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之雨房中,外面间儿里,桌上地下尽是药草,鸳鸯手中拿了一根绿叶草过来,向之雨问道:“世子,这是什么?上面好似还有刺。”
之雨就着鸳鸯的手上瞧了一眼,道:“是巴山虎,可以散淤消肿,还可以止痛。”
鸳鸯带着叹服的口气道:“原来这根草有这么大的用途,嗯,我知道了。”
说着,将巴山虎放在桌上。
飞儿也拿了一棵绿草过来道:“世子这个是什么呀?”
之雨看了看道:“这个是八角莲,可以治蛇毒。”
又向飞儿道:“小心点儿,别弄破了,这草可是有些毒性的。”跟着又奇怪道:“你今天怎么没跟潇儿去后花园练功,却跑到我这里来了。”
飞儿低下了头,手里摆弄着那根八角莲。
鸳鸯一旁忙接过了飞儿手中的草药,笑道:“才我去后花园去挖草药,瞧着他一个人那里闲逛呢,问他也不说,便跟了我来了这里。”
又向飞儿道:“王爷不是吩咐下了学,就让你跟着二公子一起习练吗?”
飞儿突然抬起头来,道:“二公子偏要让我认错才与我一起习练,可我没错,是他错了!”
说着,眼圈儿便有些红了。
鸳鸯瞧见了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拿了帕子给飞儿拭了一下泪水,笑道:“怎么玩儿好好的,说恼便恼了?飞儿倒是说说是为了什么事儿?”
飞儿道:“原是王爷昨个教了几个动作,让我们习练,但二公子说我练的不对,让我照着他的样子做。可明明王爷是那么教的,我不愿意,他便说我不听话,还训斥了飞儿,还说我如果不认错,今后便不跟我一起玩儿了。”
之雨听了,接着话儿道:“昨日你们练功我也在场,不如你告诉我是哪几个动作,我来帮你瞧瞧,倒底是谁做错了。”
众位,这之雨虽说自小没有之潇灵动活泼,稍显沉静,却有一点与其母亲黛玉极似,那便是自小聪颖过人,记忆力非凡,不为一般小儿可比。
因李龙一走几年,那之雨每日便是与那些师父留下的医书为伍,浩轩恐怕他在屋里闷坏了,便在教授之潇飞儿习武时,也让之雨出来在旁观看。
那之雨只瞧一遍便已了然,回去在屋里看书乏了,也会练上一练,只是别人不知便罢了。
如今听飞儿诉说,便心里想让飞儿练一遍瞧瞧谁对谁错。
正在此时,便听门外小丫头道:“二公子、格格来了。”
说着丫头打起帘子,琪儿、之潇姐弟俩一起走了进来。看见鸳鸯两人一起道:“给姑姑请安。”
鸳鸯忙上前拉了二人笑道:“你们姐儿俩个打哪儿来呀,怎么来到了一块?”
说着又想起手上沾着的泥巴,忙又松了手。
之潇瞧见飞儿在这里,便笑着道:“回姑姑话,才从母妃哪里来,正巧琪儿姐姐也在那里,她想来瞧瞧哥哥的仙药做得怎么样了,我们便结伴过来了。”
鸳鸯还不及再问话,便听之潇道:“飞儿,你可是知错了,来向我认错的?”
飞儿不敢太顶嘴,便小声道:“我没错。”
之潇才要开口,听一旁的之雨道:“这屋里耍不开,不如你们去外面,各自练了,让哥哥来给你们看看?”
之潇听了马上接道:“好啊!走。”
说着便转身出去。
琪儿、之雨、鸳鸯、飞儿也都陆续跟着走到了外面院子里。
只见之潇已拿好架势站定,眼睛望着前方,小身板直直地,忽地大喝一声便打将起来。
但见之潇一趟拳打出来,虎虎生风,众人瞧得是眼花撩乱,琪儿、鸳鸯正待喝彩,却听一旁的之雨‘咦’的一声。
打完了拳收了势,那之潇站在那里脸不红心不跳,琪儿不禁拍手道:“打得好!”
鸳鸯又瞧了瞧之雨,便见之雨面色镇静,向一旁的飞儿道:“飞儿该你上场了。”
飞儿也挺直腰板走了过去。
与之潇才打的套路一模一样,只有一个细微的动作不同,不会这趟拳法的人决计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
两个都打完了,便都看向之雨。
之雨煞有介事地往院中间一站,一脸的淡定。
向之潇与飞儿说道:“我来问你们,若是由我来裁决谁对谁错,你俩个可服气?”
飞儿一边点头道:“服气。”
却见之潇笑道:“父王与母妃都道哥哥记性好,既那天哥哥也看了,不如给我们演练一下子,也让我们瞧瞧,方才信呢!”
