条街就不见了那人的身影,此时,太阳已经越升越高了,市集逐渐聚成人潮,两旁商店林立,举凡酒楼茶馆、布店绣坊、米铺盐店,无处不喧闹沸腾。大街上人群摩肩接踵,初夏愣愣的站在街头,突然浑身一个激灵,糟糕,莫非她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初夏迅速的翻身冲进了客栈。
在望见床榻上那个瘦弱的背影之时,初夏长舒了一口气,此时小二已经烧好了一桶热水,将大浴桶抬了进来。
“叶阳,如果你实在介意的话,不如你先沐浴!”初夏咬着牙,艰难的说道。
叶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拿背背对着她。初夏心中一动,上前,触手的冰凉让她的心情不自禁的揪了起来。
他的身体已经迅速的消除了热量,身上的汗水也已经蒸发,只是精神更差了,连呼吸似乎也若有若无了。
初夏一抹他的脉搏,还好,不似方才跳的那么快了,是药性过去了,还是……初夏来不及深究,赶紧让小二去煎药。
末敬腾不愧被人称为毒医圣手,一副药下去,西陵叶阳的病情就逐渐的好转,身体也逐渐的暖和了起来,当然是正常的暖和,不似那时烫人。
安静的时候,初夏就会想起早晨那个人影,一定是有人故意引她离开,那么她离开之后,那个人对西陵叶阳做了什么?解了chun药?是谁呢?是敌是友?
傍晚的时候,初夏实在是太困了,背负着叶阳飞奔了一路,早已经消耗尽了体力,见西陵叶阳逐渐的脱离了危险,初夏也渐渐的迷糊起来,趴在叶阳的床边睡了过去。
西陵叶阳缓缓的张开眼睛,入目的是藏青的床顶,乳白色的帘幔,这是哪?他再次闭上眼,感觉这几天仿佛做了一场噩梦,这一路上,他乞讨,受尽人的白眼,看透世间炎凉,虽然心中还存有那个信念,可是却觉着面前的路越来越长,仿佛永远没有终点。就在他以为自己永远也无法到达边城的时候,有人突然将他点晕……好像……他好像也梦见了初夏,梦见她为了他……突地,他转身,望着身边那个美丽的睡颜停住了呼吸,是她?真的是她吗?或许那些艰难困苦才是现实,现在才是一场梦?西陵叶阳颤抖着伸出手臂,想要抚摸她,却迟迟的不敢落下,怕落下,触到的只是一团空气,怕落下,自己的梦就会醒。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可时间就在这一刻停住,他只要就这样看着她,一直看着她,哪怕是天荒地老,只要一直这么看着她!
似乎感觉到异动,初夏揉揉眼睛张开困顿的眼,在对上男人一双含情脉脉的眼之后,她突地握紧了他的手:“你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西陵叶阳低下眼,呆呆的望着被女人紧握的手,不是做梦吧?为什么她的手有温度?那样温暖,那样柔软,仿佛儿时母亲拍他入睡的手一样。
“你又在发呆?现在你已经洗了澡,换了新衣服,你不脏啦!”初夏轻笑一声,在他面前不断的摇晃着她的手。
脏?西陵叶阳的心猛地一颤,是啊,他很脏,为了生存,他甚至住过破庙,与乞丐抢吃的,可是被人打了一个半死,还有一次,他看见一户人家给狗一个肉包子,他想吃,结果……腿上的伤口仿佛还在抽抽的痛,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是现实,他历尽了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初夏!
他的手,轻轻的碰了碰初夏的肩头,他的掌贴上她的脸颊,微带汗意,却冰凉。
他的手指,微微抬起她的下巴,初夏望向他,那眸光湛蓝幽深的宛如一片海,然后是波光潋滟。
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
猛的,初夏被拉向他的胸膛,重重的撞上他的胸口,撞的她鼻子一酸,却不想躲闪,他在她腰间的手,好用力。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初夏却见到了西陵叶阳流泪。
心,被一种酸酸涩涩的味道填满,回应他的,只有更大力的回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