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穿越之五胡称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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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屯田(2)

“这些重力活,由年轻人干就行了,你老人家拣些轻松活干就行了。”望了眼远处那些干得热火朝天的年轻人们,刘子源不解的问道。“不是都成立了互助社么,大家都要互帮互扶的,你为何不向别人求援呢。”

“不了,家里分了二十亩地呢,能干点就干点吧,总不能事事都靠别人。”老人言语之间似乎并无觉得有什么不妥。

结合刘子源的经验,以前现在的现状,刘子源一力主持,推行了分田到户,集体开工的政策,分田到户,按丁男丁女每人十亩永业田,分到各家各户。但为了发挥人多力量大的作用,开田修渠之类的事情,大家都是一起干的,只是田间的日常管理,是由各家各户各自负责的,也就是说,收成的好坏,得看自己的管理水平和勤劳了,也难怪老人家会对自家的田地如此上心。这种制度,不但避免了大锅饭的弊端,也发挥了集中优势力量干大事的优势。

永业田名为永业,绝不仅是祖祖辈辈相传,而且除非没有继承人,严禁人任何人买卖。在龙朔这片农耕土地上,土地兼并一直是矛盾的根源。更甚的是,永业田是维持一社会的根本,是保证一家人至吃能吃饱饭的基本,因为这些田地除非弃荒,将一直由这户人家耕种,且只要一成五的田税,再不交任何税负。相比于此时五六成的田租,这已然是低得不能再低的租金了。

刘子源没有其它的穿越者那么牛,一说分田到户就是动辙几十亩上百户一口。按这年头的产量,有得三五亩水田,种上两季只要不遇上天灾人祸,足够一家子吃饱喝足了。若是一开始就分上几十亩田地,以后人口增加了又要如何,让人们把好不容易伺弄好的田地又交出来再分配,谁还会用心种地?

祖辈相传的田地,可以让人们踏踏实实的整地修渠,一心一意的干活。若是今天为了民心把田地发出去,明天发现这样子不行,要把田地全部收归朝廷,方便共同建设大同社会。结果再发现朝廷也管不了那么多事,又分给老百姓,这样可以极大的调动老百姓的积极性。可发现把田地收回来建房子卖更赚钱,又要把田地收回去。

总这样收来换去的,试问老百姓会怎么想,真以为老百姓可以任意愚弄?反反复复中,他们的节,他们的信用,真的还能为百姓们认可?

更重要的是,刘子源想通过这份永业田,在这个世界上播下一颗种子,私权的种子。

我们的民族似乎从来就没有私权的说法。因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说买下的田地,哪怕是自己的妻儿子女,若是皇帝及其代理人们看上了,随时可以拿走的。

在这个已经被儒法思想无数次洗脑的国度里,人们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权力,大家都是奴才,不过有的高些,有的低一些。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学会享受吧,享受这苟且的生活。做着别人的奴才的同时,也心安理得的奴役着自己治下的奴才们。

但这份永业田,这份赋予他们祖祖辈的田地,因为无论什么原因他们都不能出售,让他们渐渐养成一种有田的主人翁精神,让他们学会,当他们的利益受到不正当的侵犯的时候,他们知道采取必要的措施反抗。

效果如何刘子源不知道,但他总想试试,希望这颗种子能够用上几百年,上千年的积累,慢慢的成长、开花、结果。

还有一点,在龙朔国这个农业社会里,土地是国家的根本,土地的稳定,基本上将确定了百姓的稳定,只要手中还有自己的土地,就代表着自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至少土地可以让他们养活一家人。

除非到了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会想到卖掉土地,那么,自己到时候是不是要考虑推行改良版的青苗法,贷些钱给过不下日子的老百姓?

农夫们虽然是被裹挟着加入洪城的,但似乎这种日子比以前多了些奔头,人们自然乐于将自家的地伺弄好了。这不,老汉赶着这冷天,挑着粪水就下了田了。

“二十亩地?二十亩地够一家人吃用了吧。还里还有些什么人呢?”

