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女神的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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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唐远主导的第一次神会议(一)

第398章 唐远主导的第一次神会议(一)

做、不做,这两种状态可以用来形容机械动力,比如所谓的机器人。做、不做、不想做,这三种状态,则可以用来形容意识存在,比如人。‘不想做’,一个‘想’字,透露万千玄机。想,也就是心之相,而所谓‘心’,在一个叫做佛的修行宗派里,被归纳为‘眼耳鼻舌身意’这六个外设的反应。如果说得再白一点,‘心’就是电脑的硬盘。这硬盘里的东西,往往是乱七八糟,而如果操作系统出问题了,电脑启动不起来,那叫好像是植物人。植物人并不是‘心’(硬盘)里的东西被删了,而只是‘意’(内存)出了问题,无法再正确地读取硬盘,或者能读取,但是无法正确地在‘身’上反映出来,从而呈现身心分离症状。心是意识体之主宰,眼耳鼻舌身意是意识体之内充或者外延。前者是虚空,后者是花;或者,前者是舞台,后者是人物。是以:有不同眼,造就不同心。有不同耳,造就不同心。有不同鼻,造就不同心。有不同舌,造就不同心。有不同身,造就不同心。有不同意,造就不同心。

眼耳鼻舌这些且略过不提,单以身来说,健康之身与患病之身,心之状态会有所不同;精神饱满之身与精神疲弱之身,心之状态同样会有所不同;男人之身与女人之身,心之状态会有所不同;少年之身与老年之身,心之状态也一样会有所不同。健康之身,稍微的疲倦,便觉大不如人意;患病之身,一日之情况稍好,便觉天地皆宽。精神饱满之身,广阔的蓝天白云是强烈的吸引;精神疲弱之身,尺许之床,才是最深沉的愿望。男人之身,思长江浩荡;女人之身,眷小溪缱绻。少年之身,盼富贵功名;老年之身,望清平安乐。这是从大的方面来说,若从稍小的方面来说,处寒冬腊月之身,思炎炎夏日;而处炎炎夏日之身,又思天地飞雪;处薄暮昏沉之身,思晨之清醒;而处晨之清朗之身,又思暮之宛转风流。如是种种,不一而足。纵百千万亿之数,也难喻其多;纵千姿百态之形容,亦难喻其繁。而有种种心,便有种种思。有种种思,便有种种慧。天地之间,纵有贤人至士,能‘设身处地’,亦难真切地把握这种种之差异,种种之念想。而任何一种之念想,亦都是天地规则之反映。虽贩夫走卒,其某一时、某一刻之‘心’,亦有可能下贯天地,中应大道,然后上合本源。

惟因其本身蕴藉关系,往往不足以使其把握此种之契机,终只能使沉香之质,堕而为木炭;白雪之资,化而为烂泥。此等状况,修行之辈,往往洞察之。是以,一切世、一切界之无数修行者,其大智慧、大勇气之辈,往往舍已有之身,而化入轮回。或为男,或为女;或为老,或为少;或为健,或为残;或为富,或为贵,或为贫,或为贱;或处蛮荒之境,或生文明之界,或落乱离之世,或在清平之时。更甚者,不为人身,而或为金石,或为草木,或为飞鸟鱼虫之属。所图者,惟合种种心,而超种种行,历百千劫,以成不磨。此过程中,早早夭折以至彻底殒灭者,比比皆是;中途心意变换,舍圣就凡、舍生就死者,更是不绝如缕。其困厄得失、悲哀喜乐,难以言语述之,而惟行者自知。庄周一梦化为蝶,其幻化之际,庄周固不知有蝶,蝶亦不知有庄周。修行者自散灵识,化入轮回,其过程中,亦不识本来面目,与凡夫俗子一般无二。惟有梦醒超脱之际,方能蓦然回首,过往诸身,悉皆贯穿,那时,才知‘我心原在,灯火阑珊处’。又有高贤有言,‘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如从种种或断续或奇俗之梦中醒来,伊妮亚的脸上,是一刹那的迷惑,给人一种‘不知身在何处,更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好久之后,一双眸子,才转为清明。“还好,我还以为你迷失在其中了呢。”看到坐在对面的伊妮亚‘清醒’过来,唐远轻舒了口气。女子入轮回,从某些方面来说,比男子的风险更大。‘但愿长醉不复醒’的心态,是屡见不鲜的。唐远会让伊妮亚化入轮回,除了对她有信心之外,也有自信把她拉回来。然而,如果伊妮亚真的沉迷其中,而无法超脱,被拉回来之后,那时她的心态会如何,倒也很难说了。不过,无论如何,身为精灵主神,本心坚固无比,纵在百千万亿轮回之中,意有所牵,情有所染,也不会有甚大碍。心为意之本体,意为心之外延。只有在外延超过本体的时候,才会出现反宾为主的情况。所以有了唐远的护法,伊妮亚说凶险,其实不险。