原来之潇从未见过哥哥在人前演习过武功,想要借这个机会瞧瞧他这个哥哥倒底有多大本事。
一旁的鸳鸯笑道:“二公子不可如此,世子从未练过,而你是每天都练的,他哪里比得过。”
话音未落,便听之雨微笑道:“姑姑不用担心,只是比划一下,不碍的。”
说着,之雨也站在了才刚两人打拳的地方。
只见之雨站在那里,恰一阵轻风过来,之雨白色的衣衫也随着飘起,颇有玉树临风之态。
但见之雨一招一式不同于之潇的刚劲,虽是一样的打法,感觉之潇的是刚劲有力,而之雨的却是刚中有柔,还平添了一份闲雅。
之雨一套拳打下来,稳稳地站在那里。院子的众人都忘记了喝彩,谁都没想到大世子会打得这么好。
尤其是之潇,心道:“人人都说我比哥哥武功好,哥哥的读书和医术比我强,现在瞅着,自已的武功也显见得不如哥哥呢!”
想着,之潇不由得有些泄气。
之雨微笑道:“潇儿,你可知才你什么地方打错了?”
之潇这才想起了自己是有一个地方与哥哥不太一样,而飞儿打得却与哥哥一丝不差,想来是自己弄错了。
之潇虽说外貌长得似黛玉,性格却与浩轩一般,虽自负一些,但知错必改。
便走过去拉了飞儿的手道:“昨个是我错怪你了,对不住了。”
飞儿忙也握紧了之潇的手道:“我也不好,”
之潇道:“你哪里有不好,都是我自已为是。”
一旁的之雨微笑道:“我来说句公道话,今后潇儿要改掉毛躁的性子,勤加练功。而飞儿要改掉说谎的毛病,才你在屋里说潇弟不来理你,我想着是你不理潇弟吧?”
之潇听了雨儿的话,本一直在那里点头应着,忽听后面说飞儿那句话,才知飞儿竟然与别人说是自己先不理他的。
之潇素来大度,便把手与飞儿握得更紧些,道:“是哥哥先做得不好,不赖你。”
飞儿的小脸一下子绯红了,也小声道:“以后飞儿都听两位哥哥的。”
之雨走过来,也把手放到两人紧握的手上,笑道:“好!我们三个人今后便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对,一辈子的好兄弟!”响亮的一声吓了三人一跳,却见浩轩从院门口大步走进来。
众人忙上前见礼。
浩轩先向鸳鸯笑道:“妹子平日里可是被这两个小子折腾得不善吧?”
鸳鸯笑道:“哪儿有?两位公子都听话得很,与他们在一起倒是热闹得很,真想也回到他们这个年纪呢!”
浩轩笑道:“是啊,倒是不寂寞。”
又转向之雨道:“才听雨儿教训飞儿不说谎,又教导潇儿不毛躁,说得好哇!”
之雨听得父王夸赞,不由心下高兴,脸上却不流露出来,只向浩轩一笑道:“父王缪赞了!”
没想道浩轩又紧接着一句道:“为父倒也想劝雨儿一句呢?”
之雨面带微笑道:“父王请说。”
浩轩笑道:“别总闷在自己屋中,有空儿也和弟弟一起打打拳,练练武,就是以后要治病救人也得有个好身体不是?”
之雨听了,忙低头应道:“雨儿一切愿听父王教诲。”
浩轩又转向之潇道:“父王想着,潇儿瞧了哥哥打的那趟拳后,心里是不是有些气馁了?”
之潇低下头道:“哥哥的武功也强过潇儿,显见着他是当哥哥的了!”
浩轩听了他这一番谬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逐上前拉了之潇过来怀中,微笑道:“才你们三人打拳父王都看到了,相比较,还是潇儿打得最好。”
之潇听了抬起头惊喜地望着父王。
浩轩接着道:“这套拳法讲究的是力度,要打出士气来。而之雨打得虽然好看,却不中使。什么叫好武功?那就是要实用,不实用的花架子怎么能打倒敌人呢?你哥哥的身子不如你强健,所以父王才让他往后也跟你们一起练功加强锻炼呢!”
见三个小人儿都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浩轩又笑向三人道:“今儿个就让父王来帮你们做个评判可好?”
三人都拍手道:“好啊。”
浩轩一本正经地道:“潇儿第一,飞儿第二,雨儿最末。”
又笑向雨儿道:“你可服气?”
之雨笑道:“父王评得最为公正,雨儿服气得很。”
浩轩又向之潇道:“不过,潇儿往后可要改了毛躁的坏毛病哦!”
之潇忙低头应了。
浩轩又向转向雨儿道:“还有一事告诉你知道,你那师父明儿个就到京了,”
之雨一下抬起头惊喜道:“真的?”
浩轩笑道:“可不是,当日你师父给你留下的功课想来雨儿都记下了?”
之雨微笑着点点头。
浩轩又抬起头望向远方,自言自语道:“这一去便三年多,倒不知该寻的东西有些眉目了没有?”
父子三人并鸳鸯、飞儿众人都没有瞅见,院门口黛玉扶了一个小丫头站在那里,面带微笑地望着他们。
还是琪儿眼尖,先瞧见了,忙快走几步过去,扶了黛玉笑道:“母妃也来了。”
黛玉爱怜地将琪儿搂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