“没了,不是被抓兵,就是被胡人杀了,如今就老汉我和小孙两个了。二十亩地吃是够了,人老了啊,要是赶上再年轻几岁,真还想再种几十亩公租田啊,虽然比永业田多半成的下租子,但相比那些地主老财五六成的租子,那是低了海了去了。”

按照每丁十亩的数量计划,所分下去的田地不过十分之一,其它的田地全部列为公租田。这些田除了要交一成半的皇粮之外,尚要另交半成的地租,缴交地方官府,用来兴修水利、学校,救济孤老,甚至于地方差吏的工薪,亦要从中提取。

半成不多,但积少成多,足够养活县以下各级官僚还有富余了。

但这些田也不是一直用作公租田的,每五年一次,新增加的人口需要分以的田地,亦要从中划取。

土地兼营并矛盾一直是龙朔国农民起义的根源之一,龙朔国老百姓只要有地种,有饭吃,没有几个人会去造反的,只有那些别有用心,想要窃取政权的人,才一心要鼓吹农民起义的正义性。

留有余地,给未来的子孙后代,这是刘子源的初衷。按照这个时代的天育水平以及生产水平,九成的公租田足可保证三五十年内的新增人口都能分到田地。至于三五十年后,那刘子源只能奢求发展起来的工商业能容纳更多的就业人口。

况且,永业田和公租田农户只有使用权,所有权全部归朝廷,这就彻底根除了地主们兼并土地的根源。

当然刘子源也知道,水至清无鱼,除永业田和公租田之外,允许私田的存在。当然江南不行,想拥有私田,得到漠北或海外去,只要他们愿意开垦,开下多少都是他们自己的,而且只要有人愿意买,随便他们怎么卖。

“爷爷,爷爷,等等我,唉呀,累死我了。”一声稚声稚气的声音不适时的响起。迎面走来的,是一个干瘦的年约八九岁的小男孩,挑着小半担粪水,一看到老汉,就忙不迭地叫苦。

“你小子,就知道偷懒,你偷懒须知地便会更懒,到时候让你喝西北风去。”老汉没好气的斥责道。

“我哪有?”小男孩委屈地分辩,“我昨天修水渠累了一整天呢,今天还要挑大粪。真闹不明白,好好的地要挖那么多的水渠干什么?”

“你懂个什么?”本来还只是佯怒的老汉这会是真的气,伸出手掌就猛拍了小男孩的头,“这水渠可是老早就要修了的,要是没有这些水渠,遇上水灾旱灾可怎么办?”

“怎么,老人家也认为修水渠是应该的了?”为了这些水渠,刘子源可没和江家集来的人们费口舌,却不想老汉却是十分的赞同。看样子,任何事情还是要专业对口才行。

“当然了,不修水渠,这地能那么好种的,须知人要糊弄地,地便会更糊弄人的。”

“那以前怎么没有人修了?”

“种田的谁不想修啊,就是没有人起头啊。找官府,不是说没有钱,就是说影响生产了。老汉我年轻的时候,我们种田的自己起了头,大家都扛着锄头下到地头了,那些当官的还是到田里拦住了?”老人忆起以前的事情,脸上的忿然依然油然可表。

“官府不让修水沟?”刘子源十分的不理解。

“是啊,只要一说修水沟,他们就可以向朝廷拨款啊,还可以向各乡各村摊派钱啊,我们自己都修好了,他们哪里赚钱去。”

刘子源不由感到深深的悲哀。龙朔国式的官僚,便是不要打搅人们的正常生活,那就得大呼清官了。他们存在的目的,真的只是给老百姓们添堵

“老爷,没有其它什么要问的,老汉我就要走了,今天还得赶着多挑几担呢。”老汉拣起扁担,又要动身。

“好吧,你老先忙”,望着老人家颤微微的又挺直了身子动身,刘子源忽有所想,“老人家,那些人拿你的工具,都有给你开收据吧。”

“开了,”老汉只得又放下担子,“那些东西反正都是用的,拿了就拿了吧,反正老汉自己也只用得了那么多,不还了倒也所谓了。只是希望他们说话算话,不要等我们把田地修整好,又要说要收回去,老汉就心满意足了。”

刘子源只有更无语了,高位者一直以为老百姓是可以任意揉搓的面团,事实上他们心里里明镜似的呢。自己一个人,又能改得了多少呢,自己今天许下诺言,说不定等自己一离开,就会有人想着改变了。谁不想做个拥妻呼婢的大地主呢。

“年轻人,不要只顾着忙啊,须知,穷人家的孩子,只有读书才有机会啊。”刘子源只有心虚的拍拍小男孩的头,扔下一头雾水的爷孙俩,悄悄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