而伊妮亚之所以能够坦然接受唐远的意见,视此生死大事如等闲,除了对自身的信任之外,也是对唐远的绝对信任。有唐远,而无此提议,伊妮亚固不会轻易涉险;有此提议,而无唐远,伊妮亚同样不会轻易涉险。只有当这个提议出自唐远之口的时候,一切,才这么云淡风清。“差点呢。”伊妮亚恍若隔世般地凝视着唐远。当然,事实上已经不是‘恍若隔世’,而是真的隔世。在唐远来说,不过一瞬,而于伊妮亚来说,已是百千万世,已是百千万个轮回。“怎么样,有没有碰到一些比较中意的帅哥?”唐远微带着谑笑地问道。“我娶了好多的妃子呢。”伊妮亚低眉浅笑着道,然后两人相视,俱都笑了起来。唐远是大笑,而伊妮亚是浅笑。“说真的,真的好险呢。我都有点不敢相信,我能这么轻松地走过来。”过了一会,伊妮亚有点妾身怕怕的样子说道。她那一瞬间流露出的软弱,让唐远不自觉地深深欣赏。“回首方知行远。”唐远轻轻说道。

对伊妮亚的感叹,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同感?在原本的华夏,一位叫做张潮的风流蕴藉之士,把人生归为一个‘趣’字,而就这一个字,将天下众生,一网打尽。便是多如过江之鲫般的修行者,亦有绝多绝多,被其网罗其中,不见天日。平平淡淡,是一种趣;大起大落,也是一种趣。餐风饮露,是一种趣;高蹈繁华,也是一种趣。规规距距,是一种趣;恣意横行,也是一种趣。青梅煮酒,是一种趣;莳花耕田,又何尝不是一种趣?这种种趣,便如一张弥天大网,天下生灵,难脱其罗。许多修行者化身入轮回最怕的事,不是怕被狗咬了,也不是怕被人一刀戳了,而是发现,‘原来修行不是我的那盘菜。我的趣,是纵横天下。’至于广为传诵的所谓的‘只羡鸳鸯不羡仙’,那就更不用提了。遇到这种情况,很多时候,都会上演出本心被尘意牵扯,完全跌入尘世的例子,也就是所谓的舍圣就凡。而更有甚者,甚至会发现,‘活着不是我的趣。我宁愿,化为尘埃,无知无识。

’这就不是舍圣就凡,而是舍生就死了。而且修行,是天时、地利、人和相结合的产物。许多位面,许多时代,许多国度,许多众生,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一个概念呢。修行者如轮回入这样的境况中,往往会被各种之‘趣’所缠身,而终不得脱。所以,‘辗转历劫’,对修行者来说,这实在是一个太过太过沉重的话题。以上种种,说来惟让人感造化之神奇,感大道之可畏。这只是一个寻常幽静的小山谷。伊妮亚站起身,活动了会,手中忽地出现一把竖琴,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坐下来,开始轻轻弹奏起来。唐远静静地听着。听那或行云流水,或沉重凝滞,或飘逸,或激荡,或低沉,或高昂,或古朴,或轻灵的音声。唐远明白,那是伊妮亚百千万劫的回响。此时的弹奏,或许是一种梳理;或许,也是一种怀念吧。弹奏之后,那个原来的精灵主神,将再也没有了。再现的,将会是一个新的位面主宰级存在。而在神佑空间,唐远的阵营,也将终于多了一位S级的存在。不再是他行单影只,布罗棋局了。