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断章Ⅰ彩云之南(三)
而一个国家若是这三个方面都不强的时候,若我是这个国家的君主,我会选择先发展这个国家的实力,再发展这个国家的凝聚力,然后再发展这个国家的势力。回过前面的话题,总地来说,就是强大国家在政策上,是以守为攻。强者守,弱者走,不强不弱者,偶尔可以抖一抖。对于弱小的国家,最重要的,就是疾奔劲走。若我是这样一个国家的君主,我不会选择温和自守,而是选择依附周围的某个强大的国家。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以臣属的身份自处。 只要能够从强大国家获得较为强大的助力,来快速发展提升我自己的实力。对于强大国家来说,在一定程度上会愿意培养一个以他为尊的势力,而且,它不用担心我会成为它的敌人,因为我还不具备这样的资格。这样,它从我这里得到了势力,我从它那里得到了实力。我与它,两者皆各有所得,各取所需。采取这样的方式,可以把这样的国家从弱小的层面带到中等的层面。强者守,弱者走,不强不弱者,偶尔可以抖一抖。对于中等的、不强不弱的国家,需要采取两者并重的方式:优先发展凝聚力,次而发展实力。
对于中等的国家来说,上面的国家把它视为未来可能的敌人,下面的国家把它视为需要追赶的对手,它将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上下都不讨好的局面上。在这种情况下,在实力的发展上,它会受到强大国家的扼制与打压。想从外部取得发展国家实力的机会,将非常的渺茫。若我是弱小国家的君主,我会将它带上藉外发展的路线。而若我是这样的中等国家的君主,我会选择从内发展,第一考虑的,不是提升实力,而是发展凝聚力。简单地说,这样做的宗旨就是,先打底子,不着急于发展。为什么?在外面发展空间很小的情况下,想快速地提升实力,那只有一个办法——从自己的国民处抽取实力。这就是以凝聚力换实力。这样做,也许可以让它在较短的时间内在实力上达到强大国家的地步。但是,真正优质而强大的国家,是内健而外壮,依靠这样的手段发展起来的国家,却是内虚而外壮。也就是说,这样做的话,它戴上了强者的花,却接过了弱者的茬。如果我是强大国家的君主,我愿意看到一个这样的‘强大’的国家,并且愿意‘帮助’它的发展。
因为帮助它,它的政策决定了我基本上可以从它那里得到更多,我何乐而不为呢?至于它的‘强大’会不会造成我的威胁一棵靠削短根基来向上生长的大树,我还怕它长得太高吗?不,我一点都不怕。高吧,我愿意它高,在它高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会轻轻地推上一把,然后,看着它轰然地倒。方向决定存亡。有的时候,走向‘强大’,其实是在走向灭亡。提起这个国家,我想我们不得不提及它曾经的强大。拥有占据大陆两百多个国家中近一半高阶魔法师资源的国家,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为此,我曾经费力地想了许久,但是很遗憾,我那可怜的贫乏的想像力无法让我顺利地完成这件事情。法斯特帝国曾经的强盛,或许还要超越现今的人们所有能够的想像。但是,我要说的是,这个国家,已经完了我建议,当我们再提及那个曾经的强势滔天的魔法帝国的时候,我们可以称为‘法斯特古魔法帝国’,而现在的这个法斯特,也只是‘法斯特帝国’罢了。这两者,虽然挂着一样的法斯特名字,占据着一样的土地,但是,它们几乎完完全全地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国家。现在的法斯特人,身上虽然流的仍然是古法斯特人的血,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仅止于此了。
当一个国度曾经的精神不再,当一个国度曾经的文明不再,那么这个国度的土地上,虽然还活动着传承下一样血脉的人,但是,这个国家已经灭亡了。现在的法斯特,是另外一个国家。当一个国家失去自我的时候,这个国家的民众总以为,就算是伤口,也是别的国家的好看。在这个国家,我考察的是两个方面的东西:(1)这个国家民众的精神状态如何?他们对自己的国家是什么样的一种认识?(2)这个国家的民众对外面世界的评价如何?他们又是如何看待外面世界对他们的评价?结果我得到的答案很有趣,也让我很是心惊。在一个普通的小镇上,一个普通的小酒吧里,我问给我倒酒的侍者,我问:“你对你的国家是什么样的一种认识?”他愣了一下,说,“一般吧。”我掏出了一枚银币,塞到他的手里,又问:“你对你的国家是什么样的一种认识?”他很是吃惊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道:“我不喜欢这个国家。”我又掏出了一枚银币,再放到他的手里,又问:“为什么?”他说:“少爷,你想听实话吗?”我点了点头。他慢慢说道:“少爷,如果你的钱在这里丢了,你告诉我们老板的话,他会什么话都不讲,直接就赔你两倍的钱。
因为如果他不这样做,这样事要被我们的贵族老爷知道的话,他就会被拖下去重重地责罚一顿。因为你是外国人。而如果是我们国家自己的人,在这里把钱丢了,他甚至都不会我们老板说。因为我们老板会告诉他,‘杂种,你连自己的钱都看不好,你为什么不去死?’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对自己国家的人这么差而对别的国家的人那么好的国家。因此,这几年来,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不是个外国人?如果我是个外国人,法斯特,将是这个大陆上最好的国家。可是,偏偏,我是个法斯特人。”在一个很大的城市,很豪华的酒吧里,我问给我倒酒的侍者,我问:“我想到莱昂帝国旅行去,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那里的情况?”他很是受宠若惊的样子,开始滔滔不绝,他讲了莱昂帝国是如何如何的有钱,莱昂帝国的凤凰树是如何如何的有名,莱昂帝国的女人是如何如何的优雅,一直讲了许多,最后他还说道,莱昂帝国的某位贵族大人曾经赞扬过法斯特的某种酒。我甚至觉得,他的叙述要比吟游诗人说得更好。只不过,为什么我这个莱昂帝国出来的人觉得他才应该是莱昂帝国的人呢?然后我又问他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法斯特?他的脸色就变了,有点呐呐,他说:“抱歉,少爷,我不怎么了解。
”我从南到北走过了这个国家的十四处城市和二十六处小镇,我问了四十个人。四十个人的回答却好像是四个人那么多,因为他们的回答就是那么的相像。到最后,我甚至觉得我似乎曾经只问过一个人。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国家有多少座城市,却知道别人国家的城市里面有多少条大街。他们不注意别的国家批评他们的话,而把那些国家随便某些人的赞扬当成至宝一样铭记在心中。走完这个国家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是这个国家皇帝的话,我会不会在某天夜里趁谁也不注意的时候偷偷逃跑呢?因为我怕万一有别的国家攻打过来的时候,那些民众竟然会觉得,这真是一件让人激动的事情啊,居然有这么多外国的朋友到我们的国家来了!当一个国家委屈求全的时候我会以为这个国家很有智慧;当一个国家礼遇别国的时候我会以为这个国家很有风度;但是当一个国家如法斯特这般的话,以后再看地图的时候,我会说,把这个国家所在的地方当成是空白也罢。《神殿是如何拉拢人心的?》大陆一百体系研究组:阿克曼.雷什么是人心?人心就是我们思索之后的抉择。我们最容易思索的是什么问题?——是关于我们自己的问题。带着这样的思索,我走进了卡多利卡同盟。“我至高无上的神,我赞美你。
我愿把我的生命托付于你,愿你保佑我的平安喜乐,愿你保佑我的灵魂不被沾染。”在神殿里,我听到了这样的祈祷。听到了太多太多这样的祈祷,我在想,那些人,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生命托付出去呢?他们的心里是真的这样想,还只是嘴里一种泛泛的说法?在这里,我认识了一位性格很好的男子,后来在一次闲谈中他告诉我,他很爱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也爱他,但是,他说,他的妻子更爱她的神。在她的心中,他最多是只能排在第二位的。听到他酒醉之中无意地倾诉出的这样的情况,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她的神真的叫她背弃这名男子,她该如何抉择呢?如果一切的情况真的如这位男子所言,那么我相信结果是没有疑问的。但是,我又在想:神远在神国之上,但是为什么在那位妻子的心中竟然处于至高无上的甚至凌驾于最亲密的要陪她走过一生的丈夫身上?我告诉自己说,一切,总有原因。只不过有的原因我们可以找到,而有的原因我们无法找到,或至少暂时无法找到。那么,这里的原因我能不能找到呢?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于是,我暂时放下了其它的思索。在卡多利卡同盟,我开始关注起那些妻子们是怎么样生活的。
一个人的思考与抉择,与其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有不可分离的关系。我无法想法一个整年整月地拼命劳作的贫民会认为一瓶极品葡萄酒比一百金币更重要。在他的心里,就算是最极品的葡萄酒,恐怕也不如哪怕是一枚的银币更重要——如果他无法用这酒来换取更多的银币的话。同样的,我也完全无法想像,一名上流社会的贵族,会认为金币的颜色会比极品葡萄酒的颜色更可爱。应该是这样的吧?是生活的需要和所求不同,导致了他们选择的不同。那么,我又在想,那些妻子们对于生活中的需要和所求是哪些呢?——如果求的是衣食,那么他们的丈夫会给她们;如果求的是依靠,那么他们的丈夫会给她们。她们求的是什么,才会产生他们的丈夫无法给予她们而只有她们的神给予她们这样一个问题呢?或者说,她们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真正的所需所求,之所以信仰神那只是因为她们的浅薄和无知?在一次例行的周末讲道会之后,我随便找了这样的一位妻子,对她说,我想信仰光明神,但是我在翻阅光明神典的时候发现有许多的疑问无法理解,而不理解它们,我无法真正地做到信仰光明神。我说,所以我想请她帮我解答一下那些问题。很显然,她是很热心的,耐心地听着我的询问。
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我提的几个问题她都无法解答——光明神在上,我真的不是有意为难她。信仰,信仰,因为相信所以才敬仰。但是,如果对某些东西根本就不理解,她又如何在心里真的去相信呢?看着她虽然竭力地想为我解答这些疑问但是确实是无能为力的样子,我就在想,可怜的人,是不是正因为你的无知才导致了人的茫从呢?许久之后,她也没能回答出我所提的问题。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并没有不好意思惭愧于自己的浅薄什么的。她只是说,这些问题,神暂时还没有告诉她,之所以这样,她相信那是因为神觉得,她暂时不需要知道这方面的问题。随着她向神一步步的靠近,神是会慢慢再启示她的。
光明神在上!听到她这样的回答,我忽然迷惘了一下,因为她这样的回答甚至比我能想象的还要深刻——这些问题,神暂时还没有告诉她,之所以这样,她相信那是因为神觉得,她暂时不需要知道这方面的问题。她并不掩饰她知识的浅薄,她相信走在神的路上,神会慢慢地给给予她更多的。而且因为神是至高在上的,它无所不知,所以可以在最恰当的时候最恰到好处地给予她应有的启示。她知道这些,或者说,她相信这些。那么,我又是因为知道些什么才让我觉得她浅薄和无知的呢?难道就因为我问出了神典中她无法回答的问题?接下来,她说,她知道的有限,无法回答我的疑难。但是不要紧,她有一个讲道的姐妹或许可以开解我的疑难。如果我有空的话,她现在就可以带我去找她。我当然有空。在一个小客厅里我见到了她所说的那位姐妹,那个妻子道出来意之后,我们坐下来谈。
我首先问:“神为什么要怜悯帮助世人?”那位姐妹,她说:“因为神是慈悲的神。”这个回答并不出乎我的意料,因为刚才的那位妻子也是这样回答的。我又问:“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灾难和痛苦?神不是慈悲的神么?它为什么不让这些灾难和痛苦从人间消失?”如果是一个无信者,我想对于这个问题最好的答案就是神其实并不是一个至高无上、无所不能的神,它的力量很有限,它无法拥有这样的大能,可以使得所有的灾难和痛苦都从世界上消失。但是我现在面对的是一个信徒的回答,而且是一位布道者的回答。她并没有思索,而是很快地回答道:“因为神除了是一个慈悲的神,还是一个智慧的神。它知道灾难和痛苦可以帮助我们认清这个世界的真相,从而选择走神的路。”灾难和痛苦可以帮助我们认清这个世界的真相?我有点认同她的回答了,因为有时我偶尔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很显然,这一点微薄的认同还无法阻挡我继续为难下去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